<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一個五零后的浮生若夢【第七篇】成熟練達的回滬時期(七)陳行分廠的回憶</b></p> <p class="ql-block">正當我在王橋分廠廠長的位置上順風順水時的,1999年3月4日的一次談話,迫使我不得不離開呆了兩年半的王橋去了陳行分廠。</p><p class="ql-block">事情要追溯到兩個月前的1999年1月5日這天,上海濾清器廠正在按慣例召開月度工作會議,忽然,汽配公司黨政工主要領(lǐng)導魚貫進入會議室,由總經(jīng)理徐國雄宣布免去龔炳超的廠長一職,由軟軸廠廠長溫耀和接任。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在座所有人都紛紛議論,對龔炳超俯首帖耳的宋建榮甚至還大放厥詞:“我們?yōu)V清器廠自己有能力搞好,公司不必派外人來……”,我則不響,這個“不響”其實是有原因的,王橋分廠在我和談建忠、李俊兩位副廠長的治理下,各項工作井井有條,廣大干部職工有目共睹,龔炳超對之也無刺可挑,但他話里話外時不時會帶點酸葡萄的滋味,甚至還說王橋已成為潘廠長的“獨立王國”了,這種小肚雞腸的領(lǐng)導能把企業(yè)搞好嗎?所以對龔炳超的離去我是樂見其成的。</p> <p class="ql-block">1999年1月12日,即溫耀和上任后的第七天,他找我探討如何搞好濾清器廠的問題。此前,好友顧柏齡曾告訴我,他與溫有著多年交情,無形中對新廠長有了好感,因此談話時我毫無保留地交底交心,從班子調(diào)整、體制變革等方面提了許多建議,還特別點出了陳行分廠的問題亟待解決<span style="color:rgb(1, 1, 1);">(誰知這卻為我自己挖了坑)</span>溫廠長在肯定了我的思路后,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老潘,我想讓儂去陳行工作,儂看哪恁?”盡管舍不得王橋的兄弟姐妹們,但面對新上任的一把手,而且還是顧柏齡的至交,不能不給面子吧?名義上我去擔任書記兼副廠長,實際上溫廠長給我的任務(wù)是盡快熟悉情況,整頓秩序,適時全面接管分廠大權(quán)。<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久后我就去了陳行分廠。</span></p> <p class="ql-block">陳行分廠是由上海濾清器廠與陳行鎮(zhèn)工業(yè)公司合資的獨立核算企業(yè),員工245人,其中工方71人、農(nóng)方174人。原工方廠長趙建新因不懂生產(chǎn)經(jīng)營又和農(nóng)方幾個領(lǐng)導的關(guān)系很僵,故由生產(chǎn)科長陳少華接替他擔任廠長,原工藝科長沈馨為副廠長,農(nóng)方有兩個副廠長吳?;蛯O才德以及一個書記兼工會主席王建國,還有一個專職工會委員池寶良<span style="color:rgb(1, 1, 1);">(小小的企業(yè)居然有這么多廠級干部?不可思議?。┓謴S的主要產(chǎn)品是為總廠部分濾清器配套加工零部件,其次是夏普電飯煲的內(nèi)膽加工,還有少部分自產(chǎn)自銷的鐵制菜鍋和鋁制臉盆等產(chǎn)品,</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8px;">年銷售額約600萬元,去年虧損高達180余萬元。</span></p> <p class="ql-block">陳少華以前擔任總廠生產(chǎn)科長時,我倆的私交還不錯。他去陳行分廠任廠長后不久,由于此文不便說的一些原因,當時的總廠廠長龔炳超就萌生了讓我取而代之被我婉拒了?,F(xiàn)在我去陳行,也只想?yún)f(xié)助陳少華搞好工作,至于替代他成為分廠廠長并不是我的初衷。</p> <p class="ql-block">1999年3月22日到任第一天,工農(nóng)雙方主要管理人員在蘇民飯店為我接風,匪氣土氣烏煙瘴氣充滿包廂,反感油然而生,我在假裝滿心歡喜的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將正氣浩氣風清朗氣慢慢滲透進去,否則這個廠是很難搞好的。</p> <p class="ql-block">到任后,我主要是做一些調(diào)查了解、建章立制、整頓廠風、協(xié)調(diào)工農(nóng)雙方員工關(guān)系以及與陳行鎮(zhèn)政府相關(guān)部門溝通等工作。</p> 調(diào)查了解,掌握信息 <p class="ql-block">第一周就接二連三有好幾撥員工向我反映問題,<span style="font-size:18px;">期間還有一個名曹仲太的農(nóng)方職工給我寫了一份十多頁的檢舉信,這些反映和檢舉分廠領(lǐng)導干部的主要問題是:</span>上下班由專人轉(zhuǎn)車接送;公費學駕駛;公費去泰國、三峽、海南等地旅游;工資普遍在1000元以上,有的甚至高達1500元,而一般工人才500元左右;每月招待費超1萬元;汽車<span style="font-size:18px;">到老婆開的加油站加油后還要報銷;常駐分廠的施工隊隨意</span>動用廠內(nèi)物資都不過問;下班后在廠里聚眾賭博<span style="color:rgb(1, 1, 1);">(總廠保衛(wèi)科在不久前的一個晚上</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8px;">到分廠進行安全檢查時發(fā)現(xiàn)門衛(wèi)康貴章在睡覺,而總值班陳永泉和副廠長吳?;O才德、財務(wù)科長嚴正洪在打麻將,還有幾個常駐分廠的施工人員在旁邊觀看)</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等等。這些問題大都是發(fā)生在農(nóng)方干部,工方也有少量涉及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下圖系檢舉信原件,其中涉及敏感</span>的人和事均屏蔽了。</p> 建章立制,加強管理 <p class="ql-block">除了職工反映干部的問題外,分廠經(jīng)營管理的亂象比我想象中的更為嚴重,歸納起來主要是基礎(chǔ)太差,制度缺失、機構(gòu)龐雜、人員臃腫<span style="color:rgb(1, 1, 1);">(尤其是農(nóng)方憑借著當?shù)馗鞣N關(guān)系安插進了一些只掛名卻整天無所事事的人員)對這</span>些積習已久的問題,我與陳少華溝通后,決定采取大刀闊斧的手段進行整頓。</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首先是調(diào)整合并部門,減少管理人員:由陳祖輝、曹麟兒和陳勇泉主管市場營銷,束國勝和孟憲齊主管生產(chǎn),高儉根和王建國主管技術(shù),陳惠國主管設(shè)備,張云孝、王節(jié)平、蔡龍官和葉慈屏主管質(zhì)檢,葉慈屏兼工會工作,嚴正洪主管財務(wù),儲寶良和六妹(不知其姓名)主管后勤,辦公室只設(shè)勞資兼文書曹莉萍、統(tǒng)計兼打字孫彩虹兩人。在與陳行鎮(zhèn)政府溝通后又成功清退了二十四名農(nóng)方員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 1, 1);">其次是整頓秩序:對原材料亂堆亂放,成品與廢品混雜一起,加工廢料滿地都是,生活垃圾鋪天蓋地的問題,劃分不同的包干區(qū)域并實行定置管理;對非標產(chǎn)品沒有工藝圖紙,工人無法按標準作業(yè),導致產(chǎn)品報廢率達30%以上的弊病,除了臨時制定考核制度外,還向總廠申請派包亞東和李建華兩名技術(shù)員到分廠負責工藝工作;對每年一千噸左右鋼材由總廠按每噸高于5000元調(diào)撥(市場采購價還不到4000元)的方法,改由分廠自行采購,僅此一項就彌補了絕大部分的虧損額;對建廠以來一直未解決的由農(nóng)方副廠長吳?;娣旁谕庾鈧}庫的鋁制品,經(jīng)盤點后立即運回分廠倉庫入賬;對由六妹掌握的每月幾千元的客飯收入和由王建國保管的各種罰沒款,統(tǒng)一交財務(wù)入賬;對外來人員(大都是附近的村民和農(nóng)方員工的家屬)出入廠區(qū)沒人過問,偷盜事件頻發(fā)的現(xiàn)象(在我上任前不久就發(fā)生過被盜價值三萬余元的鋁制盆660只和原料鋁絲的事件)建立了外來人員出入廠區(qū)登記和值班巡邏等制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三是制定相關(guān)制度:以前分廠員工的紀律觀念非常差,上班時干私活現(xiàn)象比比皆是,</span>比較典型的是機修車間的杜維強每天上班不是提著鳥籠逗鳥玩,就是撿菜、洗菜或者喝茶睡覺也沒人管,我叫他要遵守紀律,他反過來還問我違反了哪條規(guī)定。隨著<span style="font-size:18px;">考勤、請假、調(diào)休、違紀處罰等一系列制度出臺并責成各車間、部門嚴格執(zhí)行后不久,一些不正常的現(xiàn)象逐漸消失了。</span></p> 殺雞儆猴,以正視聽 <p class="ql-block">建章立制之初,部分農(nóng)方員工不以為然,認為這個工方新來的書記不過是擺擺花架子,過幾天還不是和以前一樣。一天,我得知大沖制車間里有人在打撲克,當來到他們跟前時仍不收手,見一人有點面熟,便問他叫什么名字,支支吾吾不回答,倒是另一個人理直氣壯:“伊是伲呃副主任,哪恁啦?”,這才想起在我上任第一天,分廠頭面人物為我接風時他就在場,頓時火冒三丈:“車間主任居然在工作時間聚賭,還像話嗎?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我要借此好好整頓一下勞動紀律,否則,什么生產(chǎn)、什么質(zhì)量、什么管理、什么文明、什么發(fā)展,一切都是空談。經(jīng)與陳少華一番溝通之后,決定撤掉這個在他心目中還不錯的名陳雪貴的車間副主任,殺雞儆猴,以示正聽。陳雪貴在被撤職后兢兢業(yè)業(yè)干著普通員工的活,一個月后恢復(fù)了副主任職務(wù),大沖制車間<span style="font-size:18px;">打牌的現(xiàn)象也就此杜絕。</span></p> 一千元“借款”交朋友 <p class="ql-block">人稱“阿杜”的杜維強是陳行分廠乃至整個上海濾清器廠出了名的刺頭人物,常常會為一點小事與領(lǐng)導過不去。在上海濾清器廠有幾個叱咤全廠的“幫派”,而杜維強屬于以<span style="font-size:18px;">朱福慶為老大的××幫,我赴任陳行前,朱福慶和他在王橋分廠的兩個“幫友”</span>黃炳根、徐宏根都與杜維強打了招呼,不要與老潘過不去,可這“過不去”終究還是過不去。</p><p class="ql-block">一天,我剛吃好晚飯看電視時電話鈴響了“老潘,王橋呃人儕剛儂是模子,不曉得能勿能幫我一眼忙?”是杜維強打來的。</p><p class="ql-block">“啥事體???能幫一定幫?!辈恢我獾奈覉远ù鸬?。</p><p class="ql-block">“我想買房子,缺鈔票,阿能借一眼撥我?”很明顯是在說謊。</p><p class="ql-block">“幾鈿?”我猶豫了一下。</p><p class="ql-block">“隨便,有幾鈿撥幾鈿。”</p><p class="ql-block">“啥辰光要?”</p><p class="ql-block">“明朝?!?lt;/p><p class="ql-block">“麼問題,不過我身浪廂只有一千塊,明朝撥儂?!北豁斣诟茴^上的我只能答應(yīng)了再說。</p><p class="ql-block">擱下話筒,撥通了黃炳根的電話,告知與杜維強的對話后,他說這一千塊錢恐怕要打水漂了。第二天如約將錢給阿杜時,陳少華和陳惠國正在我辦公室商量工作,知道原委后都說我上當了:“阿杜是出了名借錢不還的主,你這錢只當丟了吧!”其實,昨天電話中答應(yīng)他時,我就知道,哪有買房子只缺一千塊錢的?還不是他在試探我嗎?這錢只當丟了,說不定還能爭取到他成為朋友呢?</p><p class="ql-block">“借”錢后第三天,陳惠國告訴我杜維強今天沒上班也未請假,你借錢給他,他還不給你面子,一定要好好整他一下。這陳惠國也不是好惹的主呀!說不定明天會借機鬧出點事情來,正為此擔心時,杜維強來電了:“老潘,有空哇?下班后到壽光路下車,我在站頭浪等儂有事體。”不知他葫蘆里買什么藥?反正回家也沒大事,正好找他了解一下為何不上班?下班后廠車剛在壽光路停下,<span style="font-size:18px;">阿杜就滿面春風迎了上來,當著其他員工的面高聲說:</span>“老潘儂來啦!去我屋里廂吃老酒,就嘞啦前頭呃小區(qū)?!?lt;/p><p class="ql-block">“還有啥人?”</p><p class="ql-block">“就儂一嘎頭?!?lt;/p><p class="ql-block">隨后來到阿杜在壽光路的家。</p> <p class="ql-block">走進屋內(nèi),與阿杜年邁的父母打過招呼后,見一不惑女子<span style="color:rgb(1, 1, 1);">(阿杜已與結(jié)發(fā)妻子賴樂怡離異,眼前這位不知是否再婚的或只是女傭,他沒介紹,我也不便問)忙這忙那,不一會,滿桌子菜堆在眼前,主</span>菜是一大盆大閘蟹。</p><p class="ql-block">酒酣之際,“阿哥,儂撥我面子呃,是模子!”阿杜把一千塊錢交到了我手里。</p><p class="ql-block">“啥呃閑話?!?lt;/p><p class="ql-block">“阿拉根本勿缺鈔票,只想看看儂阿是真呃上路?!?lt;/p><p class="ql-block">“……”我不響。</p><p class="ql-block">“奧趟儂阿哥有啥事體關(guān)照一聲,兄弟保證勿打回票。”</p><p class="ql-block">“儂好好交工作就可以了?!?lt;/p><p class="ql-block">“一句閑話!”阿杜握住了我的手,接著話題一轉(zhuǎn)“阿哥,我還有一樁事體想請儂幫幫忙?!?lt;/p><p class="ql-block">“啥事體,儂剛?!?lt;/p><p class="ql-block">“我想鋯賴樂怡復(fù)婚,儂阿好忒伊做做工作?”</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老阿哥盡量幫儂,不過,是勿是來塞無麼把握?!保ú痪?,在一次總廠舉辦的舞會上,不會跳舞的我主動邀請賴樂怡教我跳,在不斷踩她腳的同時不忘做她和阿杜復(fù)合的思想工作,無奈她對他猜忌太深而未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回家路上,我感慨萬分,其實這個杜維強并不像人家說的那么無賴,而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只是大家越誤解他,他就越耍無賴給你看罷了。加上和老婆離婚后兒子沒工作,父母年高體差,這些負面的擔子壓在身上,又沒人與之分憂,自暴自棄是難免的。而我只給了他一千塊錢的面子,這家伙就回報給我更多的面子,以前上班時像去茶館似的帶鳥籠的現(xiàn)象沒有了,揀菜、洗菜和睡覺的情況也不見了,工余時甚至還會主動打掃車間衛(wèi)生呢,報恩的正面情緒顯現(xiàn)無疑,許多員工包括</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8px;">陳少華都感到詫異:這個阿杜怎么就變樣了呢?我不響。</span></p> 扭轉(zhuǎn)局面,凝聚人心 <p class="ql-block">短短半年多時間的努力,雖然還沒能徹底扭轉(zhuǎn)陳行分廠的混亂局面,但至少比我剛上任時有了較大改觀:人員精簡了,制度建立了,環(huán)境整潔了,工農(nóng)雙方員工之間的關(guān)系在不斷融洽中,職工的凝聚力也有所加強,在總廠迎國慶五十周年廣播操和大合唱兩項活動中,陳行分廠都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一些員工感慨地說,這在潘書記來我們陳行之前是不可能的。</p> 合資洽談,不了了之 <p class="ql-block">到任后不久,陳少華告訴我海南有一家名“<span style="font-size:18px;">亞里亞斯”的意大利</span>公司邀他去洽談合資生產(chǎn)可降解塑料的事,想讓我去把把關(guān)。我知道這“把關(guān)”是假,讓我去溜達一圈以便進一步密切他與“潘書記”的關(guān)系才是真。在向溫耀和廠長匯報后,我與陳少華及分廠負責拓展市場的營銷經(jīng)理曹麟兒一同出發(fā)了。</p> <p class="ql-block">到海南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家頗具實力的外資企業(yè),辦公條件一流,工作人員彬彬有禮,一看就知是經(jīng)過正規(guī)培訓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亞利亞斯”的合資方案很具誘惑:一、由我方控股;二、對方負責技術(shù)、銷售、資金,這都是我們不具備的;三、我方提供場地、人員、原料(稻草) ,這恰恰是分廠地處農(nóng)村而具有的充分資源。而我們有以下的擔心故沒有當場簽協(xié)議:一、技術(shù)和銷售完全由對方掌握,一旦市場波動恐怕會有麻煩;二、合資條件太優(yōu)惠了是否有詐;三、分廠的土地證還未辦妥;四、分廠缺少幾千平方米稻草堆放地;五、沈陽已有一家類似的公司,這對開拓國內(nèi)市場有一定挑戰(zhàn)。</span></p><p class="ql-block">回滬向汽配公司作了匯報,金總代表公司否決了這次合作,理由是條件太優(yōu)越,雖然沒證據(jù)但懷疑是一場騙局,此事也就沒了下文。</p> 調(diào)離分廠,交了朋友 <p class="ql-block">1999年7月14日,廠長溫耀和找我談工作時,吐露出他手中無人可用的窘境,征詢我意,若將我調(diào)回總廠,陳行這攤會有問題嗎,我實話實說:“陳行分廠的工作局面雖有所改觀,但有些問題還沒徹底解決,再給我三個月吧。”</p><p class="ql-block">三個月后的1999年10月12日,我被調(diào)回總廠工作。說實話,我在陳行的朋友沒有王橋多,而且工作中碰到的棘手事情不少,但真要離開,還是有些不舍的。經(jīng)過整治后的分廠各項工作正逐漸走向正軌,<span style="font-size:18px;">就個人而言還與李小龍、杜維強、陳惠國、楊慶鋼、孔亮等幾個所謂的“刺頭”人物交了朋友,其實這些人只是個性教強且江湖義氣重,故給人一種比較“難弄”的印象,只要真誠以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都是可以成為很好的員工和朋友的,在任期間他們給足我面子,從未發(fā)生過像令其他領(lǐng)導那樣難堪的場面,</span>告別酒席上還輪番給我敬酒,甚至<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人在酒酣之際說出了“只要老潘儂發(fā)只調(diào)頭,阿拉可以兩肋插刀”的話,</span>搞得我就像一個“山大王”似的。</p> <p class="ql-block">為了表示感謝,陳少華在我離任時還代表分廠送了一只英納格手表作為紀念。這塊象征著陳行分廠朋友們友誼的手表,<span style="font-size:18px;">此后幾十年我一直珍藏著。</span></p> <p class="ql-block">在我回總廠擔任副廠長后,陳行的朋友們還經(jīng)常用實際行動支持我工作或買我面子,舉兩例如下。</p><p class="ql-block">一、為了企業(yè)改制和合資兩件事能順利推進而開展的協(xié)保工作,因為涉及職工的切身利益,工作難度極大。平時不聲不響的李小龍在<span style="font-size:18px;">楊家渡地區(qū)的“道”中小有名氣,</span>在濾清器廠的“同道人”中也很有號召力。協(xié)保工作開展時他離退休不足兩年了,故堅決不肯在協(xié)保協(xié)議上簽字,成為濾清器廠完成協(xié)保工作的老大難,廠長溫耀和以及主辦協(xié)保工作的周惠娟書記對此都感到棘手,于是,溫廠長就叫我一起去小龍家做工作?!靶↓?,儂是潘廠長呃朋友,阿拉今朝到儂屋里廂來……”溫廠長剛一開口,“溫廠長,你覅剛了,看喇老潘呃面子浪廂,我現(xiàn)在就簽字?!彪S著李小龍這塊硬骨頭啃下來,其他員工的工作也很快就做下來了。以人稱“陳行頭號美女”的石如鳳為代表的十幾個女工,長期拿著基本工資不上班,是協(xié)保工作的老大難,經(jīng)我耐心勸說,加上她們得知李小龍也簽了字,最終都爽快地同意協(xié)保了。</p> <p class="ql-block">二、2003年1月17日,在落成不久的眾城大廈召開的上海濾清器廠“慶豐收”年會時,李小龍、杜維強、曹麟兒、陳惠國、楊慶剛等人在半醉半醒中借題發(fā)揮,以敬酒為名輪番逼副廠長鄭斌喝酒,鄭不喝,他們就說一些令鄭斌非常難堪的話,還差點和想幫鄭斌解圍的陳忠等人打起來。眾所周知陳少華與鄭斌在總廠共事時就是一對出了名的冤家,此時的陳少華當然樂得看笑話了,溫耀和廠長勸阻的效果也不大,幸好我與他們幾個都有些私交,竭力從中斡旋才沒釀成更大的事端。</p> <p class="ql-block">這就是我在陳行分廠的那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