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李爾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年12月12日,艾珍見我多日無活動,促我作遠郊游。約了妹妹虹橋、妹夫守孝,四人一車,由她駕駛,先奔雁門,越關(guān)而過,走句注舊徑,直達代縣,專謁古代州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時近冬至,晝短如拃,日昏風凜,塞上艱寒,選這樣的時日出門散心,豈非有“病”?說起來道也有點兒原因。我和艾珍,前不久去了一遭蔚州古代王城,歸來真的惹了一揚“代病”,并且病得不輕。伏案求索半月余,寫了一篇《考代十八條》,洋洋二萬余言,《大同日報.文旅版》發(fā)了三個整版。別人如何評價勿論,自己仍覺意猶未盡:一是魏孝文遷平城都于洛陽(494年),由于此,那個存在了近千年的古“代郡”便沉寂于史外無聞了,九十九年后(583年),隋文帝楊堅“撤郡建州”,原雁門郡被撤,一下子冒出個“代州”來,而且不久,因避嗣君隋煬帝楊廣諱,連代州所駐“廣武縣”亦改稱“代縣”了。這不,我倆都想親到代縣或者代州來看一看,以免紙上空談之嫌。二是魏孝文高祖之高祖拓跋綺盧,曾受封西晉為代王(313年)以盛樂(今內(nèi)蒙和林格爾)為北都,修故平城(今山西大同)為南都,兩都拱代時長61年。我們都是大同人,都想去和林格爾看一看,迢迢半世紀,或有生猛活鮮之料在等著我們……這似乎還預備著另一趟“考代之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來的路上,車過雁門,忽然想起,代州有座“阿育王塔”。將這名套在代洲古塔身上,我心里有點犯“酸”。究竟咋回事?很有些挑逗求知欲望的感覺,這一切都算是和“代”相關(guān)的因緣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山西代縣阿育王塔</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沒有想到的事是,這座塔的體量和造型,以及它的工藝,給了我們所有人以極大的震撼。誠然,她的體量完全可以用“龐然”二字來形容,但難得的是她的數(shù)模質(zhì)量和藝術(shù)細節(jié),也盡然可以精致到“玲瓏”、“優(yōu)雅”和“貴氣”。尤其那些疊澀、束腰、鼓腹、溜肩,仿佛是用菩薩身上曼妙的曲線,描述出的“桑奇之弧”——毫無疑問,她就是孔雀王朝所流行的那種樣式。讓人由不得借藏傳佛教的語匯、用高貴的“度母之軀”來贊嘆她。難怪梁思成稱此塔為“中國現(xiàn)存瓶狀塔中比例最好的一座”。而羅哲文先生則評價道:“代州阿育王塔的獨特造型,如果說是全國第一,我不敢確定;但如果說是全國第二的話,我還從未見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示二圖,均是塔前有關(guān)本塔身世和名稱的正式標志?;疑氖?001年該塔被列為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時的混凝土志碑。碑稱:“<b>阿育王塔地址:代縣人民政府院內(nèi)。時代:元。原為圓果寺中建筑,又稱圓果寺塔,寺已毀,塔獨存?!?lt;/b>紅色的是近年該塔周圍環(huán)境重新整治后,在最醒目位置重新設(shè)立的文物簡介木牌。木牌上說:<b>“阿育王塔,俗稱白塔,是隋代皇帝楊堅敕建的佛祖真身舍利塔,為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1)。阿育王塔原為木結(jié)構(gòu),元至元十二年(1275)改建為磚塔。</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兩處標志都放在塔前,讓我很“無語”!前者,在2001年國家確認該塔是“國?!睍r,建碑者還老老實實承認它是一座“元塔”,名為“圓果寺塔”。而后者,則明顯是在變通塔的“前身”故事,把“元塔”的建造時間上推到隋朝,暗示人們這是在參觀一座“隋塔”,而且創(chuàng)造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不可思義的所謂木塔改磚塔的“奇跡”……好像是在玩文字游戲,但又讓人感覺玩家并不高明,生拉硬扯,語焉不詳,閃爍其詞,弄巧成拙——方到時仰視大塔的那種興奮和激動,便被掃除的一干二凈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哎,既然稱為“阿育王塔”,那就先說說這塔和阿育王的“因緣”吧!專業(yè)一點講,“阿育王塔”并非一個塔名,而是一個塔種。阿育王是古代印度摩揭陀國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國王,公元前273—前232年在位,在佛教中名氣很大。其身世大概是:早年好戰(zhàn)殺戮,統(tǒng)一了南亞次大陸及今阿富汗之一部,晚年篤信佛教,遂放下屠刀,主張政治寬容和非暴力主義……被稱為“無憂王”。阿育王對佛教最大的貢獻是:他晚年定佛教為國教,將他的詔令和“正法”精神刻在崖壁和石柱上,成為著名的阿育王摩崖法敕和阿育王石柱法敕。他邀請著名高僧目犍連子帝須長老召集1000比丘,在華氏城舉行大結(jié)集(此為佛教史上第三次結(jié)集),消彌了佛教內(nèi)部的教派之爭,整理了經(jīng)典,并編撰了《論事》。同時,他開始向王朝邊陲地區(qū)和周邊國家派遣包括王子和公主在內(nèi)的使團,向斯里蘭卡、緬甸,甚至敘利亞、埃及等地傳播佛教。這是佛教走出古印度,邁向異域,成為世界性宗教的開始。<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注1】</span>此外,在佛教內(nèi)還有一個關(guān)于他的不朽傳說,據(jù)古印度高僧馬鳴的《佛所行贊》(《佛本行經(jīng)》)記載:釋迦牟尼滅度后,骨質(zhì)(舍利)由末羅國、摩揭陀國、毗舍離國、迦毗羅衛(wèi)國、遮羅頗國、羅摩伽國、毗留提國、婆羅國等八國分得,“<b>八王起八塔,金瓶及灰炭。如是閻浮提,始起于十塔”。</b>到了阿育王時代,這八國已盡在其治下。為了傳播“正法”,阿育王下令發(fā)掘了“八國浮提”,將舍利合為一處,重分為84000份,傳布到世界各地,建塔供奉。睹浮圖如面世尊,此為佛教無上圣物,共稱“阿育王塔”?!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吠舍離阿育王石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阿育王塔”在中國的流傳,當為傳說中的傳說了。因為佛學界認定的佛教傳入中國的時間,是在東漢明帝永平年間,即所謂<b>“永平釋夢,白馬馱經(jīng)”。</b>至于從公元前3世紀的古印度孔雀王朝到公元1世紀中國的東漢王朝,這三四百年間,佛陀舍利是怎么周轉(zhuǎn)來華的?這恐怕是一件連佛、菩薩們都無法搞清楚的事情了。但是,在中世之初佛教在華夏興起的高潮期,中國高僧們的一些筆記中,所謂“阿育王塔建于中華”卻是言之鑿鑿的。如:西晉安息三藏法師安法欽的《阿育王傳》記載:<b>“佛寂百年后,有阿育王出世,取前舍利,夜役鬼神,碎七寶末,造八萬四千塔。尊者耶舍,舒指光八萬四千道,令羽飛鬼,各隨一光盡處,安立一塔,于一日中,遍南瞻部州。震旦國者,一十九所?!?lt;/b>這則記載中的“耶舍尊者”驅(qū)“羽飛鬼”或可以“神異”作別論,但“佛舍利塔震旦一十九所”,卻實實在在是既有盛名,也有位置的。據(jù)我所知,曾記這“十九塔”的隋唐時代佛典就有三四種,分別是道宣撰《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和《廣弘明集》,道世撰《法苑珠林》,以及敦煌遺書。而且這些典籍對于各舍利塔的具體指向,所記基本相同。說明其時對隋以前佛祖真身舍利塔分布情況,各文獻的認識是基本統(tǒng)一的。對于塔之數(shù)目,雖然并不完全一致,《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列有20座,《法苑珠林》列有21座,《廣弘明集》和敦煌文獻則列為19座,但相差不過一、二。十九座阿育王塔的說法,在后世佛學界漸成定論,大抵緣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茲將隋以前十九座佛祖真身舍利塔的現(xiàn)狀整理如下(據(jù)《廣弘明集》):<b>1.西晉會稽鄮縣塔(今浙江寧波阿育王寺舍利塔)、2.東晉金陵長干塔(今南京大報恩寺遺址大報恩塔)、3.后趙青州東城塔(今山東臨淄西天寺【塔無存】)、4.姚秦河東蒲坂塔(今山西永濟普救寺舍利塔)、5.周(北周,下文同)岐州岐山南塔(今陜西扶風法門寺塔)、6.周瓜州城東古塔(今甘肅瓜州【寺、塔無存】)、7.周沙州城內(nèi)大乘寺塔(今甘肅敦煌【寺、塔無存】)、8.周洛州故都西塔(河南洛陽白馬寺齊云塔)、9.周涼州姑藏故塔(今甘肅武威【寺、塔無存】)、10.周甘州刪丹縣故塔(今甘肅山丹南湖發(fā)塔)、11.周晉州霍山南塔(今山西洪洞廣勝寺飛虹塔)、12.齊(北齊)代州城東古塔(今山西代縣阿育王塔)、13.隋益州福感恩寺塔(今四川成都新都寶光寺塔)、14.隋益州晉原縣塔(今四川崇州白塔寺塔)、15.隋鄭州超化寺塔(今河南新密超化寺塔)、16.隋懷州妙樂寺塔(今河南武陟妙樂寺塔)、17.隋并州凈明寺塔(今山西太原晉源阿育王塔)、18.隋并州榆杜縣塔(今山西榆社縣【寺、塔無存】、19.隋魏州臨黃縣塔(東東莘縣塔【寺、塔無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綜上,隋以前阿育王塔,山西5座、甘肅4座、河南3座、四川2座、山東2座、陜西1座、浙江1座、江蘇1座。其中,6座已不存(包括甘肅的3座具體位置失考者)?,F(xiàn)有塔可觀者計13處;可瞻仰到佛舍利者計3處,分別為陜西法門寺、浙江阿育王寺和江蘇南京大報恩寺遺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研究唐《法苑珠林》、《廣弘明集》等所載之阿育王塔,其中還真有山西代州這一座。但問題也出來了:這座佛祖真身舍利塔,在當時的文獻中被稱為“<b>齊代州城東古塔”</b>?!褒R”,當然是指南北朝末高洋所建“北齊”小朝廷。眾所周知,隋朝是在“北周”、“北齊”之后,建立起的華夏大一統(tǒng)王朝。能被唐太祖武德時京兆西明寺僧道宣等,稱“北齊”之“古塔”者,當然始建時間比隋朝要早,甚至比北齊也早。這是一個完全合乎邏輯的推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面對這些佛教古藉上的白紙黑字,我頓然對大塔前木牌上所示之“<b>隋代皇帝楊堅敕建的佛祖真身舍利塔”</b>,頓生刨根問底的渴望。然而,究問的結(jié)果竟然是一條“烏龍”!山西日報原雪瑞記者2015年10月29日著文說,“《明?代州志》記載,代州阿育王塔始建于601年(隋朝仁壽元年),但按唐朝道世所著的《法苑珠林》記述,塔在北齊時代就已存在,隋朝只是在原址上重建而非始建。據(jù)考證,塔屬寺院附屬建筑物,塔周原建有規(guī)模宏大的寺院,北齊時早已存在。據(jù)光緒《代州志》記載:隋朝所建塔為木質(zhì)結(jié)構(gòu),名為‘龍興’……”代縣官網(wǎng)署名“忻州你好”的作者2016年4月16日著文說,“坊間多引用光緒《代州志》記載,塔始建于隋仁壽元年(601年),但查閱光緒版州志并未有此記載。而明萬歷、清乾隆、光緒三個版本的《代州志》中只記載寺院建于隋開皇年間,對于建塔時間則未言及,只用‘古塔’描述,這說明從明朝起,這座塔的年齡就已經(jīng)撲朔迷離了。”另外,還有一位署“安東老王”的網(wǎng)友(?)2018年9月25日在《忻州古塔》一文中稱,該塔原所屬圓果寺之西閣有碑,碑文記載:此塔“創(chuàng)自隋高祖仁壽三年,畫閣雕梁,擎星貫日,迥廊曲楹,八水雙林,嚴然之西天何異五峰之勝景,休哉,誠一郡巨觀也。歷唐面宋而元明悉有碑記可考……”老王在文中為“七七事變后,寺廟被日拆毀”,碑石蕩然無存而嘆息。其實該嘆息的不止寺毀碑失,還有就是所留下的這點文字記載,一無刻碑年代,二無立碑事由,三無當事者署名,除了建塔時間異于地方史志,而作“隋仁壽三年(603年)”外,剩下的便是一堆華而不實的贊詞。從上述兩則“機關(guān)報”和“官網(wǎng)”的介紹以及這一則無頭“孤證”來看,代縣文物主管部門,對于該塔的始建年代并無確切定論。所謂“隋仁壽元年(601年)或三年(603年)始建或重建”,也完全是一種沒有充分依據(jù)的推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隋文帝楊堅畫像</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若要說完全沒有依據(jù),恐怕是有點“冤枉”代縣人了。實確,隋朝仁壽年間,恰是一個佛教弘傳的高光時期。隋文帝楊堅是一個出生于陜西馮翊般若寺,被智仙比丘尼撫養(yǎng)成人的開國皇帝,<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注3】</span>對于佛教具有非常特殊的感情。隋朝立國之始,他即大興佛教,下令全國各州縣興建僧、尼寺院。據(jù)唐代長安濟法寺高僧法琳所著《辯正論》卷三所載,他所建立的寺院共有3792所。而在佛塔建造方面更達登峰造極之境。載文說,楊堅先得天竺沙門給他的佛舍利一包,即令全國各州建立舍利塔安置,前后共三次。第一次是仁壽元年(601),在他60歲的生日(六月十三日),令全國30州立塔,請名僧童真、曇遷等人分道送舍利前往安置;第二次是仁壽二年(602),在佛誕日,請名僧智教、明芬等分送舍利至全國53州入函立塔;第三次是仁壽四年(604),也是在佛誕日,令在30州增設(shè)寶塔,請名僧法顯、靜琳等分送舍利。前后立塔113所。所有立塔的費用,任人布施,但以10文為限。(見《辯正論》卷三)。我們似乎完全可以想象隋初這股強大的營造舍利塔之風對于代州造塔歷史的撓動。客觀地講,全國共113州獲得文帝敕建舍利塔,代州作為隋朝的北方大州,入此名單之中,顯然并非什么殊榮奇得,倒算是合情合理。2021年9月29日一位署名“平凡的世界”朋友在網(wǎng)上發(fā)文《代州阿育王塔興廢史》,聲言他得到一本記載代州阿育塔及圓果寺歷次興廢的古本書《代州圓果寺塔記》,書中稱:“<b>代郡之塔乃釋迦如來真身舍利之所致也。”“始于隋,庚申改元仁壽(601),天下道場分布舍利,建諸靈塔,務盡誠敬?!边€說,隋塔“原為木塔,高一百二十尺?!璞虧h,鐸響青霄’,十分壯觀”。</b>察這則記載,所用文言、干支紀年,文字語法毫無破綻,且與上文所引唐《辯正論》卷三所記隋初之佛教大勢頗合卯竅,所以,我以為,當今(亦或更古遠一些)代州上下,言古塔始創(chuàng),必指歸于隋之仁壽者,其源蓋自于這個所謂的古本《代州圓果寺塔記》。然而,問題在于:這一《塔記》,也是一本“無名氏”筆記——無姓無名,無序無跋(從所敘寺塔故事看,所記終止于清光緒十八年(1892)年的一次地震,致塔金頂寶珠傾斜。另,發(fā)文者隨文還在網(wǎng)上推送了1907年所攝的兩幀照片:一為寺塔和山門,二為寺院的院墻,應是該寺近代未毀前的實景無誤。據(jù)此推測,這本《塔記》應是民國時人所記,或已“雪藏”百年之久矣)。我自覺這個所謂古本真的“難得”,但因其“三無一孤”(無作者、無時間、無背書,孤證)之缺憾,在明面上就是拿不出手去。為之奈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實,要認定代塔是“隋建”,除了文獻資料無法靠實之外,在塔建歷史邏輯的推演上,也還有一條“硬埂”難以逾越。那就是:代州在北齊時或更早時,已經(jīng)有了一座“舍利塔”,即“北齊古塔“(這可是一樁“四證共得”之實錘證據(jù))。若言隋朝又行瘞葬舍利事宜,那這座“舊塔”何以處置呢?從邏輯上講,會出觀三種情況:①對舊塔進行修葺,加持舍利,②拆掉舊塔建新塔,③另建新塔,代州出現(xiàn)兩座舍利塔。而真實的歷史是:后兩種情況均未發(fā)生。唯一的選項只是:維護和修茸古塔(也僅僅是可能)。我緊要提醒人們必須高度關(guān)注的事實是:隋朝奉旨到全國各州去分送舍利的六位高僧(《辯正論》載),與后來著作記述中國早期佛陀舍利分布情況的幾位高僧,差不多都是同一時代之人。如仁壽元年第一次向30州分送舍利的曇遷((542~607))和著《廣弘明集》的“南山律祖”道宣(596 ~ 667)僅相差54歲,道宣出家時,曇遷尚未圓寂。而且他們又都是曾長期生活在帝都長安、名噪一時的曠世名僧。如果曇遷大師曾奉旨在距長安并不算很遠的代州,拆舊塔建新塔或另創(chuàng)新浮圖安放舍利,后來專門研究舍利分布的道宣大師焉能不知不曉?!又怎么能夠在代州舍利指歸處對大隋的功德置若罔聞,而記上“齊代州城東古塔”這樣一筆呢?!所以我認為:所謂代州阿育王塔為隋仁壽元年(或仁壽三年)始建(或創(chuàng)建),雖然不完全是空穴來風,但也屬于聽風而雨的“烏龍”了。當然也更難怪今天那些在塔前從事廣而告之的“標題黨”們,語焉不詳,閃爍其詞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唐道宣律師像</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注1】阿育王:一部孔雀王國史=Asoka:the Buddhist emperot [ 作 者:史密斯 高迎慧 出版者:北京:華文出版社,201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注2】黑白傳奇:揭秘印度孔雀王朝第三任國王阿育王 · 新浪讀書 · 2012-05-02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注3】見《隋書·帝紀一·高祖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接第二部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