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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回憶

余風

<h3>慈父</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先考紀略</b></h3><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2017.12.9)</b></h5><h3> 先考諱平仁,1936年5月3日出生于馬來西亞檳城,2017年8月5日9:05因突發(fā)心梗,搶救無效,與世長辭。享年八十二歲。</h3><h3> 1940年,因先祖諱紹俊病重,舉家歸國。先祖治病未果辭世。先父兄妹三人仰先祖母(林氏諱月英)艱難度日。后入村塾任雜工,半工半讀。</h3><h3> 1949年12月與工友相邀參軍,參與龍巖剿匪戰(zhàn)事。1952年抗美援朝戰(zhàn)爭爆發(fā),因未滿十八歲,未能走上朝鮮前線,即退伍,入龍巖師范就讀。 </h3><h3> 1958年師范畢業(yè),至東興小學任教,后轉(zhuǎn)縣教師進修學校小教處仼職,旋往溪連小學兼任教導。1960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后參與籌辦農(nóng)中。1964年參加社教(上杭白沙,南安等地)。社教結(jié)束先后在蘇坂、白沙工作。1972至1978年在適中中學任教導主任,1978年至1981年仼白沙中學副校長主持工作,1981至1983年調(diào)任紅坊中學副校長主持工作,1983年至96年在西陂中學工作至退休,任西陂中學(今龍巖八中)副校長、調(diào)研員,1996年退休。</h3><h3> 先父一生,光明磊落,克己奉公,長期堅守農(nóng)村中學教育第一線,凡所仼職之所,無不身先士卒,所任學科,以語文為主,其余諸如數(shù)學、政治、歷史、美術(shù)等,均曾因教師奇缺而自任。擔任學校領(lǐng)導,從未脫離一線,一貫重視教育教學質(zhì)量,團結(jié)全體教師,群策群力,凡新到一處,皆深入調(diào)研,抓準落后之因,制定補正之策,一扭頹局,一振校風,為農(nóng)村中學的發(fā)展進步貢獻良多,廣受贊譽。</h3><h3> 先父從教,敬業(yè)創(chuàng)新。困難年代,自行油印試卷、練習乃常態(tài),刻筆、鋼板、油印刷子乃常備,先父刻字極為端莊工整,亦以有限之條件,創(chuàng)新而作。曾編撰油印文言文注譯筆記,黑藍紅色交注,大中小字編排,精致美觀實用,備受珍愛。仼職白沙中學,時電化教育方興,先父孜孜鉆研,利用全校僅有之幻燈機,創(chuàng)制了動畫播映,此舉榮膺省廳表彰之"電化教育先進個人"。先父性格寬和,言多詼諧,曾代課數(shù)學,以牛轅喻根號(√ ̄),深入淺出,極其形象,深受學生歡迎;參加社教,與鄉(xiāng)民談國事,以淺喻深,以俚俗言大道,同事贊曰"仙巧"(龍巖方言,幽默之意)。</h3><h3> 先父從教,師德懿范。視學生如子,非但教之文化,且關(guān)心生活,關(guān)注道德教化。以故多有學生,亦視之如父。師兄鄭流健、陳業(yè)開、羅炳坤、鄧益敏等,與余兄弟情如手足。先父于適中中學仼職,因?qū)W校條件差,多有學生患疥瘡,先父親為土方治療。學生大多貧困,先父多予以資助。鄭流健之父乃老革命,"文革"期間受冤慘故,"文革"后,先父于時力助,俾成才而已;陳業(yè)開,高考時逢農(nóng)村改革,家中缺勞力,弟、妹多,幾難與考,先父乃前往說服其雙親,亦得有成;鄧益敏,余初中同學,酷愛美術(shù),跟從父親承啟,自白沙中學而至紅坊中學,終成正果。凡此種種,不勝枚舉。</h3><h3> 先父極重文化養(yǎng)護。1988年前后,曾主持本鄉(xiāng)西陂鄉(xiāng)之民間文學集編纂,搜集、撰稿、油印,一力完成。時余弱冠,略可襄助,先父之嚴謹行事,歷歷在目,耿耿于心,至今難忘。本村鄉(xiāng)里之春聯(lián),亦多由先父為之。因先父乃"先生",鄰里之新兒取名、釘碗書筐、協(xié)議契約,往往請教先父。凡紅白之事,先父亦樂于相助。所精制之"龍鳳雙喜",更多為親友鄉(xiāng)鄰借用,視若大吉至寶。后本氏重修族譜、祠堂,先父為十理事之長者,樂費時日,數(shù)載乃成。</h3><h3> 先父極重家教,然因多任教鄉(xiāng)鎮(zhèn),吾兄弟之幼年,多依家母與先祖母。彼時最樂者,父歸也。父歸即有"手信"(龍巖方言,見面禮),書籍之外,更有"美食"如"耳朵餅"者,可一飽肌腸也。"要讀書",先父予吾兄弟之樸實家風也。余兄弟三人,往往"搶書讀",如《林海雪原》《水滸傳》《三國》等,以半時辰為約,輪流而讀。故均學有所成,非無由也。此念亦廣惠鄉(xiāng)鄰親友,功德在斯。</h3><h3> 先父大慧。幼時,天資聰穎,然因早孤,家境貧寒,無力求學,僅于村塾偷學知識,即已達高小畢業(yè)學力。入伍后,多為戰(zhàn)友代寫家書,教授文化。就讀師范,不僅語文、數(shù)學精通,美術(shù)課亦多受業(yè)師褒獎,字畫可觀。尤其美術(shù)字可稱翹楚,與印刷體相較,幾可亂真。且精習二胡,長期為各類演出擔任伴奏。退休后還參加寶泰老年樂隊。余多得先父遺傳,思之悲喜交織也。先父心靈手巧,承先祖母縫紉之技,善為服裝設(shè)計及裁剪制作,闔家之衣裳,多為先父之作。最喜過年,必可得新衣。余兄弟均愛軍裝也。</h3><h3> 先父大善,與人交,寧吃虧,不多占。時杉木為造屋制物之上選,雖國家管控甚嚴,蠅營狗茍者亦有他途可得。先父長期任教于農(nóng)村,卻無半尺入門——余老宅已歷百年,破陋滄桑。先父慈愛,余兄弟絕少受懲;成年以后,多受惠澤,且澤及后輩。二弟、余之新屋,裝修繁雜之事,均由父母鼎力而成。余之女昕儀為長孫女,二弟之子灝聰,自幼與祖父祖母相隨,實乃大福也。</h3><h3>(2017.</h3> <h3>祖母林月英。祖父去世后,憑一己孤弱之力拉扯大非親生的二男一女,慈愛無邊。</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奶&nbsp;&nbsp;奶</h1><h3><br /></h3><h3> 奶奶住在飯廳隔壁的一間屋子。屋子南窗對著小天井,但光線還是很暗淡。</h3><h3> 上世紀四十年代初,因為爺爺患糖尿病,想要回國治療,便舉家從馬來亞遷回。當時,父親五歲,伯父七歲,姑姑才三歲?;貒鴥赡旰?,爺爺終于不治,撒手而去,丟下孤兒寡母,艱難度日。為爺爺治病,花光了所有的錢,只有一架縫紉機,沒有變賣。奶奶便靠這架縫紉機,為大戶人家縫紉衣服,維持生計。家里還有幾畝良田和山田,種菜種稻。良田有名,曰李子園;山田亦有名,曰"牛路溪"。</h3><h3> 奶奶與父親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我們都十分敬重她。因奶奶沒有生育,爺爺又娶一房,生下父親兄妹三人。這個奶奶,在上世紀四十年代末,因車禍亡故。</h3><h3> 奶奶一個人,便支撐起整個家庭的擔子。</h3><h3> 父親說,以前,每逢過年,孩子們回外婆家做客,那些親戚的孩子便會囔囔著:小洋(家鄉(xiāng)村名)乞丐來啦,小洋乞丐來啦!</h3><h3> 奶奶性情敦厚,十分善良,所以,在解放前,常常被鄰里欺侮。</h3><h3> 但即使如此,奶奶對孩子的管教還是十分嚴格的。有一回,快過年了,為了愛漂亮,父親和伯父瞞著奶奶,用挑煤炭賺來的工錢,去剃了一個洋頭(學生頭),很時髦,很光鮮;沒曾想,奶奶看到了,還是拿起剃刀,又把哥倆的頭給刮光了!此后,他們再也沒有去理發(fā)店剃洋頭了。</h3><h3> 最不容易的是,這樣的一個家庭,奶奶竟然培養(yǎng)出了兩個中專生。</h3><h3> 1949,父親才讀了初小,但因為家窮,沒錢交"學米",就輟學,在本村小學堂打雜工,負責煮飯、衛(wèi)生等雜事。學堂的工友們年長,就邀父親一起去參軍。父親參軍的時候,才十四歲,但個子高挑,也就入伍了,叫"自動入伍"。三年后,剿匪任務(wù)基本結(jié)束,進入土改。轉(zhuǎn)業(yè)時,因年齡不滿十八歲,不能保送到陸軍學校讀書,就到龍巖師范學校讀書,讀初師。讀了三年,升入普師,又讀三年。</h3><h3> 父親去讀書的時候,伯父還在為人幫工。父親不在家,家里所有的體力活當然都由伯父承擔下來,勞累之余,便對奶奶發(fā)牢騷。有一回,奶奶叫伯父挑肥到山田去澆番薯,也許因為太累了,伯父竟然故意把擔子扔進山下的溪水里。奶奶就說,想不累,你也就像老二一樣去讀書嘛!于是,伯父就以十八歲的年齡,進入村小學讀書,做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孩子王。經(jīng)過一年努力,獲得小學畢業(yè)證書,考入龍巖一中。為了考中專,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做數(shù)學,廢寢"不"食,紙張用完了,就把瓦片揭下來繼續(xù)演算。最后終于以優(yōu)異成績考上了省機電學校。當時,全地區(qū)只有兩個學生考上這個學校。</h3><h3> 我考上大學,對奶奶來說,是最高興的事情。按照鄉(xiāng)間傳統(tǒng),有喜事都要跟同大隊(人民公社時期的稱呼,相當于現(xiàn)在的行政村)的鄰里分花生糖果。奶奶就在飯廳,和母親一起,把花生糖果分作一小包一小包,給大家送去。</h3><h3> 奶奶是在1992年去世的。奶奶在世的最后幾年,母親為了方便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特地搬回老家住,而我們兄弟則和父親一起,住在學校剛分配的一套房子里。</h3><h3> 奶奶老了,總是坐在飯廳門外,看著大門。</h3><h3> 我在想,奶奶最大的遺憾,就是伯父。伯父從畢業(yè)分配到外省工作之后,一直沒有回家。直到奶奶七十大壽的時候回來一次。那時,堂哥也被伯父寄在龍巖讀初三。</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2010.2.27)</h3> <h3>1941年全家福。祖父、祖母和父親三兄妹合影,前排左一是父親,時年5歲。</h3> <h3>1959年全家福。后排左起為父親平仁、伯父平仙,前排左起為姑母雪梅和祖母。</h3> <h3>與戰(zhàn)友合影。前右為父親</h3> <h3>父親留影。</h3> <h3>全家福。前排左起:飏、凱、飆、祖母、梅姑母、張紅晶。后排左起:張彥、父親、姑父張云駿、雪梅姑母、母親蘇群榮、張晶晶。</h3> <h3>祖母七十一大壽合家留念。</h3><h3>二排左起:彩珠姑母、外婆玉蘭、祖母、張嬤(彩珠姑母的婆婆)、西橋表叔母、梅姑母、伯母。</h3><h3>三排左起:雪梅姑母、蓮表姐、母親、翁琦敏義姐、伯父、父親、姑父張云駿、西橋表叔、張彥表哥、建昆堂哥、飆。</h3><h3>前排左起:凱、蘇曉斌、飏、建華堂弟、紅晶、張淑瑩、張淑紅姐妹。</h3> <h3>父母親結(jié)婚照。</h3> <h3>父母親在廈門。</h3> <h3>父母親與飏。</h3> <h3>連城濕地公園(2013.10.6)</h3> <h3>在二中教學樓下(2014.4.12)</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的回憶錄</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根據(jù)父親口述記錄)</h3><h3> 我們家原住在大洋徐字樓,后大樓因失火被毀(詳見《徐氏族譜》),搬到小洋(地名傳說:大池、小池有條鯉魚在那里修煉,成精后去跳龍門,出大海到大洋、小洋)。祖父徐貴(桂)林生了三男(長子紹家、字子耕;次子紹俊,字子才;三子紹渠,字子成)、二女(四口井姑姑,無后;大條圍團仔姑姑,孫郭欣祥從上海親戚過繼過來);西橋妗婆生了二女:林月英、林柏村(二哉),因她們雙親早歿,由其伯母收養(yǎng)。其伯母之孫林仁和(表兄)、林志茂等三個表侄跟我有來往。父親娶表妹林月英(大姑)為妻,她因患婦科病不育。伯父在"傳宗接代"思想指導下,勸父親納妾,于是娶北門翁祖榮之養(yǎng)女翁秀瓊為妾。(翁秀瓊之生母后改嫁西山羊古墩林荊伍)。翁秀瓊生了二男(平仙、平仁)一女(雪梅)。</h3><h3> 父親因患糖尿病久治不愈(當時胰島素還沒有發(fā)明),病情越發(fā)嚴重,伯父看到這種情況,力勸我們?nèi)一貒??;貒牡诙?,一九四一年,父親逝世!當時他才42歲。當時正值日寇侵占亞洲各國,我們與伯父斷了通信往來,更談不上資助我們。生母平時為鄉(xiāng)人制衣,農(nóng)忙時全家忙干農(nóng)活,生活十分艱難。</h3><h3> 生母當時才28歲,入贅國民黨駐小洋部隊的排長肖振山(河南人),望能協(xié)助維持家庭生活,當時他們生了一個女兒。不久,因部隊調(diào)防,生母跟肖振山帶孩子往福州方向去,不幸在龍巖吊鐘巖翻車,全家無一幸存。</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當工友</b></h3><h3> 龍巖解放前夕,初級農(nóng)校(初農(nóng))設(shè)在小洋洋頭阿贊、三哉厝。林成壽當校長,其弟林景當庶務(wù)長,他經(jīng)常下鄉(xiāng)買菜,跟養(yǎng)母較熟悉,于是養(yǎng)母托他為我找"工作",我就被介紹到該校敲鐘。因當時我年紀還小,經(jīng)常睡過頭,不能準時去敲鐘,就改為幫食堂洗碗、掃地,來換得三餐飯。大哥到黃竹坑珠仔兜當長工。</h3><h3> 為了讓學生準時用餐,我在家里住,早上天蒙蒙亮就得起床趕到食堂,是全村最早起床的一個。離家不遠,只見過水窄田溝里有一條粗大的黑家伙躺在那里,起初我以為是蛇,不敢直直走過去。于是就繞到它背后觀察,看到它身上有"人"字紋,嘴又不吐舌,再走近些仔細一看,原來是鰻魚!我三步并作兩步,飛快跑回家叫醒家人。大哥一聽,飛快跑到那里:不錯,是大鰻魚!于是我們拿來耘田耙、鋤頭、"鐵扎",養(yǎng)母和妹妹拿來籮筐。我們看過鰻魚,但沒抓過。因它很大條,身子又很滑,很難抓到路上裝筐。我和哥哥拿工具拼命打它,媽媽拿來草紙鋪在它身上,然后三四個人一起動手,把它弄到路上裝進大籮筐里。這時天亮了,早起的鄉(xiāng)人圍觀著,紛紛說:"大姑仔這下發(fā)財了!"</h3><h3> 的確!一個鰻魚頭就賣了五塊銀元!若沒有把它打死,是活的,就可以賣更多錢!三十多斤(十八兩老稱)賣了好多錢。我們還了一部分債,添了新衣,買了一些米,真是高興極了!</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參軍</b></h3><h3>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龍巖解放了!</h3><h3> 解放后,首先要進行土地改革。因土匪惡霸存在,土改難以進行。于是成立了縣大隊、區(qū)中隊擴充地方武裝。初農(nóng)的工友紛紛自動報名參軍。由于當時接收兵源不受年齡、文化程度限制,只要是男的,又自愿參加,就可以了。我當時虛齡才十四歲,怕不肯收;接收的人看到我個頭高,就接收了我。</h3><h3> 當時的主要任務(wù)是剿匪反霸、宣傳土改政策,劃分階級成分,進行土地分配。我們白天習武訓練,晚上演戲(自編自演)。得到匪情后,晚上到路上打伏擊。有一天,教導隊(文化教員組成)的三個人經(jīng)過我們駐地,沒交代何時要經(jīng)過這里。伏擊地點沒有掩體,只有在路上等土匪。站在前面的吳禮林(江山銅缽人)口令一出,對方立即射擊,吳應(yīng)聲倒地犧牲。</h3><h3> 我們的戰(zhàn)士大部分是文盲,我讀過小學,有小學二三年級的文化程度,會看簡譜,抄歌、教歌就成了我的任務(wù)。我還幫文盲戰(zhàn)士寫家書。演戲化裝很簡單,身穿軍裝,頭扎白毛巾,用紅粉往臉上一抹就可以上臺演戲了。白天練武,主要是隊列訓練、瞄準射擊等。當時的生活待遇是供給制,每月發(fā)三個白銀,以供理發(fā)、抽煙。每當我把三元白銀交給母親時,她就高興得不得了,逢人就說:"老二會賺錢了!"</h3><h3> 剛?cè)胛闀r是穿從國民黨軍隊繳來的黃軍裝,三個月后才穿上列寧裝。我穿上既長又大的軍裝,誤了大事:發(fā)餉時,我把三個白銀連同衣服塞進褲袋里,一走路,衣服連同白銀從褲袋掉出來,我哭了好久。</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剿滅盧契海</b></h3><h3> 又一次,過年的時候,適中仁和村的土匪頭盧契海下山與姘頭幽會。得到情報,我們就開始行動。</h3><h3> 我們包圍了方形土樓。盧契海只好將大門關(guān)起來,跑到樓上(該樓只有二層)。當時,我們把大樓團團圍住,門窗都布置了火力點。樓內(nèi)群眾嚇得不敢探頭。于是我們向樓內(nèi)喊話:"樓內(nèi)所有人,舉雙手出來!"大樓內(nèi)除了盧契海和姘頭外,全部撤出了大樓。之后,我和洪仁柳、"邁二狗"三人負責向大樓二樓的窗戶打"排槍"(即三人一槍接一槍地射擊)。由于我們?nèi)齻€人年紀比較小,只把實彈射擊當做過年放鞭炮,高興極了,并沒有考慮安全與否。區(qū)中隊長發(fā)現(xiàn)后,命令我們到樓對面廁所,槍架在矮土墻上打排槍。是的,如果當時土匪從樓窗上丟一個手榴彈下來,我們?nèi)齻€人肯定就非死即傷。半夜過后,土匪的姘頭在連接大樓的平房上吊自殺。</h3><h3> 天快亮了,我們?nèi)齻€小鬼撤出廁所,到大樓邊的小山坡上負責監(jiān)視。總攻開始了:我們攻樓的戰(zhàn)士向每個房間丟手榴彈,機槍向房內(nèi)掃射。不到半個小時,戰(zhàn)斗結(jié)束。清理房間時,只見盧契海打赤膊、穿短內(nèi)褲坐在半樓頂棚,用駁殼槍向房外開槍還擊,但無濟于事,身上被打得鮮血淋漓,留下彈孔不計其數(shù)。由于情報不實,以為樓內(nèi)有很多土匪,所以付出的代價是大的。好在我們沒人負傷,更沒有人犧牲,說來也值得。"樹倒猢猻散",此后,很多土匪紛紛下山投降,為土改鋪平了道路。</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叔叔過番</b></h3><h3> 電視劇《闖關(guān)東》、《走西口》和《過南洋》是舊社會人們?yōu)榱饲笊?、謀出路的歷史寫照。我父親三兄弟過番就是個例子。</h3><h3> 伯父先在廈門大同路做生意,由于生活不景氣,生意做不下去,就到馬來西亞檳城經(jīng)營小商鋪。長兄為父,伯父先帶我父親過番,后來聽說叔叔在家參加了紅軍,當了村蘇維埃主席,遭到魏厝"鳥不宿"的迫害,要殺他。于是叫父親寫信回小洋,假稱"大哥病危",叫他過番看看大哥。叔叔在姨父徐榮周護送下去過番。走到永福垅車,被紅軍游擊隊攔住,說是國民黨偵探。后來姨父說明是送親戚"過番",游擊隊的人說回去找保釋人,否則會再抓你。于是姨父找當時地下黨的徐秀環(huán)寫信送去垅車,才免于被抓。在當時復雜的社會變革背景下,姨父也過了番,到1952年回國,又生了二男(洪貴、洪金)和二女。</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到中學任教</b><br /></h3><h3> 1959年因我在東興小學任教,該校設(shè)在東新村后山坪,所以我對東新、社興兩村很熟悉。后來要在東新村籌辦"龍巖八中",于是讓我協(xié)助選校址。八中辦起來了,我就被調(diào)到該校任教。1960年,該校因"困難時期"停辦了。我被調(diào)到縣教師進修學校小教組工作。那時各單位要派"四清工作隊"下鄉(xiāng),我被調(diào)去上杭、南安當"工作隊"。</h3><h3> "文革"開始了,我隨工作隊會龍巖接待"紅衛(wèi)兵"。后來回本單位參加"文革",成立"教育兵"戰(zhàn)斗隊。當時龍巖分兩派:新字派(以烈屬后代、擁護老區(qū)干部的人為主)、紅字派(以風動廠工人、當?shù)伛v軍為主)。兩派進行"武斗",死了一些人。紅字派在駐軍的參加下,因為有武器,"勝利"了;新字派的人被抓、被打、被關(guān)、被斗,派性大發(fā)作,直至"大聯(lián)合"了,一些出身貧下中農(nóng)的人被"聯(lián)合"了,強迫他們繼續(xù)反"走資派"。到了"四人幫"被揪出來后,老干部才先后一一"解放"。紅衛(wèi)兵畢竟是一批"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中學生和其他青年小伙子,他們生活閱歷欠缺,火氣旺,好沖動。他們曾被搞過"肅反""政審"的老干部"作弄"過:這些老干部說手頭有很多"材料",可供反走資派,于是他們暫時獲得"自由"。紅衛(wèi)兵們?yōu)橥庹{(diào),可坐火車、飛機、輪船到處玩,何樂不為?他們一次一次"外調(diào)",一次一次空手而歸。直到"四人幫"被打倒,"走資派"陸續(xù)"解放",也被重新安排了工作。有的還官復原職。</h3><h3> 1972年2月至1978年1月,我被調(diào)任適中中學教導主任。陳恒任校長。那時沒有教材,把《毛主席語錄》當教材。師生都要學《毛澤東選集(1-4卷)》,背誦老三篇(《為人民服務(wù)》《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吃飯前,右手拿著《毛主席語錄》,念完幾段后才吃飯,以表達對毛澤東的"忠";課余時間要跳"忠字舞"……簡直把他當神來供奉,誰敢反對,就"砸爛你的狗頭"!學校要組織文藝宣傳隊,自編自演節(jié)目到各個大隊演出。直到打倒"四人幫"才又有了教材,恢復高考制度,停了三年學習的上山下鄉(xiāng)知識青年,才紛紛復習功課參加高考。學生陳業(yè)開很用功讀書,我鼓勵他參加高考。那時我下鄉(xiāng)中心大隊,住在隊部,房讓他住,復習資料讓他看,結(jié)果他考上中專,工作至今。</h3><h3> 1978年2月至1981年8月,我被調(diào)到白沙中學任教,任副校長兼副書記主持工作。</h3><h3> 我在白沙中學時開展"幻燈教學",結(jié)合教材內(nèi)容,自編自繪幻燈片,還到省教育廳"表演",得到省廳頒發(fā)的獎狀。因開展幻燈教學很費電,又不是每個教師都會自制幻燈片,所以以后也失敗了。地區(qū)教育局領(lǐng)導區(qū)旦說開展幻燈教學只是方向,實際辦不到,我雖得到省級獎勵,但地區(qū)教育局不表揚我。因條件不具備,幻燈教學流產(chǎn)了。</h3><h3> 1981年9月至1983年1月,我調(diào)任紅坊中學副校長。期間還有一件事情:如何對待"落后"教師與積極教師?</h3><h3> 英語教師張蔚寧聽人說我是"小學校長",沒學過英語,要"考"我。有一次,叫我聽他的英語課,我欣然答應(yīng)。課后叫我提評課意見。我說:"你這堂英語課是失敗的課!"他問為什么。我說:"你沒備課,是失敗的課。因為一句英語沒講完就突然宣布下課!""你沒學過英語,怎么知道英語沒講完?"他反駁道。我說:"雖然我沒學過英語,但懂得語言規(guī)律:一句話沒講完,突然停下,我是聽得出來的,何況你還沒布置課后作業(yè),少了一個教學環(huán)節(jié)!"他只好連連點頭,接收我的評課意見。以后對人說,校長畢竟是老教師,厲害!之后,他再也不敢作弄我了。</h3> <h3>  還有一位教數(shù)學的傅老師,是個負責任、希望學生成材的好老師。他教畢業(yè)班,布置作業(yè)太多,加重了學生負擔。這樣的老師怎能批評呢?于是我把他布置的舞蹈平面幾何題工工整整地做了:不但字寫得工整,圖形也畫的詳細、標準。我不正面評論他的課,就拿"作業(yè)"給他看。他說,你字寫得工整圖形畫的標準,用了多少時間?"足足半天!"我答道。他說了聲"再見",馬上趕到班里,減少了三道作業(yè)題。這無聲的評課,效果甚佳。從此以后,老師們對我更尊重了。</h3><h3>  我對工作較講原則,講實事求是。當時省廳職教辦的領(lǐng)導到我校要求辦"職教辦"。我實事求是地反映了困難:一無師資,二無設(shè)備,三無經(jīng)費,不具備辦職教班的條件。我說了三次辦職教班的例子。大躍進時,辦職業(yè)教育失敗了,派學生學理發(fā)、學縫紉、學烹飪,等等,都失敗了;第二次,要初中校辦職業(yè)教育,附設(shè)"縫衣班""電工班"……后來因不具備辦班條件而以失敗告終。后在西陂中學辦"職高"同樣失敗了——這是后話。省教育廳的領(lǐng)導很不滿意,差一點要撤我的職。紅坊中學總務(wù)處主任陳益?zhèn)ナ潜镜厝耍啻蜗蛭姨岢?,有人要租校辦工廠廠址。我說如果要復辦校辦工廠,那就沒有地方了,不同意把校辦工廠廠址租借給別人,而保留了廠址。</h3><h3> 1983年2月,我被調(diào)到西陂中學任教。祁宗恩任校長,我任副校長。這期間,歷史教師凌XX,其父親在永福租地種花,花賣不出去,出租土地的人要收回地,于是他要學校買下這批花,我反對,得罪了他。在評職稱時,他伙同章XX(物理教師)在評議會小組里把我評為"中學一級",后眾人不依,但最終還是認定為"中教一級"。地理教師陳X,是其中考試的學科主考,試卷都在他手上,他遲到了半個小時才到校。監(jiān)考老師紛紛向我反映,我狠狠地批評了他,他對我很有意見。后來去了澳大利亞,至今未歸。</h3><h3> 在工作中,我較講原則。對教學不負責任,體罰學生等,我都敢于批評。例如沈XX兒子沈XX,在我校當音樂老師,天天教一首歌,學生厭倦了,課堂紀律很亂,他用黑板擦砸向那個不認真的學生,剛好丟到眼睛上,結(jié)果經(jīng)醫(yī)治,視力下降到0.2,家長意見很大,反映到我這里,沈XX被我大批評了一頓。</h3><h3> 學校要建"六角形"教授,承包給西陂建筑隊,主管建筑隊的人說分管后勤的林XX副校長精通業(yè)務(wù),行賄很難。于是祁宗恩把分管教學的我與林XX對調(diào),并且不讓我參加建教室的會議,不讓我看合同,工程結(jié)束也不讓我參加結(jié)算會,到底有關(guān)人員特別是章XX(物理教師,郭XX的同學,停課專職協(xié)助建教室)等人有沒有違反紀律,不得而知。</h3><h3> 張XX的弟弟張XX爭取入黨,為了表現(xiàn)他的語文教學成果,評比時把學生考試成績個個加上10分,冠年段第一。結(jié)果大受我批評,一時入不了黨。后離開學校,從政去了。</h3><h3> 1991年8月,因年齡到了,我從西陂中學副校長的位置上退二線,擔任西陂中學副科級調(diào)研員。</h3><h3> 1996年8月,我退休了。</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關(guān)于病</b></h3><h3> 我一輩子患了不少病。</h3><h3> 五歲以前在南洋,患上爛腳病。據(jù)母親說,我小時候爛腳,要買整打整打的小襪子叫醫(yī)院浸藥水穿,指導回國時才完全治好。父親病逝后,要下水田幫媽媽干農(nóng)活,由于水田中螞蝗多,腳又被咬爛了。參軍前生疥瘡。參軍后,部隊里幫我治好這兩種皮膚病。現(xiàn)在,右腳還留有明顯的傷疤。解放前,家里窮,只好到農(nóng)科所幫助拔草,又發(fā)現(xiàn)手腳腫痛,診斷為"日曬皮炎",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根治。且遺傳給長子徐飆,長孫女昕儀。</h3><h3> 在西陂中學任教時,發(fā)現(xiàn)患糖尿病,久治不愈,現(xiàn)在還在吃藥治療。</h3><h3> 我一輩子,生過三次比較大的病。</h3><h3> 第一次發(fā)生在解放前。舊社會衛(wèi)生條件差,很多人患疥瘡。我由此也患此病。養(yǎng)母聽說硫磺能治病,就買來硫磺粉,包在糍粑里讓我吞服。因她不慎,把硫磺粉與豬藥(一種黃色的藥粉,內(nèi)含斷腸草,可為豬除蟲長膘的藥)混在一起放,無意中讓我吃下豬藥,使我昏迷不醒。她把我背到西門肖宏漢處就醫(yī)。經(jīng)化驗得知吃錯了藥,輸氧急救后脫險。</h3><h3> 第二次,在西陂中學。當時,養(yǎng)母年邁多病,妻子蘇群榮陪她住在小洋老家,照顧她;我則和三個孩子住在西陂中學的教工宿舍,每天為孩子們煮飯,打理生活。有一天,天快亮時,我起床看看爐火(那時燒煤)旺不旺,一打開火爐蓋子,被硫磺煤氣(一氧化碳)熏倒,昏迷不醒。老大發(fā)現(xiàn)我沒叫他們起床,到我臥室一看,我橫倒在床,口吐白沫,呼喚不醒,急忙叫來劉信芝、陳貴生等老師,把我送到縣醫(yī)院搶救,老蘭姨母看到老大徐飆在醫(yī)院,問明情況,立即到西安小學吧我愛人蘇群榮叫來。此時,我已經(jīng)蘇醒沒事了。第三次,在2013年春節(jié)前后。因腦供血不足,頭暈、嘔吐,經(jīng)多次反復住院,才痊愈?,F(xiàn)在還留下后遺癥,耳背,眼花,不大會走。</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妻 子</b></h3><h3> 1966年1月17日結(jié)婚。生有三個兒子:飆、飏、颽。</h3><h3> 妻子是個賢妻良母。我的養(yǎng)母是農(nóng)業(yè)戶,土地承包后,要耕一份田,一年又要交一頭豬。農(nóng)活、養(yǎng)豬、料理家務(wù),管教三個"和尚"(龍巖人對兒子的戲稱),因我長期在農(nóng)村中學任教,這些事情都要靠妻子一雙手。妻子在西安小學任教,擔任段長、班主任,年年都是先進工作者,很忙;孩子還小,我又在外,養(yǎng)母的一口農(nóng)田,沒有勞力,忙不過來,就要跟同生產(chǎn)隊的鄰里換工。農(nóng)忙時節(jié),妻子跟他們換工,曬得跟芋仔桿一樣黑,又瘦,真讓人心疼!</h3><h3> 那時,我們除了要贍養(yǎng)老人、養(yǎng)育孩子之外,還要照顧岳父岳母。每個月的工資就七八十塊,入不敷出。我大哥平仙自從讀省商校以后,就沒有回來,長期不在家,家族的、親戚朋友的紅白喜事,都要靠我們承擔,真的是十分困窘。為了貼補家用,妻子利用業(yè)余時間和節(jié)假日,起早貪黑,出汗出力,貼補家用。分田到戶后,養(yǎng)母的一口田,還有一些自留地,都要種菜、種番薯;不僅如此,我們在山上開荒中番薯、木薯,在河邊開辟地塊種植蔬菜,種植綠竹,這些活兒都是以她為主。除了這些農(nóng)活之外,我們還自己養(yǎng)雞鴨,養(yǎng)兔子。我只有等到星期天回家或放假時,才有空幫一點忙。要中蔬菜,還要圍籬笆。沒有籬笆,妻子就隨鄰里一起上山砍。一擔籬笆,少說也要一兩百斤重。</h3><h3> 三個孩子逐漸長大,才幫他們的母親分擔一點擔子。三個孩子也不錯,都很愿意幫助大人分憂。所以,雖然是城市戶口,不是農(nóng)業(yè)戶,但他們對農(nóng)活并不陌生,比如挖地、整菜畦、挑糞尿、插秧割稻什么的,都不陌生,都會來一手。</h3><h3> 做煤炭也是一件苦差事。以前我們都燒煤。沒從哪里來?買。買來的是原煤,托朋友張淑霞的老公買。他是開"日本(卡)車"的,給公家運煤時,幫我們捎帶一點。煤炭從車上卸下來,就要用人力板車拉到老家,妻子就和三個孩子一起去拉。原煤不是碳粉,就要用鋤頭把大塊的敲碎,再用篩子篩過;還要從山上挖些黃土來調(diào)和。這些活,都是重體力活!之后,就是用煤模子"印"煤炭,印成蜂窩煤。然后還要曬,曬干了還要搬進儲藏間存放。一批煤炭從拉貨到加工完畢,都要好幾天時間。</h3><h3> 所以,鄉(xiāng)里鄰居都說,群榮是最像農(nóng)民的"先生",也是最像"先生"的農(nóng)民!</h3><h3> 妻子是小學老師,三個孩子的成長,她功不可沒。除了老大徐飆初一初二兩年跟我在白沙中學讀書,其他都是由她一個人管教、培養(yǎng)。我也只有在調(diào)回西陂中學之后,才在孩子們的學習上多花些時間和精力。人家向公家買地蓋房子,我們沒有,因為沒有閑錢,因為我們把錢用在孩子的讀書上了?,F(xiàn)在,最讓我們夫妻欣慰的是,三個兒子都是大學畢業(yè),事業(yè)有成,不用我們操心!</h3><h3> 除了自己的孩子,妻子還盡力幫助鄰居解決孩子讀書問題。那時,小洋小學的教學質(zhì)量遠遠不如西安小學,于是很多鄰居就托妻子把孩子寄到西安小學就讀。同隊的鄰里對她都十分感激,每當看到群榮帶著一群孩子去西安小學上學,就打趣地說:"群榮老師又帶著一群小雞去上學了!"</h3><h3> 妻子最讓我感動的是對待老人的孝敬上。我的生母過世得早,我基本上可以說是養(yǎng)母林月英養(yǎng)大的,所以我對養(yǎng)母有很深的感情,心里面就是把她當做親媽。養(yǎng)母很不容易,自從父親過世后,養(yǎng)母和生母兩個寡婦一起擔起養(yǎng)育三個年幼孩子的重擔。后來,生母為了維持家庭生活,養(yǎng)育三個孩子,又改嫁;不久又因車禍過世。從此,我兄妹三人的生活,以及后來的讀書,都是由養(yǎng)母一個婦道人家承擔起來。正因如此,妻子對這個婆母特別孝敬,無微不至,在我們小洋傳為佳話。1993年過世,養(yǎng)母以83歲高齡過世,此前的幾年,年老體衰,生活起居,都是由妻子一人相伴照顧;她過世時,也是由妻子料理。她在世時最后看到的人,就是妻子群榮!記得養(yǎng)母75歲以后,牙齒掉了很多,咬不動水果,群榮就用湯匙把蘋果刮下來給她吃,一口一口地喂。</h3><h3> 我生病住院,也多虧了有群榮這樣的賢妻良母。特別是患糖尿病以后,她對我的生活起居照顧的特別好,很注意飲食方面的調(diào)理。最近這次的住院,全部由她照顧;為了方便照顧,她也一起去住院,入院體檢,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的毛病其實比我還多!</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兒子們</b></h3><h3> 三個兒子,讓我們兩老感到自豪。</h3><h3> "文革"時,我跑到紅坊避難,群榮則住在岳母家待產(chǎn)。1968年1月16日,農(nóng)歷十二月十七,長子徐飆出生了,出生地是社興衛(wèi)生院。妻舅振旺跑到紅坊報喜,并叫我為孩子取名。當時崇拜毛澤東,我就取毛主席詩詞中"狂飆為我從天落"中的"飆"字為長子的名字。</h3><h3> 老二出生于1971年4月23 日,也是出生在社興衛(wèi)生院。也是取毛主席詩詞中字,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中的"飏"字。</h3><h3> 老三出生,是比較兇險的一件事。1974年大年初一,老三出生在小洋老家。當時群榮已經(jīng) 33歲,是高齡產(chǎn)婦,難產(chǎn),大出血,差點危及性命!而我的養(yǎng)母沒有生育,對生孩子之事很不懂,又怕又緊張,全沒有主張。好在處理算是及時,有驚無險。老三取名"颽",也是取風字旁的字。</h3><h3> 過去為子女取名,一般都有排輩的做法。如我的父親是"紹"字輩,叫紹俊,我的伯父叫紹家,我的叔父叫紹渠;而我的爺爺是"桂"字輩,叫貴林(桂林)。也有的人是以偏旁為排輩的做法。</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尾聲</b></h3><h3> 我在八中時,1960年12月,由進修學校校長林振開和八中校長林作永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h3> <h3>2012年國慶蘇坂鄉(xiāng)故地重游(2012.10.3)</h3> <h3>連城蘭博園小憩。</h3> <h3>連城小坐。</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父 親</b></h1><h3> </h3><h3>我的父親很帥氣</h3><h3>1米73的個頭,在那個年代的南方</h3><h3>就像一棵高高的苦楝樹。</h3><h3>. </h3><h3>我們家鄉(xiāng)的苦楝樹、樸樹什么的,都很平凡</h3><h3>他們大都站在四等小站的鐵道旁,站成孩子們的風景</h3><h3>小時候沒有玩具,父親沒那個閑錢,父親們都沒有</h3><h3>我們就發(fā)明了自己的快樂</h3><h3> .</h3><h3>苦楝樹的果子像棗子,卻太苦</h3><h3>苦楝樹的葉子很稀疏,不遮陽</h3><h3>我們喜歡它的理由,就是可以練爬功</h3><h3>樸樹深得我們的熱愛,因為它的果子正好可以</h3><h3>做我們的子彈。我們自制的玩具槍裝滿了戰(zhàn)斗片的夢想</h3><h3> .</h3><h3>父親一點兒也不闊氣</h3><h3>那時他是鄉(xiāng)村中學的教導主任</h3><h3>每個月42塊錢,日子就像冬天的太陽緊巴巴</h3><h3>卻溫暖。最喜歡父親回家的周末</h3><h3>兄弟仨可以吃到父親帶回來的"手信"耳朵餅</h3><h3>耳朵餅一塊7分錢,一人一塊,我們嚼出了幸福的味道</h3><h3> .</h3><h3>父親是個文弱書生</h3><h3>卻讓我們引以為豪</h3><h3>父親教語文,也教數(shù)學,還教地理,還教政治</h3><h3>父親會寫最棒的美術(shù)字</h3><h3>父親會拉最棒的二胡琴</h3><h3>父親會用木頭為我們做手槍</h3><h3>父親還會給寄宿生治療疥瘡</h3><h3>父親的很多學生都叫他爸爸</h3><h3>父親的很多學生,現(xiàn)在還常常來看他</h3><h3> .</h3><h3>父親就是一棵樹</h3><h3>不只是苦楝樹,還是老桑樹</h3><h3>家鄉(xiāng)老屋的那棵老桑樹</h3><h3>紅紅的桑葚果,綠綠的柔桑葉</h3><h3>白胖胖的蠶寶寶,黃燦燦的蠶繭子</h3><h3>春夏秋冬,老桑樹總在用這些色彩</h3><h3>編織我們的夢</h3><h3> .</h3><h3>父親出生在南洋</h3><h3>父親三歲的時候,爺爺迫于疾病,拖家?guī)Э?lt;/h3><h3>漂洋過?;氐焦枢l(xiāng)。五歲的父親失去了父親</h3><h3>孤兒寡母像那沒有營養(yǎng)的苦楝樹,在風雨中飄搖</h3><h3> .</h3><h3>十四歲的父親據(jù)說很高,十四歲的父親為了填飽肚子</h3><h3>和村小的工友報名參軍,個子卻還沒有步槍高</h3><h3>剿匪之后是抗美援朝,年齡未滿十八的父親退伍進了師范學校</h3><h3> .</h3><h3>我終于理解了父親的信條,知道父親為什么總是念叨</h3><h3>為什么一輩子做"游擊隊",還是無怨無悔</h3><h3>為什么關(guān)注祖國的進步,家鄉(xiāng)的富饒</h3><h3>為什么對那些貪官污吏,切齒也不饒</h3><h3>為什么把每個字都寫正,印刷般的線條</h3><h3> .</h3><h3>父親很老了,古稀已過的父親</h3><h3>把孫女的獎狀看了又看</h3><h3>把孫子的紅花貼了又貼</h3><h3>父親很老了,身板不再硬挺的父親</h3><h3>吃剩的飯菜總是不舍得倒掉</h3><h3>拒絕助聽器為了耳根清凈誰罵了也不知道</h3><h3>可是父親真的不老,手巧的父親</h3><h3>看到幫孫子做的手工畫貼在幼兒園</h3><h3>也會樂得合不攏嘴</h3><h3>父親真的好年青,為了和孫子爭看電視</h3><h3>會把胡子翹得老高</h3><h3> .</h3><h3>父親就是一棵老樹</h3><h3>一棵苦楝樹,一棵柿子樹,一棵老桑樹</h3><h3>反正都是一棵棵最美的樹</h3><h3>站成了父親的最美的身高</h3><h3>其實,我一直都知道</h3><h3>我的父親,讓我們自豪的何止是身高</h3><h3>其實,我一直都知道</h3><h3>我們的父親,讓我們羨慕的何止是才華</h3><h3>他們的歲月,他們的青春</h3><h3>在我們的眼里</h3><h3>永遠都是山一樣巍巍而立</h3><h3>永遠都是水一樣滾滾滔滔</h3><h3> .</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2011-06-19</h3> <h3>冠豸山下。</h3> <h3>小洋老家大門口。</h3> <h3>飯廳。</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巖 圳</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根據(jù)父親回憶整理)</h3><h3> 巖圳,是龍巖小洋挖山洞,鑿巖石,開隧道,做水圳得到的一個未編入字典的方言口語。</h3><h3> 我的家鄉(xiāng)小洋是一片干旱之地,要從別處引水進村,方可插秧種稻和種植蔬菜。因為這水,引發(fā)了不少故事:</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為了水,不怕鬼</h3><h3> 小洋先人為了水,從村的洋頭山開一條渠,引牛路溪水進村灌溉。溪水本不大,流到洋尾,就更小了!為了平均分水,鄉(xiāng)里人用花崗巖做了一個"分格水槽"安在圳里,水就定量流入各家的田。這個分水槽邊有一個棺寮,里面安放做好的棺材,俗稱"生柩",遺體放進去,擇日待葬。到夜晚誰也不敢到這個鬼地方來。但是,村里卻有兩個大膽的人為了水就三更半夜到這里,把均分的水槽堵起,專流進自己的田里。先到的人完成堵水后,心安理得地躺進生柩里休息。過了一會,他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接著又聽到挖泥堵水聲。心想:也有不怕鬼的人到此跟我爭水!后來者堵完水,走進棺寮,棕衣鋪地,頭枕鋤柄睡在生柩下。睡在生柩的人,等了片刻,便把身體一動,生柩晃動起來,睡在生柩下的人有點怕了,但他強忍住自己恐慌的心情,不理他;又過一會,生柩內(nèi)那人又晃動生柩。睡在下面那人就說:"生柩里的神明啊,請不要作弄我,我明天買香、紙、粿肉來拜你。"</h3><h3> 時下,安靜了許久。柩下睡的人兩眼朦朧剛要入睡,生柩又晃動起來!這時,睡在下面的人就說:"我好言相告你不聽,生柩內(nèi)到底是人是鬼?你再搗亂,我就用鋤頭柄把整個生柩翻掉!"生柩里面睡的那個人怕棺被翻而受傷,說:"是我是我,我下來,有事好商量,你千萬別翻!"于是兩人商量好,水由兩個人平分。</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接龍骨</h3><h3> 到了枯水期,牛路溪水干涸了,迷信的人說,引水不成反而把山脊龍骨斬斷了!怎么辦?地理先生建議每個人口捐一個碗把龍骨接起來!每家每戶雖捐了碗,但龍王爺還是不吐水!甭說種水稻,連蔬菜都種不起!</h3><h3>種"文萊"</h3><h3> 年輕的朋友們,你懂什么是"文萊"嗎?文萊,是東南亞的一個國名。舊社會,生活沒有出路,北方人"走西口"、"闖關(guān)東",南方人"下南洋"。我父親三兄弟就是"下南洋"過番的。我們龍巖有一個過番到文萊國,那里盛產(chǎn)旱作物番薯。他回國探親,引進它到龍巖。有人問:"這叫什么?""叫文萊!"他是"番客",由番邦引進的作物,人們又管它叫"番薯"。因它是土底下的塊莖,人們又稱它"地瓜"。</h3><h3> 一唱雄雞天下白,龍巖解放了。人民政府了解到小洋村干旱的歷史,就決定在謝洋山開隧道,從龍門塔深潭引水到小洋。當時開隧道的工程由蘇聯(lián)專家指導,從蘇聯(lián)運來水泥,群策群力,終于在1950年打通了隧道,小洋的旱地終于成了水田,改變了長年干旱的歷史。當年因做巖圳的村干部王興隆有功,被評上全國勞模,由吳潮芳縣長帶隊到北京開會,后參加了赴蘇訪問的中國農(nóng)民代表團。到了莫斯科蘇方用西餐宴請他們,王興隆載譽回鄉(xiāng)后向我們講了一個笑話:我把刀叉一捅,燒雞溜到盆外,要用手捧又怕出洋相,不捧太可惜了,真尷尬。怪哉!蘇聯(lián)的雞死了還會跑!在場的人被逗得捧腹大笑!</h3><h3> 小洋人感謝黨和人民政府,感謝蘇聯(lián)老大哥!</h3> <h3>上房,昕和灝。</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老屋老事之"叔公、姨丈公過番"</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根據(jù)父親回憶整理)</h3><h3> 龍巖是革命老區(qū),大革命失敗后,龍巖這個偏僻的山城也受到了影響。因為有宗親參加紅軍,我們宗族的祖屋被燒毀。我們部分宗親才搬到現(xiàn)在的老屋。</h3><h3> 民國十八年(1929年),叔公徐紹渠在小洋村當蘇維埃主席,因斗爭形勢復雜而且嚴峻,魏厝的"殺社黨",綽號"鳥不宿"的地痞密謀殺害叔公。伯公在馬來西亞檳城得知此情,就叫祖父徐紹俊發(fā)電報給叔公,假稱伯公病危,叫叔公火速"過番"(舊時,龍巖人對到海外謀生的說法,華僑稱為"番客"),見伯公一面,以此來保護。因為他知道,如果實話實說,叔公肯定是不會過番避難的。</h3><h3> 得到電報,叔公把公事交代清楚,馬上在姨丈公徐榮周的護送下,徒步前往漳平永福方向。到了"隴車",他們被山上紅軍截住。因為當時的斗爭形勢極為復雜,交通、通信閉塞,他們被誤解為國民黨的探子。姨丈公矢口否認,并解釋說自己是徐秀環(huán)(本地著名拳師,西陂鄉(xiāng)條圍村地下黨員、老紅軍)的親房,才得以保釋。山上紅軍同意讓他們走,但要求徐秀環(huán)三天內(nèi)來信說明原因。于是,姨丈公必須回去找徐秀環(huán),只能跟叔公分手。姨丈公回到條圍村后,徐秀環(huán)給山上紅軍捎了信,一場誤會總算是解除了。叔公只身一人去"過番",但詳情不得而知,總之后來就被伯公留在了檳城。</h3><h3> 姨丈公送走叔公后,形勢更加不妙。從黨內(nèi)分出去另立的所謂"社會民主黨",其殘殺共產(chǎn)黨和革命群眾的事件也越來越頻繁。姨丈公又是共產(chǎn)黨員徐秀環(huán)保釋過的人,因此很怕被"殺社黨"所害,就決定"過番"避難與謀生。于是他也"過番"去了。 到了馬來西亞檳城,就住在我祖父經(jīng)營的"陶華店",幫祖父做生意。直到有了能力,才自己另開小店,經(jīng)營小生意,直至解放后(約1950年)才返鄉(xiāng)務(wù)農(nóng)。</h3><h3> 解放后,徐秀環(huán)曾任龍巖縣副縣長。他與第一任福建省長魏金水是同鄉(xiāng)。</h3> <h3>在石鑼石鼓濕地公園</h3> <h3>在石鑼石鼓濕地公園</h3> <h3>在寶泰家樓頂</h3> <h3>灝給爺爺敬酒</h3> <h3>祖孫福</h3> <h3>咱哥仨</h3> <h3>昕灝萱</h3> <h3>昕和萱</h3> <h3>父親七十一大壽全家福。</h3> <h3>父親八十一大壽全家福。</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行將消逝的老屋</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nbsp;&nbsp;&nbsp;(2013.11.9)</h3><h3>&nbsp;&nbsp;&nbsp;&nbsp;老屋步入老年,以至于行將消逝,真的是一種遺憾,一種失落。</h3><h3>&nbsp;&nbsp;&nbsp; 老屋不是我們祖上建的,而是買的。</h3><h3>&nbsp;&nbsp;&nbsp; 上世紀二十年代,我們徐氏一族聚居大洋村,族人有參加紅軍的,因被圍困祖屋,白軍為逼降,放火燒房。紅軍戰(zhàn)士被燒死,祖屋也燒毀。為解決居住問題,族人湊錢買下了現(xiàn)在的這座老屋。那時,一同搬到這所老屋的,共有四戶二十來口族人。</h3><h3>&nbsp;&nbsp;&nbsp;&nbsp;老屋原是一座富人的私塾,形制與普通民居略有不同,共三進,每進六間共18間房。中有天井、水斗坪,還有三個大廳。另有廂房、廊道等。房間大都偏小,是僅供學子讀書的。現(xiàn)在,中廳的西墻上,還有一塊黑板。東墻上,原有一個燕窩,每逢春天到來,就有新燕啄春泥,穿梭在田野和老屋的上空,那乳燕脆脆的鳴叫,聲聲入耳。</h3><h3><br /></h3> <h3>&nbsp;&nbsp;&nbsp;&nbsp;因為是學堂,所以,老屋的大門也與眾不同。大門面朝南,取坐北朝南之意。門框是大青石,高達2米以上。門坎也是大青石,約有一尺多高。兩扇木門,厚達兩寸,門面上,右邊題有兩個黑漆大字"加冠",左邊則題"進祿",應(yīng)是以讀書謀取功名利祿之意。很有特色的,還有門環(huán),鐵制的門環(huán),鏤空取八卦造型,別有意味。</h3> <h3>&nbsp;&nbsp;&nbsp;&nbsp;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端著飯碗,在大門口吃。特別是夏天,南風送爽,連極為粗淡的飯菜,吃起來都感覺特別香甜。坐在青石門檻上吃飯,那時,簡直就是享受。那時候,老屋四圍基本上是農(nóng)田,一到收獲季節(jié),大門口就特別熱鬧。大門口是一塊曬谷坪,我們小孩子就負責看守,還可以順便捕鳥。捕鳥工具最簡便,一塊篩子加一截木棍,還有一根長繩。我們埋伏在大門門檻邊,一見小鳥進到"伏擊圈"內(nèi),低頭啄食,一拉繩子,就大獲全勝!有的小鳥,特別是老麻雀,都很警惕,往往不馬上啄食稻谷,而是先左右張望,待到確定沒有危險才會"動嘴"。</h3><h3><br /></h3> <h3>&nbsp;&nbsp;&nbsp;&nbsp;既是學堂,老屋最不一般的,就是墻面、門額上的一幅幅手繪山水、花鳥丹青。我讀初二時,為了改善讀書條件,父母親就對緊靠大門右側(cè)的一間房進行"裝修",擴大窗戶。這間房靠天井的老窗旁,有一幅水墨菊花圖,我愛不釋手,不忍廢棄,就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塊前面揭下來,想加以保護。沒成想,第二天一早,就大驚失色那揭下來的畫墻,已然化為齏粉了!</h3><h3><br /></h3> <h3>&nbsp;&nbsp;&nbsp;&nbsp;走廊的門額上,都有手繪山水,古韻猶存,植入心底。</h3><h3><br /></h3> <h3>&nbsp;&nbsp;&nbsp;&nbsp;我家做餐廳的一間房,在我讀高二以后,就歸我住,兼做餐廳。這間房的窗邊,原來也有一幅畫,是一只蒼鷹雄踞大樹之上,威風凜凜,俯視人間。因為我的數(shù)學成績不好,父親很著急,就用毛筆把高中階段的所有數(shù)學公式,工工整整地抄在兩大張白紙上,貼在我的床鋪上方的天花板上,讓我每天睡前睡后背。此后的整整一年多時間,我晚上必是伴著數(shù)學公式入夢,清早必是一睜眼就看到數(shù)學公式。到了高中畢業(yè)考,我的數(shù)學從不及格變成滿分,父親的這一招功不可沒!</h3><h3><br /></h3> <h3>  大概是八十年代初,我們兄弟幾個漸漸長大,都上了中學,讀書條件又需要改善些,才夠用。父母又咬咬牙,買下了東廳小房間。這個房間,后來主要是三弟專用。</h3><h3>&nbsp;&nbsp;&nbsp;&nbsp;大清早,陽光流瀉下來,這老屋氤氳著古舊卻溫馨的氣息。在這樣的老屋里,我們兄弟讀書上進,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曾記得,在三弟住的這個東廳小間,我還用毛筆抄錄了一首古詩:</h3><h3>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h3><h3>黑發(fā)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h3><h3><br /></h3> <h3>&nbsp;&nbsp;&nbsp;&nbsp;在大門邊的那間書房,重新修葺后,最先是我和堂哥同住,后來又和二弟同住。堂哥學習不好,伯父就把他從昆明發(fā)配回老家,交給我父親管教,復讀初三。那時,我讀初二,特別喜歡練習書法,就在房間南窗兩邊貼上自己寫的一副聯(lián)以自勉,就是諸葛亮句子:</h3><h3> 淡泊明志,寧靜致遠。</h3><h3>&nbsp;&nbsp;&nbsp; 后來,上大學之后,放假回家,我都住這間屋。</h3><h3><br /></h3><h3>&nbsp;&nbsp;&nbsp;&nbsp;老屋的天井,是很好玩的一個地方。天井很大,大概有三個房間模樣。每逢下雨天,年幼的我們,都會在天井放紙船。后來,嫌紙船不會動,就自制小木船。說是木船,其實也就是一小片的木片,在木片的尾部,黏上一小塊肥皂,肥皂分解,就成了小船前進的動力。過去的建筑,看起來很土,其實很科學的。我們這座老屋,從來就不積水,因為,那出水暗道設(shè)計十分合理,雖說曲折,卻很暢通。</h3><h3><br /></h3><h3>&nbsp;&nbsp;&nbsp;&nbsp;天井的上方,是上、中兩個廳和東西兩個廂房廊道的屋頂。我很小時,就注意到我們的屋頂瓦片和別家不同,特別是那瓦當,竟然是浮雕,是鹿的造型。每過三五年,到旱季時,就要"松瓦片",把那些被貓兒老鼠蹬亂的瓦片,收拾清楚,或補充完整。到了冬天,我們會把一碗"糖精水"放到屋頂去,第二天一早,就有自制的冰棒吃了雖然大冬天的,吃起來也是滋滋有味,還帶熱氣呢!</h3><h3>&nbsp;&nbsp;&nbsp; 老屋大門外右邊,是我們的水井。原先也是青石井沿,后來損毀了。1990年初,就重新清理、打深,用水泥重砌井沿,父親用宋體字刻下了年份。這口井,也曾是我們年少時的最愛。龍津河上游建了造紙廠后,河水污染,我們游泳愛好受到了威脅,但還是禁不住要去游泳。一上岸,馬上就直奔水井,打上水來,全身沖個干凈,煞是痛快!</h3><h3><br /></h3><h3>&nbsp;&nbsp;&nbsp;&nbsp;老屋很老了。我們兄弟外出求學之<span style="line-height: 1.5;">后,就漸漸離開。后來,我工作了,和父親、弟弟一起住在父親單位的房子,只有到了周末,才回老屋看望奶奶和媽媽。奶奶快八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父母接她到單位房子住,才一天,奶奶就鬧著要回老屋住,因為不習慣,沒伴。母親就決定和奶奶一起搬回老屋。直到奶奶去世,都是母親守在她老人家身邊。</span></h3><h3>&nbsp;&nbsp;&nbsp; 奶奶去世后,因為怕老屋沒人住容易倒,就便宜租出去。偶爾有空回去,會站在大門口看看。仿佛,童年的印象猶然清晰如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