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稱：雨虹</p><p class="ql-block">美篇號：354831</p><p class="ql-block">攝影：珊珊</p><p class="ql-block">文字/制作：雨虹</p> <p class="ql-block"> 三水的十一月，總帶著嶺南獨有的溫軟清寂——晨霧沒褪盡時，像一層薄紗輕輕裹著郊野，葦蕩從霧色里慢慢探出頭，綠得發(fā)柔，頂端的白絮沾著細碎的霧珠，沉甸甸地垂著，風一吹，不是急促的紛飛，是慢悠悠地晃，像誰把時光捻成了細絨，輕輕撒在風里，落在濕地的草葉上，落在我垂著的紅裙裙擺上，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涼。</p> <p class="ql-block"> 我踩著晨霧未散的軟泥走進葦叢，紅裙是我揣在懷里的一抹溫柔落點，不是烈火般灼眼，是浸了暖陽的綢料，裹著我肩頭的薄涼，也裹著心里藏不住的安穩(wěn)。</p> <p class="ql-block"> 葦稈比想象中更纖細，卻帶著韌勁兒，指尖觸上去，能摸到表皮細密的紋路，沾著未干的霧珠，涼絲絲地滲進指腹，順著血管漫到心口，把平日里攢下的喧囂都壓得輕輕的。</p> <p class="ql-block"> 走得深了，葦葉慢慢沒過膝蓋，邊緣帶著細碎的軟刺，擦過紅裙的褶皺時，不疼，只留下淡淡的痕跡，像誰在裙上繡了細碎的綠紋，藏在紅的底色里，悄悄融進這片清寂里。</p> <p class="ql-block"> 白絮終于開始慢慢飄了，沾著霧珠的絨球被風揉散，一團團、一縷縷，帶著極輕的重量，落在我的發(fā)梢，沾在草帽的檐邊，嵌進紅裙的針腳里。我抬手去撥發(fā)梢的白絮，指尖剛碰到，絨球就輕輕碎了，霧珠落在手背上，涼得很清透，轉(zhuǎn)瞬就滲進皮膚里，像這片葦蕩悄悄遞來的暗號。</p> <p class="ql-block"> 低頭時，看見紅裙的裙擺鋪在軟泥上，沾了幾點濕潤的泥星，白絮落在上面，像雪落在紅梅上，不突兀，反倒襯得紅更柔，白更純，連泥土的腥甜，都跟著變得溫柔起來。</p> <p class="ql-block">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從葦葉的縫隙里漏下來，碎成一片片光斑，落在紅裙上，慢慢移動著軌跡。有的光斑停在裙擺的褶皺里，把紅染得暖了些；有的落在我的手腕上，帶著細碎的溫度，像誰輕輕碰了碰我的皮膚。風也變得暖了，吹得紅裙輕輕晃動，裙擺掃過葦稈，帶起更多的白絮，它們在陽光里飄著，泛著淡淡的銀光，像無數(shù)個小小的光點，圍著我打轉(zhuǎn)。</p> <p class="ql-block"> 我停下腳步，張開雙臂，讓風穿過紅裙的衣袖，讓白絮落在我的臉頰上，涼絲絲的，帶著葦草的清苦氣息，心里忽然變得很空，又很滿——空的是那些瑣碎的煩惱，滿的是這片葦蕩給的平和，像被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抱著，不用說話，不用思考，只靜靜站著就好。</p> <p class="ql-block"> 葦叢深處藏著幾株小小的野花，紫色的，開得極淡，躲在綠葦和白絮之間，不顯眼，卻帶著倔強的鮮活。我蹲下身，看著野花的花瓣上沾著的白絮，忽然覺得，我們都是這片葦蕩里的小小存在——野花藏在綠里，我棲在白里，紅裙是我的印記，白葦是自然的包容，沒有誰刻意張揚，卻都在自己的角落里，悄悄綻放著溫柔。</p> <p class="ql-block"> 陽光漸漸烈了些，葦葉的綠變得更深，白絮在陽光里飄得更歡，紅裙被曬得暖融融的，貼在身上，像裹著一層薄暖的時光。我看著白絮在風里慢慢飄向遠方，有的落在不遠處的濕地水洼里，暈開一圈小小的漣漪，把紅裙的影子、葦葉的影子、陽光的影子，都揉碎在水里，分不清哪是裙，哪是葦，哪是光，只覺得一片溫柔的混沌，像一場不愿醒來的夢。</p> <p class="ql-block"> 風里傳來幾聲細碎的鳥鳴，從葦叢深處飄出來，清清脆脆的，打破了些許沉寂，卻又讓這片葦蕩更顯安靜。我抬頭望去，只看見葦葉輕輕晃動，白絮簌簌落下，卻找不到鳥的影子，它們藏在綠葦之間，像藏在時光里的秘密，悄悄唱著屬于這片郊野的歌。我跟著鳥鳴的節(jié)奏，輕輕晃動著腿，紅裙的裙擺跟著我的動作晃著，帶起更多的白絮，它們落在我的腳邊，堆起一小團細絨，像一朵小小的白云，輕輕臥在軟泥上。</p> <p class="ql-block"> 我站起身，慢慢往葦蕩外走，紅裙的裙擺掃過葦葉，帶起的白絮像一場溫柔的告別?；仡^望時，葦蕩泛著柔潤的光，綠的葦、粉的絮、紅的裙，還有長長的影子，織成了一幅安靜的畫，沒有喧囂，沒有熱鬧，只有溫柔的光影，和慢慢流淌的時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