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在看課外書的外孫忽然抬起頭問我:“姥爺,什么是虱子???”我確認他說的是“虱子”而不是“獅子”,之后對他解釋說:“虱子是寄生在人畜身上的寄生蟲,以吸血為生”。他來了興致,不斷向我追問虱子的形狀、寄生的部位、被咬的感覺……等等問題,不一而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以我的親身經(jīng)歷和體驗一一作了解答,不禁感嘆:他們這代人完全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沒有品嘗一絲艱苦的滋味,然而似乎也略有所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在人們印象中是令人厭惡的寄生蟲,是卑劣丑陋的象征。在過去,虱子曾橫行一時,它們往往活動于衣服與皮膚之間,叮人吸血,在造成局部奇癢的同時,還傳播了許多疾病?,F(xiàn)代作家張愛玲在《天才夢》中寫道:“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边@個巧妙比喻,道出了生命的陰暗,也道出了虱子曾給人們帶來的諸多煩惱與苦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先秦時期的法家對于虱子的第一印象同樣如此。商鞅便常以虱子為比喻,在《商君書·說民》中,就有“民貧則弱國,富則淫,淫則有虱,有虱則弱”的描述。在商鞅看來,貪污腐敗的官吏便猶如趴在人身體上吸血的虱子,是造成國家衰弱的根源所在。因排斥儒家,他在《靳令》、《弱民》中將儒家所倡導(dǎo)的詩書禮樂等理念比喻為“六虱”?!段男牡颀垺r序》所作“五蠹六虱,嚴于秦令”,即來源于此。《五蠹》是法家集大成者韓非子名作,他亦曾用“三虱食彘”的寓言故事告誡人們,切勿因貪圖眼前小利而忘記維護根本的共同利益。法家把對國家有害的官吏以及一些弊病都稱之為“虱”或“虱官”,這個比喻倒也恰當,至北宋時,一些文人仍以“群虱”來比喻小人作祟。王安石《和王樂道烘虱》寫“施施眾虱當此時,擇肉甘于虎狼餓”,便是在譴責(zé)小人的貪婪無度尤甚于虎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北宋一代名相王安石論及虱子這樣貼切,原來是他有生活。歷史上流傳下來一則他與虱子有關(guān)的趣談。由于長期不洗澡,王安石身上長滿了虱子,上朝議事時,一只虱子竟沿著領(lǐng)口悄然爬到了他的胡須上。宋神宗與其他同僚見狀,紛紛笑而不語;唯有王安石本人,對此事毫不知情。直到散朝,好友王珪才將此事告知于他。得知真相后,王安石臉上一熱,登時要將虱子拿開,卻遭到了王珪的制止。在后者看來,此虱“屢游相須,曾經(jīng)御覽”,又豈能輕去?這個饒有趣味的故事,出自宋范正敏所撰《遁齋閑覽·諧謔篇》,題為《頌虱》。其實,在中古時代,虱子不僅登堂入室,成了魏晉風(fēng)度的象征;也如花鳥魚蟲一般,是古代文人吟詠的常見對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然,也有人能客觀看待虱子?!读凶印珕枴分杏小凹o昌學(xué)射”的故事。紀昌在老師飛衛(wèi)的指點下,把一只虱子懸吊在空中,用來鍛煉眼力,三年之后,虱子“大如車輪”,紀昌也終得射箭要領(lǐng),一箭貫虱。在這里,虱子只作為日常生活中的“渺小之物”而存在,并沒有衍生含義。這是因為,《列子》的思想主旨接近老莊之學(xué),莊子《齊物論》認為,萬物由道所生,齊一無別;故道家學(xué)派更能夠客觀地看待事物,進而關(guān)注到虱子本身的微小。此后一段時間內(nèi),士人對虱子的印象亦大多來源于此?!痘茨献印ふf林訓(xùn)》云:“湯沐具而蟣虱相吊,大廈成而燕雀相賀,憂樂別也。”蟣,即虱子的卵??梢娫谖鳚h時,人們?nèi)粤?xí)慣用“蟣虱”的微小來襯托其他事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東漢末年,社會動蕩、災(zāi)禍頻發(fā),禮教與經(jīng)學(xué)對士人的束縛大不如前,這導(dǎo)致社會思潮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放。在此情形之下,人們開始嘗試以一種新的思維方式看待事物。于是,虱子也衍生出了新的含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魯迅先生在《魏晉風(fēng)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guān)系》中指出:“在文章上,虱子的地位很高,‘捫虱而談’,當時竟傳為美事?!睊校╩én),解釋為按、摸。所謂“捫虱而談”,即指魏晉名士一邊高談闊論,一邊又旁若無人地捉虱子。這種在現(xiàn)代人看來不講衛(wèi)生甚至邋遢的表現(xiàn),在當時可謂是十足的名士風(fēng)范。如曹魏末年的大名士嵇康,性情疏懶,以致身上長滿虱子。與他同為“竹林七賢”的山濤曾勸他入仕,結(jié)果嵇康寫了一封《與山巨源絕交書》,列出“七不堪”與“二不可”,向這位昔日摯友表達出了自己不欲屈節(jié)司馬氏的決心。而其中的“三不堪”,正是“性復(fù)多虱,把搔無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嵇康以虱為由,拒絕與司馬氏合作,或是向東漢名士趙仲讓致敬。《太平御覽》卷9引《風(fēng)俗通》曰:“河南趙仲讓為梁冀從事郎中。冬月,坐庭中,向日解壞裘捕虱。襄成君使推問之,冀笑曰:‘桿我從事,絕清高士也?!北藭r,梁冀大權(quán)在握,生殺予奪,素有“跋扈將軍”之稱;但身為其屬官的趙仲讓卻公然在庭中解衣捉虱,這種不畏強權(quán)的表現(xiàn),令嵇康感到無比欽佩。只可惜,嵇康效仿趙仲讓,終究惹來了殺身之禍;好在,這種持節(jié)有度的真名士風(fēng)范,讓嵇康得到了時人乃至后世的一致肯定。宋代梅堯臣《次韻永叔試諸葛高筆戲書》曾作“懶性真嵇康,閑坐喜捫虱”,文字之中既有對“嵇康故事”的追憶,又借“捫虱”贊美了不拘小節(jié)、一應(yīng)自然的魏晉風(fēng)度。漢末社會動蕩不安,即便是出身高門世族、衣食無憂的名士,也隨時面臨著生命危險。在這種朝不保夕的環(huán)境下,名士清流試圖掙脫禮教束縛,尋求精神自由與人格獨立。此外,魏晉名士流行服食“五石散”,可丹藥吃多了,難免會全身發(fā)熱、皮膚干燥且易破。因此,名士多著寬衣大袖,以盡量避免皮膚被衣服摩擦潰爛;同理,他們也不能洗澡,這就導(dǎo)致許多名士身上都長滿虱子。虱子在身上爬,奇癢無比,人們總不自覺地去捫,所以“捫虱”便逐漸成為名士標榜風(fēng)流的雅事,進而演變?yōu)槲簳x風(fēng)度的一部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在古人的贊美、斥責(zé)、揄揶聲中伴隨歷史走到了當代,走到了我的童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至今難以理解童年時身上哪來那么多虱子,頭發(fā)茬里的虱子密匝匝的,在發(fā)絲間前后穿梭,貼身衣服下面的虱子暗戳戳的,在衣服的褶皺里匍匐潛行。虱子的繁殖能力很強,它的卵被稱為?“蟣子?”,呈白色半透明狀,體積約為芝麻的三分之一大小,常黏附于人類發(fā)根部位和衣服皺褶處。?特別的頭發(fā)根處,往往是一串串的白色“糖葫蘆”,讓人觸目驚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是寄生在人類和動物身上的一種吸血寄生蟲,人體生虱子主要是因為不講究生活衛(wèi)生,所以人們談起虱子總會有一種厭惡和嗤鼻的感覺,但小時候生活在遼西農(nóng)村,生活條件很差,生活習(xí)慣也不講究,特別是冬天沒有洗澡的條件,生虱子是一種習(xí)以為常的現(xiàn)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八歲之前的事情幾乎沒有印象了,但對于那年月生虱子的事情卻記憶猶新。那時候我還沒有上小學(xué),大概是6、7歲的年紀,和哥哥弟弟在一個床上睡覺,之前沒有印象生過虱子。那年冬天在城里的大伯回來了,和我們睡在一個房子里,用豆秸、麥秸等打了一個地鋪床,冬天睡起來既舒服又暖和,也就是那時,我發(fā)現(xiàn)我們身上生了虱子,都怨是大伯傳染給我們的。其實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農(nóng)村人都生虱子,誰說得清從哪里傳過來的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相對于蚊子叮咬來講算是比較溫柔的,被咬后雖然發(fā)癢,但不會像被蚊子叮咬一樣奇癢難忍,虱子常年生活自衣服的衣縫里,喜歡溫暖而隱蔽的地方。冬日暖陽之下,幾位老人在墻根之下曬暖、閑聊,有時候會把手伸進衣服里面摸索一下,會掏出一只虱子來,放在一只手的大拇指甲頂端,再用另一個大拇指甲用力一擠,聽見“咔啪”一聲,一只虱子就被消滅了。這都是習(xí)以為常的事情,誰也不笑話誰,有時候發(fā)現(xiàn)虱子比較肥大,還會開玩笑說:恁家的“老母豬”養(yǎng)的真大。將比較肥大的虱子稱作“老母豬”,就是調(diào)侃自己身上有油水,生活條件好,也反應(yīng)了遼西農(nóng)民樂觀的生活態(tài)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時候冬天沒有穿過內(nèi)衣,都是棉襖棉褲直接套在身上,幾乎就是一穿就是一個冬天。小孩子好動,也是一天天的瘋玩,也幾乎感覺不到虱子咬人。冬天的夜晚,我們把棉襖棉褲脫掉之后蜷縮在被窩側(cè)面,母親就把棉襖棉褲放在膝蓋上,費力的翻過來,在昏暗的油燈下仔細翻看衣縫,給我們逮虱子。我們也會在母親擠虱子的清脆聲音中慢慢睡著。那時候的冬天很冷,但我們卻睡得非常踏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齡稍大點之后,有了羞恥心,便不好意思再讓大人給逮虱子。有時候感覺癢得很了,放學(xué)后會在偷偷躲茅房里面半天,扒下棉褲逮虱子。男孩子頭發(fā)短,虱子就少些,但女孩子頭發(fā)長,很容易生虱子。特別是蟣子,類似很小的米粒,有時候女孩子頭發(fā)上會長滿蟣子,用手擠太麻煩,便會用篦子梳頭。篦子是一種特殊的梳子,但是齒要比普通梳子更密,不僅可以梳掉蟣子,還可以梳掉藏在頭發(fā)里的虱子,那時候認為篦子應(yīng)該是女孩子專門用來梳蟣子的工具,幾乎家家戶戶都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俗話說:虱子多了不咬人,債多了不愁人。但并不是真的不咬,只不過是被咬習(xí)慣了,產(chǎn)生了麻木感。債務(wù)多了,如果你不是不想還了,就更是一件惆悵事了。引申為一個人在習(xí)慣于某種環(huán)境和境界之后 ,對于認為是沒有改善希望的事物都能從容不迫的面對,而且還會心安理得。假如現(xiàn)在的你,身上忽然爬進來一只虱子,縱然沒有咬你,但你依然會感覺到渾身不舒服,但小時候卻習(xí)以為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果虱子、蟣子太多了,大人們實在看不下去了,也會采取一些方法消滅虱子、蟣子。如冬天在火上烤棉褲、用開水燙衣服,給女孩子剪短發(fā)、甚至用敵敵畏洗頭,效果雖然明顯,但是不能根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是和個人衛(wèi)生緊密相連的動物。那時候,沒有澡堂,也沒有各式各樣的化學(xué)成分的洗滌用品,內(nèi)衣內(nèi)褲少的可憐,只好任由虱子的恣意橫生。無論男女老少,生虱子,就像現(xiàn)在生悶氣,必不可少,時代使然。如果要是誰沒有生虱子,很可能被周圍人譏笑為沒有人味。寄生在人體的虱子有三種,分別是頭虱、體虱和陰虱,這三種虱子形態(tài)和習(xí)性均不形同,況且互不侵犯領(lǐng)地,也就是說頭虱一般不會到身體上,身體上的虱子一般也不會跑到頭上去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已逝的汪曾琪先生在回憶文中曾寫道:著名的邏輯學(xué)家金岳霖先生在西南聯(lián)大講課時,正在講《紅樓夢》里的哲學(xué)問題,忽然停下來說:“對不起,我這里有個小動物?!彼延沂稚爝M后脖頸,捉出來一只虱子,捏在手指里看看,甚為得意??梢娔菚r的虱子,遍布全國,遍布各個階層。</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面講到了虱子的“領(lǐng)地”觀念和習(xí)俗,真的是好奇怪呀!頭發(fā)里的虱子和內(nèi)衣下的虱子似乎井水不犯河水,以脖頸為涇渭線,互不干擾,各干各的活,各吸各的血。我在想:也許對于頭上的虱子來說,頭皮下面的汩汩血流才是最合胃口的美味,而四肢屁股上的血肉就有點水土不服了,反之亦然。所謂“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虱子”,頭上的虱子大體上是灰黑色的,而內(nèi)衣里的虱子卻是近似膚色呈灰白色。相對來講,我更討厭后者,一是它咬人的部位更廣;二是它慘白的體色更瘆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冬天是虱子肆虐的季節(jié),每到陽光明媚、天氣回暖的日子,就到了捉虱子的好時候了。母親燒了滿滿一鐵鍋熱水,替我和兄弟姐妹們挨個捉虱子,捉完后再洗頭。母親解開妹妹的長發(fā),先用木梳理順頭發(fā),然后再用篦子一遍遍梳理。篦子最好選用竹篾做的、齒子緊密的,這才能將無論大小的虱子一網(wǎng)打盡。從發(fā)絲間篦出來的虱子,乍從老巢被緝出來,還有些發(fā)懵,六只螯爪緊緊抓住篦齒。這時母親用右手拇指指甲輕劃篦齒,“嗤”的一聲,虱子應(yīng)聲落到凳子上。我待在一旁,趕緊用拇指指甲蓋使勁一按,“咯嚓”一聲,虱子被按扁了,一肚子的污穢混著吸食的血液,迸濺開來,好惡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捉得干凈,母親再用白棉線纏繞篦齒,使得篦齒之間的間距更致密,這是用來擼下蟣子的。蟣子是虱子所產(chǎn)的卵,附著在發(fā)絲上,白色,比芝麻粒還要小,一根頭發(fā)絲上往往間隔排列著或幾粒或十粒以上的蟣子。擼蟣子得使勁扯頭發(fā),疼得讓人受不了,輪到我時,我常常躲得沒個人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莊西頭有一四十出頭的婦人,尤喜捉虱子,如果誰家擺下陣勢了,她一定及時現(xiàn)身幫忙。按照輩分,她該是我的本家嬸子。這位嬸子眼睛特別小,平日里如果她不刻意瞪大眼睛,那么你是絕不能夠看到她的眼白的,只能見到黑漆漆的兩點眼珠子。但有個時候是個例外,那就是捉虱子的當兒,她的眼皮努力撐開,仿若從兩眼間射出兩道光芒,讓虱子無處遁形!她捉虱子從不用篦子,只靠靈動的一雙手,左右開弓,熟稔地扒開頭發(fā),捏住一只,隨即塞進嘴里,歪著嘴狠狠一嚼,“咯”一下,虱子在她嘴里就香消玉殞了。伴隨清脆的虱子迸裂聲,嬸子臉龐肌肉抽搐了一下,顯出恨恨的神情。當嚼碎十幾只虱子之后,嬸子方才“啐”一口吐出混著碎屑和血液的唾沫,抹一下嘴角繼續(xù)她的戰(zhàn)斗。嬸子尤喜這種戰(zhàn)斗生活,往往從東莊捉到西莊,再從西莊轉(zhuǎn)戰(zhàn)東莊,忙得不亦樂乎,也樂此不疲,莊上的捉虱記錄就是她創(chuàng)造的,從未有人能夠打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我的母親很不屑于她捉虱子的方式,母親私下說:“真是惡心死個人!她怎么還吃得下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虱子好像是捉不干凈的,不僅是頭上的虱子,潛伏在貼身衣褲上的虱子更難捉盡。身上有蠕蠕而動的感覺、間或刺癢的地方,準是虱子作祟,脫下衣褲,翻開襯衣,準能捉到白色的虱子,往往匍匐潛藏在衣服接縫處,伴著的常有一串蟣子,捏死虱子,擼掉蟣子,不久又卷土重來了,各種能想的法子都使上了也無濟于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一個女同學(xué),身上虱子成災(zāi)了,實在沒法了,她奶奶突發(fā)奇想,買來敵敵畏淋頭上,再用塑料布裹緊,一小會就毒死了一頭虱子,但是我那同學(xué)也翻眼吐沫,差點在與虱子的戰(zhàn)斗中英勇獻身。在鄉(xiāng)醫(yī)院,我們?nèi)タ此?,她剛剛脫離危險已經(jīng)醒來,對我們笑了笑,伸出手不自覺地到頭發(fā)叢里抓撓幾下??墒遣痪?,她那顆腦袋又被虱子占領(lǐng)了!</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盡管虱子是如此頑強,但人虱大戰(zhàn)最終還是人贏得了這場戰(zhàn)爭。似乎在一夜之間,虱子就消失不見了?!伴e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那些藏在衣服褶皺、發(fā)絲根部的細小身影,都隨歲月淡成了模糊的記憶。時光流轉(zhuǎn),曾經(jīng)讓人煩惱的“宿敵”悄然退場,只在泛黃的舊時光里,留下一抹若有似無的痕跡,印證著生活方式的更迭與文明的跨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