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雪還沒來,孫女已在院子里捏了個心形雪球,擺在臺階上,仿佛提前迎接冬天的禮物。她寫"盼雪"二字,粉黃相間,歪歪扭扭,卻比任何書法都動人。我蹲下身,問他:"雪還沒下,哪來的雪球?"他笑著說:"心里下了,手里就有了。"那一刻我忽然懂了,盼,本身就是一種創(chuàng)造。我們用期待堆出雪人,用想象點(diǎn)亮寒夜,用一句"盼雪",把空蕩的冬天填滿(去年)。</p> <p class="ql-block"> 雪落的時候,山就變得溫柔了。夫人站在巖石上,風(fēng)把圍巾吹得微微揚(yáng)起,像一團(tuán)跳動的火。遠(yuǎn)處的村莊藏在云霧里,若隱若現(xiàn),仿佛不是人間的居所,而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夢境。腳下的雪很干凈,踩上去有細(xì)微的咯吱聲,像是冬天在低聲說話。這樣的清晨,天空澄澈得沒有一絲雜念,連呼吸都變得輕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b style="font-size:20px;">盼 雪</b></p><p class="ql-block"> 無論今日天穹是垂下素白的雪簾,還是依舊維持著澄澈的晴朗,我都愿懷揣著對雪的綺夢,以滿心的歡喜與虔誠,將心境調(diào)至與雪相融的頻道,讓愉悅?cè)玟?,在心底悠悠淌過。</p><p class="ql-block"> 雪,于我而言,是大自然饋贈的圣潔詩篇,是歲月藏于冬日的浪漫秘密。那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姿態(tài),宛如天使灑下的羽毛,輕柔地?fù)崦篱g萬物,給大地披上一層夢幻的銀紗。我對《我愛你塞北的雪》里所蘊(yùn)含的深情厚意,早已心馳神往,那悠揚(yáng)的旋律、動人的歌詞,仿佛是雪的靈魂在歌唱。</p><p class="ql-block"> 為了能更好地詮釋這份對雪的熱愛與眷戀,我提前精心制作了一段視頻。在制作的過程中,每一個畫面、每一段配樂,我都傾注了自己的心血與情感,仿佛是在與雪進(jìn)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試圖將雪的純凈、雪的溫柔、雪的浪漫,都一一珍藏在這小小的視頻之中。</p><p class="ql-block"> 我懷著無比虔誠的心,默默祈禱著。也許,是我的這份赤誠感動了上天,老天爺會垂憐我這顆愛雪之心,讓今年的最后一場雪,在某個靜謐的時刻,如詩如畫地飄然而至。那時,整個世界都將被雪溫柔包裹,我會置身于這銀白的世界里,與雪共舞,感受著它帶來的寧靜與美好,讓心靈在這純凈的雪中得到凈化與升華。</p> <p class="ql-block"> “梅雪爭春未肯降",南宋盧梅坡的詩,寫盡了冬春之際的微妙較量。我臨帖時總?cè)滩蛔《嗫磧裳郓仼伱纷允延邢悖┳择嫫浒?,誰也不肯先讓一步??蛇@爭執(zhí)不正是最動人的嗎?就像我們年年盼雪,又怕它來得太遲,來得太早,來得不夠美。雪與梅的較量,原是人間對季節(jié)最溫柔的執(zhí)念。</p> <p class="ql-block"> 她張開雙臂站在林間小徑上,像是要擁抱整個冬天。雪停不久,樹梢還托著未化的白,陽光斜斜地穿過枝椏,落在她的手套上,泛出一點(diǎn)微光。她笑得很安靜,卻讓整個雪野都亮了起來。我忽然明白,為什么有人愿意在最冷的季節(jié)走進(jìn)山林——不是為了對抗寒冷,而是為了聽見那份寂靜里的歡喜。</p> <p class="ql-block"> 又是那塊熟悉的巖石,妻子又站了上去。羽絨服裹得嚴(yán)實(shí),手插在口袋里,指尖還殘留著暖意。云霧依舊纏繞著山腰,村莊的輪廓在遠(yuǎn)處靜靜浮著,像被時間遺忘的一角。這一次我沒有動,只是望著。雪后的空氣太清冽,吸一口,心也跟著澄明起來。原來有些風(fēng)景,看一次是驚艷,看第二次,就成了老朋友。</p> <p class="ql-block"> 昨夜夢中,我泛舟江上。明月高懸,水光如練,岸邊古梅數(shù)點(diǎn),映著茅屋一盞孤燈。夢里江山美,春日東風(fēng)新﹣那行金書浮現(xiàn)在天際,竟似由月光寫就。醒來時窗外微明,雪未至,但那份靜謐已悄然入心。我常想,盼雪,其實(shí)盼的不是雪本身,而是那一片銀白覆蓋塵世后的安寧。當(dāng)萬物沉睡,唯有燈不滅,梅不凋,詩不歇。</p> <p class="ql-block"> “雪"字靜靜立在藍(lán)底上,覆著薄雪,仿佛剛從北風(fēng)中走出來。它不說話,卻比任何詩句都更接近冬天的本質(zhì)。我盯著它看久了,竟覺得那字跡在微微顫動,像一片即將飄落的雪花,正等著被誰拾起,寫進(jìn)詩里,寫進(jìn)信里,寫進(jìn)某個還未開啟的明天。</p> <p class="ql-block"> 她沿著雪徑往前走,腳步不急不緩。圍巾被風(fēng)吹得輕輕擺動,像一段未說完的詩。兩旁的樹披著雪,枝干分明,像是用墨線勾勒出來的。天是那種通透的藍(lán),藍(lán)得讓人想一直抬頭看著。她不時回頭,留下一串腳印,又被風(fēng)慢慢撫平。這路沒有人走多久了?或許只有雪記得每一個過客。</p> <p class="ql-block"> 我站在小徑盡頭,西裝被雪映出冷調(diào)的灰,雙手插在大衣兜里,身影筆直。身后是枯枝與積雪,遠(yuǎn)處有車影模糊地滑過,像一段靜音播放的舊電影,仿佛只是來赴一場與冬天的約定。那樣的沉靜,不是疏離,而是一種與季節(jié)對話的方式——用沉默回應(yīng)蒼茫。</p> <p class="ql-block">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這天地間,仿佛只剩一人一舟一江雪。我讀這首詩時,總覺那蓑笠翁釣的不是魚,而是時間本身。他在寒江上守候的,或許也是一場雪的降臨。雪未至,心已靜;雪若至,萬物皆詩。這幅畫里的孤寂并不冷,反而有種倔強(qiáng)的暖意﹣﹣就像我們明知冬寒徹骨,卻仍愿意在窗前擺一壺茶,等那一片雪花落下。</p> <p class="ql-block">【一川先生小傳】</p><p class="ql-block">王氏建國,字一川。戊戌年春,誕于沙磧都邑敦煌,長于河濱三門之側(cè)。吾乃陜州故里一介書生。改革開放初期,懷揣"新聞癡"之癖,負(fù)笈北上,以京華煙云為硯,燕山風(fēng)月作箋,遂成"北漂"族中異數(shù)。自嘲"無為逐夢人",實(shí)則以筆為舟,在時代浪潮中泅渡三十余載。</p><p class="ql-block"> 以文為犁,耕耘書田。編纂典籍三十余部,凡八千萬言,幸得數(shù)卷?xiàng)韲覉D書館,權(quán)作"文字供養(yǎng)人"之微證。著述四十余冊,多屬自娛之"牙簽玉軸",然《三朵金花》藏春色于筆底,《走向新世紀(jì)》十六卷鋪錦繡于案頭,尤以《美篇書》獲讀者青眼,《大安千縣方志館》構(gòu)文化桃源,皆為心血所凝。</p><p class="ql-block"> 今主館事,自號"守書人"。案頭常置三物:老花鏡一副,用以窺見文字筋骨;紫砂壺一把,煮茶待客亦煮歲月;泛黃稿紙若干,記人間煙火亦記星河燦爛。雖鬢染秋霜,然編書之志未泯,常戲言:"以殘年余力,續(xù)寫未竟書簡,待來日化蝶,必繞書架三匝。"</p><p class="ql-block"> 斯人其志,如陜州古槐,根深則葉茂;其文其業(yè),似黃河之水,九曲終向東。今以半生積淀,筑文化方舟,雖未臻大成,然一燈如豆,亦足照夜讀人。</p> <p class="ql-block"> 小雪輕落,梅香四溢。清晨推開院門,幾枝黃梅已悄然綻開,花瓣上托著薄雪,像是誰不小心灑落的金粉。風(fēng)一吹,雪簌簌落下,而梅香卻愈發(fā)清冽,鉆進(jìn)衣領(lǐng),直抵心脾。我站在樹下,忽然明白為何古人偏愛踏雪尋梅﹣﹣不是為了賞花,而是為了在最寒的時節(jié),遇見最暖的生機(jī)。常懷溫暖,歲月靜好,這八個字,原不必寫在紙上,它就藏在這一縷暗香里。</p> <p class="ql-block"> 我仰望蒼穹,看那潔白的信使紛紛揚(yáng)揚(yáng),宛若天幕垂落的銀色紗幔。每一片落在掌心、旋即化作微涼露水的雪花,都是冬天最深情的信箋。我虔誠地佇立于這廣袤的饋贈之中,感受著這來自天際的、帶著清冽寒香的吻,仿佛萬物的脈搏在雪被之下,正悄然譜寫著一首關(guān)于純凈與重生的詩篇。</p> <p class="ql-block"> 雪又開始落了。她站在山前,羽絨服的顏色融進(jìn)灰白的天色里,只有圍巾還固執(zhí)地藍(lán)著。雪花落在肩頭,不化,像是天空寫下的字,轉(zhuǎn)瞬又被風(fēng)抹去。山脈沉默,她也沉默。可我知道,這種時刻,人和自然之間有種隱秘的交換——她把心事交給雪,雪把寧靜還給她。</p> <p class="ql-block"> 聽雪敲詩,四個字懸在宣紙上,像一片初落未化的雪。我每每提筆至此,總覺耳邊有細(xì)碎聲響,仿佛真有雪花叩打窗欞,或落在竹葉上輕輕折斷的剎那。這哪里是寫字,分明是把冬夜的靜謐釀成了墨,在紙上緩緩流淌。陳軍峰落款于乙巳年,不知他是否也在某個雪夜,聽見了天地間最輕的吟唱,才提筆寫下這四字,將剎那的靈感凝成永</p><p class="ql-block">恒。</p> <p class="ql-block">爺爺抱著孫女,寶貝兒的小帽子上積了薄雪。他們站在雪幕中,像一幅被時間凝固的畫。爺爺?shù)膰砝@得嚴(yán)實(shí),卻仍能看見他低頭時眼里的笑意。小孫女在他懷里動了動,小手伸出袖口,想去接飄落的雪花。那一刻,寒冷退得很遠(yuǎn),只剩下一團(tuán)暖意,在雪野中央緩緩流動。原來最深的溫柔,往往藏在最冷的季節(jié)里。</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長椅上,紅得像雪地里的一枚印記。松樹在身后靜立,雪花緩緩落下,有的停在椅沿,有的融在肩頭。我沒有看手機(jī),也沒有張望,只是坐著,任雪落下。那條長椅仿佛成了世界的中心,而他是唯一愿意停下來的人。我想,有些人愛雪,不是因?yàn)檠┯卸嗝?,而是因?yàn)樗屓私K于愿意停下腳步。</p> <p class="ql-block"> 木板路在雪中蜿蜒,像一條通往童話的引線。我戴著毛線帽,圍巾繞了兩圈,踩在上面,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兩旁是雪山,沉默而高大。這路不寬,卻讓人走得安心——仿佛只要一直走,就能走到冬天的盡頭,再拐個彎,遇見春天。</p> <p class="ql-block"> 草地是綠的,雪山是白的,天是藍(lán)得沒有邊際的。我穿著夾克站在坡上,風(fēng)吹得衣角鼓動。腳下的綠意和頭頂?shù)难┓逋?,像是兩個季節(jié)在對話。我笑了笑,不是因?yàn)轱L(fēng)景多震撼,而是突然覺得,能同時看見生機(jī)與寂靜,本身就是一種幸運(yùn)。</p> <p class="ql-block"> 昨夜雪終于來了。我站在窗前,看那雪堆的雕塑頂上小燈亮起,像一顆墜入人間的星。松樹披銀,小屋透暖,禮物盒靜靜躺在雪地里,仿佛藏著整個冬天的秘密。孫子們早已睡去,夢里或許正滑著雪橇穿過森林。我泡了一杯茶,看熱氣在玻璃上暈開一片朦朧。原來盼雪的盡頭,不是雪本身,而是雪落之后,那一屋一燈一人一茶的圓滿。</p> <p class="ql-block"> 瑞雪兆豐年,這期盼已久的潔白,溫柔覆蓋了過往的耕耘,仿佛為即將到來的美好鋪就了純凈的序章。愿這孕育已久的“廿六”之期,如新雪般純凈無瑕,如期而至,順?biāo)靾A滿,開啟一個夢想熠熠生輝、事事皆如所愿的嶄新篇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