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哀牢山初探

禪院

金平縣勐拉鎮(zhèn)泡了一個月的溫泉就想出去走走，看到哀牢山很火，就想去看看。于是開車路過小村里的集市逛逛…… 集市上人聲鼎沸，菜攤子挨著肉鋪，水果堆得像小山，紅的番茄、黃的木瓜、紫的茄子，在竹筐里擠得熱鬧。有人蹲在攤前挑辣椒，有人提著塑料袋邊走邊剝橘子，一口酸得瞇起眼，又舍不得吐。空氣里混著香菜的沖勁兒、熟玉米的甜味，還有不知哪家剛殺完豬的鮮腥氣——生活就在這股子混雜的熱氣里，活生生地撲面而來。 肉攤子前，一塊塊黑豬肉碼在木桌上，油光發(fā)亮。攤主是位穿紅衣的婦人，頭巾裹得嚴實，正低頭看手機，大概在算賬，又或許在回女兒的微信。她家的肉確實香，隔壁村人都認這個攤。有人說是豬吃百草長的，有人說是老法子養(yǎng)的，反正一燉滿屋飄香，連狗都蹲門口不走。 幾位穿民族服飾的婦女坐在地上賣菜，面前的青菜還沾著露水，一把把碼得齊整。她們不怎么吆喝，只安靜地坐著，像山腳下一排綠意。有個穿紅上衣的女人在挑菜，手指在菜葉間翻動，像在翻一本沒字的書。陽光斜斜地灑下來，照在粉墻、紅傘、綠菜上，把整個攤子染成一幅會呼吸的畫。 有個老奶奶坐在小凳上，面前鋪塊塑料布，上面擺著辣椒、草果、曬干的菌子，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粉末。她戴著口罩，帽檐壓得很低，像怕太陽認出她年輕時的模樣。她不說話，只用眼神招呼你來看。這些山貨，都是從林子里一點點撿回來的，是山給的口糧，也是日子的滋味。 我拿起一個綠果子，四角翹起，像個小怪物。問她叫啥，她搖頭，我也搖頭。土話聽不懂，普通話她又不太會。只知道這東西能治肚子疼，山里人從小吃到大。我把它放進口袋，打算回去泡酒，或者干脆供在書桌上——這可是山神的藥囊里漏出來的一顆靈丹。 旁邊一袋袋干草藥堆在藍布上，卷曲的根須、枯黃的葉子，像是把整個秋天曬干了裝進去。它們沉默地躺著，卻藏著止咳、退燒、安神的本事。我想，城里人花大錢買的“草本精華”，或許就從這樣的布袋里開始。 我猜是圣母果，不知道對不對。 雞苗攤前圍了一圈人，竹籃里擠滿毛茸茸的小黃團，嘰嘰喳喳叫成一片。有人低頭數(shù)數(shù)，有人拿手機查品種，什么“茶花雞”“烏骨苗”“矮腳黃”，名字一個比一個俏。生命從這里開始，不是在實驗室，而是在竹籃里，踩著同伴的背，爭著探出頭來看世界。 臺階上坐著兩位老人，穿藍橙粉的衣裳，頭巾紅得像晚霞。她們笑起來眼角的皺紋能夾住風，手里攥著一袋剛買的青菜。她們不趕集，也不賣東西，就坐著，像兩棵長在集市邊的老樹，見證著一代代人來來往往，買走青菜，也買走光陰。 有位大叔坐在小馬扎上下象棋，灰西裝配黃毛衣，保溫杯擱在腳邊，像是剛從單位溜出來。他眉頭一皺，悔了半步棋，又笑出聲來。棋盤上的楚河漢界，比山外的喧囂安靜得多，也熱鬧得多。 山路邊，一位女子扶著紅摩托站著，背后是綠得發(fā)亮的山坡，水車悠悠轉著，石碑上刻著“三柳樹”。她沒戴頭盔，也沒發(fā)動車，就那么站著，像在等誰，又像在告別。風從山谷里爬上來，吹動她的衣角，也吹動山坡上每一根草。 打算先到綠春再到新平，400多公里分兩天跑完。 車子駛出鎮(zhèn)子，梯田便一層層爬上來，像大地的年輪。綠的秧苗、黃的苞谷、白的云影，在山坡上織出一幅活的錦緞。村落藏在山坳里，炊煙裊裊，狗叫雞鳴，仿佛時間在這里慢了半拍。 到達和平鎮(zhèn)。 路上遇到幾個哈尼族孩子，騎著紅摩托從身邊掠過，笑聲被風卷走，只留下?lián)P塵和陽光里的光點。他們穿得像城里少年，卻生在這片山里，騎著摩托，也騎著祖輩走過的山路。 這是綠春的牦牛村。 山頂有個觀景臺，木頭做的心形座椅上寫著“云上托牛詩與遠方”。我坐上去，云從腳下滑過，山在霧里浮沉。原來“遠方”不是地圖上的一個點，而是你坐在云上，忽然覺得，心也輕了。 清晨的梯田最是動人。薄霧浮在水面上，像一層紗，陽光斜照，水田便成了鏡子，把天、云、山都收進去。農(nóng)人還沒下田，鳥兒先飛了，翅膀劃開霧氣，留下一道道漣漪。 晨光里的梯田，電線桿橫穿而過，鐵線切開云霧，像是現(xiàn)代生活悄悄探了個頭?？蛇@并不突兀——山里人用電飯煲煮飯，也用竹筐背谷；他們刷短視頻，也拜山神。新與舊，在這里不是對立，而是并肩走路的兩個人。 那里村的傣族民間工藝。 村口有個小院，全是多肉植物，種在陶罐里，掛在墻上，擺在石子地上。每一只罐子都像有生命，長著垂吊的綠須，胖嘟嘟的葉子在陽光下泛著光。院角立著塊木牌，寫著“我在那等您”，字歪歪扭扭，卻暖得讓人想坐下來喝杯茶。 一位老人蹲在地上做陶，手上的泥巴轉著圈，慢慢成了個罐子。他不說話，只用手指抹平一道接縫，像在撫平歲月的裂痕。他做的罐子不上釉，燒出來灰撲撲的，可裝米、裝鹽、裝山里的野茶，最是妥帖。 路過紅河縣的馬幫古城。 古城門還在，石墻斑駁，拱門上“連營”二字已有些模糊。曾經(jīng)馬蹄聲碎，馱著鹽、茶、布匹穿行于此，如今只剩游客的腳步輕輕回響。我站在石階上，仿佛聽見馬鈴在風里搖，一聲，又一聲。 一條石板路通向深處，兩旁是老屋，墻皮剝落，窗框漆色盡失。路窄得只能容一人通過，走著走著，心也靜了。這路不是為了趕路，而是為了讓人慢下來，聽聽自己的腳步聲。 光緒時期的建筑。 有座老宅，石墻厚實，頂上小塔樓像守望者。門前紅燈籠在風里輕晃，映著遠處的山影。它站了一百多年，看過馬幫來去，看過戰(zhàn)火烽煙，如今只靜靜看著幾個孩子在石板地上跳格子。 建在山梁上的城市紅河縣。 過元江到新平。 一路盤山公路，好是辛苦。 哀牢山之旅開始了。 云海翻涌，像煮沸的牛奶漫過山谷。車在云里穿行，忽而見山，忽而見天。人也飄了起來，不知是在天上走，還是在夢里行。 石門峽景區(qū)。 峽谷里綠植瘋長，藤蔓纏著樹，樹托著苔，苔上又長小花。水聲在耳邊響，卻不見水。這里不是花園，是自然自己寫的詩，沒人修剪，卻處處是章法。 最精彩的一段。 出來再看看原始森林。 茶馬道。 石階上長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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