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題記</p><p class="ql-block"> 到哈爾濱旅游，除了雪花飄飄，冰天雪地，美麗“凍”人，給我一個南方人留下深刻印象外。在零下20度的寒涼冬天，偶遇煙農(nóng)和小販在雪地上賣旱煙和冰糖葫蘆。尤其金黃的葉子煙、留著“山羊胡”的煙農(nóng)、表情豐富的“東北大漢”，層層疊疊、紅得亮眼的冰糖葫蘆，吸引住“大驚小怪”的我這南方人的好奇心，用相機定格了這生活場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關(guān)東煙</p><p class="ql-block"> 那天風(fēng)刮得緊，雪片子斜著飛，我縮著脖子往中央大街邊上一條小巷走，冷不丁看見幾個穿得像棉球似的男人圍在雪地里，中間站著個老頭，下巴一撮胡子隨風(fēng)抖，活像山羊成精。他腳邊擺著幾捆干草似的煙葉，金黃中帶點褐，油潤潤的，拿粗麻繩捆著，像從老炕席底下剛翻出來的傳家寶。</p><p class="ql-block"> 有人湊上前，拈起一片葉子，對著光瞧，又湊鼻尖聞，嘴里還念叨：“嗯，勁兒夠，香！”另一個人摸了摸葉片，直點頭：“這可是正經(jīng)關(guān)東煙，青筋暴綹，虎皮色，老輩人說的沒錯?！崩项^咧嘴一笑，缺了顆牙，可那笑比太陽還亮，一張張紅票子塞進(jìn)貼身的棉襖兜里，邊塞還邊說：“受潮也不怕，點得著，抽一口，暖到腳后跟?！?lt;/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邊上看著，忽然覺得這哪是賣煙，分明是在賣一種活法——粗糲、實在、帶著煙火氣的熱乎勁兒。那些男人的臉被凍得通紅，可眼神亮得像火苗，抽的不是煙，是日子的滋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冰糖葫蘆</p><p class="ql-block"> 轉(zhuǎn)過街角，冷風(fēng)里忽然竄出一股甜香，混著糖漿焦化的微焦味，勾得人胃里發(fā)癢。一根竹竿插在雪堆里，上面串串紅果子裹著亮晶晶的糖殼，像掛了一排小燈籠，紅得扎眼，亮得晃神。</p><p class="ql-block"> 賣糖葫蘆的是個中年漢子，臉凍得發(fā)紫，可站得筆直，手揣在袖筒里，腳還不停跺著。他不吆喝，就那么站著，像他和那桿糖葫蘆早已成了街景的一部分。有小孩拉著媽的手嚷著要，女人笑著掏錢，他利落地取下一串遞過去，動作干脆得像剪斷糖絲的刀。</p><p class="ql-block"> 我買了一串，咬一口，糖殼“咔”地裂開，酸甜的山楂在嘴里炸開，冷風(fēng)一吹，連牙都酸軟了?？蛇@滋味，偏偏讓人上癮。他看著我笑：“南方來的吧？這叫‘冰’糖葫蘆，得趁冷吃，暖了就不脆了?！?lt;/p><p class="ql-block"> 我點點頭，站他旁邊多待了一會兒。雪還在下，糖葫蘆在風(fēng)里閃著光，像冬天舍不得熄滅的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