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圖片來自盛景公司及網(wǎng)絡(luò)</p> <h1> “紅池壩今年下第幾場雪了?火塘屋頂上的茅草重新鋪了沒有?”大雪節(jié)氣就在這幾天,城里楓葉像跳動的火苗,柳枝也仍披著長長的綠發(fā),風(fēng)吹在臉上仍是柔柔的——可田老漢的心,卻被牢牢拴在紅池壩,拴在了那幢立在平陽大壩中央的石頭房子里。</h1> <h1> 他說,紅池壩的人啊,就像紅池壩的土地一樣:吃苦、實誠、善良、勇敢,也簡單。離開那里,真的會掉眼淚。</h1> <h1> 紅池壩在哪里?長成什么樣子?</h1> 在重慶市巫溪縣文峰鎮(zhèn)。它與開州雪寶山相連,和云陽龍缸景區(qū)相望,還有古道通向城口黃安坪。海拔1800米到2630米,面積足足450平方公里。 <h1> 它是中國南方第一大高山草場,16萬畝草場舒展如毯;森林覆蓋率超過90%,綠意深濃;它還是南方第一天然花海,光是高山杜鵑就有十萬畝;更是南方第一雪原,每年積雪期90天左右。</h1> <h1> 紅池壩槽地中有一條蜿蜒向西的溪流,名叫西流溪。溪水凜冽清澈,鏡子一樣,石頭下小鯢探頭探腦,當(dāng)?shù)厝私兴鼈儭安裢尥摁~”。據(jù)說,有時能聽見它們像嬰兒一樣嚶嚶地哭。</h1> <h1> 田老漢并非本地人。這里山高路遠(yuǎn),林深險峻,在漫長的歲月里人跡罕至。紅池壩曾經(jīng)是“萬頃山”環(huán)抱著“萬頃池”——那是一片遼闊的內(nèi)陸湖。再往更古的長河推,這里或許曾是海。巫溪縣的許多河流都發(fā)源于此。后來地殼抬升,形成今天的高山槽谷,只留下紅、青、黑三座顏色各異的池子,靜默如時光的印章。</h1> <h1>一、火塘屋的冬天,柴火從不熄滅</h1> <h1><p> “往年子在紅池壩過冬,那才叫過癮?!?lt;/p>下雪了。幾幢矮矮的房子融入畫面一樣靜止的雪原,火塘屋頂上飄出縷縷青煙,像童話里的景象。紅池壩人一整個冬天幾乎都“貓”在火塘屋里?;鹛了乃姆椒?,靠近一面墻的地面往下挖出,外邊連著臥室。人離開時,火種會被細(xì)心埋進(jìn)灰里,保證它能一直燃到第二年春天。</h1> <h1> 大樹圪蔸和硬柴熬著火,火塘邊的人臉被烤得紅通通的。房梁上懸著一根帶機關(guān)的長楠竹筒,里頭藏著兩頭帶鉤的梭膛(土話,實為可升降的長木或者鐵棒)。平時它縮在筒里,要用鼎罐時,就根據(jù)火勢調(diào)高低,調(diào)節(jié)到柴火上方。梭膛旁通常還掛著一副粗鐵鏈,上面吊的隨便哪樣干貨,擱現(xiàn)在都算山珍。樓檁下則垂著一排受煙熏火燎、油亮發(fā)黑的臘味——有家養(yǎng)的,也有野生的;有地上跑的,也有天上飛的。</h1> <h1> “順手在長肉上割一截,丟進(jìn)火里燒,再用滾水、草木灰洗凈,和雪水一起下鼎罐燉,丟幾根野黨參、野香菌,有時候還能放點天麻?!碧锢蠞h跟城里的朋友們說起這些,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睛瞇成一道縫。</h1> <h1> 在飯香、菜香、肉香里打個盹,醒來便端碗動筷、大快朵頤,連一張小方桌都用不上。</h1> <h1> “紅池壩的細(xì)娃兒過冬嘛,睡到自然醒,只管瘋玩、長力氣、長個子。吃飽了、烤暖了,就出門打雪仗、溜雪,用藤條編成繩子跳?!贝笕丝倳冢簞e跑到木塊或野山楂樹扎的柵欄外面去——那些水面平常只沒過腳背的淺溝,積雪能埋過高個子,真的會淹死人。再說,柵欄外,說不定就有餓癟了的豺狗、野豬流竄。</h1> <h1> 大雪封山,與世隔絕。散放了八個月的牛羊豬雞鴨鵝全都?xì)w了圈。出去時還是小母豬,回來時說不定已懷了一窩和野豬混血的小崽。一冬復(fù)一冬,奶娃兒就在這石頭砌墻、茅草覆頂?shù)姆孔永?,在這寬廣的草原上長大,成了身強力壯、會騎馬打獵、能砍柴種田的田家哥哥——他們?nèi)徊恢?,家門之外,時代正風(fēng)云變幻。</h1> <h1> 20世紀(jì)30至40年代,紅池壩曾是紅軍、游擊隊的活動地域。解放戰(zhàn)爭時期,川東游擊縱隊在此開展武裝斗爭。1948年2月,國民黨五八團發(fā)起突襲,雙槍女俠陳昌秀英勇指揮,最終在巴北支隊的接應(yīng)下成功突圍。</h1> <h1> 1952年,四川省公安農(nóng)場于此設(shè)立。紅池壩從原生自然的狀態(tài)中蘇醒,轉(zhuǎn)為國有化經(jīng)營。20世紀(jì)50到60年代,這里成為萬縣干部下放勞動的場所。那些曾經(jīng)握筆桿、扛槍桿、掌印把子的人,在農(nóng)場的墾荒拓土中脫胎換骨。</h1> <h1> 冰雪消融,萬物復(fù)蘇。昔日的花海、草海與藥山,騰地給洋芋、苞谷、向日葵們一個樂園。大自然與人,一起完成了一場跨越性的改造。</h1> <h1> 紅池壩,不只是傳說與風(fēng)景。80年代,中國科學(xué)院藥物研究所將目光投向了這里。國家自然科學(xué)考察隊、國家計委先后派人前來考察研究,建立了“亞熱帶高山人工種草試驗基地”。丹麥、新西蘭、英國等國的草原、洞穴專家也陸續(xù)到此科考、工作。世界各地、各行各業(yè)的探索者,都期待能揭開它層層的迷霧,獲得驚世的發(fā)現(xiàn)。</h1> <h1> 深鎖于萬乳山間的紅池壩,直到1996年才被四川省公布為省級風(fēng)景名勝區(qū);1999年,重慶市確認(rèn)為市級風(fēng)景名勝區(qū)。2001年,獲批成為省級森林公園,標(biāo)志著它從國有農(nóng)場轉(zhuǎn)向國有林場。2002年12月,它被批準(zhǔn)為國家級森林公園。2011年,巫溪舉全縣之力,在場部萬畝農(nóng)場的基礎(chǔ)上,打造“云中花海,天上草原”。</h1> <h1> 住家戶陸續(xù)搬離。紅池壩由此被珍視、被保護(hù),也終于敞開胸懷,走向更遼闊的世界。</h1> <h1>二、黑土泛油光,絕境人心中的無限春光</h1> <h1> 田老漢生在紅池壩山下。他的父親,老田老漢,自打成了家就沒過上一天安穩(wěn)日子。老家尖山壩養(yǎng)不活妻小,搬到朝陽,仍是租地租房,吃了上頓愁下頓,衣裳遮不住身;拖家?guī)Э诜^大山去城口做豬生意,日子照樣緊巴巴,“除了鍋巴沒有飯”,只得又打道回府。<br> 那樣的年月,空有理想、力氣和吃苦的心,又能怎樣?溫飽與安全,跳起來也抓不到。</h1> <h1> “老天爺開眼,賞飯吃了。你聽過紅池壩沒有?人說那里開春只管往地里撒種,秋天的洋芋、苞谷、包包菜、蘿卜,多到屋里堆不下。馬四姑沒成家,只活了四十多歲,把家業(yè)交給親侄兒管。他答應(yīng)租地給我,三年不收課(租子)?!崩咸锢蠞h興沖沖回到家,對婆娘說。</h1> <h1> 婆娘滿臉愁容:“當(dāng)家的,你去哪兒,我們跟到哪兒??杉t池壩山荒地野,幾百里不見幾戶人,活得像野人?;⒗洗蟊隙f起來,跑得脫不?”老田老漢心里吃下了秤砣:“山下不是躲棒老二(土匪),就是躲抓壯?。∫吧谂禄?,怕槍,跟它們拼,總比餓死強?!?lt;/h1> <h1> 農(nóng)歷四月,紅池壩上千姿百態(tài)的花,忽地一夜從地里鉆出來。大映山紅(高山杜鵑)把整座山染成粉紫,像天邊降下的云霞,隨風(fēng)輕蕩。這天,頭遍雞叫,老田老漢一家?guī)е佂肫芭?,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親戚鄰里的視野之外。</h1> <h1> 往山上走,在荊棘叢中用刀開路,從東方即白到暮色昏沉,走到精疲力竭,紅池壩終于懶洋洋展現(xiàn)在眼前。老田老漢俯下身,捧起被冰雪凍得松軟細(xì)膩的黑土,貪婪地嗅著那濃烈的土腥氣,眼眶潮濕。從今往后,只要肯出力氣,就能吃飽飯了!</h1> <h1> 馬四姑的侄兒家住在碑灣,那時還叫紅池壩。第二天,田老漢就見到了紅池:池面約三百米,水深兩米左右,像一只泛著紅暈的葫蘆。后來改名碑灣,完全是因為傳奇的女壩主馬四姑葬在這里。</h1> <h1> “那座墳好大,四周有石墻,石頭是從老遠(yuǎn)運來的。碑上刻著馬四姑的生平,雕的鳥獸花草像活的一樣?!碧锢蠞h小時常去那兒玩,心里總想: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年月,她一個女子,怎么單槍匹馬管住紅池壩,又怎能受到這般高的禮遇?</h1> <h1> 紅池壩平坦肥沃,像鋪開的大絲絨氈子,腹心地帶后來成了場部。因兩邊山勢較近,當(dāng)時叫“窄頸子”,溪水流到消水孔便沒了蹤影。黑池便在這兒,約有兩個紅池大,像一只圓溜溜的黑眼睛,深幽幽的,仿佛含情。青池則在扎鹿盤——聽名字便知,這里曾經(jīng)馴養(yǎng)過野鹿。青池和紅池差不多大,卵圓形狀,水色靛藍(lán),近似貓眼寶石的那種藍(lán)。</h1> <h1> 絕處逢生的人啊,從山下的夏天走進(jìn)了紅池壩的春天里,兩地隔著一兩個節(jié)氣。“我們子子孫孫都要在紅池壩,用轎子抬也不走。”老田老漢找到了夢中的避風(fēng)港和天堂,指望這里成為永久的棲息地。</h1> <h1>三、繁花似錦的夏天,捧出神奇的糧倉與藥箱</h1> <h1> 紅池壩的春天沒有序曲,灰白的殘草底下一兩天就鉆出一片蔥蘢。鮮花從閨房里跑出來,匆匆地妝扮夏天,掀動著花海的陣陣狂浪。田老漢的女兒像個花仙子,辮子、扣眼、手腕、鞋底、籃子全都是花。藍(lán)色的龍膽花、金色的蒲公英花、紫紅的牡丹芍藥,星星一樣眨眼睛的紫云英、紅三葉草花,還有好多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花。</h1> <h1> 紅池壩夏天涼爽,平均17 度,夜里睡覺要蓋被子。自成一片小氣候,每天總“跑暴”下陣雨,晝夜溫差大,蟲害少,草木莊稼、飛禽走獸的生命力特別旺盛。第一年,田里的黃豆、四季豆各類作物見風(fēng)就長,老田老漢如愿以償,滿心歡喜。可從未有過的好收成,該往哪里存放過冬?</h1> <h1> 他決心從山上運石頭,砌一座房,給妻兒壘一個屬于自己的茅草窩。</h1> <h1> 在他之前,早有好幾家人在此安營扎寨。吳家、唐家住扎鹿盤,加上丁家、李家,燈籠鋪的田家……闖進(jìn)紅池壩的人,大多是被生活鞭撻追趕到失去退路的,非親非故,無依無靠,后來卻都成了親人。</h1> <h1> 夏天,老天爺賜的寶貝根本采不完:天麻、黨參、野芹、刺老包、天蔥、鹿兒韭、花椒葉……老田老漢成了一名獵人,抓捕野羊、山雞、野兔、斑鳩。</h1> <h1> 后來的變化他未曾料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馬地主成了勞改農(nóng)場的一員。下雪天,竟和他坐在同一條板凳上,一起嚼炒黃豆,喝夜酒。</h1> <h1> 公路通了,進(jìn)出一批又一批操外地口音的人。紅池壩的花海中,曾有過小學(xué)和初中。那里幾乎不放暑假,但寒假很長。初中沿用原巫溪縣共產(chǎn)主義勞動大學(xué)的校址,是由巫溪中學(xué)、上磺中學(xué)合辦的中學(xué)農(nóng)場演變而來。生源主要來自文峰區(qū)的咸水、建樓、鎮(zhèn)溪和尖山區(qū)的茶山、龍臺、中崗六個遠(yuǎn)離喧囂的邊遠(yuǎn)山鄉(xiāng)。1980年首次招生,1981、1982年新生都超過百人,設(shè)兩個班。1982年秋季,辦學(xué)規(guī)模達(dá)到五個班,在校生約三百人,創(chuàng)下最高紀(jì)錄。1983年,學(xué)校整體遷至文峰職中。肖立俊先生從巫溪師范畢業(yè)后,便被分配到這里教了兩年書,多名深山的孩子從這里出發(fā),改寫命運。</h1> <h1> 田老漢的花仙子,個子擁有草原女兒的修長。十歲多點點,受他幫襯過的城里人邀請,抹著眼淚轉(zhuǎn)學(xué)到了縣城小學(xué),后來通過中考,成了一名鄉(xiāng)村教師。他知道,該散的,遲早都會散。</h1> <h1> “我每隔兩年就要去一趟紅池壩,一住便是三五個月。銀廠坪的血參,天子城的一支箭、一朵云;還有頭頂一顆珠、七葉一枝花、江邊一碗水、文王一枝筆……光我認(rèn)得的野生藥材,就有三百五十種?!蓖踽t(yī)生是新中國培養(yǎng)的那批鄉(xiāng)村赤腳醫(yī)生,從小跟著長輩識藥、采藥,紅池壩是老中草藥醫(yī)生最向往的風(fēng)水寶地。從那里采回炮制出的藥材,往往成了藥鋪里的鎮(zhèn)店之寶,是不可外傳的看家本領(lǐng)。</h1> <h1> “遇上‘蛇纏腰’這種要命的皮膚病,我們只用紅池壩的兩味藥,可以說藥到病退。我們雖不是中專、大學(xué)科班出身,但大半輩子,也確實醫(yī)了不少人,救了不少命。醫(yī)術(shù)高低,真的與藥好不好、藥長在哪里、怎么長的,大有關(guān)系?!?lt;/h1> <h1> 在他眼中,這些品質(zhì)高潔的中草藥,仿佛只歸屬高海拔、無污染的故土,道地性極強,大多移植后便化為塵土和空氣,根本無法擴繁擴種。少數(shù)能移下山的,也會失了本來的模樣——蒲公英、車前草這類尋常草藥,在壩上和壩下,長的就是兩個樣子?!皦紊系纳诩仪?,日子久了仿佛通了靈性,病了也曉得自己尋藥草吃,何況是人呢。我們離醫(yī)院遠(yuǎn),幾乎人人都對草藥略知一二,頭疼腦熱、出點紅口子、跌打扭傷,總能自己對付?!碧锢蠞h至今仍保持著夏天回紅池壩采藥的習(xí)慣。</h1> <h1> 而吳家的后代,十多年前又回到壩上,放馬、種果樹、建立全重慶海拔最高、規(guī)模最大的綠色蔬菜基地,破釜沉舟試驗仿生態(tài)種植太白貝母,終于創(chuàng)下億元產(chǎn)值,干成父輩祖輩想都沒想過的大事。</h1> <h1> 紅池壩,花、樹和藥、純凈的土壤水和空氣,以及立體的海拔,成就了一座巨大的天然蜜源。鄰縣甚至鄰省的養(yǎng)蜂人年年如約而至,在天地間搭起簡易窩棚,在鳥鳴呦呦、鹿語聲中,收割著從藥花深處釀出的甘醇。偶有過路的幸運旅人,有時也能嘗上一口源于自然的鮮潔。</h1> <h1> “牛羊雞鴨,吃的是中草藥、野果,喝的是山泉甘露,身上都帶著仙氣兒。”田老漢固執(zhí)地相信,紅池壩餐桌上的山野之味,給了他豁達(dá)的心境、硬朗的身子,和一份知足的安穩(wěn),活成了神仙。</h1> <h1>四、秋有彩色樹林,行旅者心馳的天上草原</h1> <h1> “一個初秋的日子,循著牧羊人的腳印誤入朝陽坪,看見粉黛亂子草的花霧一直漫到崖邊,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白云落進(jìn)了人間,還是羊群飛上了天?!卑J是一名畫家,他說,在紅池壩,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大自然才是最偉大的畫師,最浪漫的詩人。</h1> <h1> “我追紅池壩的云,快三十年了。無數(shù)次看見紅日剛從山巔躍出,云河便在天際洶涌翻騰,那景象,無比雄奇壯觀?!币晃槐就恋闹麛z影師,每次站在2630米至高點的晨曦中,都渴望生出一雙翅膀,變一只鳥兒,從云中的樹梢起飛,朝著太陽的方向。</h1> <h1> 秋天,三根樹的楓葉更紅了。翡翠般的草甸漸漸變成巨大的黃絹,藍(lán)綢子一樣的河水中倒映著七彩的樹林,蒼鷹的影子倏然掠過天際;露營者以河流與草原的姿勢,仰望蒼穹。<br> 十二椏的紅樺樹的葉已落盡,偉岸的樹干上一只只眼睛,無聲地與來訪者對視。</h1> <h1> 接天連地的包包菜、大白菜乘上大卡車下山去了,牛羊和駿馬成為最后一批收獲者。黑色的土地重歸空曠和怡然,在四季輪回中,靜靜等待那一場覆沒萬籟的純白之雪。尋找紅池壩秋色的人,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h1> <h1> 那個紅池壩草原的女兒,已經(jīng)是一名退休教師。她說自己到過無數(shù)個地方,但最愛的還是紅池壩,那么寬,那么靜,那么美。年年春夏,她會回去,回到在曠野中奔跑的小時候。</h1> <h1> “夏冰洞實在太神奇了——三伏盛夏,洞里滴水成冰,宛如冰川;等到了數(shù)九寒冬,洞內(nèi)反而冰融水暖,霧氣氤氳?!薄把┲屑t池壩,有一間夢中的水晶婚房。”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紅池壩。</h1> <h1> 紅池壩,不只是一片土地,更是一場漫長的夢——關(guān)于生存,關(guān)于饋贈,關(guān)于記憶,也關(guān)于每個人心中那片未被馴服的曠野。</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