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點擊視頻享受聽書的樂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著名配音師志人老師播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二十九回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審訊審出蹊蹺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惻隱之心藏實情</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們五個人在地主老宅潛伏了半夜，功天不負有心人，還真抓住了兩個“老鼠屎”，心里很是高興，押著兩個“戰(zhàn)利品”往隊部走，夜色濃重，晨霧迷漫，根本就看不清路，憑著感覺盲走，我走在最后，心里還琢磨著事兒，走著走著，突然感到腳下一軟，整個身子就墜了下去，掉進了一個黝黑的深洞，如墜天坑一般，連驚帶嚇，頓時昏了過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前邊兒的人聽到動靜，就立即停了下來，昌榮隊長打開手電一掠，發(fā)現(xiàn)我掉進路邊兒的一個紅薯窖里了，幸好窖里已經(jīng)裝了不少紅薯，要不然我可就更慘了！因為這兒的紅薯窖一般都有三米來深，憑空掉下去是很危險的。裝了紅薯后離窖口還有一米多，這才讓我躲過一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昌榮隊長爬在窖口，狠狠地探下身子，伸出長而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住我的臂膀凌空給拽了上來。在窖口旁邊兒緩了緩，伸了伸胳膊腿兒，還都能動彈。便又朝隊部那邊走去。幾聲狗叫，緊接著雞聲四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隊部，掌上風燈，在昏暗的燈光下兩個“幽靈”現(xiàn)出了原形。一個是東鄰村周莊的二痞子叫周大寶，另一個是西鄰村彭山寨的盧順義。盧順義姓盧，原是盧灣村的嫡親，因家窮娶不上媳婦，早年入贅到妻家，到彭家寨當了上門女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這二人依舊沒有松綁，佝僂著身子，瑟瑟發(fā)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隊長安排彭大個子負責審問，我負責記錄，明成負責警戒。他和民兵連長去敲鐘上工，組織村民收割棉花桿。棉桿兒要是收完了，地里的活兒就差不多了。數(shù)九寒天也說到就到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審問一直在秘密地進行，經(jīng)過兩天一夜的苦戰(zhàn)，終于拿下了這兩個黑夜幽靈。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周莊的二痞子周大寶交代說：他在白天去公社趕集路過盧灣村，看見老宅院里涼曬著幾串紅辣椒和幾辮大白蒜，想趁著夜色越墻入院，偷來拿到集市上換酒喝，別無它圖。還說盧老權的妻子是他們周莊的閨女，按輩份還應該叫她三姑奶呢，不可能有其它非份之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審問彭山寨的盧順義可是費了工夫了，開始他就是不開口，牙關緊閉一言不發(fā)。硬是熬了兩天一夜，實在是扛不住了，他才從根兒到梢地講述了一段離奇的身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盧順義原本是盧姓嫡親，家住村西小河溝。解放前家貧如洗，父母早亡，八歲時的他就到地主盧老權家當放牛娃。他比盧老權還大兩歲，小時候還經(jīng)常受到盧老權的欺侮。后來盧老權到城里讀書去了，可他還在盧老權家扛長工，慢慢由放牛娃變成了趕牛車的“掌鞭兒把式”。小伙子越長越出息，人高馬大，體健標致，干凈利落，精明強干。深受東家喜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快解放的時候，盧老權已經(jīng)結婚有三四年了，遲遲沒有生下一男半女。老地主和地主婆十分焦急。只因是三代單傳，人脈不旺。唯恐到盧老權這一輩兒斷了香火，便設計讓兒媳婦“借種”生子，以延續(xù)家門?！胺N源”就選中了盧順義。他們的借種計謀得逞后，老地主怕后事難料，再生事端，便揚言說盧順義偷了自家錢財，將盧順義趕出家門、逐出族群。原本就無家可歸的盧順義只好流落他鄉(xiāng)，賣力為生。后來憑著一表人才和一身的力氣，入贅到彭山寨的一戶孤女之家，做了上門女婿。解放后，他才有了穩(wěn)定的生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盧順義講得如泣如訴，十分感人。他還說：他和老權的媳婦（名叫臘梅）從沒斷了念想，只要老權外出務工，他們都會想辦法見面幽會。到后來他干脆給我們跪下了，說我也是苦出身，臘梅家是下中農(nóng)，因災年欠下了盧老權父親的一筆驢打滾兒的債，小臘梅剛剛成年，就被盧家以身抵債收來作了童養(yǎng)媳，成了盧老權的老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他含著淚苦苦哀求我們說，“借種”這事兒只有老地主兩口子知道，他倆剛解放不到兩年就先后歸天了，連盧老權至今都不知曉。他求我們?yōu)樗刈∵@個秘密。千萬不要外泄。他還說，盧小強（盧老權之子，在縣城里工作）那可是咱貧下中農(nóng)的“種”，千萬不能傷害他，要不他今后就沒法做人了！我發(fā)誓從今往后，一定斷了跟臘梅的念想，不再打擾她的生活。他說那個盧小強，我們還真見過幾面，比我們大幾歲，長得一表人才。一年中能回來幾趟。話雖不多，但很文氣。有時候也到知青點兒扯閑篇兒，我們對他印象都挺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為了核實盧順義的口供，第二天上午我就和大個子到彭山寨調查，都說盧順義很老實，勞動生產(chǎn)表現(xiàn)積極。還是基干民兵，經(jīng)常參加護糧護秋巡夜值勤，人品好沒劣跡。我們叫彭山寨大隊出了個證明，還蓋了公章才回來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回來后，我和大個子、明成商量，決定攻守同盟，隱瞞盧順義交代的全部情節(jié)，保守住他的隱私秘密，讓他度過這道坎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這件事兒我們仨誰也沒向昌榮和民兵連長匯報。把原來的筆錄付之一炬。費了半天時間又重新碥寫了一套，說是盧順義護棉花巡夜，看見有人半夜進了盧灣村，便尾隨其后，跟到地主老宅，見其欲翻墻入院，就以投石驅趕，才發(fā)生了被潛伏人員抓扣之事。整完筆錄，讓盧順義摁上手印，我們三人簽名劃押。才算萬事大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殘酷的政治運動也沒能淹沒天性的良知，我們冒著風險保護了盧順義！盧順義千恩萬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二痞子周大寶被我們認定為偷竊未遂，罰他回家背來十斤黃豆，交給馬倌盧王叔，作為孕馬的飼料，以示懲處算是了事。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白白忙活了三天，還是沒挖出“老鼠屎”。</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