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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生日快樂

建忠

<p class="ql-block">宏亮酒家位于上海閔行區(qū)萬源路924~928號萬源城·樂斯生活會館F1層,藏在一片現(xiàn)代商業(yè)街區(qū)的喧囂之中。那天中午我走進(jìn)萬源城,陽光明媚,玻璃幕墻映著光芒,像一塊塊流動的金箔。我順著臺階往上走,腳步不自覺地輕快起來——今天是妹妹的生日,爸爸早早訂了包間,一家人要在這里好好聚一聚。</p> <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30日是妹妹的生日,爸爸在宏亮酒家定了家宴給妹妹慶生。這頓飯不單是吃個熱鬧,更像是我們家一年一度的儀式。妹妹總說她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可我記得她第一次過生日時,還不會說話,只會咯咯地笑。如今她已經(jīng)是小學(xué)生了,時間像被誰悄悄擰緊了發(fā)條,走得飛快。</p> <p class="ql-block">餐廳門口那塊“宏亮酒家”的紅底招牌在暮色里亮得醒目,金字映著燈光,透出幾分喜慶。我推門進(jìn)去,迎面是灰石墻面和金色邊框的玻璃門,門上貼著一個“19”,不知是年份還是編號,倒像是某種暗號。門旁綠植安靜地立著,臺階被打掃得干干凈凈,連空氣里都飄著一絲清新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包間已經(jīng)布置好了,雖然只是簡單的點(diǎn)綴,卻能看出店家的用心。燈光調(diào)得柔和,墻角立著一串氣球,粉白相間,輕輕晃著。桌上擺著“生日快樂”的立牌,像是在等主角登場。我坐在那兒,看著窗外城市高樓林立,心里忽然涌上一種踏實(shí)的暖意——這樣的白晝,真適合把日子過得慢一點(diǎn)。</p> <p class="ql-block">餐桌中央那盤切好的橙子,邊緣還撒了花瓣,像是從畫里端出來的一樣。橙子的清香混著淡淡的花香,在空氣里輕輕蕩開。我夾了一瓣放進(jìn)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仿佛連記憶都被點(diǎn)亮了。窗外的光暈?zāi):梢黄癖凰畷為_的顏料,而屋里的一切卻格外清晰。</p> <p class="ql-block">菜一道道上來,像是把期待一點(diǎn)點(diǎn)兌現(xiàn)。最先端上來的是一道創(chuàng)意甜品,透明的果凍塊浮在淡黃的汁水里,上面落著紫花瓣和綠葉,像凝固的春日。輕輕一勺,涼意從舌尖滑到喉嚨,甜得不膩,反倒帶著一絲清雅,像是為這個夜晚量身定制的開場。</p> <p class="ql-block">椒鹽九肚魚一上桌,香氣就撲了過來。金黃的外皮炸得酥脆,撒上蔥花和紅椒丁,顏色一下子活了起來。我夾了一塊,咬下去“咔”地一聲,內(nèi)里卻是嫩得幾乎要化開。妹妹最愛這口,一邊吃一邊嘟囔:“比上次還脆!”爸爸笑她:“吃慢點(diǎn),沒人跟你搶。”</p> <p class="ql-block">梅干菜香辣牛蛙端上來時還在滋滋作響,綠菜裹著醬汁,牛蛙塊油亮亮的,一看就入味。我搛了一塊,辣中帶咸,梅干菜的香氣直沖鼻腔,配上一口米飯,簡直停不下來。妹妹被辣得直喝水,卻還是忍不住再夾一筷子,嘴里還念著:“辣得過癮!”</p> <p class="ql-block">鐵板牛肉粒上桌時熱氣騰騰,洋蔥軟糯,牛肉焦香,紅綠辣椒點(diǎn)綴其間,顏色熱鬧得像節(jié)日。鍋底還在“滋啦”作響,仿佛在為這場家宴伴奏。我用筷子撥開一塊牛肉,汁水立刻滲出來,蘸點(diǎn)醬汁送進(jìn)嘴里,滿口生香。爸爸說:“這道菜火候最難拿捏,今天做得正好?!蔽尹c(diǎn)頭,心想,日子也一樣,火候到了,味道才對。</p> <p class="ql-block">酥不膩烤鴨是重頭戲。鴨皮金黃透亮,一片片碼得整整齊齊,旁邊配著薄餅、黃瓜、蔥絲和醬料。我親手卷了一張,咬下去,鴨皮“咔嚓”一響,肉汁瞬間溢出,咸香四溢。妹妹學(xué)著我的樣子卷,卻把醬料擠得到處都是,惹得大家笑成一片。那一刻,連窗外的夜色都像是被笑聲染暖了。</p> <p class="ql-block">菌菇醬蒸河鰻魚端上來時安靜得很,橙色的醬汁裹著魚片,綠香草點(diǎn)綴其上,像一幅靜物畫。我舀了一勺,入口是濃郁的菌香,河鰻滑嫩得幾乎不用咀嚼。這道菜不張揚(yáng),卻最見功夫,像極了那些默默付出的日?!宦暡豁?,卻讓人念念不忘。</p> <p class="ql-block">一碗熱騰騰的面端了上來,湯清而亮,蔥花浮在水面,像春天剛醒的小草。最特別的是,湯面上用胡蘿卜片拼出了“生日快樂”四個字,紅得鮮亮,暖得貼心。妹妹一眼就看見了,拍手叫起來:“這是給我的!”她捧著碗,舍不得動筷,好像光是看著,就已經(jīng)嘗到了甜味。媽媽笑著說:“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彼@才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筷子面,吹了吹,慢慢送進(jìn)嘴里。那一刻,我覺得,最深的祝福不在蛋糕上,而在這一碗用心熬煮的湯里。</p> <p class="ql-block">桂花圓子是飯后的溫柔。湯清亮亮的,圓子浮在上面,像一粒粒小月亮。蛋花輕輕蕩著,撒上的桂花碎泛著金黃,一勺下去,甜香撲鼻。妹妹捧著碗說:“這湯真暖?!蔽铱粗?,忽然覺得,所謂幸福,不過就是一碗熱湯,一家人圍坐,說說笑笑。</p> <p class="ql-block">蛋糕端上來時,燈被關(guān)了。淡藍(lán)色的奶油上立著兩只小海豚,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裝飾像撒了一盤銀河。中央那塊“生日快樂”的巧克力牌在燭光里微微發(fā)亮。我們唱起歌,妹妹閉眼許愿,吹滅蠟燭的瞬間,屋里響起掌聲和歡呼。媽媽笑著切下第一塊,遞給妹妹:“今天你是壽星,第一塊給你!”</p> <p class="ql-block">妹妹生日快樂??????????。這一餐,沒有豪言壯語,沒有盛大排場,只有一桌熱菜、一室暖光、一屋子笑聲。我坐在那兒,看著她被蛋糕抹得滿臉奶油還咯咯直笑的樣子,忽然明白:所謂家宴,從來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誰一起吃。而這樣的夜晚,會像那盤橙子、那碗圓子、那塊蛋糕一樣,慢慢沉淀成記憶里最甜的一塊。多年以后,她或許記不清今天的每一道菜,但一定會記得,那年冬天,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燈光很暖,笑聲很響,而她,是全世界最被寵愛的小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