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當我又一次站在茅仙洞前,淮河“千里西流”的景致,還像初見時那樣落進心里。</p> <p class="ql-block"> 2018年冬天,三十九歲的我?guī)е迈r好奇,踏足八公山麓的茅仙洞。那時只覺得天地壯闊,碧水由東南方向往西北折去,滿是初見的激動,匆匆拍了照片發(fā)朋友圈,留下的是年輕氣盛的驚嘆。</p> <p class="ql-block"> 如今再站在這里,四十六歲的目光里多了沉靜?;此琅f西流,青山依舊在。只是鬢角添了幾縷白霜吧。七年光陰,從向往遠方到安于當下,這轉(zhuǎn)變,恰如眼前的淮水,少了驚濤駭浪,多了靜水流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恍惚間,想到古人是否也曾臨水沉思——這片山水曾見證多少風云?淝水之戰(zhàn)的煙塵早已散盡,或許東晉將士也如今日的我在此望水凝思吧?“白云千載空悠悠”,江水滔滔,古今同在。那時的他們?yōu)榧覈鴮⒈秤傲艚o這片西流的江水,此時的我也在歲月里尋得自己的港灣。不同的生命軌跡,卻在這西流的淮水邊,共享著對“堅守”與“從容”的體悟。</p> <p class="ql-block"> 不再急著拍照,只是靜靜站著,看河水緩緩向西流淌,浪花輕觸河岸,泛起細碎金光。感覺自己突然悟了:曾經(jīng)執(zhí)著于“看遍奇景”的念頭,化作了“故地重游亦欣然”的平靜。所謂圓夢,或許不只是再見奇景,更是與七年前的自己重逢。</p> <p class="ql-block"> 夕陽給淮水鍍上金邊,轉(zhuǎn)身離去時,心中沒有不舍,只有溫潤的感懷?;此髁?,是自然的奇觀,也是人生的映照——未必總要循著既定的方向,就像這江水不執(zhí)著東去,卻走出了獨屬于自己的從容軌跡。七年流轉(zhuǎn),山水如故,而我,在這西流的淮水旁,將歲月的沉淀化作心底的從容,隨西流的淮水,靜靜流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