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圖 片：Ai制作</p><p class="ql-block">文 字：一夢河下</p><p class="ql-block">美篇號(hào)：52852225</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第4章 風(fēng)雪夜訪傳密語 故紙堆中覓忠魂</b></p> <p class="ql-block"> 洪武二年冬月廿三，一場罕見的暴雪席卷了淮揚(yáng)大地。鵝毛般的雪片從天際傾瀉而下，一夜之間，山陽縣城銀裝素裹，青石板路被積雪覆蓋，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天地間一片蒼茫。</p><p class="ql-block"> “小方壺齋”的西廂房內(nèi)，油燈如豆，卻將方寸之地照得暖意融融。施耐庵伏案疾書，筆尖在宣紙上疾馳，墨痕淋漓間，“阮氏三雄智斗漕運(yùn)官”的情節(jié)已初現(xiàn)雛形。</p><p class="ql-block"> 他將昨日在碼頭所見的官差欺壓漕夫的場景，化用為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在運(yùn)河上攔截貪官糧船的橋段，字里行間滿是激憤與豪情。</p><p class="ql-block"> 羅貫中則在一旁整理筆記，將漕夫的號(hào)子、碼頭的布局、鹽商的裝束一一分類，偶爾提出修改建議，師徒二人配合默契，渾然不覺窗外雪勢正酣。</p><p class="ql-block"> “恩師，您看這段阮小七痛罵貪官的臺(tái)詞，‘你這刮民脂、吸民髓的狗官，今日撞在爺爺手里，便教你知曉百姓的厲害！’是否太過直白？”羅貫中指著書稿，輕聲問道。</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放下毛筆，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沉吟道：“亂世之中，百姓受欺壓之深，心中憤懣豈能用溫文爾雅的言辭表達(dá)？這般直白，才顯其真性情。你看昨日那倒地的漕夫，雖未言語，眼中的怒火卻能燒死人。梁山好漢本就不是文弱書生，這般怒罵，才符合他們草莽英雄的身份。”</p><p class="ql-block"> 說罷，他拿起筆，在“狗官”二字旁重重圈了一圈，“不僅要留，還要加重筆墨，讓讀者讀來解氣！”</p><p class="ql-block"> 羅貫中恍然大悟，點(diǎn)頭道：“恩師所言極是。弟子明日便將漕夫們私下抱怨的那些話語整理出來，融入好漢們的對(duì)話中，更添真實(shí)感?！?lt;/p><p class="ql-block"> 正說著，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敲門聲裹挾著風(fēng)雪的呼嘯，顯得格外急切。申氏早已歇息，施耐庵與羅貫中對(duì)視一眼，皆面露疑惑。這般深夜，又是暴雪天氣，會(huì)是誰來訪？</p><p class="ql-block"> “我去看看?！绷_貫中起身，順手拿起墻角的短棍，緩步走向院門。施耐庵則吹滅油燈，隱在門后凝神細(xì)聽。</p><p class="ql-block"> 院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股寒風(fēng)裹挾著雪片涌入，羅貫中打了個(gè)寒顫，抬眼望去，只見門外立著一位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渾身落滿積雪，如同雪人一般。男子身形高大，雖看不清面容，卻透著一股凌厲的氣息。</p><p class="ql-block"> “敢問閣下深夜到訪，有何貴干？”羅貫中握緊短棍，警惕地問道。</p><p class="ql-block"> 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龐，眼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眼神卻格外明亮。</p><p class="ql-block"> 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沉聲道：“在下陳默，特來拜見施耐庵先生。聽聞先生正在撰寫《江湖豪客傳》，事關(guān)天下忠義，在下有一物相贈(zèng)，或許能為先生的書稿添磚加瓦。”</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聞言，從門后走出上下打量著陳默。此人雖衣著樸素，卻氣度不凡，尤其是眼中那份凜然正氣，不似奸邪之輩。</p><p class="ql-block"> 他想起昨日在碼頭聽聞的傳聞，近來有前元舊部在淮揚(yáng)一帶活動(dòng)，暗中聯(lián)絡(luò)忠義之士，莫非此人便是其中之一？</p><p class="ql-block"> “閣下如何知曉我在此處撰寫書稿？”施耐庵沉聲問道，心中仍有疑慮。</p><p class="ql-block"> 陳默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木牌，遞了過來：“先生可認(rèn)得此物？”</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接過木牌，借著雪光一看，只見木牌上刻著“忠義堂”三字，字體蒼勁有力，正是當(dāng)年張士誠義軍的信物。他心中一震，抬眼望向陳默：“閣下是……”</p><p class="ql-block"> “在下曾是張公麾下親衛(wèi)，”陳默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緬懷，“高郵之戰(zhàn)時(shí)，曾隨先生一同守城。后來義軍潰散，在下隱姓埋名，流落江湖，一直關(guān)注著先生的動(dòng)向。近日聽聞先生在山陽修訂書稿，欲為天下豪杰立傳，在下心中敬佩，特來獻(xiàn)上一份薄禮?！?lt;/p><p class="ql-block"> 說罷，陳默解開背上的行囊，取出一個(gè)油紙包裹的包裹，層層打開，里面竟是一疊泛黃的文稿。</p><p class="ql-block"> “這是當(dāng)年義軍將士的手記，記錄了我們抗擊元軍、救濟(jì)百姓的事跡，其中不乏以少勝多、智取貪官的故事。先生若能將這些事跡融入書中，定能讓梁山好漢的形象更加豐滿，讓‘替天行道’的宗旨更具說服力?！?lt;/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顫抖著雙手接過文稿，指尖觸到冰冷的紙面，心中卻涌起一股暖流。這些文稿，是義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寫下的歷史，是亂世之中忠義精神的見證。</p><p class="ql-block"> 他翻開其中一頁，上面記錄著一位名叫“石勇”的義軍小將，為了保護(hù)百姓，獨(dú)自對(duì)抗元軍小隊(duì)，最終力竭而亡的故事。文字樸實(shí)無華，卻字字泣血，看得施耐庵熱淚盈眶。</p><p class="ql-block"> “多謝閣下！”施耐庵深深一揖，“這些文稿，乃是無價(jià)之寶。我定當(dāng)妥善保管，將其中的忠義之氣融入書稿，讓后世之人知曉，除了梁山好漢，這世間還有無數(shù)為百姓福祉而戰(zhàn)的英雄?！?lt;/p><p class="ql-block"> 陳默連忙扶起施耐庵，道：“先生不必多禮。我等草莽之人，不懂筆墨，唯有將這些事跡托付給先生。只盼先生能堅(jiān)守初心，莫為強(qiáng)權(quán)所迫，寫出一部真正為民發(fā)聲的奇書。”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先生近日在漕運(yùn)碼頭走動(dòng)，已引起漕運(yùn)總督署的注意。那些貪官污吏耳目眾多，先生行事需多加小心，切莫暴露了書稿的真正意圖。”</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施耐庵心中一凜，沒想到自己的行蹤竟已被察覺。他想起昨日漕運(yùn)副使的囂張氣焰，心中暗忖，看來這山陽縣城也并非久留之地。</p><p class="ql-block"> “多謝閣下提醒，我自會(huì)留意。”</p><p class="ql-block"> 陳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從懷中取出一把短刀，遞了過來：“此刀名為‘護(hù)忠’，是當(dāng)年張公所賜，鋒利無比。先生若遇危難，或許能派上用場?！?lt;/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接過短刀，刀身雖不長，卻寒氣逼人，刀柄上刻著一個(gè)“忠”字，與木牌上的字體如出一轍。</p><p class="ql-block"> 他握緊短刀，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閣下放心，我施耐庵雖已歸隱，但忠義之心未泯?？v使前路布滿荊棘，我也定會(huì)將這部書寫完！”</p><p class="ql-block"> 陳默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先生保重，在下告辭。日后若有需要，可到城東關(guān)帝廟找一位姓王的老道，他會(huì)為先生傳遞消息。”</p><p class="ql-block"> 說罷，他身影一閃，便消失在茫茫風(fēng)雪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很快便被飄落的雪花覆蓋。</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與羅貫中回到書房，重新點(diǎn)燃油燈。燈光下，那疊義軍文稿泛著淡淡的光澤，如同暗夜中的星辰。</p><p class="ql-block"> 羅貫中拿起一篇文稿，細(xì)細(xì)讀來，忍不住贊道：“恩師，這些故事真是太精彩了！那石勇小將的忠義之舉，與書中武松打虎、魯智深救金翠蓮的情節(jié)有異曲同工之妙。若能將其融入，定能讓書稿更具感染力?！?lt;/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頷首道：“是啊，這些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事，比虛構(gòu)的情節(jié)更能打動(dòng)人心。你看這篇‘義軍智取高郵糧’，與我們昨日構(gòu)思的‘阮氏三雄斗漕官’情節(jié)頗為相似，只是義軍的策略更為巧妙，我們可以借鑒其中的布局，讓水戰(zhàn)的描寫更加精彩?！彼搅硪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還有這個(gè)‘百姓助義軍抗元’的故事，正好可以彌補(bǔ)書中好漢與百姓互動(dòng)不足的缺憾。梁山好漢并非孤立無援，他們的‘替天行道’之所以能得到響應(yīng)，正是因?yàn)轫槕?yīng)了百姓的心意?！?lt;/p><p class="ql-block"> 師徒二人徹夜未眠，沉浸在這些珍貴的文稿之中。他們時(shí)而討論情節(jié)的融合，時(shí)而修改書稿的細(xì)節(jié)，時(shí)而感慨義軍的忠義。</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風(fēng)雪漸漸停歇，東方泛起魚肚白時(shí)，施耐庵已將幾篇關(guān)鍵文稿的精華融入了“梁山水軍大戰(zhàn)高俅”和“李逵怒殺李鬼”的修訂版中。</p><p class="ql-block"> 晨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書房，灑在書稿上，為那些激昂的文字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施耐庵伸了個(gè)懶腰，望著窗外銀裝素裹的世界，心中充滿了力量。</p><p class="ql-block"> 他知道，有了這些義軍文稿的加持，《江湖豪客傳》必將更加厚重、更加震撼。但他也明白，陳默的提醒并非危言聳聽，漕運(yùn)總督署的監(jiān)視如同懸在頭頂?shù)睦麆?，隨時(shí)可能落下。</p><p class="ql-block"> “貫中，”施耐庵轉(zhuǎn)過身，神色凝重地說道，“今日你便去城中打探一下風(fēng)聲，看看漕運(yùn)總督署是否真的在調(diào)查我們。另外，將這些文稿妥善收好，分成幾份，藏在不同的地方，以防不測。我們的書稿，不僅是一部小說，更是一部承載著忠義與希望的史書，絕不能落入貪官污吏之手?！?lt;/p><p class="ql-block"> 羅貫中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恩師放心，弟子這就去辦。您在家中安心修訂書稿，切記不要輕易外出?！?lt;/p><p class="ql-block"> 說罷，羅貫中收拾好文稿，小心翼翼地藏入書房的暗格中，然后披上棉袍，推門而出。院中的臘梅在風(fēng)雪過后，開得愈發(fā)嬌艷，疏枝上的積雪如同白玉，暗香浮動(dòng)，沁人心脾。</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走到院中，望著羅貫中遠(yuǎn)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護(hù)忠”短刀，心中暗下決心。</p><p class="ql-block"> 縱使前路艱險(xiǎn)，縱使強(qiáng)權(quán)壓境，他也要堅(jiān)守初心，將百姓的疾苦、英雄的忠義、亂世的滄桑一一寫入書中，讓這部《江湖豪客傳》成為照亮黑暗的一束光，成為流傳千古的忠義豐碑。</p><p class="ql-block"> 這正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風(fēng)雪傳書藏忠義，殘篇斷簡記丹心。</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縱然前路多艱險(xiǎn)，愿為黎民著史音。</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說。</p> <p class="ql-block">詩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千絲百轉(zhuǎn)結(jié)同心，九煉成鋼見赤金。</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莫道市井無壯士，油香深處有龍吟。</span></p><p class="ql-block"> 霜降前后，山陽縣迎來了制茶馓的黃金時(shí)節(jié)。這日破曉，河下古鎮(zhèn)的石板路上已飄起麻油香，七十二家茶馓鋪?zhàn)油瑫r(shí)開灶，香氣氤氳如霧，將整座古鎮(zhèn)籠罩在暖黃色的光暈里。</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帶著羅貫中走進(jìn)鎮(zhèn)口最老的“徐記茶馓”鋪?zhàn)?，但見八旬老師傅徐三公正在調(diào)面。</p><p class="ql-block"> 那面團(tuán)在他枯瘦的手中翻飛，竟隱隱帶著拳法的韻律?！斑@是‘纏絲手’，”施耐庵低聲道，“當(dāng)年抗金時(shí)，義士們以此手法制馓，暗傳軍情?！?lt;/p><p class="ql-block"> 徐三公忽然將面團(tuán)拉成千絲，手腕一抖，面絲在油鍋中瞬間綻作金菊。他沙啞著嗓子唱道：“九層茶馓九重關(guān)，關(guān)關(guān)都是鬼門關(guān)。若要問得真義在，且看油花為誰翻...”</p><p class="ql-block"> 徐三公的鋪?zhàn)雍筇脛e有洞天。穿過面香撲鼻的前店，推開一道暗門，竟是市井豪杰的密議之所。四壁懸掛著歷代義士的畫像，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江湖俠影圖》，圖中人物竟與水滸一百單八將一一對(duì)應(yīng)。</p><p class="ql-block"> “施先生來得正好?！毙烊ㄈナ稚厦娣?，從面缸底取出一本泛黃的《茶馓秘譜》，“這是至正八年，張士誠大帥在此密會(huì)群雄時(shí)留下的?！?lt;/p><p class="ql-block"> 羅貫中翻開秘譜，但見每一頁茶馓制法旁，都配著陣法圖解?！霸瓉怼琵埍P云’馓對(duì)應(yīng)九宮八卦陣，‘千絲萬縷’馓暗合十面埋伏...”他恍然大悟。</p><p class="ql-block"> 這時(shí)，門外忽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徐三公面色一凜：“元廷探子來了?！?lt;/p><p class="ql-block"> 前店突然闖進(jìn)幾個(gè)蒙古打扮的商人，為首的矮胖男子操著生硬漢語：“聽說你家的‘忠義茶馓’有名，某要九斤九兩?！?lt;/p><p class="ql-block"> 徐三公不慌不忙，取九兩面團(tuán)拉成九百九十九根細(xì)絲，在油鍋中炸出九層玲瓏寶塔狀。那蒙古商人冷笑：“某要的是忠義，不是花架子。”</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忽然上前，取過一雙長筷，在茶馓塔頂輕輕一點(diǎn)。但見塔身層層旋轉(zhuǎn)，最中心竟現(xiàn)出用芝麻拼成的“替天行道”四字。</p><p class="ql-block"> “好！”門外傳來喝彩聲。</p> <p class="ql-block"> 一個(gè)商賈打扮的漢子大步進(jìn)來，正是前日的張統(tǒng)領(lǐng)。</p><p class="ql-block"> 他盯著蒙古商人：“帖木兒，三年前在泗州劫殺江湖兄弟的，就是你吧？”</p><p class="ql-block"> 帖木兒猛地掀翻茶馓攤，油鍋傾覆，滾油四濺。徐三公鐵掌一拍面案，滿案茶馓如飛蝗般射向元兵。那茶馓遇風(fēng)即硬，邊緣鋒利如刀，竟將元兵衣衫劃破。</p><p class="ql-block"> “快走！”張統(tǒng)領(lǐng)護(hù)著施耐庵師徒退入后巷。</p><p class="ql-block"> 卻見巷口已被元兵堵住，弓弩齊發(fā)。危急時(shí)刻，兩側(cè)店鋪忽然大開，賣包子的王婆甩出蒸籠布，賣針線的李嫂撒出繡花針，連賣糖人的老趙都吹出糖箭——整條街的百姓竟都是江湖耳目。</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在混戰(zhàn)中忽見一個(gè)熟悉的身影——竟是文樓主廚陳三，他揮舞著兩把菜刀，刀法赫然是“鴛鴦陣”的路數(shù)。</p><p class="ql-block"> 陳三大笑：“施先生，今日這出‘大鬧河下鎮(zhèn)’，可入得水滸否？”</p><p class="ql-block"> 眾人退入徐家祖宅秘道，在燭光搖曳中，徐三公取出一卷血書：“這是至正八年，十八路義軍在此結(jié)盟的盟書。張士誠大帥曾說，若事不成，當(dāng)效梁山遺風(fēng)?！?lt;/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撫著盟書上的血指印，忽然道：“可知宋江為何要受招安？”不待回答，他自懷中取出一本《水滸》殘稿，“我寫了三個(gè)結(jié)局：其一征方臘，其二海外立國，其三…...”</p><p class="ql-block"> 秘道深處忽然傳來機(jī)括聲響，一道暗門緩緩開啟。但見密室中供著一副鎏金盔甲，旁邊石碑刻著“抗金義士徐文忠之位”。</p><p class="ql-block"> 徐三公含淚道：“這是先祖，當(dāng)年與梁山遺部共同抗金，最后戰(zhàn)死楚州?！?lt;/p> <p class="ql-block"> 子夜時(shí)分，幸存的義士們在密室中重聚。徐三公以茶馓代香，眾人歃血為盟。</p><p class="ql-block"> 張統(tǒng)領(lǐng)道：“如今元廷氣數(shù)已盡，我等當(dāng)如何行事？”</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將新寫的《水滸》結(jié)局投入火盆：“今日方知，結(jié)局不該在書里，該在諸君心中?！被鸸庹樟了甙椎捻毎l(fā)，“老朽愿以殘軀，為諸位寫一出新的梁山傳奇?！?lt;/p><p class="ql-block"> 忽然探子來報(bào)：元廷調(diào)集三萬大軍，明日要血洗河下鎮(zhèn)。</p><p class="ql-block"> 眾人相顧失色，施耐庵卻笑道：“來得正好?！?lt;/p><p class="ql-block"> 他取來筆墨，就著火光寫下“第一百零九將”——卻是個(gè)空白名號(hào)。</p><p class="ql-block"> “這個(gè)位置，”他環(huán)視眾人，“留給明日力挽狂瀾的真英雄?！?lt;/p><p class="ql-block"> 次日黎明，元軍重重包圍河下鎮(zhèn)。然而鎮(zhèn)中空空如也，只在鎮(zhèn)口石牌坊下擺著九層茶馓塔，塔頂插著一面杏黃旗，上書“替天行道”。</p><p class="ql-block"> 此時(shí)施耐庵已回到大香渠巷書齋，窗外市聲依舊。羅貫中發(fā)現(xiàn)師父案頭多了一幅新繪的《河下鎮(zhèn)巷戰(zhàn)圖》，圖中每個(gè)人物都栩栩如生。</p><p class="ql-block"> “師父，那張統(tǒng)領(lǐng)…...”</p><p class="ql-block"> 施耐庵微笑不語，只是將一枚帶血的茶馓放在硯臺(tái)旁。那茶馓斷口處，依稀可見芝麻拼成的“生”字。</p><p class="ql-block"> 遠(yuǎn)處文通塔傳來鐘聲，一聲接著一聲，仿佛在為一個(gè)時(shí)代的終結(jié)，也為另一個(gè)時(shí)代的開啟，敲響注腳。</p><p class="ql-block"> 這正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千絲萬縷結(jié)同心，九死一生見赤金。</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莫道油鍋無壯烈，香飄處處有龍吟。</b></p><p class="ql-block">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