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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傾城（三十二）

凝心

<p class="ql-block">第32章</p><p class="ql-block">夜已深沉，萬物歸寂，空氣中浮起徹骨的寒意。黑夜像一位緘默的君王，以無邊墨色覆蓋著整個北京城，也將我整個的身心吞噬。</p><p class="ql-block">在NOVA酒吧外的街道旁，趙貝璽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報了地址，車子啟動，載著我們駛入茫茫夜色。</p><p class="ql-block">沉默是無法抵抗的尷尬，好似上帝原來垂憐的手收走了歡笑，空氣里只留下冷冽的分子。我不敢看他，更不敢言語，此時此刻，我滿頭滿腦子里都是把他碎尸萬段的想法。</p> <p class="ql-block">的士車在一個小區(qū)門口停下，趙貝璽掃碼付了錢，一把將我拽下車，豪橫地把我拽到了一個裝修豪華精致的房子里。</p><p class="ql-block">在陌生的環(huán)境和趙貝璽的氣急敗壞中，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他周身散發(fā)著暴戾氣息，忍耐而痛苦地望著我，目光灼灼：“我承認我傷害了你，但你也用不著如此放縱自己！”</p><p class="ql-block">他的話刺得我生疼，我冷笑著譏諷：“我放不放縱，與你有半毛錢關系嗎？”</p><p class="ql-block">“看今晚那兩個男的，對你就不懷好意?！?lt;/p><p class="ql-block">“別人都不懷好意，就你是大好人、大圣人，就你是正人君子！”</p><p class="ql-block">我的牙尖嘴利令他非常惱怒，他瞪著我，沒好氣地說：“別忘了，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p><p class="ql-block">“你把一個有婚約在身的女子半夜弄到這里來，你以為你又是謙謙君子嗎？！”我口不擇言地反唇相譏。</p> <p class="ql-block">他的臉氣成了豬肝色，猛地把我拖進臥室，狠狠地扔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瞪著我，語氣森然：“我知道你還未滿18歲，我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可是，我不在乎，今天，我決不會心慈手軟放過你?！?lt;/p><p class="ql-block">他如猛獸般撲上來，用火熱的唇堵住了我的嘴。</p><p class="ql-block">我喘息著，暈眩著，徒勞地抗拒?？墒牵敲从辛?，那么霸道，那么地不顧一切，帶著要摧毀一切的決絕。</p><p class="ql-block">他粗魯而野蠻地撕扯著我的衣衫，像頭被激怒的小獅子。</p><p class="ql-block">雖然他失去理智，行動不受控制，但他深情而綿長的吻，瞬間瓦解了我僅存的理性與思考。</p><p class="ql-block">終于，我舉手投降，放棄抵抗，不再掙扎，甚至，開始笨拙地回應他的熾熱。</p> <p class="ql-block">他甩掉外套和T恤，露出結實的胸肌，那一刻，我的身體突然起了微妙的變化，內心深處涌起一股奇異的戰(zhàn)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渴盼著春雨的洗禮，等待綻放的絢麗。</p><p class="ql-block">就在我既緊張害怕，又滿懷期許他的下一步舉動之時，他的動作卻戛然而止。</p><p class="ql-block">他的目光死死鎖在我的脖頸間——那塊在巴拉河畔他贈予我的璞玉，此刻正溫潤地貼著我光潔的肌膚。</p><p class="ql-block">他猛地扯過毯子蓋住我，翻身下床，背對著我，雙手死死揪住自己的頭發(fā)，胸膛劇烈起伏，發(fā)出粗重的喘息。</p><p class="ql-block">我怯怯地坐起身，怯怯地從背后環(huán)抱住他，把臉靠在他堅實的后背上，呢喃著說：“貝璽，如果這樣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那么，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并且心甘情愿……”</p><p class="ql-block">他回過身子，突然之間淚流滿面，擁住我，哽噎著說：“我不能傷害你，雨蝶，你那么完美，那么圣潔……”話音未落，他又神經質地一把將我推開，決絕地說：“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p> <p class="ql-block">我緊緊地抱住他，淚如雨下：“貝璽，我那么喜歡你，我只喜歡你?？墒牵銥槭裁匆h離我而去？你為什么讓我一個人孤立無援，獨自面對風雨？你知道，我還只是一個未滿18歲的小女子，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勇氣，我是多么地需要你和我一起同甘共苦……”</p><p class="ql-block">他再一次擁我入懷，悲愴地說：“我是有苦衷的，雨蝶，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多悲催、多絕望……”</p><p class="ql-block">“是因為我母親嗎？”我望著他。</p><p class="ql-block">“不全是，”他頓了頓，聲音幽遠而蒼涼，“你母親，的確找到了我?！彼吡S持平靜，卻難掩力不從心。</p><p class="ql-block">“母親逼著你跟我分手？”我的邏輯思維逐漸清晰，開始對趙貝璽的突然消失和他的決絕離去有了模糊的輪廓。</p><p class="ql-block">他點點頭，憂傷而沉重地說：“我別無選擇?！?lt;/p><p class="ql-block">“你對我，對我們的感情，難道就沒有一點信心？參加完高考，我就自由了，母親也管不著我！”我心如刀絞地詰問。</p><p class="ql-block">“我不是對你，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而是……”他欲言又止。</p><p class="ql-block">“而是什么？”我不解地望著他，緊逼追問。</p><p class="ql-block">“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幾天幾夜也未必說得清楚。等我理清楚了思緒，再告訴你，好嗎？”他望著我，眼中盛滿了悲傷與無助。</p> <p class="ql-block">只要見到了趙貝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別說是幾天幾夜的故事，就算是幾年幾十年的故事，又有什么關系呢？縱然是百年千年，我也甘之如飴，我也等待得起。</p><p class="ql-block">我緊緊地、緊緊地抱著他，喃喃低語：“貝璽，你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沒有一絲希冀。你別離開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p><p class="ql-block">“可是……你已經……和龐亮訂了婚，你不是自由之身。我不想做可恥的第三者，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傷害你……”</p><p class="ql-block">“你不是第三者，在我和龐亮訂婚之前，我們早就認識了。我不喜歡龐亮，我對他只有兄妹之情，絕無任何男女之意……貝璽，我只喜歡你……”我落下淚來。</p> <p class="ql-block">“雨蝶，對不起……”趙貝璽撫摸著我的頭發(fā)，聲音滿是痛惜與傷感，“今晚，是我們重逢的第一天，讓我們……好好地感受在一起的溫暖時光，好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也不管未來多么艱難，我們都一起面對，努力克服……”</p><p class="ql-block">我緊緊地抱著他，使勁地點著頭，感受著與趙貝璽重逢的巨大喜悅。偎在他的懷里，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頃刻間，我緊張的心情和沉重的壓力得到徹底釋放。</p> <p class="ql-block">“雨蝶，你一直在我心口幽居，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他擁著我，喃喃地在我耳邊訴說著蝕骨的相思，訴說著他在美國的苦痛與掙扎。</p><p class="ql-block">他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龐，滾燙如火。</p><p class="ql-block">我害羞地閉上雙眼，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胸膛，指尖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聞著空氣中彌漫的男性荷爾蒙，頓覺整個世界曖昧叢生，我竟然有些意亂情迷起來。</p><p class="ql-block">花鈿知冷暖，宣紙訴離殤。月亮的銀輝從窗外流淌而入，將臥室映照得如夢似幻。</p><p class="ql-block">胃里殘留的紅酒不合時宜地開始偷偷作祟，升騰起絲絲醉意，暈眩感陣陣襲來，我開始變得睡意朦朧……</p> <p class="ql-block">趙貝璽把我緊緊擁在懷里，溫柔地輕拍著我的后背，在我耳邊輕聲哼起王菲的歌曲——《世界贈予我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人放煙花 有人追晚風</p><p class="ql-block">借一縷時光 捧一片星空</p><p class="ql-block">停一停 等一等 別匆匆</p><p class="ql-block">造夢者造了好夢 值得我稱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世界贈予我蟲鳴 也贈予我雷霆</p><p class="ql-block">贈我彎彎一枚月 也贈予我晚星</p><p class="ql-block">贈我一場病 又慢慢痊愈搖風鈴</p><p class="ql-block">贈我一場空 又漸漸填滿真感情</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偎在他溫暖的懷里，聆聽著他極具磁性和魔力的低吟淺唱，第一次，我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和包袱，踏實而安穩(wěn)地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