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18年11月10日,上海理工大學上光所退休工程師鄭文斌不幸辭世,享年74歲。一個月前老教授協(xié)會的聚餐,竟成了他與老友們的最后相見。他沉默肯干、友善謙和的模樣,定格成眾人心中難忘的記憶,也讓人痛感生命的脆弱與無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從2018年開始,老教授協(xié)會的活動都有邀請中級職稱的退休人員參加,包括工程師、講師、經濟師、技師等。增加了新鮮血液。隊伍顯得年輕了許多。</p><p class="ql-block">故而在那張珍貴的集體照里,除了鄭文斌,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技師徐永生。我倆同為同姓同齡人,又是隔壁弄堂的鄰居,每年互問體檢情況的默契,早已成了彼此晚年的一份牽掛。</p> <p class="ql-block">可這份牽掛,在今年6月初卻被沉默打破。遲遲未到的電話、多次無人接聽的聽筒,最終換來的是徐永生退休27年后的老爛腳惡化的消息。兩個腳的潰瘍、每天數小時的清洗護理、可能每月要付萬元的護理費用的壓力,讓這位堅守精密研磨崗位40余年的老技師心事重重。那些“技革能手”“攻關突擊手”的讓書獎章,見證了他用雙手打磨極致精度的堅守,卻也銘刻下長期站立工作帶來的職業(yè)損傷。為了尋求保障,他寫下工傷申請,盼著單位能認可這份病痛與職業(yè)的關聯。</p> <p class="ql-block">得知情況后,老同事與組織的關懷迅速匯聚。向塊長反饋情況、聯系退休黨支部書記、尋找專業(yè)護理院資源,大家都在為緩解他的痛苦奔走。即便DeepSeek給出了保肢的專業(yè)治療建議,然而現實里的老年病依舊頑固難纏。許多病痛只能學著共存,而這份共存,更需要家人、社會的溫暖托底。</p><p class="ql-block">五個月的時光流轉,再次撥打徐永生的電話,聽筒里又是無人接聽的嘟嘟聲。那份牽掛又懸上心頭,讓人不禁默念他是否安好。歲月帶走了鄭文斌的身影,也讓徐永生的境況牽動人心,而這些經歷都在訴說著:晚年的安穩(wěn)從來不是獨行,唯有珍惜當下、彼此守望,才能為歲月增添一份暖意與力量。</p> <p class="ql-block">然而就在那張2018年珍貴的照片里,另外還有一位讓我刮目相看的身影顯得格外醒目—— 曾經的同事顧女士。21世紀初期,我們曾有過一段共事的交集,也因此見證了她智慧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顧女士從小就被面部黑斑困擾,那塊色斑面積極大,幾乎占據了半張臉,她前半生所承受的目光與壓力,可想而知?;蛟S從意識到黑斑帶來的影響開始,她的治療之路便悄然開啟了。</p><p class="ql-block">我有幸親眼見證了顧女士這段漫長且不易的治療過程,每一次復診、每一點變化,都藏著她的堅持。如今反復端詳這張照片,我?guī)缀跻呀浄直娌怀鏊樕显浀暮诎吆圹E。</p><p class="ql-block">2024年的一次聚會中,我再次見到她,更是真切感受到了“今非昔比”——我特意為她拍了照,曾經被黑斑困擾的姑娘,已然蛻變成了一位光彩照人的美人。</p><p class="ql-block"> 這位美人似乎在說: 到底誰能笑到最后!</p> <p class="ql-block">后來,她還在微信上給我發(fā)了一張劇照,配文寫道:“這是我在舞臺上的形象,化了濃妝、粘了假睫毛,感覺超好[偷笑][偷笑][偷笑]”。我仔細放大看,她竟是個領舞者的腳色。</p><p class="ql-block">從那以后,我開始留意她朋友圈分享的內容,才發(fā)現她早已成為了一名業(yè)余舞蹈家,時常分享自己排練、演出的片段,整個人的狀態(tài)活力滿滿,仿佛徹底換了一種活法。</p> <p class="ql-block">看著顧女士的蛻變,我不禁感慨:是什么樣的動力,能讓一個人發(fā)生如此巨大的改變?反觀另一位熟人徐永生,兩人的人生狀態(tài)堪稱“一個天上,一個地獄”。說到底,人生的走向終究還是取決于個人的意志與智慧,命運從來都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作者 徐福侯(1938~)</p><p class="ql-block"> 寫于 2025年11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