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日重陽,聞到瓶子里的酒香,眼眶濕潤,情不自禁又想起了父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親喜歡喝點小酒,但從不過量,每天中午一小杯,那抿一點就放下淺嘗輒止的樣子,僅僅是為了解饞。離世39年了,父親的勤勞,扛著旅行袋送我返校,一路上頭頂冒出的騰騰熱汗,還有那個壺口掉了塊瓷的燙酒壺,都如同復(fù)活了一樣,在我眼前上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親是個苦命孩子,八歲時就沒了娘,是爺爺帶大了他和倆姑姑。</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80年代中期,我的生活還艱難地行走在不惑之年的路上。夏季的一天,我揣著牽掛和惦記又回鄉(xiāng)看父母。走近院門外,就見父親一口接一口的嘔吐,我吃了一驚,趕緊上前拍父親的后背,又問父親怎么了。母親告訴我父親得病有些天了,不能吃飯就是嘔吐,吃藥也不見強。著父親被疾病折磨的越發(fā)瘦小的身體,心疼和難受一陣陣襲來。農(nóng)村老人差不多都這樣,得病能抗就抗,能不告訴外面兒女就不告訴,他們不想給外面兒女添麻煩,“可憐天下父母心”?。?lt;/p><p class="ql-block">可父親病得太重了,我也沒心情住娘家,第二天就強迫性帶父親回小城看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做完胃透,我將父親扶科醫(yī)院走廊休息,然后找醫(yī)生查看檢查結(jié)果,醫(yī)生正在胃的邊緣畫了一個點點。那時我對“癌”還很陌生,但看到那個點點知道是問題,神色立即大變,神經(jīng)崩得很緊,緊張地問醫(yī)生父親到底得了什么病,眼淚也滾滾而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醫(yī)生看我慌神的樣子,安撫我別擔(dān)心,只是初步診斷胃里有“陰影”,建議我到別的醫(yī)院再查。真的是“癌?”我哭得不能自已。醫(yī)生好心提醒我:“別哭啊,老爺子還在外面,別讓他看見,你們再去其他醫(yī)院查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我又帶父親去小城最好的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還是有“陰影”,建議手術(sh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做手術(shù)是大事,兄弟姐妹七人,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就帶父親回家商量。哥弟們(姐姐遠在外地)異口同聲同意父親做手術(sh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手術(shù)那天,三哥兩弟都來醫(yī)院守在手術(shù)室外,一個個都不說話,心情異常沉重。當(dāng)醫(yī)生出來面帶喜色告訴我們:“回家吃喜面吧!不是瘤,但潰瘍面太嚴(yán)重,不切也不行。”我們頓時放松了心情,臉上也布滿喜悅的笑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出院回家后,父親的身體好了很多,雖然吃得不多,但畢竟不疼不痛苦了,而且又撿起農(nóng)活。每看到父親臉上舒展的笑容,我都非常開心,因為我深愛我的父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平安度過七八年,父親又得了嚴(yán)重的肝病。我知道時,父親正在喝中藥治療,是三嫂讓懂醫(yī)的老父親為父親配得中藥,中草藥是瑰寶,緩解了父親的病情。</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晃又是三年,1996年夏至秋,78歲的父親病情加重,三番五次進城治療,醫(yī)生診斷:所有內(nèi)臟器官病入膏肓,回天無術(shù)。父親真的沒救了嗎?我絕望的心,沉重的無以復(fù)加。</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次回家看望父親,重病中的父親都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我,我的心好疼啊,多想有一雙神奇的手,能將父親的病摘除!母親說治不好了,可我還是想盡最后一點努力,決定再次帶父親進城。那時父親已經(jīng)不能行走,時逢夏季發(fā)河水,我雇的面包車不敢過河,只能停在大河西岸。大哥離得遠,二哥在公社上班,三哥離得更遠,只能由四弟五弟小哥倆一路輪換,背父親走一段鄉(xiāng)間土路,又一個背一個扶著過大河,一直背到面包車上。到我家到醫(yī)院上樓下樓,都是小哥倆背上背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后這次就診,父親病情太重,醫(yī)生都沒留住院。父親大概知道自己的病治不了了,在我家吃了午飯,其實父親沒吃幾口,但我不能讓兩個弟弟餓肚子。飯后,父親執(zhí)意要回家,我留也留不住。</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每周都回家看望父親,洗洗漱漱,幫母親分擔(dān)點勞累。父親疼得晚上整宿呻吟,一會起來坐著,一會又躺下,再一會又起來。我隨著父親起坐,一會給父親拿藥,一會下地給父親倒水,心疼得睡意皆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一天還沒到周末,家里來電話告訴我說父親病重了,讓我趕快回家。我爭分奪秒往回趕,到家時父親已穿戴整齊,看到骨瘦如柴的父親,我聲淚俱下喊了聲“爹?。 卑资旅︻^大哥立即制止:“不好哭!不能哭!”我把哭聲咽了回去。父親肯定聽到我的喊聲,一滴清淚從眼角流下來。這年的農(nóng)歷九月三十,父親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親一生都在與疾病作斗爭,想想就心疼。父親一輩子疾病纏身,但他從未借病做閑人養(yǎng)息自己,病稍強就拿起農(nóng)活,勤勞堅韌的品性至今讓我難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是我小時候,常坐在父親肩頭,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父親是那拉車的牛。都說養(yǎng)兒能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張囗,兒只有清歌一曲和淚唱……”父親去世后,我常常在崔京浩的歌聲里懷念父親,每次都淚如雨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對父親品德的贊美及敬愛,在美篇《父愛無聲》里,已做了充分表達,這一篇算是續(xù)篇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