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秋騎嶺南D16:10月28日,珠海市經(jīng)孫中山故居紀念館至廣州市南沙區(qū)橫瀝鎮(zhèn),85km,總里程1056km。</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先生的故居:中山市翠亨村。</p><p class="ql-block"> 原計劃,今天直接去中山市。中山市,古稱“香山”,是廣東省下轄地級市,位于廣東省中南部。古代香山,是孤懸于珠江口外伶仃洋上的島嶼,境域僅為現(xiàn)在的五桂山和鳳凰山周圍的山地和丘陵區(qū),即石岐城區(qū)至澳門一帶地域。香山在漢代屬番禺縣地域,晉代以后屬東官郡地域,唐代屬東莞縣地域。南宋紹興二十二年(1152年)設香山縣,并割入南海、番禺、新會等三縣的濱海地域,隸屬廣州。民國時期,直屬廣東省。</p><p class="ql-block"> 從“香山”到“中山”: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逝世。同年4月,為紀念孫中山先生,香山縣更名為中山縣。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山縣屬佛山地區(qū)管轄,后逐漸分出珠海縣、斗門縣(大部分)和劃出部分地方歸番禺縣、順德縣、新會縣。1983年12月,中山縣改為中山市(縣級),屬佛山市管轄。1988年1月,中山市升格為地級市,屬廣東省管轄。</p><p class="ql-block"> 據(jù)說,中山的美是戀戀民國風,民國特色保留的很純粹,街巷里隱約有著舊香港的風情。中山的魅力在于它的年代感,這個城市舊的剛剛好,特別適合攝影拍細節(jié)。晨曦里的滿目蒼翠,夕陽里的煙火街巷,夜晚燈光綽約小資酒館,放眼望去每個細節(jié)都是風情。</p><p class="ql-block"> 今天本應進中山市區(qū)看看中山市的美,在查孫中山先生故居時,才發(fā)現(xiàn)孫先生的故居離市區(qū)25公里的翠亨村。所以,不得不放棄直接去中山市,從珠海市直接到翠亨村。</p><p class="ql-block"> 翠亨村,原名蔡坑村,三面環(huán)山,東朝大海,發(fā)源自五桂山脈的蘭溪在村邊蜿蜒流過,后因附近山林青翠,故改名翠亨村。這里藏風聚氣,人杰地靈,是民主革命先行者孫中山的故鄉(xiāng),也是革命先驅楊殷、陸?zhàn)〇|、楊鶴齡、楊心如的家鄉(xiāng),保存了豐富的地區(qū)歷史、文化、鄉(xiāng)土建筑、鄉(xiāng)村建設的歷史遺存,堪稱近代中國革命圣地和嶺南傳統(tǒng)鄉(xiāng)村的縮影。人們可以在此回望五百年悠悠歷史歲月,追尋偉人史跡,感受古老而又綿長的嶺南建筑藝術與民俗風情。</p> <p class="ql-block"> 2025年10月28日,早晨7點半出發(fā),沿著珠海情侶大道經(jīng)唐家灣古街于11點到翠亨村。我走進孫中山紀念館的那一刻,天空灰白而靜謐。站在孫中山先生故居的斑駁磚墻前,透過百年龍眼樹的婆娑樹影,我看到的不僅是翠亨村這座嶺南民居,更是一個在東西文明碰撞中燃燒的靈魂。這位亞洲第一個共和國的締造者,其偉大不在于完美無缺,而在于他如何將挫折煉成智慧,將流亡寫成史詩。</p><p class="ql-block"> 這座赭紅色二層小樓依然保持著1895年的模樣——那年,一位名叫孫文的青年醫(yī)生從這里出發(fā),踏上了一條不歸的革命之路。站在故居門前,我忽然意識到,這不僅是一座紀念館,更是一處亞洲現(xiàn)代性的誕生地。在這里,一個普通的嶺南農(nóng)家孕育了亞洲第一個共和國的締造者,一個傳統(tǒng)鄉(xiāng)村走出了現(xiàn)代中國的構想者。</p> <p class="ql-block"> 世界視野的煉成:穿行于大洋之間的覺醒者</p><p class="ql-block"> 孫文最驚人的特質,是他早在19世紀末就擁有了超越地域的全球視野。故居中那扇融合中西風格的彩色玻璃窗,恰似他思想的隱喻——既扎根中國傳統(tǒng),又向世界敞開。</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的故鄉(xiāng)翠亨村,位于珠江三角洲西南端,距離澳門僅三十公里。這片土地在十九世紀末期已成為中西文化的交匯處。年輕的孫中山在這里接受傳統(tǒng)私塾教育的同時,也通過歸僑鄉(xiāng)鄰接觸到西方世界的思想資源。這種雙重文化浸潤塑造了他獨特的精神世界——既深諳中國傳統(tǒng),又向往現(xiàn)代變革。故居中保留的他早年生活痕跡,無聲訴說著這種文化交融:中式青磚房屋里擺放著西式家具,傳統(tǒng)農(nóng)具旁是英文書籍。</p><p class="ql-block"> 孫先生的知識譜系構成獨特:夏威夷歲月:13歲隨母赴檀香山,在英美式教育的伊奧拉尼學校目睹憲政如何運作;香港求索:在香港西醫(yī)書院(今港大前身)不僅學醫(yī),更與維新派、革命黨人徹夜辯論;橫濱據(jù)點:日本成為他整合海外華人的戰(zhàn)略樞紐,創(chuàng)辦《民報》向國內輸送新思想。在絕大多數(shù)國人還跪拜皇帝時,他已走遍夏威夷、英國、日本、美國,比較各國政體得失。這種經(jīng)歷讓他的革命理念從一開始就跳出了“改朝換代”的循環(huán),直指國家建構的本質。</p> <p class="ql-block"> 共和藍圖的獨特性:務實的制度設計師</p><p class="ql-block"> 參觀故居博物館時,看到那些泛黃的《建國方略》手稿。孫先生的共和構想有著驚人的前瞻性。他的《建國方略》中關于基礎設施建設的構想,關于民主制度設計的思考,關于民生問題的關注,至今讀來仍令人驚嘆。<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的三民主義理論——民族、民權、民生——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現(xiàn)代國家建設方案。</span>他不僅思考如何奪取政權,更思考如何建設一個現(xiàn)代國家。在故居博物館展示的《實業(yè)計劃》中,他詳細構想了中國的港口、鐵路、工業(yè)體系建設,這些構想許多在新中國成立后得以實現(xiàn),甚至一直影響到今天的國家發(fā)展藍圖。他未竟的《建國方略》中的鐵路網(wǎng)、三峽大壩、東方大港,已在后世逐步實現(xiàn),這或許是對這位永遠面向未來的先行者最好的告慰。</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孫中山的革命思想,既有中國傳統(tǒng)民本思想的影子,又吸收了西方共和制度與社會主義運動的元素。</span>孫先生最初走的是傳統(tǒng)士人夢想的路徑——赴檀香山投靠兄長,進入西方教會學校學習。但正是這種跨越文化的經(jīng)歷,使他獲得了雙重外部視角:從西方看中國,又從中國思考世界。當他返回故鄉(xiāng),對比夏威夷的相對開放與清帝國的封閉落后,改革的種子已然播下。故居中展示的他早期上書李鴻章的信件,表明他最初也曾嘗試體制內改革,只是當這一切努力石沉大海后,革命的路徑才變得不可避免。在故居博物館中,透過那些泛黃的手稿與書信,我們能感受到這一思想體系的形成過程:流亡倫敦期間在大英圖書館的研讀,與日本明治維新人士的交流,對美國憲政制度的剖析,這一切都融匯成為獨具特色的孫中山思想。</p><p class="ql-block"> 如果將孫中山置于亞洲現(xiàn)代化的大背景下,他的獨特性與開創(chuàng)性更為清晰。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亞洲各國普遍面臨西方殖民壓力與內部傳統(tǒng)秩序解體的雙重挑戰(zhàn)。日本通過明治維新走上了君主立憲道路,而孫中山則選擇了更為徹底的共和革命路徑。他堅信,中國不應該簡單模仿西方的君主立憲或日本的天皇制,而應建立真正的共和政體。這一選擇使中國成為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也深刻影響了后續(xù)亞洲民族獨立運動。</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的國際視野同樣值得關注。他雖致力于民族獨立,卻從不陷入狹隘民族主義。他設想的是一個平等參與世界事務的新中國,一個對全球文明有所貢獻的現(xiàn)代國家。這種開放民族主義的態(tài)度,在當今世界民族主義回潮的背景下顯得尤為珍貴。他在故居中與會見國際友人的照片,他在演講中關于“聯(lián)合世界上平等待我之民族”的呼吁,都體現(xiàn)著這種超越時代的國際主義情懷。</p> <p class="ql-block"> 歷史地位的再思考:失敗的成功者</p><p class="ql-block"> 孫先生是第一個專業(yè)化的反叛者,他顛覆了傳統(tǒng)起義的模式:進行跨國募資,向海外發(fā)行革命債券,甚至設計過共和國金幣樣式;媒體傳播:創(chuàng)辦《民報》《民立報》建構革命話語體系;軍事現(xiàn)代化:引進日本士官學校訓練模式,創(chuàng)建黃埔軍校。在故居看到的那些世界各地支持者名單,印證了他不僅是革命家,更是跨國社會活動家的先驅。</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的革命事業(yè)是一場真正的“想象力的革命”。在君主制被視為天然秩序的時代,他敢于構想一個沒有皇帝的中國;在王朝循環(huán)論支配歷史觀的語境中,他提出了直線進步的歷史哲學。這種想象力的飛躍,需要何等的精神勇氣與思想力量!故居中那幅著名的“天下為公”題詞,正是這種革命性想象的集中表達——它重新定義了政治合法性的基礎,將統(tǒng)治權力從“天授”轉變?yōu)椤懊袷凇薄?lt;/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的革命道路充滿坎坷與孤獨。站在博物館結束處的共和國地圖前,須承認孫文的遺憾:他締造的共和國從未真正統(tǒng)一,三民主義在生前未能實現(xiàn),晚年轉向聯(lián)俄聯(lián)共引發(fā)爭議。但十次主要起義的失敗,漫長流亡生涯的艱辛,黨內外的各種質疑,都沒有動搖他的信念。在故居博物館中,那些泛黃的起義計劃書、簡陋的武器裝備、流亡時的手提箱,無聲訴說著這段艱難歷程。更令人感慨的是,面對無數(shù)挫折,他始終保持著精神上的從容與樂觀,這種品質或許源自故鄉(xiāng)文化賦予他的韌性。嶺南地區(qū)作為中國歷史上多次改革與革命思想的搖籃,培育了他不屈不撓的精神氣質。</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最珍貴的遺產(chǎn)或許是他的“和解精神”。作為革命家,他一生歷經(jīng)多次起義失敗與黨內背叛,但始終拒絕將政治對手妖魔化。他在讓位臨時大總統(tǒng)后說:“天下大勢,浩浩湯湯,但求有利于國家,何敢恃一己之見?”這種將國家利益置于個人權力之上的政治倫理,在今天依然振聾發(fā)聵。</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作為亞洲第一個共和國的締造者,他的生命故事已然成為亞洲共同現(xiàn)代性的一部分,他的思想遺產(chǎn)也已成為全人類追求自由、平等、尊嚴的共享資源。而在亞洲走向再崛起的今天,孫文那種既擁抱普世價值又扎根文明傳統(tǒng)的智慧,顯得愈加珍貴。</p> <p class="ql-block"> 孫中山:跨越時空的革命先驅</p><p class="ql-block"> 站在孫中山故居門前,回望這一個多世紀的風云變幻,我不禁思考:什么是孫中山留給今天最寶貴的精神遺產(chǎn)?或許不是某個具體政治方案,而是他那種立足本土又胸懷世界的思維方式,是他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之間尋求創(chuàng)造性轉化的勇氣,是他在絕望中依然堅持希望的精神力量。真正的革命不僅發(fā)生在戰(zhàn)場與議會,更發(fā)生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與思想觀念中。孫中山的偉大,在于他將一個嶺南鄉(xiāng)村子弟的夢想,放大為整個民族的現(xiàn)代想象;他將亞洲第一個共和國的藍圖,從這座小小故居帶向了廣闊的歷史舞臺。 </p><p class="ql-block"> 孫中山先生是一位跨越時空的象征性人物——他既是中國最后一位“士大夫”式的傳統(tǒng)知識分子,又是亞洲第一個共和國的締造者。這種雙重身份使他成為解讀中國從帝國到現(xiàn)代國家轉型的關鍵密碼。</p><p class="ql-block"> 在更廣闊的視野里,孫中山的獨特之處在于他的“全球南方”視角。他在檀香山、香港、橫濱的流亡經(jīng)歷,使他早于同時代人意識到:中國的復興必須放在全球殖民體系瓦解的大背景下實現(xiàn)。他的《實業(yè)計劃》不僅是一份建國藍圖,更是最早的去殖民化經(jīng)濟發(fā)展綱領——主張用國際共同開發(fā)取代列強壟斷,這種思想在當時極具前瞻性。值得注意的是孫中山思想中的“妥協(xié)智慧”。他設計的“五權憲法”融合了西方三權分立與中國科舉、監(jiān)察傳統(tǒng);他提出的“軍政-訓政-憲政”三階段論,既承認民眾需要民主訓練,又堅持最終必須還政于民。這種漸進式改革思維,體現(xiàn)了他對理想與現(xiàn)實張力的清醒認知。</p><p class="ql-block"> 這座靜謐的故居提醒我們:真正的革命者,不僅改變政權,更改變人們想象共同體的方式;歷史不僅有帝王將相的宏大敘事,也有普通人的夢想與堅持;現(xiàn)代性不僅是技術與制度的革新,更是人類精神的解放與升華。</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離開孫先生故居后,腦海中總是浮現(xiàn)出那個身著立領西服、手執(zhí)文明杖的身影,本質上是個手持手術刀的國家醫(yī)生。他的遺囑中“革命尚未成功”的喟嘆,或許正是他留給所有后發(fā)國家的啟示:建國不是一次性的宣告,而是代代相續(xù)的重塑。今天參觀孫先生故居,</span>我?guī)Щ氐牟皇菍σ晃粴v史人物的簡單崇拜,而是對歷史復雜性的敬畏,對創(chuàng)造可能性的期待。孫中山故居不僅保存著過去,更指向未來——一個由無數(shù)普通人共同締造的、更加公平正義的共和國的未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