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864年,也就是同治三年,美國的《紐約時報》發(fā)表了《清軍攻破天京》的文稿,曾國荃的湘軍,在南京城一段約60英尺高和40英尺厚,高大堅固的城墻下面,埋設(shè)了據(jù)說有68000磅的炸藥。而清軍突擊隊選擇的爆破點,正是太平天國當(dāng)初攻陷南京時,所選擇的攻擊地點。</p><p class="ql-block">所以說此一時彼一時,陰差陽錯,萬事萬物都有定數(shù);歷史的拐點,總是充滿了巧合。</p><p class="ql-block">7月19日,在一聲震天的轟鳴聲里,曾經(jīng)持續(xù)了十幾年,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運動,歸于沉寂。</p><p class="ql-block">這場鬧騰了十多年,禍及南方各地的戰(zhàn)亂終于塵埃落地。</p><p class="ql-block">但故事并沒有結(jié)束,在城破之際,忠王李秀成帶著洪秀全的兒子洪天貴福開始突圍。他將自己騎的寶馬交給了幼天王,而他本人,則換上一匹劣馬出逃。</p><p class="ql-block">他們扮成清軍,從太平門突圍。但很快遭遇了清軍的截殺?;鞈?zhàn)中,幼天王與李秀成失散。</p><p class="ql-block">而李秀成在突圍失敗后,藏身于一處破廟,卻因身上攜帶的財物包裹,而暴露了行蹤,最終被當(dāng)?shù)氐纳矫窠孬@,交給了清軍。</p><p class="ql-block">幼天王洪天貴福雖然得以逃出生天,但清廷對他的追剿,卻絲毫沒有放松。慈禧太后對太平軍余孽的追討,一刻也沒有放松。</p><p class="ql-block">在部分王爺?shù)谋Wo下,幼天王成功逃到了廣德,與干王洪仁玕等人會合,計劃撤往江西。但這個時候的清軍大部隊緊追不舍!</p><p class="ql-block">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洪秀全雖死,但他的接班人洪天貴福卻是太平軍的一面旗幟。</p><p class="ql-block">所以清廷只有窮追不舍,才能連根刨起。洪天貴福的逃亡生涯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最終在江西的石城荒山之中,被清軍俘獲。</p><p class="ql-block">11月18日,南昌城,繼承洪秀全衣缽,15歲的幼天王洪天貴福,被凌遲處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實,當(dāng)曾國荃的湘軍吉字營,興沖沖的沖進王府時,還是有了一些收獲。</p><p class="ql-block">他們在洪秀全的皇宮里搜出了一方純金打造的金印。據(jù)說這方金印由100多兩黃金鑄成,8寸見方;上書“太平天國大道君王全"字樣。</p><p class="ql-block">在古代,1斤等于16兩,因此這枚金印的重量約為6.25斤。</p><p class="ql-block">太平天國的天王洪秀全,曾刻了3 枚印璽:金璽、玉璽、木璽各一方,作為其皇權(quán)的象征。</p><p class="ql-block">"玉璽"為清白玉質(zhì),印紐兩側(cè)均刻著精致丹鳳朝陽的圖案,四周刻有雙龍雙風(fēng),璽面長和寬均為20厘米,比清代皇帝的所有玉璽都大。</p><p class="ql-block">這枚"太平玉璽"現(xiàn)珍藏于中國歷史博物館。</p><p class="ql-block">這方木璽三寸見方,四面龍紋,中間刻有"旨準"二字。</p><p class="ql-block">自1864年天京陷落后一直下落不明,直到1975年,南京瞻園路173號的房主在翻修舊屋時,于屋頂?shù)奶旎ò迮园l(fā)現(xiàn)了這枚幾乎被灰塵封沒的木璽。1982年文物普查時,房主將這枚失落了100多年的天王洪秀全木璽獻出;現(xiàn)珍藏于南京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彼時,曾國藩將這尊金印送到北京,獻給了慈禧太后。</p><p class="ql-block">因為這枚金璽的出現(xiàn),又引發(fā)了另一場懸案。</p><p class="ql-block">當(dāng)時的老佛爺非常開心,將其交軍機處保管。然而,然而不久,金印突然失竊。</p><p class="ql-block">慈禧太后大為震怒,命恭親王奕炘查辦。</p><p class="ql-block">跪安以后,奕沂思前想后,覺得這個事兒十之八九來自于內(nèi)部。軍機處是什么地方?警備森嚴,豈是尋常人等可以靠近的。</p><p class="ql-block">他派人暗中監(jiān)視軍機處上下人等,又派了一些快手調(diào)查坊間的金鋪、當(dāng)鋪。</p><p class="ql-block">如此一番安排,很快便有了消息。</p><p class="ql-block">京城"聚寶齋"金店,薩隆阿探頭探腦的走進了店里,鬼鬼祟祟地掏出了一塊金錠,說要熔了賣錢。</p><p class="ql-block">這掌柜的也是個明眼兒人,看著金錠雕工古樸,重量也不一般,就順嘴趕話多問了幾句來歷。</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這個薩隆阿心里有鬼,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語。</p><p class="ql-block">這一下倒讓老掌柜起了疑心,想到內(nèi)務(wù)府的照會,更加篤定,此物來歷不明。</p><p class="ql-block">內(nèi)衛(wèi)很快通報了恭親王奕沂,事情遠比想象中的簡單。</p><p class="ql-block">紈绔出身的薩隆阿在軍機處擔(dān)任章京。章京這個職位,在清朝分為文職,武職兩類。武職相當(dāng)于軍隊的參謀,而文職就類似現(xiàn)在的秘書。</p><p class="ql-block">薩隆阿沒受過罪,膽小如鼠,還沒大刑伺候,幾句話就被嚇得尿了褲子。</p><p class="ql-block">原來這哥們有個賭錢的毛病,就著在軍機處當(dāng)差的空擋,偷走了金印;接著把它熔鑄成了十根金條,兩根還了賭債,剩8根被查獲。</p><p class="ql-block">消息傳給太后,慈禧氣得七竅生煙,當(dāng)即下令凌遲處死薩隆阿,并將其家產(chǎn),盡數(shù)沒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金印,只是一個插曲。</p><p class="ql-block">也就從這個時期開始,“洋務(wù)運動”開始拉開序幕。恭親王奕炘,以及文祥、寶鈞在朝中籌劃運作;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等人具體實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再說說這個時期的(愛新覺羅·載淳)也就是清朝第八位皇帝同治帝。</p><p class="ql-block">他生于1856年,6歲繼位,1873年開始親政,但問題是這位年輕的皇帝,親政僅一年多便去世;而駕崩的時候,年僅19歲。</p><p class="ql-block">雖然被稱為“同治中興”,但皇帝本人,并沒有直接的貢獻。實際上都是太后和大臣們的功勞。</p><p class="ql-block">與此同時,</p><p class="ql-block">云南的杜文秀正領(lǐng)導(dǎo)他的大理政權(quán)與清軍對抗,并且已經(jīng)控制了云南的大部分地區(qū);同時,加緊了政權(quán)建設(shè)與制度改革。</p><p class="ql-block">1864年 ,他設(shè)立了大司馬、大將軍等官職,強化了政權(quán)結(jié)構(gòu),并試圖擴大控制區(qū)域,抵御清軍的反攻。</p><p class="ql-block">這一年,大理政權(quán)鑄造了“吏科參軍之篆”等官印,用于政權(quán)內(nèi)部管理。</p><p class="ql-block">繼續(xù)以“總統(tǒng)兵馬大元帥”的身份領(lǐng)導(dǎo)政權(quán),強調(diào)“改正朔,蓄全發(fā),易衣冠”,以恢復(fù)中華為口號。推行“三教同心,聯(lián)為一體”的政策,團結(jié)回族、漢族、彝族等多民族共同反清。</p><p class="ql-block">盡管他的反清之志,矢志不渝。而且志向高遠,也絕非寧夏金積堡的馬化龍之流可以同日而語。單論這個反清斗志和意志力,西北的這些哲派頭領(lǐng),對他只有膜拜的份。而要論這個斗爭的起點和高度,那簡直,就要甩馬化龍幾條街都不止。因為杜文秀的目的是推翻清廷,打到南京城。而馬化龍的目的,只是在塞上獨立,建立自己的伊斯蘭王國。</p><p class="ql-block">兩個人政治高度和目光起點,都不一樣。</p><p class="ql-block">但盡管杜文秀的口號吹的啪啪響,但他還是沒能抑制手下們對當(dāng)?shù)匕鬃?,壯族,納西族.彝族等少數(shù)民族的迫害。以至于在云南這塊地方,首先對他苦大仇深的,倒還不是漢族;恰恰就是當(dāng)?shù)氐纳贁?shù)民族和土司力量。而清軍的主堅將領(lǐng)楊玉科,就是白族,因多名親人被叛軍屠殺,憤而投軍復(fù)仇。</p><p class="ql-block">而他的同教馬如龍,這個曾與杜文秀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此刻,也在清廷的招撫之下,反戈一擊!轉(zhuǎn)而協(xié)助清軍平定其他叛軍,最終成為鎮(zhèn)壓杜文秀的關(guān)鍵人物之一。</p><p class="ql-block">杜文秀是秀才出身,不同于草莽。而他起義的目標定的很宏大。要實現(xiàn)這樣高遠的計劃,就必須聯(lián)合各族同胞。又鑒于形勢吃緊,杜文秀不得已提出聯(lián)合各族反清,并象征性的在他的政權(quán)之中,安置了一些同門之外的官員。</p><p class="ql-block">但后來的史料證明,這些都是擺設(shè),也只是做做各民族兼容的樣子。而真正的實權(quán),依然掌握在他周圍的嫡系同教之內(nèi)。</p><p class="ql-block">所以這個時期,他想聯(lián)合滇西一帶的各個族系,就連那些各個山寨里的土司老爺們,都不答應(yīng)。</p><p class="ql-block">盡管杜文秀的勢力,在1860年初期就先聲奪人,達到了頂峰;但清軍,也開始逐步反攻。</p><p class="ql-block">所以這個時期的局勢,對杜文秀來講,就像一個孫大圣頭上的緊箍咒,局勢,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864年7月,隨著太平天國首府天京的陷落,小霸王張宗禹率領(lǐng)他的西捻軍,與賴文光的東捻軍在豫南會合;兩軍合并,編為一體。賴文光任統(tǒng)帥,張宗禹為副。</p><p class="ql-block">也就從這個時期開始,捻軍開始全軍改用機動迅捷的騎兵!也因此,戰(zhàn)力迅速飚升,開始了飄忽不定,來去如風(fēng)的南北蕩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864年,陜回“十八大營”的首領(lǐng)任老五、白彥虎、洪興、禹彥祿、馬正和,楊文治等人中,曾經(jīng)蠱惑民眾起事的任五,已經(jīng)死于內(nèi)訌之中。</p><p class="ql-block">1863年,索倫將軍多隆阿強力追剿,率清軍反攻!不得已,陜西叛軍的主力從西安周邊退至甘肅董志塬(今甘肅慶陽)一帶;,以黃土高原地形為屏障建立了根據(jù)地,形成“進可攻陜,退可守隴”的態(tài)勢。這個時候陜回18大營已經(jīng)縮編為四大營,每營數(shù)千至近萬人不等。 </p><p class="ql-block"> 而在這當(dāng)中,白彥虎因善用伏擊戰(zhàn)術(shù)、作戰(zhàn)兇悍,成為清軍的勁敵。 </p><p class="ql-block">1864年初,</p><p class="ql-block"> 清軍開始蘇家溝,渭城灣決戰(zhàn)。</p><p class="ql-block"> 鐵血名將多隆阿采取穩(wěn)扎穩(wěn)打的戰(zhàn)術(shù),自東向西推進,先后攻破了韓村八營、同州王閣村、羌白鎮(zhèn)等重要據(jù)點,最終在渭城灣包圍了叛軍主力。</p><p class="ql-block">叛軍依托工事頑強抵抗,但清軍以火炮優(yōu)勢,持續(xù)強攻,導(dǎo)致叛軍傷亡慘重。 </p><p class="ql-block"> 此戰(zhàn)結(jié)果,叛軍陣亡至少1.7萬人,渭城灣據(jù)點被摧毀,最后一個陜西境內(nèi)的叛軍據(jù)點被徹底清除。關(guān)中境內(nèi)的叛軍主力徹底潰散。</p><p class="ql-block">從此,陜西叛軍武裝,全面敗退。 </p><p class="ql-block">而在這個勝利在望,清軍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捷報頻傳的時候,卻傳來了噩耗!</p><p class="ql-block">1864年2月,在于藍大順殘部占領(lǐng)的陜西周至攻城戰(zhàn)中,清軍主帥多隆阿,不幸被狙擊身亡。</p><p class="ql-block">隨著這位鐵血名將多隆阿的意外死亡,導(dǎo)致清軍的西北攻勢,和陜西戰(zhàn)場的態(tài)勢,也隨之發(fā)生了逆轉(zhuǎn)。</p><p class="ql-block">而以白彥虎為首的叛軍,獲得了喘息之機。</p><p class="ql-block"> 他們退守甘肅董志塬,開始重新組合,頻繁發(fā)起反攻關(guān)中的試探性行動。</p><p class="ql-block"> 他們多次嘗試突破陜西隴縣至甘肅華亭之間的汧隴通道,但遭到了清軍的阻截。</p><p class="ql-block"> 叛軍又試圖南下隴南,迂回進攻,但均因清軍的防線堅固,而失敗。 </p><p class="ql-block">對這個時期的陜西戰(zhàn)場而言,這位被關(guān)中百姓,奉為救星的多公多隆阿之死,讓陜西地區(qū),已經(jīng)撥云見日的戰(zhàn)場態(tài)勢,又一次陷入了迷茫。</p><p class="ql-block">而自從失去了這位,扭轉(zhuǎn)關(guān)中戰(zhàn)場態(tài)勢的鐵血主帥,清軍,也就此陷入了混沌和混亂之中。</p><p class="ql-block">這種令人唏噓的場面,直到1866年,左帥接任陜甘總督后,才重新組織,得以有序的反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再回到1864年的新疆庫車,用放大鏡仔細的回味,這場庫車之亂的由來。</p><p class="ql-block">首先我們得說說它的伯克管理制。</p><p class="ql-block">這個制度源于乾隆滅了準噶爾汗國之后,清政府開始在新疆實行以伯克制為主,札薩克制和郡縣制為輔的一區(qū)三制。這個制度實施之初,頗得民心;因為南疆地區(qū)的維吾爾族農(nóng)民,只需要向政府繳納十分之一的稅。這相比于過去,在準噶爾統(tǒng)治時,要將收成的一半以上繳給貴族要輕得多。并且當(dāng)時清軍在南疆的駐軍比較少,所以對地方的科派也相對較少。</p><p class="ql-block">所以相對而言,在乾隆和嘉慶時期,新疆地區(qū),總體政局平穩(wěn),各族百姓安居樂業(yè)。</p><p class="ql-block">但這種軍府制下的伯克制也有它的弊端,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矛盾愈發(fā)明顯。</p><p class="ql-block">從乾隆到后期,歷代帝王只是把新疆當(dāng)作戰(zhàn)略要地,以戍衛(wèi)為要,卻不屑于經(jīng)濟開發(fā)。</p><p class="ql-block">到了嘉慶時期,曾有疆臣提出開辦鉛廠,初步預(yù)測可得稅銀一萬兩。</p><p class="ql-block">這也是對邊疆財政的彌補。</p><p class="ql-block">但朝廷拒絕:“新疆重任,以守成為本,切勿存見討好之念”!</p><p class="ql-block">由此我們可見,這個邊疆重地,只是作為軍事要地來駐守守衛(wèi),至于開發(fā)和拓寬經(jīng)濟,不存念想。所以新疆的駐軍,主要還是來自于朝廷的調(diào)撥。</p><p class="ql-block">這種遠程調(diào)撥,在政局穩(wěn)定,國富民強的時候,是沒有什么顧慮的。但弊端是,一旦內(nèi)地吃緊,就會直接影響邊軍的糧餉供應(yīng)。所以晚清時期,因為內(nèi)地戰(zhàn)亂的影響,拖欠邊軍的糧餉,就引發(fā)了很多矛盾。</p><p class="ql-block">這種只駐守不發(fā)展經(jīng)濟的思維,也使得新疆的經(jīng)濟發(fā)展,遠遠落后于內(nèi)地。</p><p class="ql-block">邊疆防備的經(jīng)費,全部倚仗于朝廷的撥款。</p><p class="ql-block">到乾隆后期,國力下降,而鴉片戰(zhàn)爭后為了支持戰(zhàn)爭賠款,國庫你日漸空虛。而咸豐到同治年間的太平天國、陜甘回亂,直接導(dǎo)致新疆的協(xié)餉后備不繼!如此一來,就引發(fā)了一系列問題。</p><p class="ql-block">而朝廷延續(xù)已久的軍府制下的伯克制度,是邊將只管軍事,至于民政事務(wù),完全交給了地方的伯克們。</p><p class="ql-block">但問題,也就出在了這兒。</p><p class="ql-block">乾隆朝雖然廢除了伯克世襲制,</p><p class="ql-block">但這個職位的選拔范圍,依然只限于維吾爾族權(quán)貴。</p> <p class="ql-block">在一個小范圍之內(nèi)的選拔之中,一些伯克的子弟們自然作為首選。但問題是,優(yōu)越而高人一等的生活環(huán)境,也讓個別的伯克子弟們驕奢淫逸,甚至貪縱暴虐。</p><p class="ql-block">加之這個職位的任期比較長,有些地方伯克,可在一城一地為所欲為,長達數(shù)十年,直至老死。</p><p class="ql-block">這就成了天高皇帝遠,儼然一方土王。</p><p class="ql-block">比如1765年的烏什事件,就是貧民受伯克“實因擾累所致”,導(dǎo)致最后成了事端。</p><p class="ql-block">盡管政府事后進行了改革,削弱了伯克的權(quán)利。但這種制度所引發(fā)的弊端,只是讓伯克們暫時收斂,并未從根本上剔除!到晚清后期,伯克的領(lǐng)主意識愈發(fā)強化,這就導(dǎo)致“民窮”問題,開始不斷催化成了矛盾。</p><p class="ql-block">對于新疆軍府制下的伯克制,在道光帝執(zhí)政時,擔(dān)任內(nèi)閣中書、禮部主事的清代著名思想家龔自珍,曾撰寫《西域置行省議》和《御試安邊綏遠疏》,向朝廷發(fā)出“建省”,“奪伯克之權(quán)”的呼吁。</p><p class="ql-block">而秉承“恪守祖制”的道光皇帝,卻并沒有任何改革的興趣和勇氣。</p><p class="ql-block">連封疆大吏之首的伊犁將軍長齡,也提出在南疆各城設(shè)置同知、巡檢等文職官員,以改變軍府大臣不問民政,伯克權(quán)勢過重狀況的建議。</p><p class="ql-block">各位不要輕視了這個伊犁將軍的分量,在新疆建省以前,他是整個全疆的最高軍政長官。要知道道光年間新疆的面積達到了217萬平方公里。就算是現(xiàn)在,新疆的面積依舊有166萬平方公里,在全國各省依然位居第一。</p><p class="ql-block">它的總面積約占國土總面積的六分之一,相當(dāng)于十幾個省的面積總和。</p><p class="ql-block">從國際對比來看,新疆的面積約為英國的6.8倍,而英國的面積約為24.36萬平方公里。</p><p class="ql-block">由此可知,新疆統(tǒng)轄的面積有多大?簡直是藍天之下,浩瀚無垠。</p><p class="ql-block">而彼時的薩爾圖克·長齡,就擔(dān)任伊犁將軍這個職務(wù);統(tǒng)轄含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及帕米爾地區(qū)的軍事、行政、司法及財政事務(wù),為全疆的最高軍政長官。 </p><p class="ql-block">他的職位直接受皇帝任命,是正一品武職,高于戍衛(wèi)京畿重地的九門提督,是真正威名赫赫的封疆大吏。</p><p class="ql-block">長齡的軍事生涯也很豐富。</p><p class="ql-block">1826年,道光六年,大小和卓的后人,也就是大和卓博羅尼都之子,薩木薩克的次子張格爾發(fā)動叛亂!</p><p class="ql-block">前面我們多次說過,大小和卓是清朝乾隆年間新疆地區(qū)的兩位維吾爾族首領(lǐng),大和卓名為波羅尼都,小和卓名為霍集占。</p><p class="ql-block"> 他們在乾隆年間發(fā)動叛亂,最終被清軍鎮(zhèn)壓,逃亡至巴達克山,也就是今日的阿富汗東北部。這個張格爾就是大和卓的孫子。</p><p class="ql-block">1826年六月,張格爾在英國教官支持下,率300叛軍從浩罕國入境,攻占喀什噶爾北部的阿爾圖什。 </p><p class="ql-block"> 并勾結(jié)浩罕國,以割讓南疆西四城為條件換取了1萬騎兵的支援;煽動民眾叛亂,叛軍迅速膨脹到了10幾萬余人。 </p><p class="ql-block"> 同年9月,叛軍相繼攻陷喀什噶爾、英吉沙爾、葉爾羌、和闐,致“西四城淪陷”。這個結(jié)果就直接導(dǎo)致當(dāng)時的伊犁將軍慶祥,謝罪自殺。</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的道光帝緊急應(yīng)對,命長齡為揚威將軍,陜甘總督楊遇春、山東巡撫武隆阿為參贊,調(diào)集吉林、黑龍江等五省精銳3萬余人馳援新疆。 </p><p class="ql-block"> 這個時候的張格爾叛軍,正在圍攻清軍在南疆的最后據(jù)點阿克蘇,但被守軍頑強擊退。這個當(dāng)口,就為清軍的支援反攻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p><p class="ql-block">1827年2月,<span style="font-size:18px;">渾巴什河之戰(zhàn)拉開序幕。</span></p><p class="ql-block"> 名將楊遇春率3萬清軍推進至渾巴什河北岸,距叛軍大本營喀什噶爾僅10里之遙。</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的張格爾集結(jié)了12萬叛軍,沿南岸布防,這個時候的英國,因和大清有一些摩擦交惡,所以給叛軍提供了大量的武器和教官培訓(xùn)。而有了英國先進火器的叛軍,更是憑借火力,壓制清軍。 </p><p class="ql-block"> 楊遇春是百戰(zhàn)名將,他首先派索倫騎兵從下游佯攻牽制,不分晝夜,連續(xù)以小分隊襲擾亂軍。</p><p class="ql-block"> 到了晚上,主力趁沙塵暴的掩護,從上游急渡突襲,以閃電出擊!</p><p class="ql-block">昏天黑地中的叛軍,在黑暗之中,潰不成軍!</p><p class="ql-block">此戰(zhàn)結(jié)果,清軍殲敵數(shù)萬,叛軍主力瓦解。 </p><p class="ql-block"> 強渡后的清軍直逼喀什噶爾,用重炮轟城,殲敵6萬,擒獲數(shù)千人。張格爾又一次棄城而逃。</p><p class="ql-block">3月31日,</p><p class="ql-block"> 楊遇春分兵南下,叛軍聞風(fēng)潰逃,英吉沙爾不戰(zhàn)而克。</p><p class="ql-block">到了4月11日,更是捷報頻傳,好消息接踵而至。</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葉爾羌的</span> 民眾自發(fā)擒獲叛軍頭目160余人,開城迎接清軍入城。</p><p class="ql-block"> 等到4月24日清軍進駐和闐時,當(dāng)?shù)仄鹆x反抗張格爾的百姓,早已基本肅清殘敵。這就讓我們看出了一點,得民心者得天下。</p><p class="ql-block">道光八年(1828年),張格爾流竄到了喀爾鐵蓋山,也就是今日的吉爾吉斯斯坦境內(nèi)。</p><p class="ql-block"> 在這兒,我們就要說到 將領(lǐng)楊芳。</p><p class="ql-block">他率軍出塞追擊,結(jié)果在阿賴山谷,遭到預(yù)先埋伏的浩罕伏兵突襲!</p><p class="ql-block">此戰(zhàn)清軍損失慘重,協(xié)領(lǐng)都凌阿直接戰(zhàn)死,追擊隊伍被迫撤回。</p><p class="ql-block">但道光帝要求除惡務(wù)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雖遠必誅。</p><p class="ql-block">當(dāng)時的長齡和楊芳,絞盡腦汁就想出了一個”詐退誘敵”之策。</p><p class="ql-block">以郡王爵位再加十萬賞金,懸賞捉拿張格爾。</p><p class="ql-block"> 然后派黑山派的回人,到境外散布清軍已撤、喀什噶爾城內(nèi)駐防空虛的假消息。</p><p class="ql-block"> 結(jié)果張格爾果然上當(dāng)!信以為真,1828年初,懷揣夢想的他,又一次率殘部,準備潛回喀什噶爾,伺機攪動風(fēng)云。</p><p class="ql-block">但清軍這邊,</p><p class="ql-block"> 楊芳一點不敢馬虎,他事先預(yù)判了張格爾的行動路線,親率精銳騎兵,在喀什噶爾附近的鐵蓋山悄悄設(shè)伏,拉開了大網(wǎng),就等著這條建功立業(yè)的大魚,自己鉆到網(wǎng)里。 </p><p class="ql-block">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p><p class="ql-block">凌晨時分,渡河的叛軍,在猝不及防里,遭到了毀滅性的圍殲。 </p><p class="ql-block"> 身先士卒的楊芳,雙眼如炬!直奔叛軍首領(lǐng)張格爾而來,如天神下凡,其勢不可阻擋!</p><p class="ql-block">他以猛張飛佛擋殺佛.人擋殺人般的悍勇,擊潰了張格爾身邊的近身護衛(wèi),直奔敵酋!</p><p class="ql-block">這張格爾也沒見過這種,于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般的狠人!嚇得一骨碌,棄馬而逃!</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被清軍圍堵于山隘。</p><p class="ql-block">誰能放過這種,立功受獎的好機會呀?一馬當(dāng)先的楊芳,率親兵攀巖追擊,緊追不放。這張格爾也是心里喊了無數(shù)遍的“先知救命!”他已經(jīng)絕望了……</p><p class="ql-block">這TM那里是人,這不就是一個個活脫脫的鬼魅魁魈,簡直是如影隨形。</p><p class="ql-block">到了最后,張格爾身邊的護衛(wèi)一個個的倒下,他看著渾身是血,如煞神一般的楊芳,終于兩腿一軟,倒了下去。</p><p class="ql-block">消息傳到北京,為彰顯皇權(quán)威嚴,道光帝嚴令必須活口,下令將其押解至北京,舉行獻俘儀式。</p><p class="ql-block">在清朝歷史上,共有5次午門獻俘儀式。</p><p class="ql-block">第一次,是1697年 的康熙 大帝。 準噶爾大汗噶爾丹骨灰及子嗣 的首次獻俘 ,這位大汗的骨灰,最終被安葬在盛京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第二次,是1697年 的</span>雍正 朝。</p><p class="ql-block"> 在平定 青海后,首領(lǐng)羅卜藏丹津 被囚禁招撫 。</p><p class="ql-block">第三次已經(jīng)到了乾隆 朝,準噶爾大汗達瓦齊 得到了乾隆帝的寬??;為了昭示天恩浩蕩,乾隆帝封他親王,準留京師。</p><p class="ql-block">到了1759年 ,第四次的午門獻俘,是平定南疆大小和卓 之后。</p><p class="ql-block">這次的乾隆帝對這種降而復(fù)判,難以招撫的行徑,雷霆之火難以抑制!</p><p class="ql-block">這一次,他直接敕令凌遲處死 !</p><p class="ql-block">而道光帝這次的宣威之舉可謂耗時耗力,張格爾被囚于鐵皮木箱,但他的伙食倒是不錯,押解的上官吃什么,他也同樣,絲毫不敢懈怠。萬一這沒到北京,人就噶了,誰也擔(dān)待不起!</p><p class="ql-block">不過他被強制服用了"啞藥",防止他蠱惑人心,再生枝端。</p><p class="ql-block">押解隊伍由4280名精兵,全程護送,從喀什出發(fā),橫跨五省歷時四月。</p><p class="ql-block">為確保"生致敵酋",沿途七省一路實行軍管,禁止百姓圍觀議論。這也是怕中間出個岔子,有人劫囚或者復(fù)仇。</p><p class="ql-block">整個押解全程,耗銀112萬兩,相當(dāng)于當(dāng)時全國年財政收入的1/30,占當(dāng)年軍費的1/8。</p><p class="ql-block">所以從這兒我們可以看出,當(dāng)時,清廷的財政已經(jīng)枯竭;之后,再沒有舉行過類似的儀式。</p><p class="ql-block">但這個事,似乎又不能用經(jīng)濟價值來衡量,它主要就是通過這種酷刑,來震懾邊疆勢力!</p><p class="ql-block"> 道光皇帝對這個午門獻俘儀式,非常重視。</p><p class="ql-block">到了這一天,他先派親王祭告祖先,強調(diào)"天命所歸";完成了太廟祭祖的儀式后,道光帝登上午門城樓,百官林立,莊嚴肅穆。當(dāng)然,這一天萬眾矚目,街頭巷尾,全都擠滿了噤聲觀望的百姓。</p><p class="ql-block">下來是兵部尚書,高聲宣讀平叛捷報。第二天,皇帝陛下在圓明園,對張格爾短暫訊問;道光可沒有他的祖父乾隆,對準噶爾大汗達瓦齊那寬宏大量.語重心長,他下令執(zhí)行凌遲。</p><p class="ql-block">張格爾很不幸,被割了3400余刀,歷時三日。</p><p class="ql-block">這場耗資巨大的獻俘禮,也是清帝國最后一次,軍事宣威展示: 但也震懾了邊疆十余年的穩(wěn)定。此后,歷史的分水嶺就此撥開。鴉片戰(zhàn)爭和太平天國危機,讓這個腐朽的王朝,開始搖搖欲墜。</p><p class="ql-block">這是自清建國以來,第5次盛大的午門獻俘,當(dāng)然也是最后一次;此后的帝國,再也不復(fù)往日的興盛榮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楊芳,也因生擒首逆之功,獲封三等果勇侯,賜紫韁、雙眼孔雀翎,晉升御前侍衛(wèi)加太子太保,繪像紫光閣,成為清代少數(shù)以軍功封侯的將領(lǐng)。</p><p class="ql-block">但這個百戰(zhàn)老將,雖因生擒張格爾名震朝野,卻在鴉片戰(zhàn)爭中,以“陰門陣”對抗英艦,而淪為笑柄。</p><p class="ql-block">他的軍事巔峰與低谷,也恰恰是清廷武備由盛轉(zhuǎn)衰的縮影。簡單的說,長槍對大炮,結(jié)果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而長齡將軍,也因平叛有功,受封一等威勇公,世襲罔替。 獲賜三眼花翎。這個榮譽,在清朝,僅7人得此殊榮!</p><p class="ql-block">繪像紫光閣、加太傅銜。</p><p class="ql-block">可以說,長齡在道光年間,也是清廷穩(wěn)定西北的定海神針。</p><p class="ql-block">但對于長齡提出在南疆各城設(shè)置同知、巡檢等文職官員,以改變軍府大臣不問民政,伯克權(quán)勢過重狀況的建議時,</p><p class="ql-block">道光皇帝還是斷然否決!</p><p class="ql-block">他覺得還是遵循祖制,不要亂動,搞不好又會生出禍端。如果這個事兒能干,在他高瞻遠矚的祖父乾隆帝手里,就已經(jīng)深思熟慮了,何必等到今日?</p><p class="ql-block">所以新疆延續(xù)已久的伯克制,始終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但這也給后面留下了禍根。</p><p class="ql-block">沒有當(dāng)?shù)乜沙掷m(xù)發(fā)展的產(chǎn)業(yè),而朝廷的也并著眼于發(fā)展新疆的經(jīng)濟;</p><p class="ql-block">這使得新疆經(jīng)濟發(fā)展遠遠落后于內(nèi)地,邊疆防衛(wèi)經(jīng)費,只能依賴于中央政府的財政撥款。</p><p class="ql-block">乾隆以后的清朝,國力日漸式微,鴉片戰(zhàn)爭后為支持戰(zhàn)爭賠款,國庫已近空虛;而咸豐、同治年間的太平天國運動、陜甘回亂,更是雪上加霜。</p><p class="ql-block">這就導(dǎo)致供給新疆的協(xié)餉完全斷絕,新疆防務(wù)也隨之陷于絕境。這種以穩(wěn)定壓制發(fā)展的政策,給新疆的大亂培育了生命力旺盛的種子,危機在一步步擴展延伸。</p><p class="ql-block">請關(guān)注下集西北風(fēng)云之新疆篇《庫車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