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 鉛華洗盡,人生風骨終究歸于單色的沉靜。風掠過歲月,過往的驕傲早被磨得輕淡,只剩提杯時那一點轉(zhuǎn)瞬即逝的興奮;年少輕狂時并肩的朋友,走著走著也散了,能依舊同頻對飲、舉案齊眉的,更是寥寥無幾。<br> 前幾日聽一檔訪談,某位“藝術(shù)家”絮絮叨叨談著所謂的“大成與成長”,翻來覆去卻空洞無物,只覺得“啥也不是”。反倒讓我想起二十歲的年紀,滿腦子都是攝影,眼里閃著意氣風發(fā)的光。校長大王追著訓(xùn)我:“攝影千千萬,有幾個成名了?!”那時我滿心憤恨,憋著一股勁想打破這句“咒語”,非要做出點樣子來??苫芜^三十多年光陰再回頭看,才懂大王的話里藏著最實在的清醒,哪有那么多“成名”,不過是自己和自己較勁。<br> 油畫家“野人哥哥”,當年我隨口介紹他是“藝術(shù)家”,他卻急得直罵:“你全家都是藝術(shù)家!”那時我還委屈,覺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如今才算品出味來——“藝術(shù)家”三個字早被附了太多虛浮的標簽,他偏要扯掉那層包裝,守著畫畫本身的純粹。<br> 有些堅持了一輩子的“玩藝”,哪里是為了求什么結(jié)果。就像我玩攝影幾十年那些舉著相機追逐光影的日子,那些為一張照片欣喜、為一次失誤懊惱的瞬間,早成了生活里最踏實的底色。所謂熱愛,從來不是為了“成為什么”,只是為了“擁有過什么”——擁有過那份純粹的快樂與煩惱,便足夠了。</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