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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寫小說· 故鄉(xiāng)，別來無恙】那是我們永遠的根

朱朱*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圖片：自拍與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文字：朱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美篇號：13264988</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小時候的我們一邊聽著外婆的搖籃曲，一邊朦朦朧朧地睡著了，一覺醒來，哇！爸爸媽媽下班回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很小的時候，父母工作很忙，只能請遠在家鄉(xiāng)的外婆來上海照顧我們四個小小孩。外婆來上海的那天晚上，隔壁婆婆來幫忙了，父母就一起去北火車站接外婆，母親還特意換了件家鄉(xiāng)的衣服，深藍色的大襟布衫，父親看了，微微一笑，家鄉(xiāng)人的打扮，外婆一眼就能認出女兒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外婆在我們家忙這忙那，忙四個小小孩的吃喝拉撒，等兩個弟弟睡著了，外婆就遞給我和哥哥一人一塊桂花印糕，拉著我倆去廚房坐。她一邊做家務(wù)，一邊用寧波話給我倆講家鄉(xiāng)的桂花印糕，慈城年糕，寧波缸鴨狗湯圓，我和哥哥邊聽邊吃著香甜的桂花印糕，一邊想著什么時候去外婆家吃湯圓和年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外婆還講了在北京工作的大舅，說起這個舅舅，外婆滿臉的幸福：“你們的大舅呀，在學(xué)校讀書一直是第一名，考上了縣中，考上了上海的大學(xué)，國家還把他分配到北京郵電研究所工作，大舅成了我們家鄉(xiāng)的名人啦?！?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原來學(xué)習(xí)成績特別好，可以去最好的地方工作。我和哥哥暗下決心，等我們念書了，也和大舅一個樣，考試得第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外婆用家鄉(xiāng)話給我們講故事，和我們說家常話，我們幾個小孩子很快就學(xué)會了寧波話，差點把上海話給忘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哥哥上學(xué)了，外婆才戀戀不舍地準備回家鄉(xiāng)，外婆要走了，我拉著外婆的手哭著要跟她一起回家，外婆一把抱起我，親著我的小臉蛋，掏出手絹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囡囡乖，不能哭喲，哭起來就不好看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親趕緊過來抱住了我，“小姑娘不哭了，快跟外婆說再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外婆，我會來家鄉(xiāng)看您和外公的?！蔽矣脤幉ㄔ捄屯馄诺绖e，“再會了，外—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外婆再次抱起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囡囡放寒假和爸爸媽媽來外婆家過年?！?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好！”我們四個小孩子滿口答應(yī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外婆回家鄉(xiāng)去了，哥哥和我都去學(xué)校了，兩個弟弟進了幼兒園。在學(xué)校里我們說的是普通話，和同學(xué)在一起私底下講的是上海話，回到家我們還是喜歡說寧波話，那是外婆留給我們的鄉(xiāng)音，是我們的家鄉(xiāng)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要過年了，我們幾個小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坐火車去外婆家過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個弟弟在外婆家看院子里的大公雞打鳴，看母雞下蛋，還和狗狗一起玩。我和哥哥跟著外公去看田間的農(nóng)作物，和外公一起在自家小院的菜地里鋤草，拔草，割青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個年代小鄉(xiāng)村還沒有電燈，晚上還要點美孚燈。農(nóng)家小院里有好幾個大水缸，屋頂?shù)囊慌赃€有接天落水的接水管，大水缸里的水都是純天然水，這水是用來做飯燒茶，洗手洗臉刷牙的，淘米洗菜洗衣服都在附近的小河洗。從大都市來的孩子對這一切都很好奇，我們幾個會用水勺在水缸里打水，倒在銅盆里洗手，會對著櫥柜上的美孚燈看，還會用手去調(diào)試燈火，調(diào)大的話還是很亮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沒有電燈和自來水的家鄉(xiāng)，雖然有點不方便，但和外婆一家在一起是很快樂的。外公外婆教我們磨米粉做印糕，做各種美味的糕點，教我們包寧波湯團，教我們在菜園里種菜割菜。兩個舅舅領(lǐng)著我們一起去很遠的古縣城玩，去看古城的古建筑，走青石板路，吃那兒的年糕團和里面夾著的豆酥糖。有時，鄰家的小伙伴也會來找我們一起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外婆家是家鄉(xiāng)最能干最開明的人家，四個孩子都去學(xué)堂上學(xué)。外婆在家操持家務(wù)，農(nóng)忙時和外公一起在地里忙。外公會做各種好吃的糕點，農(nóng)閑時會挑著各種美味點心和日常生活用品去鎮(zhèn)上賣，余下的貨物在回來的路上走街串巷地賣，辛苦掙來的錢供四個兒女讀書，大舅和母親就這樣走出了小鄉(xiāng)村，去上海完成學(xué)業(yè)，得到了更好的發(fā)展和前程，在北京和上海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在五十年代初曾轟動整個小鄉(xiāng)村，現(xiàn)在看來，也讓人羨慕嫉妒，我的外公外婆是懂得教育培養(yǎng)孩子的好家長，是所有家長學(xué)習(xí)的榜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爺爺奶奶也是寧波人，為了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有更好的發(fā)展和前程，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初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家鄉(xiāng)人一起前往橫濱創(chuàng)業(yè)。幾個家鄉(xiāng)人在當?shù)亻_了幾家服裝鋪，做工精細，時尚氣派的西裝和旗袍曾在橫濱引起轟動，吸引了眾多顧客前來選料做衣，顧客中還有當?shù)氐母邔庸賳T，紅幫裁縫做的服裝成了橫濱最好的品牌，名揚海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六年父親在橫濱出生，在橫濱生活學(xué)習(xí)，在家里和父母說家鄉(xiāng)話，在學(xué)校和同學(xué)說日語，和幾個華人子女在一起說的是橫濱話和寧波話。雖然受的是日式教育，但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下，對家鄉(xiāng)的民俗和傳統(tǒng)文化都有所了解，自己家鄉(xiāng)在哪里，家鄉(xiāng)話是什么，都牢記在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戰(zhàn)亂回國，父親和他的父母妹妹一起來到了上海，一起回國的其他幾戶人家都得到了上海寧波會館和上海商會的熱情接待和安置，大家在寧波會館暫時住了下來，父親和妹妹被安排在附近的學(xué)校繼續(xù)學(xué)習(x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戰(zhàn)亂中的創(chuàng)業(yè)很艱難，幾個華人互幫互助，在上海虹口的租界重新創(chuàng)業(yè)，開了幾家服裝店，設(shè)計新穎，做工精細，時尚氣派的服裝得到了洋人和市民的好評，吸引了眾多海內(nèi)外人士前來訂做西裝和旗袍，紅幫裁縫名揚海內(nèi)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很多年過去了，父親和妹妹早已完成學(xué)業(yè)參加了工作，成家立業(yè)，兒孫滿堂。他倆找的伴侶都是家鄉(xiāng)人，說的是寧波話，雖然有時會夾帶著滬語，有時還有幾句橫濱方言，但鄉(xiāng)音一直都沒變，對家鄉(xiāng)的熱愛已深深地烙印在心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爺爺奶奶走了，外公外婆走了，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落葉歸根，他們都在故鄉(xiāng)選了一塊墓地，長眠在家鄉(xiā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輩們雖然走了，但他們對家鄉(xiāng)深深的眷戀，對故鄉(xiāng)的思念，那抹不去的鄉(xiāng)音，那些濃濃的鄉(xiāng)愁，永遠都留在了我們的心中，永遠傳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時候的我喜歡站在窗臺前望著天空發(fā)呆，做著各種各樣的美夢。看著天上飄來飄去的白云，我好想和云朵一起飛向外婆家，和外婆一起說家鄉(xiāng)話，一起嘗家鄉(xiāng)的美食，一起走家鄉(xiāng)的石板小路，看路邊的小草和野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時我會問自己，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生在上海，長在上海，我的家在上海，而爸爸媽媽父母的家卻在寧波，外公外婆的家是故鄉(xiāng)嗎？父親和爺爺奶奶生活在異國這么多年，又在上海生活，而他們都說自己的家鄉(xiāng)是寧波，那我的故鄉(xiāng)又在哪里？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伴隨著我一起成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直到七三年，我去華東地區(qū)的小鄉(xiāng)村插隊，成了一名上海知青。在那里我成了異鄉(xiāng)人，成了當?shù)厥苓^最好教育的上海學(xué)生。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對親人的牽掛，成了我知青生活的一部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年少離家，那種想家的感覺是最強烈的，那個生我養(yǎng)我的上海是我的故鄉(xiāng)，是我最想回家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時我才明白，我的故鄉(xiāng)在上海，父母的家鄉(xiāng)也是我的故鄉(xiāng)，那是我們的祖籍，是我們永遠的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年的清明，我們四個兒女乘坐高鐵送母親回故鄉(xiāng)，望著窗外連綿不斷的春雨，一閃而過的家鄉(xiāng)美景，父母的身影浮現(xiàn)眼前，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在思念故鄉(xiāng)，思念親人。我輕輕地告訴他們，爸爸媽媽，您們安心吧，落葉歸根，我們在回故鄉(xiāng)的路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寧波火車站已變成全國規(guī)模最大最時尚的車站。地鐵4號線直達故鄉(xiāng)。故鄉(xiāng)在六十年代末就通電了，一到晚上，所有的村莊萬家燈火。八十年代起自來水就通往每個小鄉(xiāng)村。家鄉(xiāng)的名人世界船王包玉剛，上海商會會長秦潤卿，影視大亨邵逸夫……無數(shù)企業(yè)家都從海外回家鄉(xiāng)建造大學(xué)、中小學(xué)、圖書館、醫(yī)院等等，都在為家鄉(xiāng)的建設(shè)和發(fā)展作貢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家鄉(xiāng)的海鮮和白茶，家鄉(xiāng)的年糕和湯圓，家鄉(xiāng)的服裝，已名揚海內(nèi)外。我們的家鄉(xiāng)是全國最富裕的地方，寧波是全國知名的新一線城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美麗的故鄉(xiāng)，人才輩出的沃土，是游子心中永遠的牽掛，是我們永遠的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字原創(chuàng)，不得侵權(quán)！圖一是外婆和我們?nèi)胰说暮嫌啊D三、封面為家鄉(xiāng)的古建筑和慈湖。圖二、圖四來自網(wǎng)絡(luò)，感謝原作者。圖五為百年前我奶奶和父親的合影，這張照片展示了百年前海外華人在外打拼的生活狀況。謝謝您的閱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