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河水緩緩流過,如一條柔滑的絲帶輕撫大地。我脫去鞋襪,赤腳踏入淺灘,涼意從腳心悄然蔓延,直抵心間,忍不住笑出聲來。岸邊帳篷靜立,橫幅在風(fēng)中輕輕鼓動,仿佛在向世界招手。遠(yuǎn)山沉默,綠得深邃,天空湛藍(lán)輕快,云朵如初撕的棉絮,悠然飄蕩。那一刻,我不再是被日程驅(qū)趕的旅人,而是追著水花奔跑的孩子,在流水的低語中,重新拾起被遺忘的天真。</p> <p class="ql-block">陽光灑落,稻田泛起金色波浪,風(fēng)過處,整片田野輕輕搖曳,仿佛大地在呼吸。我立于田埂之上,看稻穗低垂,飽滿如笑,沉甸甸地訴說著季節(jié)的恩賜。遠(yuǎn)山靜守,樹影斑駁,厚重的云層仿佛能擠出雨滴。忽然明白,豐收不只是谷粒歸倉,更是心靈的歸位——當(dāng)人放下執(zhí)念,才懂得彎腰不是屈服,而是以最謙卑的姿態(tài),向土地致以最深的敬意。</p> <p class="ql-block">小河蜿蜒前行,像誰不經(jīng)意間在大地上畫下的一筆。我沿著石板路緩步而行,腳步輕叩石面,發(fā)出細(xì)碎回響。左是流水潺潺,右是人家茅檐,草頂被陽光曬得發(fā)亮,幾只鳥兒在屋檐下跳躍嬉戲。樹影拂過肩頭,涼一陣,暖一陣。有人迎面走來,彼此點頭,未語卻心安。原來放飛自我,并非遠(yuǎn)走高飛,而是允許自己慢下來,聽一曲水聲,看一程樹影,在寂靜中與生活達(dá)成默契。</p> <p class="ql-block">庭院深處,陶罐靜靜佇立,深色釉面映著天光,仿佛藏匿著無數(shù)未啟封的故事。我坐在石階上,看風(fēng)撩動檐下風(fēng)鈴,叮當(dāng)一聲,又一聲,敲碎了時光的寂靜。老屋韓式青瓦覆頂,木柱石墻爬滿青苔與裂痕,藤蔓纏繞,如歲月的掌紋。這些建筑不完美,卻活得真實——有記憶,有溫度。我們總懼怕老去,懼怕留下痕跡,可真正的自由,或許正是不再掩飾,坦然站在陽光下,任歲月刻下它的詩行。</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老屋前,舉起手機(jī)自拍。身后是青瓦黃墻,綠草如毯鋪展至天邊。我咧嘴而笑,眼睛彎成月牙——這一刻,我不在乎畫面是否完美,只在乎笑容是否真實。有時,放飛自我就是如此簡單:穿喜歡的衣服,站喜歡的地方,做那個連自己都忍不住喜歡的自己。不必修飾,不必取悅,只要一個真實的笑容,便足以照亮整片曠野。</p> <p class="ql-block">陶罐一排排立在庭院里,像一群沉默的老友,靜默中自有千言萬語。石墻斑駁,藤蔓從縫隙間探出身來,綠意倔強(qiáng)又溫柔。我繞行其間,忽然覺得,這些罐子裝的哪里只是大醬?分明是沉淀的時光。它們不言不語,卻告訴我:不必急于倒空自己,也不必填滿每一寸空白。靜下來,也是一種活著的方式。放飛,有時是奔跑,有時,是佇立不動,讓風(fēng)穿過身體,帶走所有執(zhí)念。</p> <p class="ql-block">黑瓦屋檐下,松樹挺拔,紫花在墻角開得熱烈。遠(yuǎn)山連綿,藍(lán)天下萬物各安其位,靜謐而妥帖。我坐在門檻上,看一朵云緩緩飄過屋頂,像一只懶洋洋的貓,漫無目的地游走。建筑是舊的,花是新的,松針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響。這種美,從不靠雕琢,它就在那里,等你停下腳步,與它對視。放飛自我,或許就是不再追趕,而是學(xué)會與萬物并肩而立,不爭,不搶,只是安靜地存在。</p> <p class="ql-block">樹上掛滿橙色的果子,沉甸甸地壓彎了枝頭。我伸手摘下一顆,果皮微涼,卻帶著陽光的余溫。咬一口,甜中帶酸,恰如生活本來的滋味。天藍(lán)云白,風(fēng)穿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自然在鼓掌。忽然明白,我們總在等待一個“完美時刻”才敢放松,可豐收從不突降——它是一季又一季的守候與忍耐。放飛,不是逃離責(zé)任,而是在耕耘之后,坦然摘下屬于自己的那顆果實,細(xì)細(xì)品嘗。</p> <p class="ql-block">黃白相間的墻,黑瓦的頂,花在墻邊開得肆意張揚(yáng)。我沿著小徑前行,山影在遠(yuǎn)處淡成一抹青灰。植物茂盛,幾乎要吞沒小路,可正是這份野性,讓人心生歡喜。這里沒有整齊的草坪,沒有“請勿踩踏”的警示,只有自然生長的自由。我踩進(jìn)花叢邊的泥土,鞋底沾滿草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原來,放飛自我,就是允許自己“不完美”地活著,在規(guī)則之外,走出屬于自己的腳印,哪怕歪斜,也真實有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