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俺是平定人</p><p class="ql-block">圖/網(wǎng)絡,致謝(侵刪)</p><p class="ql-block">樂/美篇音樂,致謝</p><p class="ql-block">美篇號:119780138</p> <p class="ql-block"> 有時,我竟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甚至對人類那層包裹著的本性,也生出了深深的疑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素來以助人為樂,將這份善意當作生命里的一抹亮色,以為是快樂的本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98年,十八歲的我在市里讀中專,并在聯(lián)誼文學社任副社長。一日,社友張敏領來一個男孩,說是她新認的小弟,小小年紀就背井離鄉(xiāng)在外打工,那模樣,滿是叫人揪心的可憐。往后的日子,這男孩成了文學社的???,總說自己無家可歸。慢慢地,我的惻隱之心被他一點點撩撥起來,待他竟如親弟一般。聽他講,自己才13歲,只因和老師鬧得僵了,一時意氣便輟了學,出來打工卻碰上黑心老板,工資被苛扣得所剩無幾。這般遭遇,讓我更覺他是泥沼里的浮萍,可憐得緊。況且,細細盤算,他與我竟是半個老鄉(xiāng)。于是,白日里我?guī)吗^子,夜晚便留他在辦公室將就一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三日之后,他搓著手向我借錢,說要去另尋一份營生。那時也不知是哪股勁兒驅(qū)使,許是泛濫的同情心占了上風,我想都沒想,從錢包里抽出36元遞給他——30元算是找工作的信息費,6元權作他的坐公交車費。我殷殷叮囑,若真尋到了工作,定要好好干,闖出個名堂來。他拍著胸脯應下,說等拿到第一份工資,必定把錢還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他走了,我便日日在期盼里煎熬,盼他有朝一日風風火火地回來,滿臉喜悅地告訴我,他已尋得一份好差事??扇兆右惶焯爝^去,他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我那36元,終究是化作了一抔虛無的泡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每回想起這段過往,心頭便似被什么東西堵著,疙疙瘩瘩的。其實,我在意的從不是那36元錢,而是我所信奉的人性,以及他本該擁有的良知。我并不心疼那一個星期的伙食費打了水漂,只是覺得,他不該這般利用我的憐憫,踐踏我的同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般思忖,對人“相濡以沫”或許并非幸事,“愛鄰人”也可能成了一種負累。難道我堅守多年的人生哲學,當真要在這現(xiàn)實的冷雨里,折了腰、打了折扣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真是不——可——思——議!</p> <p class="ql-block">作于1999年12月23日,陽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