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江 <p class="ql-block"> 在舉國同慶抗戰(zhàn)勝利八十周年的時候,想起家鄉(xiāng)“老財糧”講過的兩個故事。今天把這兩個故事放在一塊兒講給大家。應該說,這是一條穿越多年時空的記憶。</p> <p class="ql-block"> 年輕人可能少有人知道什么是“老財糧”,它指解放初農村管征購糧和稅收的人,頭銜就是“老財糧”。</p><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老財糧”姓蘆,名叫蘆占山。他講的第一個故事題目叫《禍從天降,馬灑冤魂》。</p> <p class="ql-block"> “老財糧”說,抗日初期,當時村里有一劉氏農戶,日子過得尚可,家中拴有一套馬車。這天家人趕車進城,就在馬車過鐵道時,轅馬被鐵軌縫夾住了蹄子。</p><p class="ql-block"> 其實,之前也有類似事情發(fā)生,主人可趁火車沒過來用繩子套住馬蹄寸子處順鐵軌縫拉出方能解險。火車道為啥把與大車道交匯處輔以雙軌?可能是防止常年過車磨損使鐵軌變型。</p> <p class="ql-block"> “老財糧”接著說,車老板子急忙卸下前梢子馬騾,就這一眨眼功夫,只見火車從東面“爪毛樹林子”飛馳而來。</p><p class="ql-block"> 十萬火急,哪顧得上用繩子栓拉轅馬,情急之下,他脫下棉襖迎著飛馳而來的火車急速甩動,他大聲喊叫:“快停下,快停下!”火車似乎發(fā)現了什么,不斷地鳴著長笛飛馳過來。</p><p class="ql-block"> 車老板兒見勢不好,立刻跳出了鐵軌,慘劇就這樣在腳下發(fā)生了,車、馬瞬間被碾成了碎片,慘不忍賭……</p> <p class="ql-block"> 這是一列運貨的火車,不知運的什么,遠遠望去能看到路邊有日兵站崗。 </p> <p class="ql-block"> 而就在劉家哭天叫地的時候,一輛日本小吉普駛來,只見車上跳下兩個日本兵,橫眉怒眼,指著沾滿血跡的鐵軌大吼大叫,逼迫車主必須馬上清洗鐵軌,還要用酒精消毒。</p> <p class="ql-block"> 痛失車馬的劉家人仰天哭喊:“我的車,我的馬……你們太不講理了,太欺負人了!”日本兵持槍緊逼要抓人。</p><p class="ql-block"> 面對車碎馬裂和強橫的日本強盜,劉家人無奈強壓心中怒火,進城買了一大壇子白酒兩條毛巾,洗擦兩遍鐵道才算了事。</p> <p class="ql-block"> “老財糧”悲憤地說:在咱們家門口,中國地盤兒上,小日本真是橫行霸道,無所顧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老財糧”講的第二故事題目叫《煤窯洞溝傳奇》。</p> <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曲家溝村有兩個洞溝,一個叫狐貍洞溝,在曲家溝村東北一公里處,那里有幾百畝山地,地中間有一條深溝無泉無水,溝中常有狐貍出沒,人們把這里叫狐貍洞溝。</p><p class="ql-block"> 曲家溝第二生產隊二十多戶回族人家早年耕作生活在那里,后來搬遷到小房村。</p> <p class="ql-block"> 另一條溝叫煤窯洞溝,此溝在家鄉(xiāng)曲家溝東南處。 煤窯洞溝深八九米,溝底下有泉水流淌。這條溝緊挨著曲家溝村。泉水自煤窯洞溝發(fā)源,流入下游與所經流域的泉水匯成小溪。</p><p class="ql-block"> 源頭煤窯洞溝下不但有泉還有潭,下游溪中低洼處可見青蛙和泥鰍,稱得上窮山辟壤一景。</p> <p class="ql-block"> 這條溝一溝貫二名,源為東南段,人們稱為南大溝,中下游被稱為西大溝。小溪長途跋涉五華里,流過鐵路下的涵洞進入赤峰東旱河。</p><p class="ql-block"> 無疑,煤窯洞溝也就是赤峰東旱河發(fā)源地。</p> <p class="ql-block"> 早年,煤窯洞溝不但有泉、有水、有潭,洞溝的溝邦子上可見黑色巖層裸露。日本占領赤峰后,他們發(fā)現了這個秘密,認為這里有煤可采,有資源可掠。于是,他們在村內外抓勞工,不經勘測,在煤窯洞溝上面山坡上打井開掘。</p><p class="ql-block"> 勞工們在那里做苦力挖、刨、扛,15度斜井掘進。好在山坡土層是橫臥土層,應了人們說的“豎打窯子橫打井”的說法,打井數日,掘進數丈,沒有塌方。就這樣,一步一臺階,層層深入。</p> <p class="ql-block"> 這天,掘進的勞工遇上難題,不偏不倚,一塊大石板兒阻斷掘進。</p><p class="ql-block"> 日本人逼迫勞工用尖鎬刨,用鑿子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弄開了石板。這下不得了,人們撬開石板同時,石板下突然涌上水來。井下人顧不了許多,扔下家什順著臺階往上跑。水冒得很猛,百十級臺階,跟著人一氣兒跑到井上邊。</p> <p class="ql-block"> 消息傳開了:“打到海眼上了,不得了了,”也有人說打到地河上了……</p><p class="ql-block"> 沒辦法,停工了,打井采煤的事兒,小日本不得不放棄了。 </p> <p class="ql-block"> 到了農業(yè)學大寨年代,修梯田引水上山。那時溝中泉水還在流淌,人們筑壩蓄水,用高揚泵引水,可惜水量少不能滿足干涸的田地用水。</p><p class="ql-block"> 于是,村里的老人又勾起對煤窯洞溝的記憶。</p> <p class="ql-block"> 那里到底還有沒有水?事發(fā)多年,幾十年山洪沖淤,那里昔日面目全非。帶著這個疑問,家鄉(xiāng)人不甘心放棄,找到當年唯一參加過當勞工的打井人李金老漢。</p><p class="ql-block"> 李老漢不辭辛勞,憑記憶再次來到當年打井山坡上,和學大寨人苦苦挖尋數日,終于挖到當年斜井土層階痕,大家高興的不得了,加快挖掘。</p> <p class="ql-block"> 就這樣一階階下挖,一直挖到當年舊址冒水處。“老財糧”激動地說,“找是找到了,哪有水啊,只有長了銹的工具還在,小日本打到海眼上了,水早走了!”</p><p class="ql-block"> 如今,家鄉(xiāng)的這條溝還在,溝中的小溪還在流淌,似乎向人們訴說著這里的過去和現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作者簡介:大江,本名姜俊文。大專學歷,主任編輯。1969年開始從事新聞工作,先后擔任原赤峰市(現紅山區(qū))廣播站編輯部主任,紅山區(qū)廣電局副局長,巜紅山晩報》副總編輯,總編輯,紅山區(qū)廣電局黨委書記等職。2005年退休后又先后受聘于巜內蒙古晨報赤峰版》巜內蒙古商報赤峰版》總編輯。</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