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2px;">由</i><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2px;">“一眼看去”</i><i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2px;">說開去</i></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眼看去，看到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看天看地，看山看水，看花看草，看人看物，看事看情，看內(nèi)看外，看上看下，看點(diǎn)看面，看線看條，看俗看雅，看粗看細(xì)，看憂看喜，看假看真……</p><p class="ql-block"> 每天，當(dāng)雙眼睜開，世界便似乎理所當(dāng)然地呈現(xiàn)于眼前。人總自信滿滿，認(rèn)定目光所及之處即是真相。然而眼睛卻常如那半醉半醒的看客，眼神迷離又自以為是，在朦朧中描摹著世界的輪廓。</p><p class="ql-block"> 眼睛所捕捉的，豈非全是真實(shí)？</p><p class="ql-block"> 小區(qū)臨街小超市貨架上，醋瓶與醬油瓶緊挨，且位置常悄然調(diào)換，我上月便誤將醋為醬油買了回去，直至酸味彌漫灶臺才愕然察覺；</p><p class="ql-block"> 昨日新聞中，汽車追尾，后車司機(jī)理直氣壯地指責(zé)前車突然剎車，全然不知是自己踩錯(cuò)了油門，把剎車片磨得委屈莫名。</p><p class="ql-block"> 這眼目所見的“真相”，常常只是隨意的幻影罷了。人們篤信眼見為實(shí)，卻未察覺眼睛像那最擅長“變臉”的演員，瞬間可把假面當(dāng)作真容。</p><p class="ql-block"> 目光深處，更藏著一個(gè)隱形的自我——人們終其一生其實(shí)都在尋找鏡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自己。</p><p class="ql-block"> 眼睛這面鏡子，照見的卻未必是真實(shí)的容顏。古時(shí)以銅為鏡，常覺其昏暗，不時(shí)用力將其擦得雪亮；如今鏡子照得清晰了，有人又常自欺欺人，在鏡前擺弄各種姿態(tài)，只為自己心中那個(gè)虛妄影像。</p><p class="ql-block"> 眼睛悄悄將自己嵌進(jìn)每一幅圖景之中：看花時(shí)，花便沾染了人們的心情；看人時(shí)，人亦映射了人們的好惡。</p><p class="ql-block"> 莊子曾喟嘆：“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笔|蕓眾生，又何嘗不是陷落在自己視覺所構(gòu)筑的井中？</p><p class="ql-block"> 目光一偏斜，世界便傾斜了。正如那盲人摸象，有人執(zhí)著于粗壯如柱的腿，有人緊握纖細(xì)如繩的尾巴，皆自以為洞悉全貌，殊不知自己抱住的只是大象之一隅。人們皆如這些盲者，各執(zhí)一偏，以為摸到了整座世界，殊不知只摸到世界衣角的一點(diǎn)線頭。</p><p class="ql-block"> 然而，眼睛終究不是天敵，更多時(shí)候，人們靠它發(fā)現(xiàn)、靠它觀察、靠它審視，它亦是探索世界的第一道門扉。</p><p class="ql-block"> 問題不在于看，而在于如何看。</p><p class="ql-block"> 曾有一位禪師說：“老僧三十年前未參禪時(shí)，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及至后來，親見知識，有個(gè)入處，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得個(gè)休歇處，依前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p><p class="ql-block"> 這“見山見水”的三重境界，何嘗不是對視覺認(rèn)知的絕妙譬喻？</p><p class="ql-block"> 所謂“看透”，并非要目光如刀割開世界表面，而是需如清水一般澄明，讓萬物在其間映照出本來的形狀。</p><p class="ql-block"> 世界不過是被目光分割成的無數(shù)碎片：有人只見大地，有人只愛天空；有人只識粗俗，有人獨(dú)賞雅致；有人醉心鮮花，有人偏愛勁草；有人品味內(nèi)涵，有人屬意外表；有人專挑憂愁，有人只尋歡喜；有人習(xí)慣虛假，有人喜歡認(rèn)真；有人愛琢磨事，有人愛琢磨人……</p><p class="ql-block"> 必須明白，視覺的救贖在于覺悟后的重新凝視：眼光由單純擴(kuò)張轉(zhuǎn)為謙卑收斂，由固執(zhí)己見化為虛心容物。從此不必刻意向外追尋，萬物卻自然顯現(xiàn)其真意；不必刻意分辨真假，真心即如明鏡般映現(xiàn)真實(shí)。當(dāng)人們學(xué)會以清澈之心去觀照，那山便只是山，水便只是水，世界也自將最真實(shí)的容顏溫柔地呈送于眼前。</p><p class="ql-block"> 不是么，目光的旅程，起于自大的確信，終于謙卑的澄明。眼睛這一雙小小的窗口，既映照萬物，更映照內(nèi)心，既如迷障，恰是橋梁。</p><p class="ql-block"> 當(dāng)人們不再執(zhí)著于用眼睛“捕捉”世界，反而垂下眼簾，用心去感受那萬物背后沉默的脈動——此時(shí)，眼睛才算真正地睜開了。</p><p class="ql-block"> 一眼看去，看到了我們想看的，也許還看到了我們并不想看的。</p><p class="ql-block"> 一眼看去，看到了我們一眼可以看懂的，也許還看到了我們一眼一時(shí)看不懂的。</p><p class="ql-block"> 雖然一眼看去的難免有真有假有實(shí)有虛，但世界從不曾欺騙我們，只是我們的眼睛總露出在幻影中捕捉實(shí)在的猴急相。</p><p class="ql-block"> 這一組《一眼看去》的圖片，其實(shí)也談不上有什么深意，與上述文字只隱隱約約、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有點(diǎn)關(guān)系。它們大都拍于我退休后的這兩年，有一部分還是手機(jī)隨拍。而這兩年無疑是我思緒轉(zhuǎn)變、更為澄澈的時(shí)期。最近，我集中整理了下存儲照片的移動硬盤，把這部分拍完即時(shí)被“精選”過的照片又挑選了一下，簡單調(diào)了下圖，編了一個(gè)《美篇》。起了個(gè)題目《一眼看去》，如此而已。一眼看去，這些圖片并無驚艷之處，再多看一眼，說不定有的圖片你會讀出些許意趣和況味。</p><p class="ql-block"> 誰知道呢！</p><p class="ql-block"> 這幾天看了不少佛禪之類的書，送你一句：隨便隨緣隨心隨喜！</p> <p class="ql-block">A面： 看人看物</p> <p class="ql-block">B面：看山看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