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一百一十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等秦素瑤把她帶有污漬的后擺放在她跟前時(shí)，燕澤呀的一聲捂住了臉，羞臊得耳根子也紅了。秦素瑤又為其端來了水，折騰了半天好一會(huì)兒才收拾好。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翌日一早，燕澤剛梳洗完畢，秦素瑤便穿了男裝進(jìn)來，對(duì)著燕澤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樣我們一路就方便的多了。放心我絕不會(huì)亂說?！?秦素瑤不明白，一直傳言的燕山主小外孫燕澤竟是女兒身，難怪看著有些單薄，可她為何獨(dú)自一人去昆侖山，看她穿著也與自己一般，張了幾次嘴，終是未問出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只是走了不遠(yuǎn)，燕澤借故告辭，父女二人只好隨她去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運(yùn)起輕功，不多時(shí)來到了潘家莊。暮色沉沉，鵲鳥歸巢，燕澤隱身于高樹之上，直看到師姐身影，還是紅了眼。她看著師姐，心內(nèi)不勝凄楚，“師姐，師姐?！彼谛睦锊煌５貑局?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返回途中，深入山中采了些果子之類，見到一些花和藥草采下來直接放在嘴里。這些花草常常能治愈她的不快。小時(shí)只是單純愛吃，如今跟先生識(shí)得藥理，吃得更多更全了。心情有所好轉(zhuǎn)，又拿出塤輕輕吹奏，心情得以疏解。正欲起行，卻聽得附近呻吟之聲，放輕了腳步慢慢過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血腥味越來越重，呻吟之聲越來越清晰，遠(yuǎn)遠(yuǎn)近近有幾個(gè)死人，黑衣蒙面，身份難辨，只不遠(yuǎn)處樹下一人，肚上插著一刀，臉上也被斜砍了一刀，身上臉上全是血，他掙扎著努力起身，他一點(diǎn)點(diǎn)將自己翻轉(zhuǎn)，每動(dòng)一下都是一陣呻吟，痛得渾身痙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人不知何門派，又不知是敵是友。燕澤不想多事，冷眼看了許久，終是走上了前去，那人看到燕澤本能警惕，卻動(dòng)彈不得，滿臉血污的他苦瞪著眼，而后又認(rèn)命般地閉上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從懷里拿出護(hù)命丹藥，為那人服下，又為其點(diǎn)穴止血。他的傷口太大了，臉上的雖不致命，然一指深的傷口，鼻梁骨都斷了，腹部更慘不忍睹，那么大個(gè)口子，腸子都流在外面，還被刀定在了地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想起了羊石，他當(dāng)時(shí)除了受這么重的外傷，還中了陰九的陰風(fēng)掌，不覺對(duì)羊石生出幾分敬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附近采了草藥回來，那人似已沒了生息，燕澤探了探還活著，便從懷里摸出針線，她首次為人縫補(bǔ)傷口，先把死人身上搜出的酒為那人洗了腸子，再把腸子塞進(jìn)那人肚里，再就是縫針……擺弄半天終于縫好，又敷上事先弄好的藥草，包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之后就是臉，由于前面縫補(bǔ)肚皮的經(jīng)驗(yàn)，這次倒快了許多，等一切完畢，燕澤累得癱坐在地上直喘氣。這人也不過疼的時(shí)候悶哼幾下，果真是個(gè)人物，燕澤暗嘆。她已盡力了，活不活得看這人造化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起身欲走，那人抓住了她衣擺，大睜著眼，喉嚨里嘰咕著說不出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重又蹲下身來，“你無需知我名姓，吾救汝，非求報(bào)也，若念此恩，勿效惡行，惟務(wù)善舉，利濟(jì)群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于心不忍，走出幾步，打了只獵物，對(duì)著那人嘴將血滴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趕回原路，又見到先時(shí)和秦素瑤住過的酒店時(shí)，她停了腳步。正巧有人靠近，一拳向身后打去，卻愣住了，“你們?cè)踹€在這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秦素瑤笑了，“本也是要走的，父親遇到一友人，便耽擱了。真?zhèn)€好巧，你竟也來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心內(nèi)一暖，他們不過問自己的事，又在此久等，她說不出的感動(dòng)。</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路上燕澤、秦素瑤二人更加親密，當(dāng)知對(duì)方對(duì)音律都有所喜愛，更是喜不自勝。每到休息時(shí)二人便尋一靜處合樂共奏，這讓燕澤喜不自勝，高山流水遇知音，燕澤從未有過的幸福與暢快。夜間臥于床上，她眼眶竟?jié)窳耍嘁姾尥?。多年來，這是她交過的第一個(gè)朋友。她是那么單純、善良，除了師姐，她再也找不見第二個(gè)。她包容、靜謐；她干凈清澈，與世無爭(zhēng)；她如一湖平靜無波的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路無事，三人安全抵達(dá)昆侖山，山下已熙熙攘攘一片，多少世家子弟個(gè)個(gè)鮮亮照人前呼后擁，帶的陪護(hù)仆人一堆，被叫到名字的只能遣散重人，只身前去，心中叫苦不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秦父叮囑秦素瑤后，看向燕澤，“秦某舍下老臉，以后煩勞照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伯父放心，燕澤求之不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人辭別秦父，攜手進(jìn)了昆侖山。意外之喜，二人被分到同一房舍，燕澤難以形容心中喜悅，這些天以來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快樂，這是她以往從沒感受到的。叔父燕江與戚戚聞機(jī)之間是不是也是這樣，難怪有“士為知己者死”之說，她如今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是我們的組長，諸位先休整旬日，旬日后抽簽比試?！?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看著面前矮胖的南方小女子，無甚好感。跟秦素瑤說笑著走了，有人抱怨住吃食太差，她全然不覺，燕澤對(duì)燕家的清苦向來是習(xí)慣了的，燕家可不允許有奢靡之風(fēng)。況燕澤向來“志為上，神為貴”，外在的物質(zhì)并不甚在意。她自己形容在昆侖山的日子：飄飄欲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豐文俞卻一眼看穿了自稱燕六的人，觀其氣宇行止皆是不俗，燕家能來的顯而易見，不是燕榮便是燕澤，她找人試探了燕澤身手，因而暗記下了燕澤，處處提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燕澤卻是粗枝大葉，對(duì)此渾然不覺。幾次韋文俞約小組中人單少燕澤，燕澤亦不知情，平時(shí)她又不愛與人交談，也無多少人注意。秦素瑤推辭了幾次，怕燕澤難過便也不便提及，漸漸燕澤感受到似有若無的孤立，對(duì)韋文俞的敵意也略感知了些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視清甚高？真是無稽之談，燕澤的日子里有了苦惱，雖被孤立已不是初次，然終不是開心之事。她本想離開燕山重新開始生活，可現(xiàn)實(shí)遠(yuǎn)沒她想的那么簡(jiǎn)單。</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zit.org.cn/5faj5sfp" target="_blank">燕山風(fēng)雨【武俠小說連載】111</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