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夏的荔枝,到底是因產(chǎn)量過剩而火爆,還是因那部《長安的荔枝》借以沖上熱榜,不得而知。也許兩者都有吧!</p> <p class="ql-block">說起來也巧得很,今年夏季吃的荔枝,到目前為止,算是我這輩子吃得最多的一次。</p> <p class="ql-block">6月接近尾聲的時候,跟隨好友去了一趟她的家鄉(xiāng)臺山。她每月都自己開車回去小住幾日,路上的時間不過1.5小時多些。通常她會約上在廣州的同學一路,而這次也叫上了我。<span style="font-size:18px;">此時正是荔枝、黃皮成熟的季節(jié),想來她是特意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這一趟真是不枉此行,陪吃陪玩,臨了還有得拿走。她的高中同學請我們一行人吃飯,新鮮采摘的荔枝拿了一麻袋,是同學自家種的,絕對沒有農(nóng)藥。然正因為沒噴藥,那這荔枝招蟲子呀!飯桌上大家積極嘗鮮,可荔枝頭冷不丁的小蟲子嚇得停了口。而又因這蟲子,荔枝被我全包了。因為我告訴她們,荔枝我不太敢直接吃,網(wǎng)上說可以煲荔枝雞湯,可以煮糯米酒吃。于是乎她們就讓我全拿走,存進冰箱,慢慢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沒有辜負這大半麻袋子的荔枝,洗凈挑選后分小袋存進冰箱冷藏,太多了,沒剝皮。每次拿一袋出來煲湯或煮荔枝水,剛剛好,就是要費些功夫把那核弄掉。這煮過的荔枝真的不上火,一次吃20多個都沒問題,香甜可口。</span></p> <p class="ql-block">吃的荔枝多了,不由得對它另眼相看。而且拍了好多的照片,紅皮白肉,圓潤飽滿,嶺南佳果,讓人垂涎欲滴。</p> <p class="ql-block">唐代開元年間的宰相張九齡,是廣東韶關人。他長期在京為官,有好奇的同僚向他打聽嶺南的風俗奇聞,也問他嶺南有何美味。張九齡寫有一文《荔枝賦》,詳細描述了荔枝的形態(tài)和生長環(huán)境。關于荔枝的味道,他這樣形容:“彼眾味之有五,此甘滋之不一;伊醇淑之無準,非精言之能悉。”意思是說荔枝的甘甜,能衍生出多種層次的滋味,那醇厚美好的味道,無法用文字準確表達。</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夫其貴可以薦宗廟,其珍可以羞王公。”</span>荔枝這般珍貴,既可以用來祭祀宗廟,也可以用于進獻??衫笾Σ]有獲得這樣的地位,主要是因為它生長的地方實在太遙遠。張九齡感慨:“夫物以不知而輕,味以無比而疑,遠不可驗,終然永屈。”一件事物往往因為不被人們了解而被忽視,就好比這荔枝。天底下的經(jīng)世之才如果和荔枝一樣,不被大多數(shù)人了解,他便沒有展現(xiàn)才華的機會,懷才而不遇,終究逃不過被埋沒的命運。張九齡去世后,荔枝開始為北方的人們所熟識,也越來越多人了解到了荔枝的甘甜味美。</p> <p class="ql-block">香港文人梁文道談荔枝,他探討的是吃荔枝到底上不上火。他說,小時候讀到蘇東坡詠荔枝的名句“日啖荔枝三百顆,不妨長作嶺南人”時真是非常驚訝,蘇大學士果非凡人,怎能一天吃三百顆荔枝呢?現(xiàn)在我終于懂了,因為一個學中醫(yī)的朋友報來佳音:荔枝并不上火,濕補而已,要緊的是一吃起碼得吃一斤,絕對不能吃得太少。很多人投訴荔枝熱氣,是因為他們一次只吃幾顆,如果他們再多吃一點就沒事了。</p><p class="ql-block">呵呵,無獨有偶,今年吃荔枝,的確讓我也證實了吃荔枝上不上火,方法很重要。</p> <p class="ql-block">第一種吃法,煲荔枝雞湯。取適量荔枝,準備好新鮮雞肉斬塊,外加一些喜歡的食材,正常煲雞湯的做法。食之,湯香甜濃郁,荔枝肉也好吃。不過可能由于自己放的荔枝偏多,第二日發(fā)覺下巴長了一顆大“痘”,上火了,但喉嚨沒事兒。</p><p class="ql-block">第二種吃法,用七顆荔枝煮糯米酒,外加一個雞蛋和幾粒紅棗。這湯飲很好喝,且一點兒都不上火。</p><p class="ql-block">第三種吃法,將冷藏的荔枝解凍后,剝殼去核,直接放進微波爐里加熱。這樣的吃法,20多顆都不上火。</p><p class="ql-block">當然最簡單的吃法就是泡鹽水,但感覺凍過的荔枝,還是熱吃好。</p> <p class="ql-block">梁文道先生還說到了明朝的宋玨,認為此人比蘇東坡更狂。宋玨是福建人,著有《荔枝譜》一部,癡迷于荔枝自號“荔枝仙”。其中第一句話就是:“荔枝之于果,仙也,佛也,實無一物得擬者?!彼€寫有這么一段話,翻成白話,意思是:“我命好生在福建,才能碰到這種水果,而且我天生能吃,每日隨便就吃它一兩千顆。所以到了吃荔枝的季節(jié),由它初上市一直到就快過季,肚里毫無疑問已經(jīng)收藏了十幾萬顆啦。此外,我還特愛研究不同品種,翻翻荔枝圖錄,真爽。”</p> <p class="ql-block">這文人宋玨不僅喜歡吃荔枝,還喜歡寫文記錄,他的《荔枝譜》就寫下了關于荔枝的種種見聞。中國產(chǎn)荔枝的地方分別有福建、廣東和四川,出現(xiàn)分幫結派現(xiàn)象,不足為奇。作為福建人,他固然偏心福建的品種。四川人也自認為四川的荔枝最美,相形之下,廣東荔枝排在了最末。而事實證明,我們嶺南的“糯米糍”和“桂味”,還有傳說中的“增城掛綠”,那才是荔枝珍品!</p> <p class="ql-block">再提到明人徐渤的《荔枝譜》,記下了關于荔枝的保存,一種聞所未聞的奇特措施。那就是在竹林里頭找足夠粗大的巨竹,在上頭鑿開一個洞,把顏色還很鮮紅的荔枝埋進去,再敷以竹葉和泥巴混成的填料,緊緊合實。如此一來,竹子本身的竹氣可以起到滋潤果實的效果,就算放到冬天也毫無變化。</p><p class="ql-block">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不算保鮮但也不無風味的辦法。一是把剛熟的荔枝連著露水花蒂一起摘下,用黃蠟把它封存起來,一顆顆蠟丸存進陶罐里,然后煮熟一鍋荔枝花蜜,冷卻后倒進罐中。據(jù)徐渤說,這種蜜煎之法可使荔枝“藏至來春,開視如鮮”。</p> <p class="ql-block">唐明皇為博愛吃荔枝的楊貴妃一笑,特地叫人從四川快馬把新鮮荔枝送上長安,一騎絕塵,留下千古佳話。按一千多年前的交通狀況、保鮮技術,這些荔枝到了長安會是什么模樣呢?應該說在許多古人的心目中,荔枝是種傳說中的雋品。 一部《長安的荔枝》,讓我們見識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這一典型事件背后的真相,鞭撻了唐玄宗與楊貴妃驕奢淫逸的生活,有著以微見著的藝術效果。</p> <p class="ql-block">而在當下的廣州這座城市,荔灣的歷史人文尤為突出。西漢陸賈登陸廣州城西增埗河邊(如今的西場)一帶,在此筑“泥城”、種荔枝,荔枝灣因而得名。詩人筆下的“一灣溪水綠,兩岸荔枝紅”,讓多少人流連于這嶺南水鄉(xiāng)美景。 </p><p class="ql-block">今年是荔枝豐收年,廣州可供觀賞荔枝的地方很多,而番禺寶墨園的荔枝尤為火爆。它不僅吸引了八方游客,更引來了央媒+全國媒體的集體聚焦。據(jù)說這一季的“荔枝錦鯉圖”給寶墨園帶來的“甜蜜風暴”,早已席卷大地成為全國各地媒體鏡頭下的“香餑餑”。</p><p class="ql-block">如此可見,這嶺南荔枝文化的獨特魅力和活動本身的廣泛吸引力。而我在7月初才到此,錯過了荔枝最繁茂的景象。</p> <p class="ql-block">《長安的荔枝》講述運送荔枝的過程,古時候長安的荔枝是從南方一騎紅塵快馬加鞭送去的。</p><p class="ql-block">由此慨嘆,我等生在荔枝之鄉(xiāng),多么地三生有幸,一輩子享不完,這盛夏的荔枝新鮮無比的美味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