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88、</p><p class="ql-block"> 炎熱的盛夏時節(jié)來臨了。東北的盛夏,有時氣溫一點也不比南方低。相反比南方、特別是靠近海岸的一些城市,更多了幾分燥熱。</p><p class="ql-block"> 已經接連十幾天都是晴朗、高溫天氣,天上一片云也沒有,更沒有絲毫要下雨的跡象。空氣的溫度,好像已經達到了燃燒的臨界點,隨手抓一把吹口氣,似乎都能點燃。</p><p class="ql-block"> 天氣酷熱難耐,人坐在打開窗子的屋子里,都會汗流不止。若是站在太陽底下,就像被火爐炙烤一般,仿佛全身的血液和水分,都迅速化做了汗液。身體隨時都有被太陽吸干、烤焦的可能。</p><p class="ql-block"> 營區(qū)前面的花壇里,平日笑意盈盈、一臉燦爛的花朵,此時也不得不低下了高貴的頭。就連路旁楊樹上那厚厚的葉片,在日光的爆曬下,也開始打起卷兒來。</p><p class="ql-block"> 晴朗燥熱的天氣容易讓人中暑,但也正適合農忙鏟地。田間里被鋤頭鏟下的草類,在陽光爆曬下,用不了一晌午就會萎縮干枯,一根火柴都能點燃,當然也就用不著擔心,還有復生的可能。</p><p class="ql-block">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吃過早飯以后,隊里領導決定,組織戰(zhàn)士們去南郊部隊自己的農田里去鏟地。中隊長楚玉光帶隊,一中隊和大隊直屬戰(zhàn)士全部都參加。</p><p class="ql-block"> 夏季是一年中火災發(fā)生最少的季節(jié),在一中隊去鏟地期間,防火戰(zhàn)備值班工作,就交由企業(yè)二中隊負責。</p><p class="ql-block"> 隊里出動了三臺消防車,把戰(zhàn)士們送到了南郊。下車后,戰(zhàn)士們開始帶上工具和食品,穿過雜草叢生的小路,向隊里的農田走去。</p><p class="ql-block"> 正在田地邊巡守的老戰(zhàn)士朱富民,遠遠看到了戰(zhàn)士們的身影,一邊高興地揮著手,一邊大聲呼喊著迎了過來,把戰(zhàn)士們帶到了看地的小屋前。</p><p class="ql-block"> 在小屋前稍事停留,中隊長楚玉光,就把戰(zhàn)士們帶到了隊里一片黃豆地的地頭。戰(zhàn)士們依次站成一排,每人一根壟,開始熱火朝天的鏟起地來。 </p><p class="ql-block"> 這片黃豆地的壟很長,有好幾百米,一眼望不到頭。負責看地的朱富民找來了一把鋤頭,也加入了鏟地的行列。</p><p class="ql-block"> 二班長鄒俊生、戰(zhàn)士朱富民、葉曉書都是農村兵,入伍前就在家里務農,播種、鋤草、扶犁、趕車,樣樣農活都很精通。</p><p class="ql-block"> 只見他們三個人不但地鏟得干凈利落,一點兒不傷豆秧,鏟地的速度也非???。不一會兒工夫就遙遙領先,把大多數戰(zhàn)士都甩在了后面。</p><p class="ql-block"> 一些城市或城鎮(zhèn)入伍的戰(zhàn)士,開始還有些不服氣,想拼命緊緊跟上??筛艘粫壕桶l(fā)現,無論他們怎樣努力,哪怕是累得腰酸背痛,揮汗如雨,都沒辦法跟得上他們三個人鏟地的速度,最后只能放棄追趕。</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江銳鋒和丘彬都來自林區(qū),他們家里雖然也有園田地,但畢竟不多,平時大多都是父母侍弄,很少用得著他們鏟地。</p><p class="ql-block"> 江銳鋒個子高,身體也長的結實,干起活來有沖勁兒,一直處于他們三個人的領先位置??筛u俊生、葉曉書和朱富民他們幾個農村兵比,還是落下一大截兒。</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身體比較單薄,丘彬平時在家則是嬌生慣養(yǎng),雖然他們也都想努力跟上,可還是慢慢都落在了最后。即便是這樣,還時常不是草鏟不干凈,該松的土沒松,就是不小心鏟到了豆秧上。</p><p class="ql-block"> 日光很毒,為了防止皮膚被曬傷,大多數戰(zhàn)士都穿著部隊發(fā)的白布襯衣,只有鄒俊生、朱富民、葉曉書等幾個農村籍戰(zhàn)士,因為入伍前經常頂著烈日在農田里勞作,早已經習慣了,就穿了一件背心,露出黝黑油亮的胳膊和肩膀。</p><p class="ql-block"> 烈日的爆曬,讓戰(zhàn)士們沒過多長時間就都已經汗流夾背,身上被汗水濕透,襯衣濕得都可以擰出水來。</p><p class="ql-block"> 鄒俊生、朱富民、葉曉書的背心也早就濕透了,臉上和額頭上掛滿了豆粒大的汗珠。他們三個人終于把自己的壟鏟完了,開始坐在地頭抽起了自卷的旱煙。</p><p class="ql-block"> 抽完了旱煙,鄒俊生、朱富民和葉曉書又都站了起來,開始幫落在后面的吳晨光、丘彬和周富財向回鏟。</p><p class="ql-block"> 鄒俊生、朱富民和葉曉書鏟地的速度快,在跟吳晨光、丘彬和周富財會合時,大多數戰(zhàn)士,還都沒有鏟完自己的壟。</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鏟完一根壟后開始休息,有的戰(zhàn)士累得把鋤頭一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還有的戰(zhàn)士索性就躺在了地頭上。</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丘彬、周富財算起來也就每人鏟了半根壟,可他們還是感覺累得腰背酸疼,渾身難受。</p><p class="ql-block"> 看看時間已近正午,陽光也越來越毒,擔心戰(zhàn)士們中暑,中隊長楚玉光和副中隊長洪軍商量了一下,決定讓戰(zhàn)士們開始午休。</p><p class="ql-block"> 聽到中隊長楚玉光喊大家午休,戰(zhàn)士們這才在地頭上慢慢站起來,扛起自己的鋤頭,陸續(xù)返回了看地的茅草屋前。</p><p class="ql-block"> 天,一絲風都沒有,小屋不遠處那棵茂密、粗壯的楊樹是那樣安靜,樹梢搖也不搖,更聽不見颯颯的葉片聲響。</p><p class="ql-block"> 田野間、地頭上的荒草早已經被曬黃了葉尖兒,就連那瘋長的艾蒿、野灰菜也被正午的陽光曬得蔫蔫的,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p><p class="ql-block"> 隊里看地的茅草屋太小,沒有窗子,空氣不流通,在炎熱的夏季過于悶熱,大多數戰(zhàn)士都選擇在屋子后面,背陰處或不遠處的樹蔭下納涼。</p><p class="ql-block"> 由于背陰處和有樹蔭的地方有限,那些沒找到陰涼地方的戰(zhàn)士,只好坐在屋門口的日光下小憩。</p><p class="ql-block"> 剛剛鏟完地回來,戰(zhàn)士們口很渴,一班長馬曉禾和二班長鄒俊生在轤轆井中給戰(zhàn)士們打來了一桶井拔涼水。</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從屋里拿來水瓢和朱富民吃飯用的小盆兒,開始搶著喝水解渴。吳晨光口渴得厲害,一口氣喝了一瓢還不過癮,又從桶中舀了一瓢。</p><p class="ql-block"> “別一下子喝那么多,小心涼水中毒,一會兒會頭疼的?!备敝嘘犻L洪軍提醒道。</p><p class="ql-block"> “洪隊長別嚇唬我,喝涼水還能中毒?”吳晨光說著,把第二瓢涼水又一口氣給喝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勸你不聽,你非要繼續(xù)喝,等一會兒頭疼時別怪我沒提醒你?!焙檐娬f道。</p><p class="ql-block"> “愿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這涼水我也已經喝完了?!眳浅抗庹f道。</p><p class="ql-block"> 午飯時間到了,中隊長楚玉光喊馬曉禾和鄒俊生,把隨車帶來的裝著燒餅和香腸的飯盆,從小屋里抬出來,擺在了屋子門口的空地上。</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很快圍攏過來,拿起盆里的燒餅和香腸吃了起來。干了半天活兒,也的確有些餓了,只見他們一個個狼吞虎咽,只一會兒工夫,兩大盆燒餅和香腸就見了底兒。</p><p class="ql-block"> 午飯過后,戰(zhàn)士們繼續(xù)休息。也有些戰(zhàn)士干脆躺在樹蔭下或屋后陰涼處的地上睡起覺來。</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也尋了一塊背陰處想躺在地上睡覺??蓜偺上虏痪?,迷迷糊糊中,就覺得頭腦開始一蹦一蹦的疼,不得不從地上坐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洪隊長,還真叫你給說中了,我腦袋疼的厲害??磥碚媸菦鏊卸玖??!眳浅抗庥脙芍皇秩嘀栄?,對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副中隊長洪軍說道。</p><p class="ql-block"> “剛才告訴你少喝點不信。這回知道涼水中毒的滋味了吧?”</p><p class="ql-block"> “我現在頭疼的厲害,該怎么辦?”</p><p class="ql-block"> “沒什么大事兒,到太陽底下活動活動,一會出些汗就緩解了。”</p><p class="ql-block"> 按照副中隊長洪軍所說的辦法,吳晨光來到日光下的門前空地上活動起來。正午的陽光很強烈,吳晨光又在不停地活動,五分鐘不到,他的臉上就掛滿了汗珠。</p><p class="ql-block"> 慢慢地,身上的汗水也順著脊背流淌下來。吳晨光開始感到,劇烈頭疼的癥狀明顯減輕,身體也較剛才輕松了許多。</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89、</p><p class="ql-block"> 午休過后,日光依然很強烈,這時帶戰(zhàn)士們去鏟地,仍然很容易中暑。一班長馬曉禾和二班長鄒俊生私下里商量了一下,就一起去請示中隊長楚玉光,想帶著戰(zhàn)士們去不遠處的蒼浪河游泳。</p><p class="ql-block"> “河水深不深?可別發(fā)生什么意外。”中隊長楚玉光說道。</p><p class="ql-block"> “現在雖然是夏季,可很長時間沒下雨了,河水不會太深。”二班長鄒俊生說。</p><p class="ql-block"> “我們找一處河水淺、水流緩的地方,讓大家玩。咱們隊里有些戰(zhàn)士會游泳,即便有人發(fā)生點意外,也不會有事兒的?!币话嚅L馬曉禾說道。</p><p class="ql-block"> “那好,你們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中隊長楚玉光囑咐道。</p><p class="ql-block"> “走啊,大家一起到前面的蒼浪河去游泳啊!”看到中隊長楚玉光同意了他們的請求,一班長馬曉禾大聲呼喚戰(zhàn)士們道。</p><p class="ql-block"> 一聽說要去蒼浪河游泳,戰(zhàn)士們立刻興奮起來。大家都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和褲子上的塵土,跟在馬曉禾和鄒俊生的后面,向蒼浪河走去。</p><p class="ql-block"> 來到了河邊以后,班長馬曉禾和鄒俊生先下水探了探水深,一看河水最深處也就剛過腰間,這才讓戰(zhàn)士們脫衣下水。</p><p class="ql-block"> 河水洗去了身上的燥熱,那些會游泳的戰(zhàn)士很快撲向蒼浪河水深處,盡情地體驗和享受著河水帶給他們的自由、愜意和歡樂。</p><p class="ql-block"> 不會游泳的戰(zhàn)士,當然也不甘心在岸邊做看客,他們一個個在淺水中慢慢向前試探著,沒過多長時間就也開始了在水中的撲打和嬉戲。</p><p class="ql-block"> “哎,這水里有河蚌!”戰(zhàn)士葉曉書在腳下的河沙里踩到一個光滑的硬物,一個猛子扎下去將硬物拾起來一看是河蚌,就把河蚌高舉在手中大聲嚷道。</p><p class="ql-block"> “我這里也發(fā)現一個!”江銳鋒也把手里的河蚌舉起來大聲說。</p><p class="ql-block"> “我這兒也有!”陳雙和也嚷道。</p><p class="ql-block"> “既然水里有這么多河蚌,我們撈些回去讓炊事班晚上給我們炒菜吃怎么樣?”一班長馬曉禾提議道。</p><p class="ql-block"> “好?。 睍斡镜膽?zhàn)士們都紛紛響應。</p><p class="ql-block"> “丘彬、周景林,你們兩個人馬上上岸,到看地的屋子里去取盆和桶。其他會游泳的戰(zhàn)士現在就在河里撈河蚌,撈到后集中放到岸上。這樣晚上我們就可以吃到新鮮的河蚌肉了?!倍嚅L鄒俊生說道。</p><p class="ql-block"> 丘彬、周景林聽到鄒俊生的安排后,馬上開始上岸穿衣服,到看地的屋子里去取盆和桶。</p><p class="ql-block"> 會游泳的戰(zhàn)士則開始在深水中用腳踩,努力搜尋,不一會兒工夫,就在河水中撈起了不少河蚌。</p><p class="ql-block"> 那些不會游泳的戰(zhàn)士當然不甘心,也開始躍躍欲試,在水淺處用腳踩,一看踩不到,就慢慢向深水區(qū)試探。</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不會游泳,只好在水淺處用腳踩,可踩了半天,一個河蚌也沒有踩到。看到有些不會游泳的戰(zhàn)士向深水區(qū)移動,他也跟著慢慢向水深處走去。</p><p class="ql-block"> 水漸漸已至齊腰深,吳晨光在水中開始有些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可還是不肯放棄,堅持慢慢用腳尋找。</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終于在深水中的泥沙里踩到了一個河蚌,就憋了一口氣想一頭扎入河水中去撈河蚌??梢贿B幾次都沒有成功,河蚌沒撈著,還嗆了幾口河水。</p><p class="ql-block"> 幸好一班長馬曉禾就在不遠處的深水中,及時趕了過來把他從水中拽起。怕其他不會游泳的戰(zhàn)士再發(fā)生意外,馬曉禾讓他們都退回到了淺水區(qū)。</p><p class="ql-block"> 看看河蚌撈上來不少,已經足夠戰(zhàn)士們晚上炒菜吃了,一班長馬曉禾和二班長鄒俊生又讓戰(zhàn)士們在河水中玩了一會兒,就喊戰(zhàn)士們上岸,把撈到的河蚌都撿到盆和桶里,一起回到了隊里看地的小屋。</p><p class="ql-block"> 游泳、撈河蚌歸來后,下午兩點半鐘,戰(zhàn)士們在中隊長楚玉光和副中隊長洪軍的帶領下,又來到黃豆地頭開始鏟地。</p><p class="ql-block"> 雖然時間已過正午,陽光已經不那么強烈,但照在人身上依然感到很炙熱。戰(zhàn)士們一人鏟了一根壟后,汗水就又都濕透了衣衫。</p><p class="ql-block"> 下午五點半鐘,楚玉光和洪軍商量了一下決定讓戰(zhàn)士們收工。戰(zhàn)士們扛著鋤頭,帶著撈來的河蚌,沿著來時蜿蜒的田間小路,陸續(xù)來到公路上,一起登上了早已經等候在那里的消防車,返回了市內的營區(qū)。</p><p class="ql-block"> 看到戰(zhàn)士們帶回了河蚌,炊事班的戰(zhàn)士一齊上陣,撬河蚌的撬河蚌,剔蚌肉的剔蚌肉,不一會兒就把河蚌全部收拾完畢。</p><p class="ql-block"> 晚上,炊事班為大家上了一道味道極佳的好菜——尖椒炒河蚌肉。戰(zhàn)士們吃得很香,只是河蚌肉略顯得少了些——河蚌的殼看上去很大,可每只河蚌殼里的肉卻很少。</p><p class="ql-block"> 勞累了一整天,戰(zhàn)士們都很疲勞。晚飯后,中隊長楚玉光讓二班長鄒俊生安排好夜間的崗哨后,就讓戰(zhàn)士們自由活動、休息。</p><p class="ql-block"> 晚上十點鐘,就寢時間剛到,戰(zhàn)士們就都上了床,不一會寢室內就響起了鼾聲,戰(zhàn)士們都進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