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晨光熹微，吳陽海便醒了。</p><p class="ql-block"> 海水退去，露出金色的灘涂，濕漉漉地泛著光。海鳥陸續(xù)飛來，一只只落在灘涂上，落在淺水里，清一色的潔白，清一色的優(yōu)雅，它們的腿極細，卻穩(wěn)穩(wěn)地立在軟灘上，尖喙向下一啄，可能會叼起一只小蟹或是一條跳魚，仰頭便吞下。</p><p class="ql-block"> 趕海的人也來了。多是些少年或者老人，他們提著竹簍，拖著網(wǎng)具，赤足踩在泥灘上，一步一個腳印。他們彎腰，掘沙，尋些蛤蜊、蟶子之類。偶爾投放在竹簍里。</p><p class="ql-block"> 有個一對兄妹，哥哥十七八歲，妹妹十一二歲的樣子，他們一邊走一邊踢著細浪，偶爾蹲下來挖幾下，偶爾逗一下從身邊飛過的海鳥，多么恬靜美好的畫面。</p><p class="ql-block"> 太陽漸漸高了。灘上的水洼映著天光，亮得刺目。人漸漸多了起來，鳥卻少了。它們飽食之后，便飛到遠處的樹林里歇息，偶爾發(fā)出一兩聲叫，像是打嗝。</p><p class="ql-block"> 正午時分，趕海的人陸續(xù)歸去。灘上空了，只余下無數(shù)腳印和掘過的痕跡。潮水開始上漲，一寸寸地吞噬這些痕跡。海鳥們又飛回來，在新浸濕的灘上漫步，尋找大海送來的午餐。</p><p class="ql-block"> 人鳥之間，如此和諧，又如此戒備，彼此艷羨，又彼此抗拒，或許，這就是自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