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水墨丹霞</p><p class="ql-block"> 圖、文/劉國文</p><p class="ql-block"> 火車一進入甘肅,我的心就早已抵達了蘭州的終點。不是激動,也不是驚喜,而是滿懷期待的希望之梯墜入了谷底。</p><p class="ql-block"> 那漫山的荒野,稀疏的院落,枯萎的莊稼,比起家鄉(xiāng)的繁華相去甚遠。一下子,旅行的興致沒了,更何況這蒸籠般的鬼天氣。</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上午八點,聽咱家的小劉導(dǎo)說,今天去蘭州水墨丹霞參觀。唉!沒辦法,既然來了,也不能掃了眾人的雅興,于是,跟在眾人的屁股后面,登上了去水墨丹霞的車。</p><p class="ql-block"> 途中,本地司機邊開車邊介紹,方才曉得水墨丹霞位于黃河之畔,金城蘭州,坐落在兩縣兩區(qū)(永登縣、皋蘭縣、西固區(qū)、安寧區(qū)),面積有400平方公里。</p><p class="ql-block"> “400平方公里?”</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一驚:“有這么大?也許,過得去吧!”一度失望的我,漸漸地,打了些許雞血。</p> <p class="ql-block"> 雞血上頭,耷拉的腦袋又開始揚起來了,朦朧的睡眼也亮起來了。</p><p class="ql-block"> 觀光車一啟動,我便迫不急待地舉目四望:起伏的山巒,光著膀子露出大地的原色,原色里似乎有彩筆畫過,淡裝濃抹倒也相宜。我看了看,又忍不住再看,仿佛山野中藏了珠寶,等著我去發(fā)現(xiàn)似的。</p><p class="ql-block"> 正是這種心理的驅(qū)動,車子一停,我便早已戴上墨鏡,穿好防曬服,背上背包,朝滿眼的水墨丹霞走去……</p><p class="ql-block"> 可腳步剛剛邁出,一股難聞的腥味臭味撲鼻而來,原來,在道路右旁的簡易柵欄棚里,關(guān)著馬啊駱駝啊山羊啊,并且在它們的一側(cè)還裝點著一個個牛頭骷髏什么的,為廣袤的丹霞增添了幾分蒼涼,幾許生氣。當(dāng)然,惹人注目的要算那棵“大樹”了,樹高不過三米,粗不過兩尺,樹冠覆蓋不過4平方米??删褪沁@棵樹,是整個水墨丹霞里的樹王,神樹,人們在它的枝頭掛滿了一條條紅綢帶,祈福蒼生,保佑家人。并有好事者在樹身上鑲上了一雙炯炯有神的超大眼睛,圓溜溜的,笑看穿梭的游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也許,一個從湖南大山深處走出來的人——我來說,對這棵叫不出名字的樹根本瞧不上眼。但“橘”生淮南“橘”生淮北,截然不同。在西北,面對惡劣的天氣,面對貧瘠的土地,能長成“參天大樹”,實屬不易。而在星羅棋布的丹霞山脈上,無論是山巔還是山腰,居然冒出了星星點點參差不齊的綠來,那是奇跡中的奇跡了,倘若碰上綿綿細雨偶或比細雨還大丟丟的雨,那墨墨的綠,映襯出閃閃的光,加上起起伏伏的蜿蜒,活脫脫的一幅山水水墨畫。怪不得,黃公望先生的《富春山居圖》 ,王希孟先生的《千里江山圖》都緣自于這里的靈感大作。</p> <p class="ql-block"> 山水水墨畫固然稱奇。可當(dāng)?shù)桥R海拔1459米高處時,俯瞰四周,如星辰如大海,一望無際。其丹霞地貌,或丹霞崖壁、或孤峰獨立、或幽谷回腸,丹霞蔽日綿綿不絕;彩虹齊天天地相接,丹頂攬勝目不暇接。再細細品味,其形似條似塊,其色紅白相間,像極了鮮嫩無比的三紋魚片,又像極了條理分明的五花豬肉。面對如此饕餮盛宴,我真想伸出雙手,來一個狼吞虎咽風(fēng)卷殘云。</p><p class="ql-block">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真令人嘆為觀止!</p><p class="ql-block"> 更為驚嘆的是,大大小小的山巒、高高低低的丘壑,稀稀疏疏的植被,居然,一年,兩年,十年,千年,萬年,水土沒有流失,山體沒有滑坡??此扑伤煽蹇宓耐寥?,卻有著超乎的粘性,粘住你,粘住我,粘住千千萬萬。正如樸實的西北人們,正如千千萬萬的炎黃子孫,面對歷史風(fēng)云變幻,依然眾志成城巋然不動,傲然挺立!</p><p class="ql-block"> 哦,我終于明白,水墨,丹霞。是以水以墨以丹霞,共同繪就的一幅七彩畫。這畫,連著地,接著天。這畫,連著你,連著我,連著不屈的炎黃子孫。</p><p class="ql-block"> 2025.07.17蘭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