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朋友說，她最近扁桃體發(fā)炎都半個多月了，櫻桃等都是上火之物，不能多吃。而國畫里最有味道的果子，則是下火的枇杷；枇杷畫得頂好的，是汪曾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是的，他畫的枇杷，和我小時候在鄉(xiāng)下老家吃的，簡直一模一樣。</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春雨中，枇杷熟透，是一年中南方最早的佳果。每年農(nóng)歷三月末，上屋阿婆家菜園邊一棵巨傘似的樹上，熟透的枇杷總是那么誘人！翠綠葉子襯托出明黃，圓潤滴水，黑色肚臍點染著，像一個個可愛的小娃娃，看著好玩得很，掛在樹上就是好看的水彩畫兒，總舍不得摘下來。濃密的枝葉披散到古藤石墻外的水井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清早，來到井邊擔(dān)水的我，看一眼，聞著甜香，饞得直流口水。有時，阿婆最小的孫子碰巧坐樹上吃枇杷，他會撿最大最黃的幾顆果兒，丟過來落在井臺邊、水井里。可把人高興壞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老屋后也有一棵枇杷樹，記憶里，只開過幾簇花結(jié)過幾串果，就那么意思一下，表明它也是一棵枇杷樹。夏天以后，這棵枇杷樹還特別愛長毛毛蟲，密密麻麻綴滿葉子背面，擠得掉下來了。不小心落在手臂、肩背，癢得不得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撓到哪兒哪兒紅腫發(fā)脹。每一回惹上這麻煩事兒，奶奶便急急地去菜園里割一把老韭菜，放燈盞火上烤熱，發(fā)出辣辣的香氣來，手掌心里揉搓出汁液，往紅腫處使勁兒揩拭，皮膚上一個個凸起的小水泡兒汲取韭菜汁，立馬就不那么癢了。真接連敷幾天，就能全好。</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近幾年，每回下午四點出門散步，往蛤蟆墉那條有鵝掌才楸濃蔭蔽日的水泥路進(jìn)去，繞神山寺公園一圈，從北邊一片菜地出來，沿北澳陂水渠邊走，左拐便是一片狹長屋場，幾乎家家庭院邊種著青綠枇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看著三月里，長長雨巷墻頭伸出一串串枇杷濕黃，美得很。舉手機拍照，吃是不想吃了。不過，若主人許可，摘下來，和懂你的人一起嘗嘗，自然是歡喜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唐詠梅）</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