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橫斷出來，看一個路標指示牌上寫著：塔川，我照著指示沿著溪流走。那溪水時而湍急時而平緩，在溪邊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正走著，一株高大的烏桕樹出現(xiàn)于眼前，身上布滿了青苔，而且溪水邊不時有這古老樹種的身影，莫非我是到了烏桕的故鄉(xiāng)不成？</p><p class="ql-block">我曾寫過幾篇關于烏桕的文字，對它們頗有感情，因此看到倍感親切。我在心中念叨著：塔川，烏桕，烏桕，塔川……怎么這么熟悉哪？莫非是到了紅葉的故鄉(xiāng)，塔川？我過去只聽說過塔川紅葉，并不知具體位置，難道是冥冥之中烏桕的牽引，把我?guī)ьI至此？</p><p class="ql-block">前面村莊在望，只想急切地進村去看看，這可是那想象中的塔川？在這溪邊鵝卵石窄路上，一頭大山羊擋在了路中間，后面兩只可愛的小山羊在蹦蹦跳跳。它們襯著這青的草，奔流的溪水，和搖曳的小黃花著實可愛，我拍幾段視頻便想盡快走過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下大山羊不愿意了，本以為它會像家鄉(xiāng)的山羊似的，躲開人群走到一邊，可它卻相反，死死盯著我。擋在路中間，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頂著頭上兩只尖硬的角向我示威。口中低沉地咩咩有聲，仿佛在警告我，若敢過去傷害它的小羊，它便會抵上來。</p><p class="ql-block">與它試著表達我只是想借道過去，它竟是沒一點讓路的意思，我終是不敢貿然過去。我不知在一頭想保護小羊的老羊身上，在那兩只堅硬的角上，到底會隱藏多大的力量？可能會一頭把我抵進奔流的溪水里，也說不定吧？溝通無果，只好拖著疲憊的雙腿原路返回。</p><p class="ql-block">回到橫斷村頭，碰到一老人，問這可是傳說中的塔川？他并不回答是與不是，只是淡淡地說現(xiàn)在不美，等到了秋天樹葉都紅了，這里才叫好看呢？且不說這是不是是那個塔川，只見到這些烏桕，便不枉來。別人都是秋天來看它最美的樣子，我卻是在烏桕寂寞的夏天來探望它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邊的烏臼樹不僅出現(xiàn)在溪邊，田野里也有好多古老的烏桕樹。此時在那濃密的葉子間，結滿了青青的烏桕子。就是那“前村烏桕熟，疑是早梅花?！钡臑醢刈忧吧恚诙绽?，它不僅給鳥雀提供食糧，還自然站成了一幅畫。</p><p class="ql-block">更不用說那烏桕葉是：“一經霜后便成丹”，可以想象到了秋天，“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烏桕、青山、白墻、黑瓦，該是多么美好的畫面？在尋常日子里，你便隨時可以看到《西州曲》里這經典的場景。烏桕，這古老而又美好的樹，從《詩經》走來，原來這里才是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走到塔川，接近黃昏，雙腿如鉛，已無心進村。只走進村頭那片古樹群，樹齡都在一二百年以上。長得千奇百怪，簡直像一群古樹的精靈，都比我年長好幾倍，等我百年后，它們依然在此站立。仰望著它們的身姿，我不禁肅然起敬，它們看過了多少世間的風霜，和人情的炎涼，依然挺立在這江南的水鄉(xiāng)！</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