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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載:我的姐姐徐然/老鬼

王鐵軍

&nbsp; &nbsp; 老鬼此文寫得極富感情,故全文轉(zhuǎn)載如下。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的姐姐徐然</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老鬼&nbsp;</h1> <h5><i>&nbsp; &nbsp; 徐然,本名馬徐然。1936年出生于北京。<br>&nbsp; &nbsp; 任職于北京市文聯(lián),歷任編輯、副編審。1984年加入北京作家協(xié)會。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說、報告文學、散文《青藍園》《愛也溫柔,愛也冷酷》《深雪》等。作品《紅軍留下的兒子》獲北京市慶祝新中國成立35周年征文報告文學一等獎、《北京文學》雜志獎,并拍攝為同名電影,《圓內(nèi)的點線》《愛魂》分別獲《隨筆》雜志佳作獎,《媽媽,女兒想對你說》獲全國婦聯(lián)第三屆好作品獎,《戰(zhàn)勝烏莎》獲第11屆亞運會優(yōu)秀作品獎,《三個被判死緩的女囚》獲國風文學獎。??</i><br></h5> &nbsp; &nbsp; 我有兩個姐姐。小姐姐馬豁然1975年初遇害。大姐姐馬徐然仍然健在。<br>&nbsp; &nbsp; 2017年9月,80歲的徐然姐隨女兒前去美國。心里無限惆悵,也不知道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姐與否,忍不住提起筆寫下這篇文章。<br>&nbsp; &nbsp; 姐跟我是同母異父。她的親生父親是晚年赫赫有名的張中行,但她渾然不知。因為我父親對她非常疼愛,比對自己親兒子好得多。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她才知道小說《青春之歌》里余永澤的原型張中行才是她親生父親。那時她已30歲,難過得痛哭一場。<br>&nbsp; &nbsp; 我從沒感覺姐的血緣跟自己不同,總認為她與自己有相同的父親母親。如果說有什么不同的話,就是父親待她出奇的好。其他孩子都常挨父親訓斥,唯對她溫和又客氣,從沒當眾責備過她。感覺她在家里享有公主般的待遇,凜然不可侵犯。小姐姐豁然雖然也很受寵,卻因為老跟父親頂嘴而經(jīng)常被打。<br>我們家跟一般家庭不同,父母都喜歡女孩,重女輕男。哥哥和我不受待見。自幼就感覺不到父愛。上初三16歲時父親還對我拳打腳踢。<br>&nbsp; &nbsp; 姐雖然受寵,卻不挾寵凌弱,從沒欺負過不受寵的弟弟。反倒總在父母面前替弟弟說好話。所以我特愿意姐在家,只要她在,粗暴的父親就變溫柔,對我不說打就打。姐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能讓父母心情愉悅,善待孩子。可惜姐住校又很早參軍入伍。我也住校,與姐極少相遇。但只要逢年過節(jié)姐一回家,父母就都特愉快和藹。當著姐姐面,父親絕不會露出兇神惡煞相。所以每逢姐回家心里就特踏實,感到有了安全屏障,再也不用害怕父親發(fā)脾氣瞪眼抽耳光了。<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與兩個姐姐徐然、豁然, 大約1952年左右</h5> &nbsp; &nbsp; 姐姐是個美女。我育才小學同班同學周正華家也住國務院宿舍,她父親周昌球(韋明)是周總理的秘書,記得她在班里當眾向其他女生感嘆:“哇呀,馬清波的姐姐可漂亮可漂亮了!”都快60年了,她說話的神情還歷歷在目。<br>&nbsp; &nbsp; 所以,自中學起,追姐姐的男同學就絡繹不絕。據(jù)母親日記記載,姐姐上了師大女附中后交了男友,比較注意穿衣打扮。母親堅決反對,竟給學校領(lǐng)導寫信揭發(fā),說姐姐資產(chǎn)階級思想嚴重,小小年齡就談戀愛,要求學校對姐嚴加管教。這讓姐非常傷心。1954年高中沒畢業(yè)就參軍到華北軍區(qū)文工團跳舞。才去一年就面臨部隊裁員,要給剛歸國的志愿軍文工團大腕兒演員騰位置。經(jīng)好友栗鐵軍的父親栗再溫向內(nèi)蒙領(lǐng)導王再天推薦,姐順利調(diào)到了內(nèi)蒙歌舞團做舞蹈演員,這大約是1956年。<br>1959年國慶10周年時,我12歲,姐22歲。記得某天我跟在姐后面,經(jīng)過西單長安大戲院門前往東步行。姐姐穿著肥大的綢子燈籠褲,體型窈窕,走路一扭一扭,娉婷多姿,在人群中宛若仙女。迎面而來的男男女女紛紛扭頭欣賞她。姐姐挺胸昂頭,旁若無人,風度高雅。我為姐的美麗出眾非常自豪。<br>&nbsp; &nbsp; 姐姐同情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她平時不怎么與弟弟來往,但每當父母數(shù)落哥哥和我時,她總以局外人眼光為弟弟說幾句話,解釋兩句,能把父母說沒了詞兒。所以即便她倍受父母寵愛,在家里境遇比弟弟好,我對她卻沒一點點嫉妒心。感覺她心里是跟我們站在一頭的,是同情我們哥倆的。<br>&nbsp; &nbsp; 印象最深的是她敢挺身而出,為勢單力薄的哥哥鳴冤。文革初期,母親害怕抄家和停發(fā)工資,偷偷把1000元錢放進瓦罐讓哥哥埋在院子西北角。幾年后母親恢復組織生活,處境好些,讓哥把錢挖出來,卻發(fā)現(xiàn)罐里的錢不翼而飛。父母立刻斷定是哥監(jiān)守自盜,大發(fā)雷霆,與他斷絕來往5年之久。哥生了重病也一點不管。誰若稍稍替哥說話,父親就立刻跟誰翻臉,必須要跟他保持一致。親友怕得罪父母都不敢再與哥來往。<br>&nbsp; &nbsp; 全家只有徐然姐最先站出來為哥說話。指出父母并沒有哥偷錢的直接證據(jù),僅僅是猜測??陕皴X那陣,家里除哥哥還住著芳芳(父親與前妻的女兒)和保姆,不能排除她們的嫌疑。父母很生姐的氣,嫌她替哥說話,不明是非,稀里糊涂,對她冷淡很長一段。但經(jīng)過姐多年堅持,實事求是的分析和勸解,父母最終接受了姐的意見,與哥恢復來往。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姐有正義感,不勢利,不巴結(jié)身為高干的父母。她完全可以不管這事。替被父母痛恨的哥哥說話,除了得罪父母,長時間被疏遠,她個人撈不到任何好處。<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姐姐在內(nèi)蒙古歌舞團</h5> &nbsp; &nbsp; 我那時年幼無知,且受革命教育很深,思想極左,覺得姐姐喜歡打扮是資產(chǎn)階級思想,臭美,姐姐太漂亮了也容易引起人非分之想。在家里就刻意與姐保持距離,從不主動跟姐說話。認為她受寵,我不受寵,對她熱情有巴結(jié)討好之嫌,可姐姐卻多次主動幫我。<br>&nbsp; &nbsp; 第一次,1970年一打三反運動中,我被內(nèi)蒙古生產(chǎn)建設兵團給打成現(xiàn)行反革命分子。當時,父母處境不好,不敢管我的事。徐然姐看了我給父母的信后十分同情,幾次勸母親找關(guān)系幫幫我,還給母親出謀劃策,甚至提議請她的好友周濤出面,找其公公徐深吉(北京軍區(qū)副司令員)幫忙。最后母親給周總理寫信起了作用。過去我一直以為信是媽從郵局寄去的,可前兩年姐無意中告我,是她把媽的信親自送到府右街國務院西北門收發(fā)室。<br>&nbsp; &nbsp; 第二次,1976初父母得知我在寫自己的下鄉(xiāng)經(jīng)歷,堅決反對。說我寫的東西是控訴解放軍對我的迫害,當時正搞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他們很緊張,不再幫我往北京調(diào),催我趕快去大同上班。我到大同后發(fā)現(xiàn)手稿被父親偷走,寫信向父親索要,警告他不得銷毀,否則一切后果自負。結(jié)果父母大怒,說我過河拆橋,雙雙聲明跟我一刀兩斷。在舉目無親的大同,只有身在貴州都勻的徐然姐跟我保持著一線通信聯(lián)系,讓被趕出家門的弟弟能得到一縷親情的溫暖。她回北京探親時總力勸父母不要這樣動不動就跟孩子斷絕關(guān)系,讓外人笑話。<br>&nbsp; &nbsp; 第三次,1979年又因為民主墻問題,與父親政見不同。被趕出家門。差不多2年寒暑假都住在北大32樓宿舍。父親并還要求家人跟我劃清界限,說我是危險分子。唯姐不唯父親命是從,依然跟我保持聯(lián)系。她勸說父母:孩子有錯可以批評,但不要動不動就把孩子趕出家門,斷絕來往。一般父母沒這么干的,外人很難理解,也影響他們自己的形象。姐并列舉了很多名人和老戰(zhàn)友關(guān)愛孩子的例子,暗示父母對孩子過于冷酷。<br>&nbsp; &nbsp; 第四次,1981年我結(jié)婚時,經(jīng)濟拮據(jù)。姐姐又幫我說話,勸媽資助我一點。當時父親跟我完全不來往,母親也來往不多。我有什么事都通過姐捎話給母親。老媽開始拒絕,但在姐勸說下終于改變態(tài)度,給了我200元結(jié)婚(100元請客,100元買家具)。用老媽的話說:這是破天荒的,家里哪個孩子結(jié)婚她都沒管。姐姐成了我與母親聯(lián)絡的橋梁。<br>&nbsp; &nbsp; 因此,姐姐不但外貌美,心腸也美,非常善良。她不會見風使舵,用批評譴責弟弟來取悅父母,投他們所好。相反卻總替在家里抬不起頭的弟弟說話。為此常遭父親奚落,說她思想糊涂,不明是非。其實姐在大是大非上一點不糊涂,看不慣父親在家里唯我獨尊,跟受冷遇的弟弟很有共同語言。<br>&nbsp; &nbsp; 但是,母親1995年12月去世后,我跟姐卻產(chǎn)生了嚴重分歧。<br>老媽1989年秋與李叔叔結(jié)婚后,有什么事首先要跟李叔叔商量,而過去都是跟姐商量。這樣姐姐就對李叔叔本能的排斥,認為他奪去了原屬姐姐在母親那里的位置。而李叔叔對我不錯。在對李叔叔的看法上,我與姐姐不同。她認為李叔叔不好,我認為李叔叔好。還有,母親遺囑說要把她的作品版權(quán)和10萬元現(xiàn)金及部分遺物全部捐給現(xiàn)代文學館,我和李叔叔主張百分之百執(zhí)行。姐卻認為不如把母親的錢捐給北京市文聯(lián),設立個楊沫文學基金。遺物可給湘陰縣母親老家,那里會更重視。結(jié)果為老媽遺囑的執(zhí)行又跟姐產(chǎn)生了尖銳矛盾。<br>&nbsp; &nbsp; 我完全站在了李叔叔一方,話不投機,與姐中斷來往。以后,從1995年到2010年一晃15年,我跟姐再沒說過一句話,只三叔去世時見過一面。但隨著歲月流逝,心里越來越懷念姐,?;貞浧鹚狞c滴往事……<br>&nbsp; &nbsp; 在家里父親的官兒最大,一切都他說了算,一切都要服從他的指揮。他對誰不好,大家也得對誰不好,必須跟他保持一致。唯徐然姐卻敢跟父親不一致。當父母跟哥哥斷交時,她大膽為哥哥鳴冤;當父母把我趕出家門時,她又出面為我辯解。這是姐最感人,最難忘的地方,她心靈干凈,沒領(lǐng)導欲,淡漠權(quán)勢,不勢利。想起來鼻子就有些酸?;茧y識人心啊,當我成了有家難回的喪家犬時,只有姐一如既往地對待我,不隨風倒,不緊跟有老干部光環(huán)的父母。<br>&nbsp; &nbsp; 現(xiàn)在,父母都早不在,世上只剩下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哥是毛左,沒話說。姐對自己有恩卻斷交15年,實在說不過去。幾年前就萌發(fā)了跟姐恢復來往的念頭??捎峙屡鲠斪樱陆闳陨业臍?,一直不敢主動跟姐聯(lián)系。<br>&nbsp; &nbsp; 2010年11月在一個老鬼簽名售書會上,有位從洛陽跑來的粉絲董曉莉自豪地告我:所有楊沫的、徐然的及我的書她都讀過。我忐忑不安問:姐寫的文章里提過我嗎?她說提到過,充滿了對弟弟的手足之情。我說自母親去世后到現(xiàn)在,跟姐15年沒來往了,就因為對執(zhí)行母親的遺囑意見不同,產(chǎn)生矛盾,傷了她的心。粉絲勸我:“趕緊給姐姐寫封信吧,她肯定會很高興,絕不會不理你的?!?lt;br>&nbsp; &nbsp; 在小粉絲的鼓勵下,我鼓足勇氣給姐寫了封信,傾吐了對姐的思念之情,承認在老媽去世后,自己悲傷昏了頭,對姐態(tài)度粗暴,缺少理解和寬容。<br>&nbsp; &nbsp; 姐很快給我回了信,述說了母親去世后她內(nèi)心的苦悶和憋屈。姐弟倆終于破鏡重圓——真誠感謝洛陽讀者董曉莉,幫我和姐恢復了來往。<br>&nbsp; &nbsp; 缺少親情的人都很敏感,已過去幾十年,姐給我的點滴關(guān)愛還能記得不少:<br>&nbsp; &nbsp; 1959年小學5年級時,姐隨內(nèi)蒙古歌舞團去蒙古國訪問,回來后給我?guī)硪粭l蒙古國紅領(lǐng)巾,比國內(nèi)的大,亞麻的。終于有個同學沒有的稀罕東西了,我很開心,常帶到學校臭顯。<br>上初中時,大家都渴望能有件軍裝穿,那時候最美最牛最火的衣服是軍裝。我亦如此。三叔給我的舊軍裝袖子穿爛了也舍不得扔。姐知道了,就讓在哈軍工上學的姐夫送我了件嶄新的軍上衣,四個兜,每個褐色紐扣上都刻著八一五角星。穿上后好幸福,飄飄欲仙啊!在師大一附中同學里,能穿上軍裝的是少數(shù),能穿上這么嶄新軍裝更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15年后的2011年春節(jié)首次在姐姐家團圓</h5> &nbsp; &nbsp; 1966年冬我串聯(lián)到新疆。當時姐正在新疆瑪納斯農(nóng)場當老師。見到我后,問想不想去看看父親的老戰(zhàn)友武光,當時他還沒被打倒,是新疆自治區(qū)二把手。我很怵見大官,謝絕了姐的好意,心里卻異常感動。父親從不介紹我認識他的戰(zhàn)友,卻把戰(zhàn)友介紹給姐姐。可姐一點不壟斷這個關(guān)系,主動提出讓我去結(jié)識。姐毫無城府,對弟的真誠可見一斑。<br>&nbsp; &nbsp; 1979年與草原上追求多年的女友分手后,心情悲痛,常情不自禁撲簌簌流淚。姐見狀給我講了杰克?倫敦寫的《墨西哥人》的故事,激勵我向那個拳手學習,要經(jīng)得住打擊,要堅強,女人瞧不起軟蛋。<br>&nbsp; &nbsp; 在父親不讓文化部女翻譯跟我來往后,姐又好心把她認識的一位貴陽女孩偷偷介紹給我。這女孩在貴州省人大工作,我曾托她搜集貴陽的馬棉征烈士的資料。她認認真真幫我找到一些,可惜兩人無緣,擦肩而過。老媽認識那么多女的,卻從沒給我介紹過一個。<br>&nbsp; &nbsp; 大學畢業(yè)后,我去新影廠報到,人家借口歲數(shù)大不要我。是姐姐陪我去甘家口找文化部電影局局長袁文殊,滿臉堆笑的請他幫忙斡旋。姐還給在外地的媽媽打電話,請她出面找文化部副部長司徒慧敏疏通,為我的工作問題,姐費了不少口舌。<br>&nbsp; &nbsp; 1981年我結(jié)婚時,需要跟女方家長一起吃個飯。但父親跟我不來往,母親又忙著她的事。姐就代表父母出席了婚宴。親身嘗到了長姐如母。多虧有姐姐出面為我捧場,否則沒個家人參加婚宴,好像我是個大逆不道,壞透了的壞蛋,連父母都不跟我來往。<br>&nbsp; &nbsp; 有一陣,我常去姐姐翠微路的家,在姐面前能敞開心扉說說心里話。姐從沒因為我被當官的父親趕出家門,成了喪家犬,地位卑微而冷淡我。她在家里清高孤傲,從不為爭寵而打壓別人,獨霸父母。閑聊中才得知在我眼里很受寵的姐姐也感嘆這個家缺少親情。有一次她帶著孩子千里迢迢從貴州回京探親,父親卻不讓她在家住,要她自己解決住處。她從貴州回家住幾天父親還向她要伙食費……這都令她耿耿于懷。所以姐才跟我有共同語言。她調(diào)回北京后,常把家里情況告訴我,竭盡綿力,幫我改善和潤滑了與老媽的關(guān)系。<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姐姐幫助我改善了與母親關(guān)系</h5> &nbsp; &nbsp; 我的書稿《八年》在民間傳閱反映很好,但多家出版社害怕犯錯誤,都不敢出,讓我碰了不少釘子,有時很悲觀。姐就鼓勵我不要泄氣,她對我的書稿評價甚高,認為有自己特色,獨樹一幟,出版后一定轟動。當工人出版社的編輯嫌《八年》這個書名過于直白,要我換個書名時,是姐姐想出了《血色黃昏》這個很不俗的名字,開創(chuàng)了現(xiàn)在各種以“血色”打頭命名的先河。<br>&nbsp; &nbsp; 順便說一句:姐姐畢業(yè)于黑龍江大學中文系,當過多年語文老師。曾在《北國風》雜志做副編審,自己也出了好幾本書。她的文章非常漂亮,比我有文采,多次獲獎。她創(chuàng)作的《紅軍留下的兒子》《北京晚報》連載,并拍成電影。她采寫的《兩位將軍的生死約》風靡全國。姐姐雖是個才女,自認由于軟弱,無耐力和缺乏爭強好勝的進取心,才沒太走紅。她滿足于平淡的生活,深愛著她的孩子。她只信奉有親人,有朋友,有好房住,有好健康,有一些錢足矣!<br>&nbsp; &nbsp; 跟姐姐恢復關(guān)系后,每年春節(jié)她都要請我和哥哥去她家聚會,帶上我們?nèi)ジ邫n飯館吃一頓美味。父母雖不在卻在姐姐那里感受到了父母遺存下來的血脈溫暖,姐就是母親的一部分身體的繼續(xù)。<br>&nbsp; &nbsp; 姐在延慶下營村買了個小院子,臨近官廳水庫。夏天,她多次請我去延慶游玩,讓我摘她院里巨大的甜杏,每個有獼猴桃大,非常好吃。<br>&nbsp; &nbsp; 2014年春節(jié),我還跟姐一起驅(qū)車回了趟河北深澤老家。姐姐看望了她童年的女伴大翠,一位風濁殘年的老嫗。還在老家吃了頓豐盛的年飯。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的姐姐對二叔的孩子說:她沒忘記1942年五一大掃蕩時,是二叔背著6歲的她逃難,躲避日本鬼子追殺。姐還透露,她可能要隨女兒去美國,這將是她最后一次回老家了。<br>&nbsp; &nbsp; 果然,姐的小女兒2017秋獲準移民美國。姐與單身的小女兒住在一起,相依為命(姐夫中風,腦子有些遲鈍)?,F(xiàn)小女兒移民她只能跟著一起遠赴美國。獲知此消息后,我有種說不出的悲涼,惘然若失。<br>&nbsp; &nbsp; 與姐姐斷交15年恢復來往后,依舊接觸不多,若即若離。她住順義波特蘭花園,東六環(huán)外,很遠,又是高檔別墅區(qū),平時各過各的,僅逢年過節(jié)才跟姐相聚。偶爾姐會給我打個電話聊聊天。因為姐夫是局級干部,姐姐收入又遠比自己高,很有些自卑,就從沒請姐吃個飯,送姐個什么禮物。姐病了也從沒去看望,總怕有巴結(jié)討好之嫌。連姐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她的經(jīng)歷、交往、朋友、嗜好全不甚了解。<br>&nbsp; &nbsp; 但這次姐要遠赴浩瀚的太平洋那邊,或許是永訣,真戀戀不舍啊。姐身上有老媽的骨血,挨著姐好像能聞見老媽氣味。遠離姐姐,這點老媽身上的氣息將徹底消失。哎,剛與姐恢復來往6年又馬上天各一方,切身感受到了人生的冷酷。毫無辦法,生命中離別是絕對的,長久的,團圓卻是相對的,短暫的。盛筵必散。<br>&nbsp; &nbsp; 2017年8月17日,姐請我和哥吃了最后一頓飯,告我她將于2個星期后去美國,并給我和哥各1000元紅包。我很激動,心臟怦怦跳了幾下。從小到大,只母親給過馬驍50元紅包。70歲時從姐手里收到這么大紅包,心里熱乎乎的。<br>&nbsp; &nbsp; 姐把老媽的茶幾給我留下,把她庭院里的石片桌椅讓我拉走。姐姐還問我要不要她用了幾十年的縫紉機和寫字臺,我不會用縫紉機也毫不猶豫地拉回家。這些物品放在家里能睹物思人,寄托一些對姐的思念。<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7年5月20日在延慶官廳水庫一飯館旁</h5> &nbsp; &nbsp; 另外,姐把我過去給她寫的信厚厚一打子全還給了我。最早一封是1975年8月9日在兵團寫的,姐保留了42年!當年我數(shù)次被父母趕出家門,常給姐寫信傾訴衷腸。姐成了我唯一能吐訴心中委屈的親人。姑姑對我雖然也很好,但姑姑是文盲,又是父親的跟屁蟲,遠不及與姐的共同語言多。<br>&nbsp; &nbsp; 在1978年12月3日我給姐的信中說:“信和錢都收到了。即使不寄錢,我也能感受到姐姐的情義。當我處于逆境時,是姐姐在遙遠的地方為我奔波。”當時姐的工資也就50幾元吧,還有3個孩子要養(yǎng)。如果沒看這封信,我都忘記姐還給我寄過錢! 這在那個大家普遍窮困,一分錢都斤斤計較的年代,多么難得?。】傊惆盐业男湃急A糁?,表明她也十分珍惜我們這淺淡的姐弟之情。<br>&nbsp; &nbsp; 姐的飛機票是2017年9月4日下午起飛,她堅決不讓我和哥哥去機場送行,幾乎是懇求我,只好從命。<br>&nbsp; &nbsp; 約好3日那天下午,我們在八寶山革命公墓見面。她要去與父母告別。到了約定時間,姐率領(lǐng)我和哥哥先給父親三鞠躬,她撫摸著爸的盒子,哽咽著囁嚅了幾句。然后又緩緩來到老媽的東院,對著母親的盒子,低聲啜泣:媽媽呀,你在的時候,我們有困難找你,你還是幫助我們的,我們還有個依靠。大事小事跟你說說,你眨眨眼就能出個主意,想個辦法。有時候說話再難聽,我們還是有媽媽的孩子,和沒有大不一樣?,F(xiàn)在我們卻都成了孤兒……<br>&nbsp; &nbsp; 說得我熱淚盈眶。腦里一直在想著最后與姐分別時說話的詞兒。可惜腦袋發(fā)木,想不出啥好詞兒。最后,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停車場與姐分手,默默無語,噙淚擁抱。啊,從明天以后,我們將相隔萬里。<br>&nbsp; &nbsp; 與姐分別這晚上,我徹夜未眠。悲莫悲兮生別離。姐去美國弗吉尼亞的Suffolk,距離北京1萬1千公里,實在太遙遠了。姐已經(jīng)80歲,白發(fā)蒼蒼,又帶著愛犬梅枝兒,回國極不方便。我也有兩條黑背,出國不可能。此次離別也許永遠見不到了。每想到此,心里就沉甸甸,鼻子發(fā)酸。不過細細深思,姐就是在北京,也同樣聚少離多,盛筵必散是鐵的自然規(guī)律。<br> &nbsp; &nbsp; 我只能努力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瑣事,寫下這篇文章,轉(zhuǎn)發(fā)給姐,讓姐知道弟弟的心情。這篇文章將收進我的短文集。姐對我的恩情,在我下部書里還有描述。寫到此心亂如麻,尚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怨自己無能,寫不出一篇筆下生輝,感人肺腑的文章來描述姐。反正姐的美麗身影永存小弟心中。<br>&nbsp; &nbsp; 最真誠希望親愛的徐然姐健康長壽。 <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弟弟小波&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17.9.5完稿于獻陵村&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22.9.11最后一次修改&nbsp;</div> <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原載微信公號《三家邨》</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25年07月05日 23:22 北京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