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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日記人生(三十)

晨虹瑋語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導(dǎo)讀提示】:沈虹產(chǎn)后第一天上班,遇到了冤家對頭;沒人看孩子,心力交瘁,卻遭到母親毀人格的辱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欲知前因后果,請您在其主頁閱讀《奶奶的日記人生》(一)[寫在前面的話],你的心靈一定會(huì)受到震撼與啟發(fā))。</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緊鑼密鼓帶娃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家里家外雪上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一月二十八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正月初六,門市部虎年第一天開門,也是我產(chǎn)后第一天上班。昨天晚上想了無數(shù)個(gè)和大家見面的版本,就是沒想到會(huì)是這么炸裂!一進(jìn)門市部,看到交電類和大百類,被一道墻隔開,收款處不見了。主任張利德告訴我:“考慮到你有喂奶時(shí)間,還是在柜臺(tái)上方便,你去大百貨找楊佳魯報(bào)到吧?!毙?,我怎么都行。我應(yīng)承著。</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楊佳魯一看到我就說:“我把你要過來的,喂孩子老婆事兒多,別人不愿意要。”我點(diǎn)頭表示謝意。正說著話呢,有人喊我名字:“沈虹,你是老職工了,看看這地面,不能掃一下?”是麻成文!我?guī)缀踔舷ⅲ〖阳斪Я宋乙幌?,小聲說:“沒顧上告訴你,楊書記退休了,他一月份來咱公司正式上任一把手。”我腦袋“蹭”地冒出一個(gè)詞來:冤家路窄!</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剛過了年,門市部里顧客很少。我好不容易挨到十一點(diǎn),像兔子一樣往家飛奔!小家伙,哦,姥爺給他起了名字:陳啟豪。我們叫他豪豪。還沒有找上看豪豪的保姆,我為這事兒要愁白頭了。仁有耐心,他說:“我就在大院上班,會(huì)經(jīng)常順著門窗看看他。你上班也不遠(yuǎn),每天上下午都有半個(gè)小時(shí)喂奶時(shí)間?!蔽业男耐煌煌坏貋y蹦亂跳,一跨進(jìn)大院,就聽到豪豪的哭聲,越想三步并兩步快跑,越跑不動(dòng),兩腿發(fā)軟,呼吸困難。來到門前,隔玻璃望見豪豪正在睡覺呢。我插鑰匙的手抖得厲害,怎么也插不到鎖孔里,我產(chǎn)生幻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開開門,我一下子撲到小車前,嚶嚶地小聲哭了起來,怕驚醒了孩子。我恨恨地捶打著胸脯:豪豪,媽媽對不起你,讓你沒有奶水吃,又把你一個(gè)三個(gè)月大的孩子獨(dú)自扔在家里,你會(huì)翻身了,堵著面部怎么辦?家里生著爐子,哭了嗆著煤煙怎么辦?我不敢想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到我哭紅了眼,仁默不作聲,一個(gè)勁地干這干那。他瘦了,他心里壓力一定比我還大。他的好,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晚上,我簡單的和他說了我們公司換一把手了,是麻成文。七年前泊水公社抗旱發(fā)生的事,我硬生生的讓它爛在肚子里,更不能和仁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苦難與磨練,我會(huì)咬著牙承受。</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二月八號</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覺醒來,心咚咚地急跳著,豪豪呢,怎么一晚上沒動(dòng)靜?我一陣亂摸,抓到了一只成人胳膊,是佳魯。我看了看表四點(diǎn)三十分,長舒一口氣。昨晚和佳魯聊天時(shí)間太長了,到凌晨一點(diǎn)了吧,讓她多睡一會(huì)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仁是六號早上帶上豪豪回益都老家了。今年春節(jié),我們沒有回去,孩子太小,家里太窄巴,但仁還是想家了。豪豪沒有奶吃,到哪里去帶上奶粉,橘子汁,奶瓶就行,仁帶孩子比我還細(xì)心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怕我一個(gè)人在家想孩子,佳魯說來陪我。我和佳魯同歲,她去年五一假期去部隊(duì)上和愛人完婚,目前沒有懷孕,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俺倆能說著話,工作上配合默契,很交心。一起在部隊(duì)上長大,率真與正直是我們的共同特點(diǎ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昨天晚上,我和她說了一件事:有一天,上班路上遇到門市部副主任蘭新艷,我剛想開口打招呼,蘭竟別過頭去假裝沒看見我。我納悶,無過節(jié)呀?佳魯說:“你不知道吧,她看到誰生了兒子就氣死了!”???啥玩意兒?我弄不明白。佳魯:“嫉妒唄。她個(gè)三十六的老閨女,嫁了個(gè)二婚男,生了個(gè)丫頭。聽說男人還常揍她,自己活的窩囊,就拿嫉妒別人解悶唄!”我更糊涂了,別人生男生女管她屁事!佳魯:“你啊你,磕瓜子磕出臭蟲來——啥人(仁)都有。懂不?”</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悄悄起來去窗外的小棚子里,點(diǎn)上煤油爐子,煮上稀飯,一會(huì)兒佳魯醒了,我們一起吃早飯,一起上班去。一邊撥弄爐子,一邊想著,咳,這人哪,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難知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二月九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班回來,仁和豪豪回來啦!我激動(dòng)的快抱起豪豪,三日不見如隔三秋!看著豪豪像長了一大塊似的。他咿咿呀呀地和我說著對媽媽的思念。仁把飯端到八仙桌上:“吃完飯,有事和你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飯后,豪豪睡了。離別三天,我本想著仁會(huì)熱烈地?fù)肀?,可他的臉上一副深沉表情:“很難向你開口啊?!比蕠@了口氣:“大嫂在侄子過完一周歲生日后,走了?!弊吡??去了哪里?“離婚走了,聽說找了個(gè)大十幾歲的老頭“家里有房,工資高?!蔽倚睦锇傥峨s陳。大哥三年刑期已過半,孩子那么小,她怎么忍心?仁說:“虹,有幾個(gè)人像你這樣善良,老替別人著想?!彼宰魍nD:“一家人商量了,侄子沒爹沒媽,只能跟著咱娘,我們做弟兄的“不能不管啊?!蔽衣牫鰜砹?,要管,就離不開錢。仁說:“除了每月給娘十元養(yǎng)老費(fèi),再加十元侄子的生活費(fèi)?!?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說不出話來,也喘不過氣來,我倆沉默著。我在心里盤算著:我們兩人工資,人每月36元,我33.50元,合計(jì)69.50元。給婆母每月20元,豪豪每月五袋,3.75元一袋,計(jì)18.75元,青島鈣奶餅干五斤,1.79元一斤,計(jì)8.95元,五斤雞蛋,0.69元一斤,計(jì)3.45元,橘子汁五瓶,1.13元一瓶,計(jì)5.65元。總計(jì)56.80元。</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和仁喝西北風(fēng)嗎?還能沒有個(gè)人情往來嗎?我的淚嘩啦啦的淌到了嘴里,苦咸。仁攬我入懷,我看到他兩行淚滴落下來,我什么也不能說,我選擇的,我認(rèn)。</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七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咬牙堅(jiān)持了半個(gè)月,把豪豪自己放在家里的小車?yán)?。二十三號中午,我回到家里,看到豪豪把小被抓撓到蓋住了臉,我一下子癱軟在地,看著他滿臉淚痕的樣子,我哭起來:媽媽該死,媽媽無能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晚上,我豁出去了,回到爸爸媽媽家,央求媽媽給帶幾天孩子,告訴媽媽,我們正在四處托人找保姆。媽媽陰著臉,爸爸一錘定音:“送來家吧,我也幫著找一找?!?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仁連夜用舊鋼筋趕做了個(gè)放在自行車前大梁上的車座。第二天,我收拾好豪豪的用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豪豪捆綁在車座子上,騎自行車把他送到母親手中,交代了怎么給豪豪喂水喂飯的程序,一步三回頭地,趕路上班。中午十一點(diǎn)沖回家來,看到媽媽正抱著豪豪在門口張望:“你走后,他就沒住下的哭鬧,我真是看不了?!蔽医舆^豪豪,帶著哭腔對媽媽說:國仁正托泊水公社駐軍張司務(wù)長給找人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晚上,我去接豪豪,告訴爸爸媽媽,張司務(wù)長給找到了一個(gè)十五歲的女孩,明天來。爸爸說:“我也給找到了,是西邊劉夼子村的。我在那里蹲過點(diǎn),對那家人很熟悉?!蔽艺f,已經(jīng)和泊水公社的那個(gè)女孩家人說好了,國仁明天早上去領(lǐng)她。先答應(yīng)了人家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媽媽突然爆發(fā)了!聲嘶力竭地?cái)?shù)落著我各種不是!最后一句話是:“你跟這種窮小子,活該!不讓跟你不聽!你本事不小,你要不是瘸了腿,還要飛上天了不成?!”我怕嚇著豪豪,給他捂上耳朵:媽,我沒本事,才叫你跟著受累了。但我會(huì)好好和國仁把日子過好,不會(huì)整天嗷嗷叫。這句話更激怒了媽媽:“你才自己過日子幾天,走著瞧吧,有你好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guī)虾篮阑氐郊依?,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不想讓仁知道我受了委屈,更不能讓他知道媽媽是怎么不待見他。</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夜深了,仁睡了過去。我毫無睡意:媽媽為什么這樣不待見我呢?我說我要和仁把日子過好,就一定做到!再難,也要抬腳向前,倒下去那決不是沈虹!</b></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下集更精彩,開篇會(huì)有導(dǎo)讀提示。感謝您的賞閱與關(guān)注。)</p> <p class="ql-block">撰文:晨虹瑋語</p><p class="ql-block">圖片:生活自拍照加網(wǎng)絡(luò)(衷心感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