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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牡丹——追憶三姨的傳奇人生

悟甲

<p class="ql-block">  今天(2022年2月4日),在北京,有兩件事兒使我有個好心情:1是今日立春,意味著人生一個新的輪回已開始,可以策劃今年要做的事情;2是晚上8:00看冬奧會開幕式,可是,上午我卻遇見了一件使人匪夷所思的煩心事和一件始料不及的傷心事:</p><p class="ql-block"> 上午我去京客隆超市一層的藥店,剛說完買“拔毒膏”,女售貨員卻指著二維碼讓我刷“健康碼”。刷碼進來的還讓我刷碼?我表示不理解。出乎意料的是女售貨員竟說得很難聽:“你是咋進來的?”我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說我進門沒刷碼,讓我補刷,而是讓我在藥店重復(fù)的再刷一次。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就說“飛進來的!”女售貨員雖然氣急敗壞、但是無言以對。我心平氣和地說:樓房是京客隆的,他們負責(zé)疫情管理名正言順,藥店和顧客同樣是被管理的對象,怎么本末倒置、另立山頭?給顧客添二次麻煩?女售貨員理屈詞窮, </p><p class="ql-block"> 可能也該著,今天點兒低,接著竟遇到一件傷心的事兒:</p><p class="ql-block"> 10:20,我回家以后,老伴就做給我貼膏藥的準備工作,我心情沉悶的坐在椅子上打開手機我就看到一個心如刀割的信息:“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三姨走啦!”“今天出,屬雞,今年九十高齡”,等我抬起頭,再看一遍的時候,淚水已經(jīng)滴上了手機屏幕上,手背上、屏蔽了視力、、、、、、</p><p class="ql-block"> 三姨是我二姥爺?shù)拇笈畠?、是和我媽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堂妹。</p><p class="ql-block"> 以前,我想過三姨百年之后,我一定回長春送她,前天,我還夢見三姨,怎么今天就走了呢?我永遠也見不到她了!前年(2020年)夏天,我和老伴回長春去看她,竟成了我和三姨最后的訣別?今天,疫情期間,我在千里之外,我不能去送她很是愧疚,我一時不知道做什么好?想和老伴說,只會更痛心,我只有自己慢慢地消化。</p><p class="ql-block"> 我4歲的時候,三姨就和我們一起生活,以后的70來年里,不管我們相距多遠都沒有斷了來往。三姨的一生經(jīng)歷大風(fēng)大浪、睿智、勇敢,是我親眼所見的女英雄、最美的紅牡丹,因此,三姨不平凡的一生,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很多不平凡的故事,“四季百花多紙談,唯有牡丹親圍觀”。</p><p class="ql-block"> 1953年我家我和二弟、爸爸媽媽四口人和姥爺姥姥、二舅,共7口人住在長春市東三道街48號大雜院的三間西廂房,經(jīng)常有姥家農(nóng)村的親戚來串門。那時候三姨剛過20歲,她在我們這們這個大家庭里常住。</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我很小就記得她在院里管鎖大門,管收拾廁所、管誰家來客人要登記,管院里居民開會,后來在街道居委會里“幫忙”,一次我在大門洞里看見三姨看著很多人圍在中間的小腳、小個子,梳著發(fā)結(jié)、利落的老太太的眼睛在客氣地說話,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又看到三姨和那位老太太,還有一男一女兩位警察從大門洞前路過,晚上吃飯時,我對三姨說:“我今天又看見你和那位老太太了”,三姨告訴我:“她是委主任、共產(chǎn)黨員、人民代表?!?lt;/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三姨領(lǐng)著我?guī)ьI(lǐng)院里的幾十人去人民(兒童)公園露天音樂堂參加公審大會;有時晚上,三姨還領(lǐng)我出去玩兒,一年,國慶節(jié)前的一天晚上,三姨帶我到西三道街挨著過去俄國人的洋行,我們都都叫“洋樓子”的制鞋廠大車間里看她們演節(jié)目。有很多人來來回回的在前面演出。我就認識我三姨,坐在前面眼睛就盯著她看。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三姨戴著墨鏡、穿著花布衫,穿著高跟鞋,打著黃色帶花的小傘,挎著一個小黑皮包上場。她說啥我也沒記住,就看三姨的表演,還記得擠滿全場的人都對她哈哈大笑,笑完了都鼓掌。我樂得想往三姨身前跑,說她“演的真好!”可是身邊有位阿姨一直拽著我。半夜,在回來的路上我問她“他們?yōu)樯缎δ??”三姨貓腰笑著告訴我“因為我演的是‘資產(chǎn)階級’穿的隔路,他們就笑”。</p><p class="ql-block"> 我對這個制鞋廠是不陌生的,因為,姥姥曾經(jīng)背著我到這里上掃盲班;爸爸在廠里的夜校當(dāng)過老師,還是爸爸在這里教過的學(xué)生中有一名姓史的轉(zhuǎn)業(yè)軍官后來當(dāng)了領(lǐng)導(dǎo),1958年到我家看我爸,知道我媽沒有工作就介紹我媽媽到一個紙制品廠當(dāng)臨時工,所以制鎻廠是我心中的圣地。前年,2020年我還特意去“制鎖廠”看過,姥姥上掃盲班、爸爸在工人夜校上課、三姨演“資產(chǎn)階級”的制鞋廠大車間——解放初我們家族文化生活的平臺現(xiàn)在仍然還存在。</p> <p class="ql-block">  以后,我長大了,能記住的事情越來越多了。1956年二舅結(jié)婚了和姥爺姥姥搬到東四馬路天寶胡同租房另住。由于48號大雜院是公私合營的房子,房租高,我家只留下一間半房。雖然屋子小了,但是屋里掛著兩塊都有炕桌大的,時尚的無框三圓頭大鏡子,一下子就把小屋子裝扮的格外敞亮、壯觀。1956年5月先掛上的小一點的鏡子上面紅字寫著“先進工會主席李xx”是我爸爸在長春市工會得到的獎品,大一些的是三姨1958年4月在區(qū)勞模會上得到的獎品,上面紅字寫著“勞動模范姜xx”。那以后凡是頭一次來我家的客人進屋眼睛就盯在這兩塊大鏡子上,往往談話都是由此開始,接著就是站在地上發(fā)出一陣陣贊嘆聲和笑聲,然后再坐下。</p><p class="ql-block"> 我再長大后就知道了三姨演“資產(chǎn)階級”的時候,我三姨已經(jīng)是我們住的48號大雜院那一片有十來個大雜院的委主任了,那次拍節(jié)目是準備參加區(qū)里的“國慶節(jié)匯演”。因為三姨有初小文化,在街道工作人員中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就給她安排演“資產(chǎn)階級”這個重要角色。</p><p class="ql-block"> 以后國家進行第一個五年計劃期間,1956年秋天,三姨被安排到一家剛成立的國營纖維廠以工代干了。</p><p class="ql-block"> 這個廠子正值自力更生創(chuàng)業(yè)階段,在一窮二白的基礎(chǔ)上修建干打壘廠房、修發(fā)酵纖維的大水池子、自裝設(shè)備都很艱苦。我記得一次二姥爺上廠子去找我三姨,回來到我家站在地當(dāng)中比劃著和大家說“我離老遠就看見她穿雙大水靴子在和大泥,還吵吵巴火的領(lǐng)著幾伙人脫坯”。我家48號大雜院大門口斜對面老楊家,老大楊xx是纖維廠的工人,一天到我家找我爸時說:“姜姐是我們的車間主任,她對誰都很實在、誰干得好瞞不過她,誰有什么困難也瞞不過她;她干活不吝力氣,剛建廠時廠里的大活都是她領(lǐng)著大伙干的,她一個人干的活頂兩三個女人,別人干不了的活兒,她都有辦法,比一般的男人都強。”</p><p class="ql-block"> 1958年,三姨被選為廠里的勞動模范,以后,就當(dāng)了脫產(chǎn)干部,入了黨,后來廠子擴大了,三姨當(dāng)了廠工會主席,就更忙了,可是每次到我家來,都是穿著工作服,一次三姨自己說:“我文化低當(dāng)干部費勁,不如當(dāng)工人省心。”</p><p class="ql-block"> 三姨參加工作一段時間以后就住廠里的獨身宿舍,離我家也就兩里地,在大馬路南關(guān)西北角下坡一座拐彎樓后面的平房。三姨有空就回我家,還領(lǐng)我到她的宿舍去:一鋪火炕住三個人,那兩個女人對我都很熱情,也都是當(dāng)干部的,都叫我三姨“姜姐”。</p><p class="ql-block">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有一天晚上,我爸爸回來的很晚,我躺在火炕上正在迷糊著,感覺到我爸爸回來坐下就很高興地和我媽說:“我一五一十的把她的的情況都和他說了,他們家都相中她了,看來這事兒能成,成了結(jié)婚也快”。我也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可是說“結(jié)婚”的事兒雖然我印象挺深,因為鄉(xiāng)下親戚誰結(jié)婚,都進城買嫁妝,有的就在我家住,都愿意說誰誰誰結(jié)婚,咋咋的?可是我也摸不準我爸說是誰結(jié)婚?以后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天我放學(xué)回家,一進屋就看見大鏡子少了一塊,只有我爸爸的那塊小一點兒的大鏡子掛在正當(dāng)中,室內(nèi)沒有以前掛兩塊大鏡子養(yǎng)眼了,媽媽告訴我,“你三姨把她的大鏡子拿自己家去了?!?lt;/p><p class="ql-block"> 三姨婚禮那天,我去了洞房,進屋就看見了那塊熟悉的大鏡子,感到非常親切。</p><p class="ql-block"> 以后,三姨來我家的次數(shù)少了,可是有時我媽讓我傳遞農(nóng)村的信息或者別的事兒我也去三姨家。她家很遠,在東三道街坐1路公交車得經(jīng)過十多站到終點樂群街,下車還得往南走挺遠才能到。她家是五間房的獨門大院,三姨住東面兩間,其余三間是公公婆婆,小叔、小姑住的。我去幾次都看見三姨的公公婆婆。兩位老人非常好,慈祥熱情。一次三姨的腳受了傷,老公公用一輛膠皮輪的手推車把三姨推到我家大門口,然后我領(lǐng)著他倆到東三道街下坡王雨時診所醫(yī)治。這個診所是新成立的,長春外科名醫(yī)王雨時和醫(yī)務(wù)人員都是我家鄰居他們都認識我三姨,他們聽我說三姨的老公公用不充氣的手推車推著我三姨往返要走10公里時,他們交口稱贊慈祥的老人和三姨與公公婆婆相處的這么好,紛紛為之動容、點贊。</p><p class="ql-block"> 我三姨夫就是我爸原來工作的小學(xué)黨支部書記,待人和藹可親,而且顏值很高,我每次見到他都很愿意和他多聊幾句。每年春節(jié)她倆都來我家給我爸媽拜年,有時春節(jié)期間還請我爸爸到他家吃飯,他一直叫我爸“二姐夫”,有一次還給我?guī)б粯蛹o念品:64K綠皮面小記事冊。</p> <p class="ql-block">  1987年我回到長春工作,他們都退休了,所以常在我們這代人的婚禮上、和老人們生日聚會上見到姥家的長輩和表兄妹。在一次家庭聚會上三姨說:“我二姐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一次我爸爸的生日聚會上,我三姨夫說:“我二姐夫是我人生中的貴人,他給我介紹這么好的對象,使我有了快樂的家,有了可愛的兒女,愛人總是全力支持我的工作,使我工作不斷進步,心情舒暢的退休,現(xiàn)在兒孫滿堂,正在享受著幸福的晚年生活。從心而論,這一切都應(yīng)該感謝我親愛的二姐夫!”</p><p class="ql-block"> 2007年三姨夫去世后,我有機會就去看三姨,她住過的幾個地方我都去過,每次三姨都是戀戀不舍,她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總惦記你。”有一段時間她聽說我經(jīng)濟困難,就和我說:“再困難也得讓孩子讀完大學(xué)、你有困難,三姨有錢,你用多少錢告訴我,我就給你拿?!?lt;/p><p class="ql-block"> 三姨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雖然我沒有向三姨求助一分錢,可是她的這句話一直在我的心里閃光,是一種價值連城的鼓舞,鼓勵我向三姨學(xué)習(xí),不要畏懼困難,精心培育兒女成才,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p><p class="ql-block"> 以前,我就聽我媽說過:1940年,夏天,她10多歲的時候農(nóng)安縣城外日本人的軍馬場有鼠疫傳染到了她的家鄉(xiāng)長春城西大谷家窩堡村,聽到信兒以后她奶奶就領(lǐng)著她們一大幫半大孩子、小孩子把大門關(guān)嚴,不出不進,房后是菜園子,院里有井,家里有吃的,有燒柴、餓不者。</p><p class="ql-block"> 我媽說:我奶奶天天讓我們吃辣椒。你三姨有主意、膽子大是孩子頭。日本人敲門來打針,我奶奶死活不開門,你三姨和我們說:抄“家伙”,他們進來,就打!硬是沒讓他們進來。就是這樣把我們?nèi)α艘粋€半月躲過了鼠疫。等我們出去時才知道:好幾個和我們一起玩兒的小朋友都沒有了。</p><p class="ql-block"> 我媽還和我說過:你三姨和我二叔打“胡子”的事兒:1945年,就是日本人投降、滿洲國倒臺光復(fù)那年冬天,村子來了兩伙胡子,圍上了老楊家和我們家。我二叔是當(dāng)家的,他趕車、騎馬都是把手,槍也打得準,他讓我們都出去躲起來,家里的大院子就由他和你三姨他們爺倆等著打胡子。十多個胡子來了,他倆一點都不害怕,在炮臺上你三姨遞子彈給我二叔打槍,到底把胡子打跑了,后來更多的胡子打來了,闖不進大門就開搶!再詳細的內(nèi)容我媽就講不清楚了,可是、僅就這段簡單的內(nèi)容就足以證明二姥爺是剽悍的硬漢,三姨真是少年巾幗英雄,有這樣的親戚使我感到很驕傲,總想找機會刨根問底。</p><p class="ql-block"> 2016年夏天,我從莫斯科回來,我知道三姨住在二道的某小區(qū),給三姨打過電話后就和我大女兒去了三姨家。那年三姨84歲,精神矍鑠,站在樓下等著我們,見到我倆笑得合不上嘴。進屋坐下就說:“在三姨這兒吃飯,我這兒啥都有”我說“我倆吃完飯過來的,這次就是陪你嘮嗑的下次來咱們再出去吃飯?!?lt;/p><p class="ql-block"> 我們仨人從長春市的發(fā)展談到國家的強大,從國家大事談到小區(qū)建設(shè);從教育談到出國留學(xué),以至到幼兒教育;從醫(yī)院治病談到老年人健身和營養(yǎng),從農(nóng)民工談到工會工作;還談到我二舅當(dāng)年如何刻苦學(xué)習(xí);因為她沒有出過國,但是我倆說的國外見聞她很愛聽,有的還非要問個明白、、、三姨天天聽廣播,時而看報紙,天天下去遛彎和鄰居聊天,頭腦里的大數(shù)據(jù)也很豐富,她完全有自理能力,一個人的世界很活躍,舉止言談處處表現(xiàn)出建國后老干部的風(fēng)姿。</p><p class="ql-block"> 三姨談興很濃,最后不知不覺就談到了“打胡子”這件事兒上:三姨說:那年就是1945年光復(fù)、小日本子投降那年;那年冬天胡子多,總聽說鎮(zhèn)上和南北二屯有砸響窯和砸窯的。我們家不是有錢的大戶人家,可是也有土高墻、和簡易的炮臺,平時胡子不搶我們這樣的人家,可是那年我們家有點特殊情況:存點浮財。一天,我爹聽到個信兒,有伙胡子要來我們家砸窯。那年我爺爺還沒了,我爹是當(dāng)家的,他把一大家子人都安排出去藏起來,就把我留下來和他打胡子,那年我才14歲(13周歲),其實,我也害怕,胡子要是真打進來,我可咋辦?</p><p class="ql-block"> 三姨眼珠不停地轉(zhuǎn),動情的講著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就像剛發(fā)生的事情一樣,驚心動魄。我大女兒一字不漏的聽,當(dāng)聽到三姨奶說“那年我才14歲,胡子要是真打進來,我可咋辦? ”嚇一跳,張嘴就說:“三姨奶,那你也拿槍和胡子拼!”</p> <p class="ql-block">  三姨說,“別人告訴我爹的信兒很準,第二天,天剛亮,兩伙胡子就把我們家和村東大戶老楊家圍上了?!?lt;/p><p class="ql-block"> 我說:“他們有多少人?”</p><p class="ql-block"> “看不清,等他們砸大門時,我爹就開槍了。”</p><p class="ql-block"> 我趕緊問:“撂倒了嗎?”</p><p class="ql-block"> 三姨說:“我爹槍準,頂多是打腳面子,嚇跑了?!?lt;/p><p class="ql-block"> “都跑了嗎?”我說。</p><p class="ql-block"> “一會兒就都上來了,槍聲‘咔、咔’的,胡子有好槍,有的是子彈“嗖、嗖”就打進炮臺來了,我爹換地方挨排打槍,我爹跑到哪兒,我就把子彈遞到哪兒”,三姨睜大眼睛看著我倆說。</p><p class="ql-block"> 我趕緊問:“我二姥爺使的啥牌兒槍?”</p><p class="ql-block"> “啥牌我不知道,是打一槍,用探條捅出彈殼,再塞一發(fā)子彈,再打,我眼睛盯著彈殼掉出來,我趕緊就把下一顆子彈遞上去,我用一個兜子能拿20多顆槍子。”</p><p class="ql-block"> 三姨說:“后來又打進來一顆子彈,是從我爹右肩膀子旁飛過去的,我爹急眼了,換個地方,說:‘打使短槍那小子左耳朵’,我爹說完‘呯’的一聲,就聽著外面從遠處傳來‘嗷、、、、、’的一聲不是好聲的叫!”</p><p class="ql-block"> 三姨有點微笑的說“我爹接著打了一大陣槍,胡子全嚇跑了?!?lt;/p><p class="ql-block"> 我和我大女兒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為他們父女倆的勝利而高興!</p><p class="ql-block"> 三姨說:“我和我爹吃了點東西后沒走,防備胡子使陰招,其實胡子也怕死不敢從別場進來,他也不敢放火,東西燒沒了,燒壞了,他們不是白來了,就是這次搶不去,他們下次還來搶。我爹說‘防備胡子回去拉人’”,“快到晌午了,墻外可能是胡子派來的熟人告訴我們‘老楊家放了’,我爹說,‘壞了,一會兒兩伙胡子得全來砸咱家’?!?lt;/p><p class="ql-block"> 我說:“可是你們倆人能行嗎?、、、、、”</p><p class="ql-block"> 我大女兒說:“再有一棵槍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三姨笑著說:“再有十棵搶也不行了,胡子搶了一家,心里就像著了火一樣,恨不得把我家生吞了,沒法打了,三十六計最后一計,不是走為上計嗎,我爹把我從后門送出去了,讓我快跑,等我跑沒影了,我爹在炮臺上和外面胡子頭談好了,我爹打開大門就放了,胡子進來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這以后我們就分家了?!?lt;/p><p class="ql-block"> 我還惦記二姥爺,就問:“三姨,胡子沒打我二姥爺嗎?”</p><p class="ql-block"> “胡子也不一樣,我們知道老楊家‘放了’他們也沒有打人,他們就是搶錢、搶值錢的東西回去分;我們也沒打死一個胡子,所以,我爹也‘放了’,他們也不會咋樣,若不胡子人多要硬砸、硬搶,很快就能把我們爺倆都打死”三姨說。</p><p class="ql-block"> 我倆在回來的路上,我大女兒說:“我三姨奶真了不起!我聽得心突突的,我都掉眼淚了”</p><p class="ql-block"> 我說:“得學(xué)你三姨奶勇敢、沉著、自信、有頭腦看得遠?!?lt;/p><p class="ql-block"> 我三姨十四歲就經(jīng)歷過槍林彈雨,經(jīng)過生與死的考驗,有明確價值觀和人生觀,所以,在以后漫長的人生道路上,總是表現(xiàn)出過人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前,我媽媽曾經(jīng)很神秘的告訴我一件關(guān)于我三姨逃婚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50年代最初那幾年,二姥爺包辦把三姨許配給農(nóng)村的一個小伙子,可是早在1950年5月1日,新中國的第一部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正式實施;“廢除包辦婚姻、男尊女卑”“實行男女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權(quán)利平等”,20歲出頭的三姨早已樹立了《婚姻法》的價值觀,因此要拋開包辦,要享受婚姻自由,不見男方、不收彩禮、不登記,要“自己找婆家”,為脫離家庭壓力,決定到長春投奔大伯家,就是咱們家。</p><p class="ql-block"> 三姨理智地走上這條路,越走越寬廣,到了城市后三姨開始在48號大雜院當(dāng)組長、到居委會,然后參加了工作,有了組織,有了法律支撐,有了獨立人格。幾年以后我爸爸所在的臨河小學(xué)調(diào)進來一位教畢業(yè)班的黨員、年輕、英俊的男骨干老師。60年代前小學(xué)畢業(yè)班有十六、七歲的學(xué)生,因此,男老師工作遇到了困難,因為他是單身族,輔導(dǎo)女學(xué)生有困難,這樣校領(lǐng)導(dǎo)提出一項重要工作:給男老師找對象。按照程序,順理成章這個任務(wù)就落到當(dāng)工會主席的我爸爸身上,事情的發(fā)展不僅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而更主要的是緣分,經(jīng)過我爸爸的撮合,我三姨終于與“教畢業(yè)班的男老師”結(jié)成伉儷。</p><p class="ql-block"> 我還親身經(jīng)歷了我二弟保衛(wèi)三姨的行動。文革開始那年1966年8月8日 發(fā)布“文革”十六條中提出“在當(dāng)前,我們的目的是斗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dāng)權(quán)派”,冬天達到了高潮,凡事“領(lǐng)導(dǎo)”都成了當(dāng)權(quán)派,“當(dāng)權(quán)派”的帽子滿天飛。</p><p class="ql-block"> 1967年元旦前的一天中午,我三姨騎著自行車風(fēng)塵仆仆的來到我家,因為她被廠子里一個姓x為首的造反組織貼了“打到走資派姜xx”的大字報,還放風(fēng)要批斗。我三姨聽信兒就不信邪,首先要在氣勢上戰(zhàn)勝他們,于是就來我家找我二弟增援。正好二弟在家吃飯,聽三姨說完就去了學(xué)校。下午,天還下了雪,我和媽媽還惦記他們到了廠里可別和他們打起來。兩點多,二弟回來了拿了家里的鑄鋁洗臉盆就走了,我就在后面追他們。三姨廠子在過了南關(guān)大橋不遠的一條胡同一直往北走,我頭一次去,一路打聽著,等我到了廠子就聽院里有幾個人喊口號“打到壞分子xxx”.“xxx不投降就讓他滅亡”,廠子大門兩側(cè)和對面房子下面的墻上都貼著“打到壞分子xxx”的大字報,落款是“長春xx中學(xué)XXXX軍”,我看院里沒有人出來、只有傳達室屋里有幾個人往外看。二弟和四個小同學(xué)都凍得直搓手,一路小跑往回跑。路上我問一個同學(xué),大字報是咋貼上去的,他告訴我:“在傳達室接的水,潑到磚墻上就把大字報凍上去了”從此,三姨平安無事。</p> <p class="ql-block">  古人說保護自己的辦法有未雨綢繆、傾柯衛(wèi)足,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等,三姨可能不知道這兩句成語和句子,但是三姨在親身經(jīng)歷中懂得了怎樣分析形勢、知己知彼、利用優(yōu)勢,攻其薄弱環(huán)節(jié),更是熟悉實際操作。 </p><p class="ql-block"> 2020年10月我和老伴從北京回長春,一天三姨老兒子接我倆去看三姨,她行動緩慢,聊過半個小時,她就說:“我心臟不太好,上床睡一會兒”,就這樣反復(fù)兩次,我倆就要離開,可是,他反倒精神了,堅決不讓我倆離開,說已經(jīng)安排了午飯,我們聊了一陣子,三姨老兒子就買回來一桌子美食。三姨一家對我的深情成了我不老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三姨傳奇的人生,培養(yǎng)了她勇敢、獨立、果斷、大度的性格,在與命運的搏擊中,毫無畏懼的向封建包辦婚姻枷鎖挑戰(zhàn),爭取自由,獻身到社會主義建設(shè)的偉大事業(yè)中,情商、智商指數(shù)不斷提高,不但得到了純真的愛情、還養(yǎng)育了孝順的兒女、享受了幸福的晚年生活、九十周歲高壽仙鶴西去,三姨是無畏的勇士,以堅韌不拔的意志,像紅牡丹一樣書寫著屬于自己的輝煌篇章。</p><p class="ql-block"> ———— 2022年7月8日于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