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圖/文:姚東旭</p><p class="ql-block"> 美篇號:1788176</p><p class="ql-block"> 淦河的堤岸總在傍晚顯出溫柔。風掠水面時帶些潮氣,漫過坡上的草,也漫過我拖沓的腳步。忽然被一抹紅拽住目光——不是月季的濃艷,也不是石榴的熱烈,是叢叢綠色里鉆出的幾莖紅,像誰隨手撒下的朱砂,在暮色里輕輕晃。</p><p class="ql-block"> 蹲下身才看清,是射干。細長的葉片如劍,卻偏生著靈動的花,花瓣邊緣帶著細碎的褶皺,紅得沉靜,像浸過涼水的胭脂。它們不扎堆,三三兩兩嵌在草坡里,遠看是星子落進綠絨,近看才覺出那份不爭不搶的從容。</p><p class="ql-block"> 同行的老人說這是藥。我指尖懸在花瓣上方,忽然想起藥房里見過的模樣——切成薄片的根莖,棕褐色,帶著泥土的紋路,熬在藥罐里會散出微苦的氣息。原來那些在陶罐里翻滾、在藥湯里沉淀的草木精魂,也曾在河岸邊沐過風,受過雨,開過這樣好看的花。</p><p class="ql-block"> 暮色漸濃,射干的紅愈發(fā)清晰。它們站在堤岸的坡上,一半是草木的自在,一半是藥材的堅韌。風又來,花葉輕搖,仿佛在說:入藥是使命,開花是性情,在淦河岸邊,兩者本就該這樣好好住著。</p><p class="ql-block"> 我繼續(xù)往前走,身后的紅與綠漸漸融進暮色,卻在心里留下一點余溫——原來最樸素的生命里,藏著最動人的平衡,像這河,這岸,這花,這藥,各有各的去處,又各有各的溫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