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悲歌淚灑祁連山</p><p class="ql-block"> 紅軍西路軍全軍覆沒 ,除了犧牲的大部分戰(zhàn)士,還有被俘虜和失散的紅軍戰(zhàn)士,她們有的壯烈犧牲,有的留在了當?shù)兀械闹匦禄貧w組織的懷抱......,每個人經(jīng)歷都令人唏噓,下面節(jié)選幾個幸存戰(zhàn)士的經(jīng)歷大家感受一下。</p><p class="ql-block">蘭州拍賣的女戰(zhàn)士</p><p class="ql-block">西路軍將士人人都有一個坎坷的故事,歷盡酸辛的故事。熊秀英曾在蘭州被公開張榜拍賣。</p><p class="ql-block">熊秀英是四川南江縣人,1933年14歲在家鄉(xiāng)參加少年先鋒隊、地方游擊隊,還參加過打土豪鬧翻身。父親是鄉(xiāng)蘇維埃主席,哥哥是農(nóng)會委員。紅軍走后,父親被敵人暗殺,哥哥遠走他鄉(xiāng),母親在悲慘中死去。她參加紅軍后,先分配在總供給部電臺,扛機器拉電線,又到總醫(yī)院四分院當護士,會寧會師后被編入婦女抗日先鋒團。</p><p class="ql-block">西路軍兵敗祁連,她和一些失散紅軍在山里周旋。在牙根冷得發(fā)抖的日子,饑餓也壓迫著肚子,隨時還會和敵人遭遇。他們和敵人碰了個對面,無處可躲,抱著頭從山上滾下來。大家走散了,她身邊只剩下李文英。樹上殘剩著銹鐵皮一般的零星枯葉,枯瑟瑟的枝葉在風中抖抖地顫栗著。在饑寒的肆虐中,她倆一路要飯向東而行。有次分頭要飯,李文英再也沒有回來。</p><p class="ql-block">她落腳在一對老農(nóng)民的家中,白天藏在洋芋窖中。她拿出身上帶的幾塊銀元貼補老人家的生活,托老爺爺買套衣服,打算改換老百姓裝束繼續(xù)東去。</p><p class="ql-block">保長領(lǐng)著幾個馬家兵闖進來,說:“如今沒事了,把人找出來送回原籍老家去吧!”未經(jīng)世故的老奶奶信以為真,將保長領(lǐng)到地窖前喊話。她聽說能回家,回延安,心里高興,打了打綁腿,從地窖里走出來,被馬家兵用繩捆了起來。老奶奶后悔不迭,難過得直擦眼淚。</p><p class="ql-block">她被押到古浪,又和集中起來的100多名紅軍被押往蘭州。男的被送交拱星墩看押,女戰(zhàn)士被押到東城壕附近的孤兒院。</p><p class="ql-block">孤兒院里有二十七八位女紅軍,圈在內(nèi)院。晚上擠在土炕上,沒有被褥沒有爐火,凍得一夜夜不能入睡。吃的就更不用說了,早晨一碗散飯,臨黑一個饅頭。大家面容憔悴,有人病倒,也有人死去。</p><p class="ql-block">敵人借口收回伙食錢,減輕百姓負擔,將這批紅軍女戰(zhàn)士標價張榜拍賣。孤兒院外墻上貼出白紙黑字告示,告示上的每個人名下面,都標著籍貫、年齡、價錢。女戰(zhàn)士被一個個生拉死扯地弄走了,情景悲慘。</p><p class="ql-block">蘭州崔家崖一家富戶用30塊大洋買走了熊秀英,準備給身有殘疾的兒子當老婆。熊秀英一進家門,全家人的飯食就由她操持。她從小離家,本不會炊事,更弄不成面食。崔家肆意奚落,改讓她擔水,劈柴,掃場院,干粗活。十六七歲的熊秀英,一天忙到黑,十分勞累。當她知道要被許配給駝背小兒子時,便打算逃出崔家。</p><p class="ql-block">她趁撿地皮菜之機,跑進南山。她碰到野狐,以為是狼,嚇呆了,轉(zhuǎn)身沒命地跑。有人聽到呼救聲,吶喊吆喝起來。崔家的人也被驚動,趕到山上一看,是熊秀英。崔家人沒好氣地將她拖了回來,怒斥說:“再跑,喂了狼才好咧!”</p><p class="ql-block">崔家人知道留不住熊秀英,將她原價轉(zhuǎn)賣給城里一個姓龔的賣菜人。姓龔的家窮,是借了高利貸買人的。愚昧的丈夫和婆母把還不清的閻王債歸罪在她身上,每天不打則罵。她天不亮爬起來到煙廠去做工,直到日落西山才返回家,拼死拼活地苦干三年,還清了買身債。</p><p class="ql-block">蘭州還有失散的紅軍姐妹,她漸漸和這些姐妹有了往來。姓龔的丈夫脾氣太壞,她不堪忍受暴虐,決定離家出走,憑自己的雙手吃碗省心飯。</p><p class="ql-block">她在一位紅軍姐妹家找到安身處。蘭州有紅軍辦事處的消息傳到了她們耳中,她們頓覺一股暖流撲身,但由于她沒有文化,不知八路軍的正式名稱是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有位姐妹去打聽,竟然錯找到國民黨的軍隊里。</p><p class="ql-block">時光如流水,她離家?guī)讉€月了。姐妹們兩面相勸,她又回到了龔家。</p><p class="ql-block">解放的炮聲震撼了高原省城蘭州。解放軍一支部隊的指揮部就設(shè)在靠山根的熊秀英家附近。她欣喜若狂地去找部隊,要求分配任務(wù),為消滅馬家軍出力。她一刻不停地動手趕做大餅和飯菜,又冒著炮火和解放軍戰(zhàn)士一起,把食物一批批送到火線上。她激動地對戰(zhàn)士們說:“同志們!吃飽吃好,好好消滅馬匪軍,為西路軍的先烈們報仇啊!”</p><p class="ql-block">新中國成立了,熊秀英底層的人生也發(fā)光發(fā)亮了,她積極投身城市街道工作,成了積極分子,當選為婦女代表。她長期擔任街道治安委員,發(fā)揮了自己的一分光一分熱。</p><p class="ql-block">命運多舛左秀英</p><p class="ql-block">左秀英,四川省蒼溪縣人。由于家貧,她八九歲就隨哥哥、姐姐一起上山放牛,打柴割草,十二三歲已獨自承擔了打柴的活計,每天要到離家五六里的山上打柴,然后擔到集鎮(zhèn)上賣。她15歲以前沒穿過褲子,一塊破布裹在前面,既是遮羞布又是圍裙。紅軍經(jīng)過她的家鄉(xiāng)蒼溪,聽人說,紅軍里有女兵,當了女兵可以穿上褲子。她擔著柴到集市上賣,集上熙熙攘攘,紅軍在那里駐扎,召開會議,書寫標語,宣傳革命道理,動員群眾參加紅軍,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紅軍。15歲的她不顧家人反對,毅然走進了紅軍隊伍。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家里,就被集中到一個大院里進行了簡短的訓話后,安排到衛(wèi)生隊當了一名衛(wèi)生員。</p><p class="ql-block">紅四方面軍長征,一次行軍途中,抬著傷員的民夫突然扔下?lián)?,一頭鉆進密林深處逃走了。敵人追兵就在身后,情況緊急,身體瘦小的左秀英抬起了擔架。傷員傷勢過重,道路十分艱險,左秀英等人落在了后面。大家加快速度,翻過一座山頭。由于連續(xù)行軍,再加上吃不飽,左秀英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危急之中,紅軍的一支后衛(wèi)部隊沖殺過來,救了她們。</p><p class="ql-block">西路軍西征,左秀英在婦女獨立團一營二連。部隊在高臺、臨澤失利,她所在部隊在張掖甘浚灘被打散,她和一些戰(zhàn)友被俘。她們被關(guān)押在張掖大衙門韓起功的司令部,她天天觀察周圍情況,發(fā)現(xiàn)牢房里的一塊石板是松動的。夜幕把張掖城籠罩起來,瞅準機會,她和幾個戰(zhàn)友抽出松動的石板,從只能躋身的裂縫中逃出。她逃到黑河附近再次被抓。這次她被押送西寧,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凌辱。她們被分給馬家官兵做老婆,左秀英被管糧官強娶為小老婆。她不能生育,地位自然低下,經(jīng)常遭受打罵和歧視。</p><p class="ql-block">左秀英嫁的管糧官因抗戰(zhàn)開始上前線一去不回,她被休棄。她不得不改嫁,兩個月后,因感情不和出走,給人家當傭人。1946年2月,她又和一個連長的勤務(wù)兵張占彪結(jié)婚,張是張掖人。6月的一天,她和張偷了一匹戰(zhàn)馬,逃回張掖。張以貨郎為生,奔走于城鄉(xiāng)之間,她在張的老家明永中南村務(wù)農(nóng)。由于她不能生育,1949年7月又被張逐出家門,失去了立足之地,流浪到張掖城里。</p><p class="ql-block">左秀英在張掖東城門外的飯館討飯,飯館的張老板將她收留讓她打雜。張掖解放,常來飯館的石作賢新中國成立前曾在張掖政府當警察,新中國成立后被遣回,給各飯館賣醋。張老板覺得石的為人還行,將她介紹給石成了家。1951年土改時,她隨石回到石的明永漚波村老家,以賣柴為生。</p><p class="ql-block">1958年,張掖地區(qū)對紅軍流落人員進行摸底登記,由于她身世復雜,又當過馬家軍官太太,因此她的紅軍身份得不到認可。1962年,政府又一次登記,可她任何證明都沒有,又錯過了機會。</p><p class="ql-block">1965年,農(nóng)村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在清查檔案時,人們發(fā)現(xiàn)她的紅軍身份。甘浚的流落紅軍劉宗秀、小河的流落紅軍姬玉珍,出面為她作證,工作組又赴她的四川老家調(diào)查后,給她正式登記。她終于享受紅軍待遇。</p><p class="ql-block">她命運多舛,歷經(jīng)磨難,喪失生育能力,一生中多次嫁人卻沒有子女。她和丈夫石作賢領(lǐng)養(yǎng)了丈夫堂侄的遺孤,取名石正虎。有了小正虎,她似乎覺得有一股和煦的風、一股清冽的水穿過了心頭,小正虎成為他倆全部的寄托和希望。</p><p class="ql-block">落實了政策,補發(fā)了紅軍補貼,她想回老家四川看看。1974年,她回到老家蒼溪,家中親人大都已經(jīng)離世,只見到哥哥的幾個兒女。</p><p class="ql-block">她的丈夫石作賢1982年去世,生活又陷入了窘境。她和孫子相依為命,共渡難關(guān),已經(jīng)60多歲的她還要下地耕種幾畝莊稼。她把下地干活不叫吃苦,常說:“現(xiàn)在的苦算什么,比起長征時吃的苦、比起西路軍西征時吃的苦要差遠了,咬咬牙就過去了!”</p> <p class="ql-block">忍辱負重的陳淑娥</p><p class="ql-block">孫玉清軍長被殺害的噩耗傳來,陳淑娥臥床數(shù)日,不進飲食。她想起那幼小的生命,那戰(zhàn)火中留下的骨血,瀕于死亡的心漸漸復蘇過來。她的眼睛分明地亮了一下,隨即,那點亮光又消失了,眨著憂慮和惆悵。</p><p class="ql-block">紅四方面軍前進劇團駐扎在西康的爐霍地區(qū)時,經(jīng)常為駐在此地的紅九軍演出。每次演出前軍首長都要熱情歡迎,每次演出后軍首長又要熱情款待。那時,陳淑娥剛剛19歲,像一朵出岫的輕云,愛上了已經(jīng)結(jié)婚的紅九軍軍長孫玉清,虎生生一條漢子。愛情的種子撒到她的心靈深處,終于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p><p class="ql-block">紅九軍兵殤古浪,孫軍長負傷掛彩。前進劇團奉命前往慰問演出,可是還未趕到九軍駐地就被數(shù)倍的敵人包圍。陳淑娥帶著身孕被俘,當天夜里被滿臉大胡子的馬家軍前線步騎總指揮馬元海糟蹋了。她想到了死,但是腹中的孩子躁動了。她心中凄慘,欲哭無淚。孫軍長押到西寧這天,馬家軍為了顯示“戰(zhàn)績”,曾讓孫軍長站在高臺上,面對人群。陳淑娥也被驅(qū)趕著站在人群之中,遠遠望著孫軍長。孫軍長泰然處之,神情自若。陳淑娥淚如雨下,心如刀割。這是她最后一次見到孫軍長。</p><p class="ql-block">在馬步芳的“新劇團”里,她的身孕慢慢大了。為了讓孩子順利出生,經(jīng)過好心人的周旋,馬步芳參謀處的參謀牟文斌把她接到家里分娩,生下個男孩子,牟參謀十分高興,將她母子收養(yǎng)在家中。孩子還不滿月,她又被馬步芳要回到“新劇團”。馬元海點名要她當小老婆。每天,淚水沖洗著她呆滯木然的面孔。</p><p class="ql-block">一天,天黑下來,她悄悄溜出二門,又側(cè)身從大門縫中輕輕擠了出去。游蕩的風像一把長鞭,抽打著生命微小的野花,凋謝的花瓣在寒風中孤獨地紛飛,飄舞。她朝著一位四川同鄉(xiāng)家中飛奔而去,想先藏下身來,然后接出孩子逃離青海,遠走高飛。同鄉(xiāng)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將她轉(zhuǎn)移到更僻靜的好友家去。不巧,這家人外出,他們只好折返回來。她本來身體虛弱,這么來回奔跑,加上緊張擔心,剛邁進院門就一頭栽倒在地。同鄉(xiāng)一家慌忙將她抬到草房中,用干草掩藏起來,先設(shè)法給她治病,調(diào)養(yǎng)身體。</p><p class="ql-block">馬元海派兵在各個路口設(shè)卡堵截,四處張貼告示懸賞緝拿。馬元海懷疑這是和牟參謀串通好的,就派人到牟家把孩子奪了過來,把牟參謀五花大綁,押到城內(nèi)大街小巷尋找陳淑娥。陳淑娥不愿連累別人,更擔心孩子的安全,便主動離開同鄉(xiāng)家,向大街上走去,碰上被押解著找她的牟參謀。牟參謀埋怨地說:“你怎么能逃得出去?這一下孩子在我那兒也待不成了,真可惜!”</p><p class="ql-block">她被押回馬元海家關(guān)了起來。孩子無人照看,放聲嚎哭??蘼曀毫阎男?。</p><p class="ql-block">馬元海狡猾地說:“孩子不準留在身邊,也不準過問去向。只要安心待在我這兒,孩子就不會有危險。如果再跑,就別怪我無情!”</p><p class="ql-block">孩子被送到貴德縣的劉副官家中,童年像青杏子一般酸澀。究竟不是跟著自己的親人,六七歲了還穿不上褲子。冬天蹲在炕上,或者在陽光充足的中午蹲在那被太陽照得白晃晃的墻根底下;夏天爬在河邊,遠望晶瑩的雪山。吮著凄冷的風長大的孩子經(jīng)得起風雪,孩子身體很壯實,每天無憂無慮地四處歡跑。</p><p class="ql-block">她暗暗打聽到孩子的下落,遠遠地一動不動地望著孩子,睜大的眼睛里淚水冰晶般地凝結(jié)著。她多想親近孩子,可是不能呀,萬萬不能,一旦被馬家發(fā)現(xiàn),就連這樣看看孩子的機會也會永遠失去的。</p><p class="ql-block">馬元海有個遠房侄子,是個厚道的莊稼人,侄媳也有個好心腸。一次,侄媳婦來公館邀請她到家里做客。她去時,先到的紅軍姐妹正在說笑。這些紅軍姐妹,失散在這一帶,難得有這樣相聚的機會。不一會兒,侄媳婦領(lǐng)著孩子進來,指著坐在炕沿上的女紅軍們,向孩子發(fā)問道:“好好看看,坐在一起的這幾個姨姨,誰是你的親媽媽?”</p><p class="ql-block">孩子瞪大眼睛,用手直指陳淑娥,稚氣地說:“是她,她是我的親媽媽!”</p><p class="ql-block">“媽媽”兩字,催得陳淑娥淚水涌流,嘴唇哆嗦。她緊緊咬住舌頭,好不容易才憋住沒有哭出聲來。</p><p class="ql-block">她一把拉過孩子,撫摸著,眼淚直往下掉!她多么想說:“孩子,我是你的媽,我就是你的親媽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雙手捂住臉沖出了房</p><p class="ql-block">她要設(shè)法照顧一下孩子,盡一點媽媽的責任。可是,嚴酷的現(xiàn)實把她這一點愿望也給粉碎了。冬天,孩子沒有過冬的棉衣,一位嫁給商人的紅軍姐妹給孩子做了一件衣服。新衣引起了周圍人的注目,消息傳到馬元海那里。馬元海勃然大怒:“這個共產(chǎn)娃的消息到底走漏了!”他把商人抓來,扒掉衣服痛打一頓,整整打掉了背上一層皮。</p><p class="ql-block">凄風苦雨的10年過去了。馬元海年事漸高,將陳淑娥逐出了家門。她流落到蘭州,給別人當女傭,做針線。</p><p class="ql-block">新中國成立了,她回到四川平昌老家。土改為窮苦人帶來歡樂,也促動了她對孩子的懷念。她告別鄉(xiāng)親,長途跋涉回到了蘭州。</p><p class="ql-block">孩子參軍時是1950年正月,還不滿13周歲,第二年就到朝鮮去了。1955年孩子回青海探望養(yǎng)父養(yǎng)母,貴德的流落紅軍告訴他:“你的親媽在蘭州,趕快去找呀!”</p><p class="ql-block">一天,陳淑娥正在一位老紅軍姐妹家串門,張羅著蒸包子。她收養(yǎng)的一個小女孩飛跑來:“媽,快回去!家里來了一位解放軍?!?lt;/p><p class="ql-block">“解放軍?”陳淑娥疑惑地問,“你是不是看錯了?會不會是派出所的叔叔?”</p><p class="ql-block">“不是派出所的叔叔,帽子不一樣,是大蓋帽。媽,快回吧!”</p><p class="ql-block">紅軍老伙伴說:“你先別忙走,包包子吧!我替你去看看?!辈灰粫海匣锇檫B跑帶喊地回來了:“快,快回去!是你兒子從青海找你來了!”</p><p class="ql-block">她扔下手中的包子,發(fā)瘋似的往家里跑去。推開門,一個虎虎實實的青年軍人站在面前。</p><p class="ql-block">她渾身顫抖著、哽咽著:“兒子……兒子……我的兒子!”她的心兒被熱血與激情沖得顫動了,流下了止不住的淚水。多少年的含辛茹苦,多少年的忍辱負重,被淚水沖刷得干干凈凈……</p><p class="ql-block">-- 文章節(jié)選自《西路軍·生死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