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都是鹽菜惹的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幼學(xué)紀事之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作者 劍夫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題記】近似空白的幼兒班生活,只剩一把缺鹽少油的鹽菜,還招來竹棍的追趕,卻不時從舌尖上滑過,溜進我的夢鄉(xiā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網(wǎng)絡(luò)時代,不時冒出一些網(wǎng)上新詞,讓我們這些老人一時茫然不知所云。不過也有例外,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歷史的詞兒,竟然成為有些青年人的口頭禪,比如他本想告訴我,“這件事情一點味道也沒有”,哪曉得竟冒出一句“連鹽菜味都沒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這樣的場景中,鹽菜成了“最沒有味道”的借代,被徹底否定;然而當初,這腌菜曾是我們心中的佳肴,因為一把鹽菜,還當了一回“小偷”。因此,每當聽到這句話,就會剎時激活我的心靈,想起幼兒班時的一樁糗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也曾上過(不是“讀”)幼兒班(不是“園”),不是現(xiàn)在正兒八經(jīng)的三年制,大概也就半年左右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本來不想說或者不想寫,因為我知道,即使說了寫了也沒人相信;更何況對于我,這并不是一塊光榮的紀念章,我曾當個一回“小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我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因為我上的這個“幼兒班”太特別了,太有時代特色了,盡管我對于它的全部記憶,也就是一把“鹽菜”而已,也算是舌尖上的幼兒班吧。有心的朋友,如果你不著急,且聽我從頭說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所上的幼兒班,它根本就沒有校園,自然也沒有教室——那在哪里上課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然就更加沒有“園名”了——難道是私立的,沒有注冊的黑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它也沒有教材,也不需要什么鉛筆/橡皮擦/文具盒,書包?那就更加沒有必要了——真奇怪,感覺很前衛(wèi)的,那開一些什么特殊課程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借用上世紀80年代的一首流行歌曲,那就是我們《一無所有》,除了我們這一群鮮活的生命,即使在苦澀的日子里,也是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實,開辦這個幼兒班,并非是為了什么“學(xué)前教育”,當時還沒有這個概念呢,純粹是為了“大生產(chǎn)”,為了把孩子們的媽媽從家務(wù)瑣事中“解放”出來,讓她們參加大集體的生產(chǎn)勞動。當時講究的是大兵團集體作戰(zhàn),除了沒有編制沒有工資,其勞動方式跟農(nóng)場是一模一樣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所謂的幼兒班,就是找一個有多余房子的農(nóng)家大院,空出那么一兩間房子,把孩子們集中在一起,在這里成堆地玩兒。</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記得,當時的幼兒班就辦在溫崗隊的莫家院子里,這里是風(fēng)洞村和分水村相接的地方,位置居中,有地利之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處在分水嶺和風(fēng)自洞相鄰處的莫家院子就被相中了,騰出了兩間屋,作為所謂的教室,大巖村的一位美女來當老師,另外應(yīng)該還有一位老太太幫著做飯打雜等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的老師,姑且叫她“老師”吧。是來自大巖村何家院子里的一位姑娘,名叫卓尚任,按輩份我應(yīng)叫她大姐。她中等個子,身材苗條,梳著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教我們唱了么得歌,認了什么字,做了哪些游戲,似乎都已忘卻,也許是時間太短,也許是年代久遠,也許是我已患有老年癡呆癥?唯一記得的就是一把鹽菜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有幸進了這個幼兒班,是第一屆,是不是最后一屆已經(jīng)忘卻。這樣一群小伢兒,過上了集體生活,還能夠在這里免費吃飯,讓那些比我們稍大的哥姐們羨慕不已,有幾個人常常纏著我們,打聽幼兒班的故事,最關(guān)心的當然是“吃喝”怎么樣;我們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真是“叫化子(乞丐)過河——和袋袋空”,反正么得都“講”(港)噠,其中也有一點得意的顯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哪里曉得那些大哥大姐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竟然要我“帶”點菜出來,讓她俺(們)也嘗一嘗,我也就稀里糊涂的一口答應(yīng)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我們幾個就湊在一起商量這個事,想去想來,那些湯湯水水的自然不便“帶”,唯一的選擇就是“鹽菜”,還當場約好了交接的地點和時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底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似乎也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心里自然是15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很有一些忐忑。然而我是男子漢,男子說話“三十六牙”,說了自然要算數(shù)的。我就有些坐立不安,不時探頭探腦,往廚房那邊窺探,看是否有人。卓老師眼睛尖自不必說,那做飯的老太太也幾乎是寸步不離,還有來來往往的同伴們,很難有機會下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又一次上課的哨子吹響了,老師正在組織學(xué)生,老太太不知上哪里去噠,我剛好從廚房邊路過,天賜良機,絕不錯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趁機鉆進廚房,一眼就發(fā)現(xiàn)灶臺上的菜碗,看著那可憐的半碗鹽菜,往門口瞄了瞄,狠下心來抓了一大把裝在口袋里,慌天忙地拍拍手,幸好當時的鹽菜也沒有什么油水,風(fēng)快地溜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蹓進了教室,似乎沒有什么人發(fā)現(xiàn),一塊巖頭終于垮下來噠,有一點點得手后的輕松,不免還有點小小的得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約定時間,我急忙溜出院子——這個院子沒有圍墻,四面都是田野,還是很方便的。同住李家灣的張么姑兒等幾人,早已等在那里;我急忙從口袋里掏出寶貴的“鹽菜”,看來事情還算順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突然,身后傳來卓老師的叫喊聲,回頭一看,她手持一根丈巴長的竹竿,正向我們趕來,我一時呆住了……張幺姑兒她們到底年紀大些,有經(jīng)驗,“36計走為上”,反正鹽菜已經(jīng)得手,一溜煙跑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我,呆在那里。這時候恍如神助,竟然急中生智,背著老師掏出口袋狠狠地拍打了幾下,然后朝老師走過去。老師看到我,好像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幸好我的口袋處理得還算干凈,沒有當場拿獲贓物;也許是老師心地善良,不想讓一個小孩子過于難堪?……過后也不記得有什么處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里要給“10”后的小朋友科普一下。當時鄉(xiāng)村的鹽菜,多半是用最大眾化的青菜葉子或蘿卜纓子制成,把它們切成碎末,經(jīng)過晾曬,再裝進壇子里腌制而成,何況當時那個年代缺鹽少油,肯定算不上什么佳肴,之所以選擇它,也是逼上梁山——方便攜帶而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當聽到有人說起“連鹽菜味都沒有”的時候,就不免想起幼兒班的這樁糗事。一把鹽菜,一件苦澀的往事,記載著童年的生活,見證了共和國的一段歷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借用上世紀80年代的一首流行歌曲,那就是我們《一無所有》,只有這一群鮮活的生命,在苦澀的日子里,也總是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們常說,“沒有對比,就沒有體驗?!蔽覀儭?0后”與新中國一起前進,60年的酸甜苦辣,60年的風(fēng)云變遷。年輕的共和國,在一窮二白的廢墟上起步,面臨著帝國主義和各國反動派的圍剿,跋涉在艱難探索的路上……撫今追昔,深知今天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熬過寒夜的人,更懂得太陽的溫暖。我們有責(zé)任,把新中國的變遷和幸福的感覺,分享給“生在福中”孩子們……</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