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推門時(shí)，指尖觸到門框上一道淺淺的刻痕，是前人留下的詩句。我站在門檻外，望著屋內(nèi)三位女子圍坐的身影，忽然想起這宅院里曾流傳的歌謠：“花影搖簾動(dòng)，香風(fēng)入戶來?！彼齻兊囊埋窃诠庥袄镙p輕晃動(dòng)，像是回應(yīng)著這句遲來的詩句。</p> <p class="ql-block">清晨的露水還沾在欄桿上，我端著茶盤站在陽臺(tái)，看樓下小徑上走過幾個(gè)仆婦。茶湯溫?zé)?，花瓶里才摘的白梅還帶著寒氣。這宅子里的規(guī)矩，是連風(fēng)過檐角都要講究三分雅致。我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知道是夫人要起身了。</p> <p class="ql-block">廊下的風(fēng)穿過花架，吹得衣角輕輕翻動(dòng)。我與他對(duì)坐，說些閑話，檐角的銅鈴偶爾叮咚一聲，倒像是替我們應(yīng)和。院里的石榴花開得正好，紅紅火火地映在窗紙上，像是誰不小心打翻了一硯朱砂。</p> <p class="ql-block">竹葉沙沙作響，我站在他身旁，手里舉著那枚紅玉如意。他倚在竹椅上，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花叢，像是在聽我說話，又像是在想別的事。這竹林里的時(shí)光，總比別處慢上半拍。</p> <p class="ql-block">爺爺打開平板，孩子們的眼睛都亮了。奶奶還在調(diào)試筆記本，嘴里念叨著：“這新東西總不聽使喚?！蔽易谒麄兩磉?，看屏幕上的老照片一張張翻過，那些泛黃的畫面里，也有我們?nèi)缃襁@樣的笑臉。</p> <p class="ql-block">窗臺(tái)上的花開了，我坐在矮凳上，手里捏著一根細(xì)長(zhǎng)的竹簽，輕輕挑開燈芯。屋里的光亮了些，映得墻上的木紋更顯溫潤(rùn)。這樣的夜晚，連影子都像是靜止的。</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桌邊，看著他為我梳理發(fā)髻。茶香混著墨香從案幾上傳來，墻上那幅畫里的花，竟比桌上的更顯鮮活幾分。他說：“你瞧這枝梅花，像是要從畫里探出來似的?！?lt;/p> <p class="ql-block">我端著托盤站在一旁，看夫人與客人說話。她坐在椅上，手里握著一柄團(tuán)扇，輕輕搖動(dòng)，像是要扇走這夏日的暑氣。我低頭看著托盤里的茶，水面倒映著屋檐下的光影，晃晃悠悠，像是藏著許多說不出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