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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代親的故事】硯池邊的細碎光陰

樹生

<p class="ql-block">昵稱：樹生</p><p class="ql-block">美篇號：170196467</p><p class="ql-block">圖片來源：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昨天傍晚五點零四分，高壓鍋"嗤嗤"冒著熱氣，我正踮腳夠吊柜里的冰糖。圍裙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擦著手點開消息，"雙精"兩個字在夕陽里泛著微光，鍋里梅干菜的香氣猛地變得滾燙，恍惚間竟聞到了老宅灶膛里的松木煙味。</p> <p class="ql-block">寫《硯紋里的流年》那陣子，家里亂得像被小獸翻了個底朝天。小孫子天天把我的稿紙當畫布，彩筆涂出歪歪扭扭的螞蟻軍團，還舉著畫宣稱要給文章當"封面保鏢"。大孫子對著數(shù)學(xué)題直發(fā)愁："這雞兔同籠的洋算式，比祠堂屋檐的雕花還難琢磨！"我搬出掉漆的老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當年你太爺爺分山場，靠的就是這算盤珠子，雞兔的腳數(shù)和田畝算法，都是莊稼人過日子的理兒！</p> <p class="ql-block">最難忘入夏的那個晚上，小孫子像條泥鰍似的鉆到我倆中間，冰涼的腳丫子直往我腿彎里塞。他突然指著月亮問："奶奶的白頭發(fā)，是不是星星魚游過時撒的銀鱗？"老太婆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堆到了一塊兒，把孩子摟進懷里："等咱們小將軍長大了，要帶奶奶去銀河里撈星星魚。"我偷偷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繭還是那么粗糙——五十年前撐船時磨出的繭，又疊上了這十年帶孫子落下的印記。</p> <p class="ql-block">看到文章獲獎，我翻出了壓箱底的鐵皮盒。老照片里，老太婆抱著蹣跚學(xué)步的兒子站在老宅門檻前，馬頭墻的影子斜斜地映在青石板上；另一張，兩個小孫子趴在飄窗上，她正用枯枝給螞蟻搭"過河橋"，花白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蓬蓬的。評論區(qū)里，有人說想起外婆納鞋底的模樣，有人說夢見和爺爺在老茶館聽評書，這些留言讓我鼻尖發(fā)酸——原來隔代親就像硯臺里的陳墨，看著不起眼，卻把平凡日子染得有滋有味。</p> <p class="ql-block">這會兒廚房飄來梅干菜扣肉的香氣，老太婆正把肉塊切成小塊。小孫子踮著腳要幫忙，大孫子舉著盤子在旁邊候著，三代人的影子疊在瓷磚地上，晃啊晃的。窗臺上的綠蘿又抽出了新芽，藤蔓悄悄爬上了硯臺邊的竹簾。往后的日子，只要還能端得動炒勺、撥得動算盤，就想把徽州的老話、老宅的故事，還有硯池邊的細碎光陰，一句一句講給孩子們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