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曹姐：我的路，從溝坎坎里走出來</p><p class="ql-block">我叫曹姐，一個在天山腳底下小村子長大的女人。寫這個，不是顯擺啥，就是想說說我這半輩子咋爬過來的。書念得不多，高中都沒上完，肚子里墨水少，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但句句都是掏心窩子的話。</p><p class="ql-block">一、 天山腳下的涼，心里的冰窟窿</p><p class="ql-block">我老家那個地方，抬頭就是白皚皚的雪山，看著壯實，可山溝溝里的日子，是真苦。我爸，打小就沒見過爹媽啥樣，是我那苦命的爺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媽呢？命更薄，爹娘走得早，是哥哥姐姐當?shù)之攱尠阉B(yǎng)大。大概真是苦命人扎堆吧，經(jīng)人一撮合，他倆就成了一家子。</p><p class="ql-block">小時候，窮得叮當響。電？那是啥稀罕物，沒見過。晚上，就靠一盞小煤油燈。豆大的火苗，一跳一跳，把我的影子扯得老長，印在土坯墻上。我就在那點兒昏黃的光底下寫作業(yè)，我媽就著那點亮兒縫縫補補，針線穿過粗布的聲音，沙沙的，是我小時候記得最清的動靜兒。水？更是金貴。我和我弟，小小的人兒，就得趕著家里那頭瘦毛驢，晃晃悠悠下山去馱水。木桶沉哪，壓得驢背都彎了，也壓在我心上。山路陡，生怕一腳踩不穩(wěn)，灑了這活命的水。</p><p class="ql-block">這些苦，咬咬牙都能咽下去。最扎心的是家里沒個安生時候。我爸總不著家，回來了，跟我媽就是吵，就是罵。那聲音，又尖又利，像刀子，一下下戳我耳朵，戳我心窩子。我嚇得縮在墻角，大氣不敢出，渾身哆嗦。那感覺，就像掉進了冰窟窿，又冷又怕，沒個抓撓。晚上蒙在被子里，眼淚把枕頭都濕透了，心里頭憋屈得真想：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死了是不是就清凈了？沒人疼，沒人愛，活個啥勁兒？這些話，現(xiàn)在說出來都心口疼。就在這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里，我像棵蔫巴的小草，硬是長起來了。</p><p class="ql-block">二、 逃向南疆：風沙里的十年</p><p class="ql-block">長大了，我就一個念頭：逃！逃得越遠越好，離開這個天天打仗的家。后來，真有機會嫁人了，嫁到了千里之外的南疆。那地方，我只在別人嘴里聽過，說瓜果甜得掉牙。走的時候，心里頭有點怕，也有點盼頭：總該比家里強吧？能過個安生日子就行。</p><p class="ql-block">到了地方，傻眼了。啥瓜果飄香？滿眼望過去，是望不到邊的棉花地，風一吹，黃沙就卷起來，迷得人睜不開眼。秋天，那風刮得更兇，枯葉子打著旋兒飛，看著心里頭就發(fā)涼。地呢？大片大片的鹽堿地，白花花的，像長了癩，不長好莊稼。夏天，毒日頭曬得地皮冒煙，我站在一人多高的棉花棵子里，汗珠子摔八瓣，掉進干裂的土里，滋啦一聲就沒了。抬頭看天，又高又遠，藍得刺眼，我心里頭就吼：老天爺啊！你咋就這么偏心眼兒？我這輩子，咋就這么多坎兒？這么多傷？那時候的孤單，比天山里的風雪還冷，沒個親人，沒個說話的人，就在這陌生地方，像頭老黃牛，悶頭干，死命熬。</p><p class="ql-block">后來，老天爺總算給了我點甜頭。我有了一雙兒女。兒子虎頭虎腦，閨女俊得像朵花兒?？粗麄儌z，我這心里頭，才算有了熱乎氣兒，有了奔頭。我不能讓他們跟我小時候一樣，活在那份惶恐里！我得給他們掙個好點的日子！</p><p class="ql-block">就為這個念想，我在這南疆扎下根了。沒路？自己趟！我厚著臉皮跟鄰居學，硬是把舌頭捋直了，學會了說維吾爾語。為了干活方便，我咬著牙學騎那突突響的“電驢子”（摩托車），后來連那轟隆隆的大拖拉機也敢開！種棉花，從下種到拾花，哪樣苦活累活沒干過？養(yǎng)奶牛，擠牛奶，做酸奶，手上磨出厚厚的繭子。晚上累得直不起腰，還得點燈熬油，學著納鞋底，給孩子做衣裳。日子是苦，可心里那股勁兒沒散。我覺著，越是苦地方，越能練人。我這骨頭縫里的硬氣，就是這十年風沙給磨出來的！我還入了黨，心里頭那份責任更重了，覺得再難也得挺直腰桿活！</p><p class="ql-block">三、 進城：霓虹燈下的新迷茫</p><p class="ql-block">孩子大了，要念書。我和孩子他爹一合計，不能讓孩子也困在這土坷垃里。我們豁出去了，帶著攢下的那點血汗錢，搬到了烏魯木齊，新疆的大城市。城里真亮堂啊，衣裳也干凈了，孩子進了城里的學校，我們兩口子打心眼里高興。</p><p class="ql-block">可城里的飯，也不好吃。我們開了個小飯館，起早貪黑，煙熏火燎。天天圍著鍋臺轉(zhuǎn)，圍著客人轉(zhuǎn)，累得像散了架。孩子放學回來，我們常常還在店里忙活，等深夜到家，孩子早睡著了。想跟他們說說話，問問功課，看看他們長高了沒，可眼皮子都打架。日子久了，孩子跟我們生分了。閨女到了年紀，開始頂嘴，不聽話，兒子也悶葫蘆似的。我這心里頭急啊，像貓抓一樣。可急有啥用？我自個兒從小就沒嘗過被爹媽疼是啥滋味，我哪知道該咋疼孩子？該咋跟他們好好說話？這份難受，比南疆的太陽還烤人。我覺著我就是個笨媽，連愛孩子都不會。</p><p class="ql-block">屋漏偏逢連夜雨。沒幾年，疫情來了。那小飯館，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兒了。沒人來吃飯，房租水電一分不能少，進的菜啊肉啊，眼瞅著爛掉。最后，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債。那些日子，真是天都塌了。整宿整宿睡不著覺，瞪著天花板，心口像壓著大石頭，喘不上氣。愁啊，急啊，不知道明天咋辦，路在哪兒？茫然，無助，心慌得厲害，像掉進了沒底的深坑。</p><p class="ql-block">四、 遇見光：從谷底爬出來的覺醒</p><p class="ql-block">就在我快被這日子壓垮的時候，老天爺可能看我太苦了，給我指了條縫。有回夜里又睡不著，拿著手機瞎劃拉，碰巧刷到一個叫“奶爸愛跑步”的人發(fā)的視頻。那精氣神，那對生活的熱乎勁兒，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后來又摸到了“神勇大師兄”的直播間，他說話像打雷，句句砸在我心坎上！那滿滿當當?shù)恼芰?，像火苗子，呼啦一下就把我這快涼透的心給點著了！</p><p class="ql-block">他講“因果定律”，我琢磨著，我受的這些苦，是不是也有根兒？他講“代際傳承”，我一下子明白了！我爹媽為啥那樣？他們自個兒就是苦水里泡大的孤兒，他們也沒學會咋好好過日子，咋好好愛人?。∷麄冃睦锏膫?，不知不覺就傳到我身上了。還有“潛意識”，原來我心里頭那些害怕、委屈、覺得自己不配好的念頭，一直偷偷指揮著我過日子呢！這些詞兒，我聽著新鮮，可越琢磨越透亮，像有人把我心里那團亂麻，一根根給捋順了！</p><p class="ql-block">五、 現(xiàn)在：學步與和解</p><p class="ql-block">我不再哭了，也不再怨了。心里頭憋著一股勁兒：我得變！我得學！我得把這苦命的“根兒”在我這兒給斷了！</p><p class="ql-block">我開始跟著奶爸學，他跑我也動起來，身上有勁兒了，心里頭也跟著亮堂。神勇大師兄的直播，我場場不落，他推薦的書，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啃，看不懂就多看幾遍。學啥呢？學怎么跟爹媽說話。我鼓足勇氣，第一次不是為了訴苦抱怨，而是試著去聽聽他們的苦，他們的難。電話那頭，我媽的聲音里也帶著哭腔，我才知道，她心里也藏著那么多委屈。對愛人，我也不再是針尖對麥芒，有啥話好好說，一起扛這債，這日子。最難的是對孩子。我學著書里教的，笨笨地嘗試跟他們說：“媽以前做得不好，不是不疼你們，是媽也不會…”開始他們不信，眼神還是冷的。可我咬著牙，一點一點改，學著聽他們說話，學著夸他們，學著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放下手里的活計陪一會兒。慢慢地，閨女看我的眼神不那么扎人了，兒子也愿意跟我叨咕幾句學校的事了。那條凍了好久的河，總算有了點要化開的動靜兒。</p><p class="ql-block">六、 未來：點一盞自己的燈</p><p class="ql-block">回頭看看走過的路，天山腳下的煤油燈，南疆的風沙鹽堿地，城里的焦慮和債務…這些溝溝坎坎，現(xiàn)在看，不光是苦，它們把我這沒讀過多少書的農(nóng)村婦女，硬是捶打成了今天這個還不算孬的樣子。</p><p class="ql-block">以后的路，我心里頭有譜了。我得接著學，好好跟著奶爸和神勇大師兄這些引路人，也跟群里那些愛學習的姐妹們一起使勁兒。我想學得更明白點，看看能不能也去考個啥證（雖然聽著像做夢，但想想又不花錢），學點實在的心理學，不是圖啥，就想把自己心里這點事弄得更透亮，也想幫幫那些跟我一樣在苦日子里打轉(zhuǎn)的姐妹們。我特別想回南疆看看，那片我流過十年汗水的土地。要是可能，我真想在那邊弄個小地方，哪怕就一間屋子呢，叫個“姐妹暖心窩”啥的，讓那些跟我當年一樣迷茫、一樣苦的姐妹，有個地方能說說話，能知道日子還能有奔頭，鹽堿地里也能開出花！</p><p class="ql-block">還有我爹媽，他們都老了。我得用我學到的這點明白勁兒，回去好好抱抱他們，不是抱他們的人，是抱抱他們心里那些從來沒化開的苦和怕。告訴他們，閨女懂了，不怨了。</p><p class="ql-block">我會繼續(xù)寫，把我這點故事，這點從泥里爬出來的心得，都記下來。我就想告訴那些還在黑咕隆咚里摸爬的人，特別是跟我一樣的農(nóng)村姐妹、沒咋念過書的女人：別怕！命苦不是一輩子的烙印！你看我，一個高中都沒念完的山里女人，不也摸著石頭過河，從谷底爬上來了嗎？只要你心里那盞燈不滅，只要你肯學、肯變，再深的坎兒也能邁過去！咱這命，就像戈壁灘上的紅柳，看著不起眼，可風沙越大，它根扎得越深，活得越精神！咱也能活出個樣兒來，給老天爺看看，給咱自己看看！前面路還長，我這盞心燈，剛點上，亮著呢！我要跟著光，一直往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