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參加慈濟組織的慈善活動有三年了,期間陸續(xù)接觸到一群愛心人士,很受感動。除了慷慨捐獻的幕后愛心人士外,更多的是站在慈善活動一線的愛心人士。這群人以退休人群為主,他們既不是財富自由,也不是時間自由,他們就是愿把自己珍貴和美好的“夕陽”時光無私奉獻給需要幫助的人。單先生就是這群人中的一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今年五一節(jié)假期,慈濟基金會舉辦了一期“人文”培訓(xùn)活動營,單先生也參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巧的是,五月一號又是單先生七十五歲生日,一位愛心人士邀請我們幾位在面館開了一個慶生會,記得另一位來自常州25歲的慈濟志工也在同一天生日。我們“人文”訓(xùn)練營營員利用這個“話題”還做了一個視頻,所以單先生給我留下很深印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文”營結(jié)營后,為了鞏固學(xué)習(xí)成果,我報名參加了一個記錄項目。該項目聚焦一項已持續(xù)開展十多年的慈善活動,記錄長期運作該項慈善活動的一群組織和參與者的愛心善舉事跡。在人文三合一“項目”開題會上,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單先生也在同一小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天,單先生是第一個來的,等大余、玲玲等一群年輕人到后,他邊小心翼翼取出相機,邊用無錫口音的蘇州普通話對大余說:“幫我看看,新的,不會弄啥!”只見大余笑著張大嘴巴:“呃!呃,真買了一部新的啊!”“當(dāng)然了,這回'三合一'有編導(dǎo),有拍攝大綱,我當(dāng)然要買一臺新的好好做攝像咯?!彼A艘幌?,微微撅起雙唇,眼睛盯著大余,露出羞澀的微笑,舉起他的寶貝:“就是不曉得怎么弄啥?這個東西看得見,摸不著,只能請師傅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他把相機遞給大余的一瞬間,我用廣角拍了一張,事后在看這張圖片傳情達意,感覺很哇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等他空出手后才對我說:“這趟一定要好好弄,”“是的,看你都花了血本了?!薄斑@個沒什么,就是不會弄,急人嗎,上次在書院,讓我拍,我拍了一個多小時,沒有頭緒,后來看你寫的文案,感覺要一個編導(dǎo)才能弄,你說說看……”他開始邊絮絮叨叨講上次書院的事,邊若有所思把頭微微向左斜著,不斷用無錫普通話問我的看法:“啊是咯啥!”我這才注視起坐在我斜對過的單大哥:只見他中等身材,板寸頭,白白的臉上有一雙深邃的眼睛,粗壯的手臂,快速的談吐,真看不出已經(jīng)七十有五年齡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這以后,我們小組定期碰頭,商量采編錄影的事宜。玲玲等年輕人還特地為我們這群沒跨過“數(shù)學(xué)”鴻溝的老年安排“人文”會診。單先生年紀(jì)最大,似乎也是問題最多的一個,有時候會反復(fù)追著一個問題不放。每當(dāng)看到這一幕,不禁會想到媽媽講的她年輕時教識字班的故事:一個三十不到的女“先生”在教一群四、五十歲的老“學(xué)生”,教得很吃力,學(xué)得也很累,就是進步不大!媽媽常說,學(xué)不會只能用一個死辦法了:一遍不行再一遍,不行再來。哈哈,現(xiàn)在教不會變成了我們的代名詞,真是歷史沒有新鮮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項目”就這樣慢慢推進,經(jīng)過一個多月努力,今天終于定下“故事”基調(diào),大家信心倍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午飯后,單大哥對我說他飯后要去巧衣坊一趟,意思是飯后就各自分手。我望著他:“我也想去看看?”“好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巧衣坊我聽說過,是慈濟常年舉辦的一個慈善項目,我曾拍過一張巧衣坊里志工做事的照片,一直想去看看,今天能有這樣機會當(dāng)然很開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邊跟在單大哥身后,邊聽他絮絮叨叨說:“答應(yīng)人家咯事體(答應(yīng)他們的事),不做,佛好意思啥,好幾天了,咯段時間特別吃力,是腦子里吃力咯!啊,一直來想步秋的事(項目),今天終于有了方向,接夏來就好弄哉!……倷看啊是咯啥!”我只管嗯!嗯!嗯!心思早就在巧衣坊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帶我七拐八拐來到位于地下層的巧衣坊,一位巧衣坊志工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讓我沒想到的是,“人文”志工的單大哥是來巧衣坊修縫紉機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只見他先聽了聽縫紉機踩出來的聲音,搖搖這里再擰擰那里,停在機臺旁若有所思后,才小心翼翼放好他心愛的相機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很有儀式感地從攝影馬甲兜里掏出老花鏡,帶好,再四周看一圈,試試感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從容地走到墻邊,從墻角下拉出工具箱,邊查看邊自言自語:“動過了啥?嗯,還在咯,扳手找到了,好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又回到縫紉機前,踩著踏板,側(cè)耳傾聽,“嗯!有點響,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主要是大機構(gòu)連接咯問題,伲說啊是咯啥?”抬頭看到我正在拍照,他憨憨的笑著說:“拍可以,不能傳出去,做事體要低調(diào)。啊是咯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只見他上下查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一番熟練操作后,又重重踩了一回踏板后,半拱著身板,鼻尖掛著老花鏡,眼睛翻過鏡框?qū)ぶ芭_走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縫紉機我已經(jīng)有幾十年沒見了,當(dāng)年可是“三轉(zhuǎn)一響”的“大”家電,沒想到它們在慈濟還在為慈善發(fā)揮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當(dāng)年會修“三轉(zhuǎn)一響”的人可吃香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單大哥正是那個時代的“香餑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更讓人欽佩的是,為做好慈善,他還憑著那一股韌勁,努力跨越數(shù)學(xué)領(lǐng)域的重重難關(guā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就在我呆在原處時,單大哥已經(jīng)從窗臺拿來機油,又把縫紉機里外摸了個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用廣角拍他專注的神態(tài),</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讓畫面更有現(xiàn)場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兩個都陶醉在一場行為藝術(shù)活動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縫紉機在他手里翻來覆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則像跟在大哥哥后面躲貓貓的幼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總是在找他的人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等他把縫紉機皮帶裝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再次試踩后,就招呼那位巧衣坊志工,讓她過來試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湊近邊聽,邊輕聲問道:“啊好點了嗎?”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好聊,可以回家困高哉!”(好了,可以回家睡午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走出巧衣坊大門,他靠近我輕輕的說:“啥體要低調(diào)?咦咯沒事,佛稀奇嘍啥!”(為什么要低調(diào),這個東西,已經(jīng)不稀奇了)“我看蠻稀奇咯!”“咯個沒事是死咯(這個東西是簡單的),看得見摸得著!佛(不)像電腦啥,看得見,倷摸不著,真咯急剎寧咯!”</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