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古代詩人筆下的石榴花與石榴裙</p><p class="ql-block">(散文)光輝歲月</p><p class="ql-block"> 午后,我在家旁邊的公園躑躅,一樹石榴花赫然闖進視野,那火紅的色彩灼灼燒灼著,驀然想起唐朝大文學(xué)家韓愈在《題榴花》中的吟詠:“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的詩句。夏日里,這榴花真似在天地間淬煉而出的朱砂,毫不避諱地潑灑開來,要燒盡所有羞澀的綠意——原來古人眼中所見,亦如我此刻心之所感,一樣是這般不管不顧的艷紅。</p> <p class="ql-block"> 石榴花的顏色如此濃烈,詩人便將其裁作了裙裳,那“紅裙”遂成了女子的化身。杜牧曾寫:“一朵佳人玉釵上”,仿佛紅裙女子鬢邊簪著石榴花,花與人竟相映生輝。李商隱也贊嘆道:“榴枝婀娜榴實繁”,他筆下的石榴樹,似佳人輕盈婀娜之態(tài),又暗含多子多福的祝愿,石榴花的紅艷終于化作生命繁衍的象征,在詩句里吐露著溫柔的期盼。</p> <p class="ql-block"> 然而石榴裙的意象,卻常在文人筆下走向了幽深。杜牧那句“血色羅裙翻酒污”里,紅裙分明如血,酒污點點,鮮艷里已悄然滲入了凄涼。最令我心頭凜然的是武則天所寫:“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此句真乃奇絕。石榴裙已非一件衣裳,它竟成了珍存淚痕的匣子:那紅裙之上,淚痕斑斑,淚珠凝結(jié),如血如珠,將凄苦之情藏匿于最濃烈的顏色之中——這層意象的轉(zhuǎn)折,幾乎令人窒息。那曾經(jīng)奪目的石榴紅,終被相思的淚水浸染成了沉郁的“紅淚”,將一種凄清冰涼,嚴嚴實實裹在了火紅之內(nèi)。</p> <p class="ql-block"> 石榴裙的意象,竟是這樣一種矛盾之美的結(jié)晶。它一面是灼灼其華,燃燒著生命的熱烈;另一面卻沉淀下千古的幽怨,將淚珠封存于朱紅深處。艷麗之極反而成了包裹心事的錦匣,如石榴花苞一樣,將無數(shù)晶瑩心事與微涼幽思,密密實實封藏在火一樣熾烈的朱紅之中。</p> <p class="ql-block"> 這般最熾烈的顏色裹著最幽微的涼意,恰是詩心的奇妙創(chuàng)造:讓萬般哀樂,都找到了一個不褪色的歸宿。</p> <p class="ql-block"> 當層層疊疊的石榴裙在陽光下展開,那上面凝結(jié)的露珠婉如美人的淚痕,點點珠璣,折射出與石榴籽相輝映的點點光斑。詩人以朱紅作匣,把那些難與人言的冰涼心事,鄭重地封存其中——這或許正是石榴花在千年詩卷上灼灼不熄的緣由:它熾烈如火,卻偏偏能映照出最幽深的心湖;它明艷張揚,卻無礙于收藏世間最繾綣的淚水。</p> <p class="ql-block"> 從古至今,石榴花一直以美艷動人,招人喜愛,惹得文人雅士或作詩行文,或潑墨作畫,常常會掀起一些“艷麗”的波瀾,石榴裙作為石榴花的美麗升華,更是生出了許許多多風(fēng)流韻事,令一些文人追逐膜拜,樂此不疲。盡管產(chǎn)生了種種負面影響,但我依然認為瑕不掩瑜,石榴花依然如同一顆顆耀眼的紅寶石,散發(fā)出迷人的光芒,讓人喜愛;石榴裙作為美艷妖嬈的象征,讓個別人愿意為之傾倒,拜倒在裙下,也算是見怪不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