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長篇報告文學《太行門衛(wèi)》連載（52）</p><p class="ql-block"> 孔令賢 著</p><p class="ql-block"> 第二篇 搖籃曲</p><p class="ql-block"> （昔陽1937年12月至1938年5月）</p><p class="ql-block"> 第五章 共赴國難</p><p class="ql-block"> 第五節(jié) 昔陽縣分野與一二九師東進</p><p class="ql-block"> 1937年11月，昔陽被侵占之初，日軍只在縣城設本部，時有少量駐軍。侵略者一心妄圖鯨吞全中國，入侵華北后迫不及待地劍指武漢、廣州，大部隊用于擴張跟進，對已占領區(qū)域明顯布兵不足，無暇后顧。</p><p class="ql-block"> 實際控制昔陽縣的是日軍駐昔陽本部扶植起來的漢奸傀儡政權，最先稱維持會，西大街地主李清潤任會長，巴州宮起印任副會長，李洪泰任秘書。后來，依附日本侵略者的華北偽政權號召“正規(guī)化”，縣維持會即改為縣公署，李清潤任縣公署知事，由日本人擔任顧問。日本憲兵隊受日軍本部直接指揮，為維持統(tǒng)治的武裝力量，由伍長岸田博至任隊長，僅有兩名日本憲兵和一名翻譯，其余為中國人。1938年1月，縣公署收羅縣城附近村莊30多個青壯年，集中在南旮旯街訓練，組建昔陽保安團，即后來的警備隊，當初的任務僅為看護城門，“維護治安”。</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日軍占領下的昔陽城膏藥旗林立，而懸掛著“昔陽縣公署”牌子的原縣衙，位于縣城老爺廟街的憲兵隊大院，進出忙碌的多是為虎作倀、喪失民族氣節(jié)的中國人，即使為數(shù)不多的日本軍人，也很少在縣城街道露面。侵略者政治操控、輿論一統(tǒng)、武力征服，實行殖民主義的恐怖統(tǒng)治。</p><p class="ql-block"> 有緣于此，抗戰(zhàn)初始，昔陽抗日政權鞭長所及縣域大部分地區(qū)。</p> <p class="ql-block"> 分布于縣城周遭的老一區(qū)，原駐縣城的區(qū)政府垮臺后，1937年11月上旬，抗日政府派遺共產(chǎn)黨員王子一任一區(qū)區(qū)長，區(qū)政府住在縣城30里外的井溝村。翌年1月，中共一區(qū)委員會成立。</p><p class="ql-block"> 為著加強敵占區(qū)工作，縣委專門設立敵區(qū)工作站，由南峪村楊伯林任站長，城關附近留莊、南峪、河東等村小學教師、進步青年60余人參加，在縣城周遭秘密活動，收集敵偽情報。那年夏天，還在沾嶺下的溫家莊成立辦事處，鐘村趙世英任辦事處主任。</p><p class="ql-block"> 如此部署，東至楊趙河，西至沾嶺山，南至和順界，北至平定境，均在抗日政府掌控之中，即使縣域中部有敵人占領的縣城以及貫穿南北的平遼公路相隔，抗戰(zhàn)工作也不曾停止。敵工站和一區(qū)政府工作人員甚至可以深入縣城，走街串巷，登門入室，散發(fā)傳單，收集情報，向漢奸問罪。有幾次，縣委書記趙武成到和順、平定開會，騎馬挎槍，徑直走大道，通行無阻。</p><p class="ql-block"> 可惜，這樣的局面沒能持續(xù)多久。</p><p class="ql-block"> 反六路圍攻后，為著暢通交通，保障后方供應的戰(zhàn)略需要，日本侵略者加強對平遼公路控制。1938年3月，日軍先后在縣北的北渡海、王家山，縣南的孟壁、蔡嶺等村修筑碉堡，派兵駐守。都是平遼公路沿途重鎮(zhèn)，經(jīng)此一控，交通中斷。4月，日軍占領公路要沖三都村，在蔡嶺主峰十四道巖制高點修筑據(jù)點，常年駐軍把守，妄圖掐斷咽喉，扼控平遼公路。</p><p class="ql-block"> 日本侵略者的狂妄舉動，切斷了昔陽東西兩部分的鏈接，縣委、縣政府對縣域西部的領導、指導常有中梗阻之困。反九路圍攻后，形勢越發(fā)嚴重，昔陽縣被人為分割成東西兩部分。</p><p class="ql-block"> 晉冀豫省委認真研判形勢，決定以平遼公路為界，昔陽縣分作昔東、昔西兩區(qū)域管理。</p><p class="ql-block"> 這個規(guī)劃，早在1938年3月召開的根據(jù)地會議，就有所體現(xiàn)。那次會議上，為加強黨在根據(jù)地建設中的領導地位，冀晉豫省委決定在晉冀豫區(qū)設立：冀晉特委，領導贊皇、內(nèi)邱、臨城、元氏、井陘、獲鹿、高邑、平定東、昔陽東、和順東等縣黨組織，特委書記為彭濤；晉中特委，領導榆次、壽陽、路北（平遙縣同蒲路北）、祁縣、平定西、昔陽西、和順西、遼縣、榆社、武鄉(xiāng)等縣黨組織，特委書記陶希晉；還有晉東南特委，晉豫特委，冀豫特委，和省委辦事處。</p><p class="ql-block"> 以平遼公路劃分，昔東縣承接原昔陽縣黨政機關，歸晉冀特委管轄；昔西地區(qū)為昔陽縣原四區(qū)，歸晉中特委管轄。</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一番籌備，5月，皋落井坡的基督教堂門前，昔陽縣政府的招牌被取下來，換上昔東縣抗日民主政府的牌子。原先抗日政府沿用的 “昔陽縣政府” 銅質(zhì)舊戳子，更換成“昔東縣抗日政府‘’的木刻印章。</p> <p class="ql-block"> 五個月后，1938年10月，趙武成調(diào)任晉冀特委（一地委）宣傳部長。</p><p class="ql-block"> 從應招解甲，回歸地方，到奉命離鄉(xiāng)，易地任職，趙武成在故鄉(xiāng)堅持抗戰(zhàn)整整一年。</p><p class="ql-block"> 這是風云際會的歲月。昔陽地方黨組織在漫漫荒原上頑強崛起，枝葉繁茂?？谷照嘤诘雌鸱g成長壯大，在基層扎根。一盤散沙的民眾在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旗幟下組織起來，農(nóng)救會、婦救會、青救會等虎躍龍騰。支援駐軍作戰(zhàn)，駐軍協(xié)助地方，軍政、軍民在共同戰(zhàn)斗中結(jié)成深厚友情……此時的昔陽，核心堅強，政權鞏固，根基雄厚，有基礎，有實力，有擔當，鑄成保衛(wèi)太行北大門的鋼鐵長城。</p><p class="ql-block"> 審時度勢，因勢利導，以品格、人脈為舟，智慧、才華作槳，競渡抗戰(zhàn)海洋，力求事事最佳；趙武成將人生高光時空留在抗戰(zhàn)初期的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趙武成是懷著怎樣的不舍，離開這塊心心念念的土地。政聲人去后，閻閭閑談時。</p> <p class="ql-block"> 放眼太行，晉冀豫根據(jù)地建設碩果累累。</p><p class="ql-block"> 1938年4月的反九路圍攻，以太行山為依托，創(chuàng)建晉冀豫根據(jù)地的基礎從此奠定。</p><p class="ql-block"> 以太行區(qū)各特委和縣委組建為標志，黨的基層建設迅速發(fā)展。1938年2月地方黨組織僅600余人，6月即增至1萬人。以主要依靠八路軍作支柱，地方黨組織利用原政權形式和統(tǒng)一戰(zhàn)線等模式，組建共產(chǎn)黨最直接、最牢固掌握政權的抗日政府及基層政權，成就斐然。動員武裝群眾，廣泛組織不脫產(chǎn)的自衛(wèi)隊，肅清漢奸。到1938年9月，全區(qū)基干武裝由原來幾千人發(fā)展到兩萬人。在抗日大旗下，依照舊有法令，滿足人民的一些迫切需要，動員群眾參戰(zhàn)，根據(jù)地得以鞏固發(fā)展。</p><p class="ql-block"> 129師分兵作戰(zhàn)后，各分遣支隊分散各地發(fā)展游擊隊，開展游擊戰(zhàn)，開始一二百人，很快發(fā)展成一兩千人的基干隊。4月，為著統(tǒng)一指揮各基干隊，129師成立晉冀豫軍區(qū)和適應特委體制的軍分區(qū)，晉冀豫省委及各特委也相應成立軍事部，軍區(qū)司令員兼軍事部長。在省委領導下，八路軍同各地黨組織相互配合，發(fā)展抗日武裝，開展游擊戰(zhàn)，達到新高潮。</p><p class="ql-block"> 鞏固發(fā)展太行根據(jù)地，進一步戰(zhàn)略展開，條件已具。</p> <p class="ql-block"> 4月21日，反九路圍攻尚未結(jié)束，在延安窯洞里，毛主席未雨綢繆，發(fā)出指示，要求“黨與八路軍部隊在山東、河北地區(qū)應堅決采取發(fā)展游擊隊的方針，盡量發(fā)動最廣大的群眾走上公開的武裝抗日斗爭。”</p><p class="ql-block"> 4月23日，朱德總司令發(fā)布命令，“129師要抓住大好時機，以太行山為支點，迅速分兵，由山地向平原開展游擊戰(zhàn)爭。立即派部分主力向平原地區(qū)發(fā)展，同時有計劃地在太行山上儲備糧食和彈藥，準備與敵人作持久斗爭?！?lt;/p><p class="ql-block"> 根據(jù)指示、命令，129師實施第二次戰(zhàn)略展開——</p><p class="ql-block"> 副師長徐向前率領769團和115師869團及第5 支隊組成路東縱隊，開赴冀南。之后，徐向前到達魯西北，幫助開辟工作。</p><p class="ql-block"> 陳賡率386旅主力為路西縱隊，開赴平漢鐵路西側(cè)的冀西地區(qū)，并相機向豫北發(fā)展，以鞏固通向河北、山東平原的走廊地段。</p><p class="ql-block"> 386旅政委王新亭率771團進至平漢路東側(cè)。</p><p class="ql-block"> 129師領導機構(gòu)相應分為前后兩個梯隊。劉伯承、鄧小平率前梯隊指揮機關，隨386旅到邢臺以西地區(qū)，指揮山地和平原的對敵斗爭。后梯隊由129師參謀長兼晉冀豫軍區(qū)司令員、晉冀豫省委軍事部長倪志亮率領，對外稱129師后方司令部，領導晉冀豫區(qū)的地方武裝斗爭。</p><p class="ql-block"> 4月下旬，769團獨立團、汪乃貴支隊組建新385旅，陳錫聯(lián)任旅長，謝富治任政委，汪乃貴任副旅長。由昔陽子弟組建的汪乃貴支隊第2營，整編為新385旅第2團、第14團。</p><p class="ql-block"> 按照部署，新385旅繼續(xù)在正太路以南、平漢路石家莊邢臺段以西活動，并指揮秦賴支隊與沿線游擊隊。</p><p class="ql-block"> 新385旅旅部駐皋落。駐軍與地方武裝并肩保衛(wèi)北大門，直至1942年后。</p><p class="ql-block">（下一篇：《太行門衛(wèi)》（53）：黨代會開在山垴間）</p> <p class="ql-block">作者：孔令賢，山西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主要著作：《大寨滄?！贰冻阶蛱斓妮x煌》《回望昨夜星》《漫話大寨文化》《孔令賢散文選集》《守望樹》《難民村的時代腳印》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