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導(dǎo)讀提示】：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書后，沈虹和陳哥回老家看望婆母，一起去青島購置結(jié)婚用品，她都拒絕和陳哥住在一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欲知前因后果，請您在其主頁閱讀《奶奶的日記人生》（一）［寫在前面的話］，你的心靈一定會受到震撼與啟發(f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領(lǐng)證依然女兒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只待花燭織芳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二年六月一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早上六點(diǎn)半，我和陳哥坐上去他益都老家的長途車。這還是陳哥單位劉隊(duì)長提議的。那天我第一次去于哥單位，劉隊(duì)長上下打量著我：“是你呀，小沈。我們早認(rèn)識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的，在這個(gè)小縣城里做個(gè)營業(yè)員，整天拋頭露面的，尤其是我在賣自行車柜臺上。那些拿到自行車票的人，心急火燎，三番五次來柜臺打聽自行車什么時(shí)候到貨。自行車供應(yīng)指標(biāo)層層劃撥，我這里是終端銷售，真的沒有準(zhǔn)確信息提供給顧客。但我還是熱情接待，耐心解釋，贏得了不錯(cuò)的口碑。劉隊(duì)長開玩笑說：“我們小陳可是天下第一好男人，好多姑娘都瞅候著，你可得看好了他哦?！蔽也缓靡馑嫉匦α诵Γ捍蟊娗槿搜健㈥?duì)長又跟上：“小沈啊，你們都領(lǐng)結(jié)婚證了，還沒見過小陳家長吧？得去。要不，等結(jié)婚的時(shí)候才見面，太生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覺得劉隊(duì)長說的有道理。于是，今天起程了。下了長途車，陳哥領(lǐng)著我，左突右拐，走進(jìn)一條小胡同：“家里窄巴，我怎么往家里領(lǐng)你啊。”我看了一眼帶著為難表情的于哥：沒事。能有多窄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胡同北頭跑過來一個(gè)高高的女孩：“三嫂你好?！边@一叫把我叫紅了臉。陳哥介紹道：“這是四弟同學(xué)李琴。”我點(diǎn)點(diǎn)頭。李琴熱情地接過東西，挎起我胳膊。說話間來到了家門口。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女老人迎過來，陳哥高聲喊了一聲：“娘！我們回來了！”我緊跟著叫了一聲：娘。（太難開口了！反復(fù)在心里練了無數(shù)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上，一家人齊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還有四弟。那房子確實(shí)小，坐在一起吃飯，肩挨肩，腿碰腿。他們熱情地問這問那，我就被動回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飯畢，陳哥帶我去了對面一個(gè)不大的街心花園，很陳舊。我們找了一個(gè)石臺階坐下來。半晌，陳哥喃喃地說：“讓你受委屈了。我父親十年前去世了，母親拉扯我們五個(gè)孩子……”我打斷他：我選擇了你，就不后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陳哥抓起我的辮子梢，我分明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聲。我把左手搭在他的右手上：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他握緊我的手，我感覺他的手在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認(rèn)識到領(lǐng)結(jié)婚證，到今天，這是我倆第一次肌膚之親……</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一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我和陳哥來青島購買結(jié)婚用品。中山路上人擠人，摩肩接踵，一不留神被擠散了，找起人來費(fèi)勁。看到有中老年人手牽著手，我醒悟到，這個(gè)辦法好。于是，我牽起了陳哥的手。他看了我一眼紅了臉。我暗想，男子漢大丈夫的，也忒靦腆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午，在中山路上一家“職工之家”餛飩店，我們要了兩碗餛飩，兩個(gè)小蔥油餅，共計(jì)五角錢。服務(wù)員說：“加荷包蛋嗎？一角一個(gè)?！蔽覀儞u頭。我是第一次吃餛飩，皮很薄，清湯里飄著蛋絲與蝦皮，好鮮。餛飩一人一碗，兩個(gè)小蔥油餅給于哥吃。突然，外邊傳來下雨聲，大雨傾盆而下。馬路上的人分頭扎進(jìn)了飯店、商店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雨略小點(diǎn)了，我們來到國貨公司。在那里，我看好了一把折疊傘，湖藍(lán)色，帶著一簇簇小花，標(biāo)價(jià)12.90元。我心疼得一哆嗦，這差不多是我的半個(gè)月工資。我在賣傘的柜臺前來回走了好幾趟，希望陳哥能看出我的心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把傘終究沒有買，我心里有點(diǎn)疙疙瘩瘩。天暗下來陳哥帶著我去陶然路長途汽車站，被告知已經(jīng)沒有車了。車站對面就是交通局職工招待所，陳哥帶我去了那里，他和接待室的大哥很熟：“哇，陳哥領(lǐng)上媳婦了！祝賀祝賀！要開一個(gè)房間嗎？”我搶先回答：不要！接待室大哥瞪大眼睛：“沒領(lǐng)證？”陳哥說：“領(lǐng)了。還沒舉行婚禮?！薄拔铱茨銈兇蟀“?，是來置辦結(jié)婚物品吧？”大哥頓了頓：“領(lǐng)證了，合法了，就可以住一塊了！”我又回答：不！大哥搖了搖頭：“還挺封建呢?！?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雨后秋涼，海邊微霧。我和陳哥牽著手，走在沙灘上，我把前幾年碰到的幾段個(gè)人感情過往，一鼓腦兒說與陳哥。我覺得兩人在一起，不能有隱瞞。陳哥聽到最后說了句：“好女孩，都喜歡呢?！?lt;/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走著走著，我腳下從沙灘里踢出一顆玻璃珠子，月光下發(fā)出五彩光來，我彎腰撿起來，捧到陳哥眼前。他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倆會心一笑，我把玻璃珠子悄悄收進(jìn)口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回到招待所，我們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三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嬌鳳姐來到陳哥調(diào)度室，幫我縫結(jié)婚被子。她是春節(jié)時(shí)結(jié)的婚，熟悉各種民間風(fēng)俗。不像我，跟著爸爸走南闖北，哪里的民俗也不懂。她告訴我，縫結(jié)婚被子要用雙月雙日，縫被子的人最好是父母雙全，兄弟姐妹齊全，自己兒女雙全。嬌鳳姐除了還沒有孩子，其他方面都符合。我上個(gè)月便約她給我縫被子，她說要看看懷孕沒，懷孕了還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不，我們前天從青島買東西回來，嬌鳳姐就約好了今天農(nóng)歷八月十六，給我縫被子。我心里悲苦焦酸，不能和嬌鳳姐合盤托出：媽媽以她還上班為由，我結(jié)婚的事什么也不管。是爸爸據(jù)理力爭，說我工作后的工資基本交家里了，一次性給我六百元錢，作為結(jié)婚用度，不再有其它陪嫁。我知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物資匱乏的當(dāng)下，干商業(yè)的好處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被面被里棉被套，全得用票購買，我東跑西顛，求人仰臉，才把兩床被子的材料備齊全。嬌鳳姐說：“你這是一鋪一蓋。按說得兩鋪兩蓋才合適?！蔽艺f，有得蓋就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二年十月五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九月二十六日那天，陳哥單位給他同宿舍的小胡另行安排了宿舍，陳哥原本住的這間宿舍，分配給他做婚房。我去過兩次，大約有十四五平方米的樣子。分了房子，我們倆都十分高興，從青島背回來的那些碗筷盆碟有處放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陳哥告訴我這個(gè)喜訊時(shí)，順便問道：“我們的家具是買還是自己做？”我說：自己做吧。沒想到三天后，我再去時(shí)，院子里已經(jīng)擺著，床、八仙桌、高低柜的雛形了！劉隊(duì)長走過來：“你看，我們的陳哥能干吧！我說你很有眼光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實(shí)，我說的自己做，是自己買木料，找人加工成家具，不買成品的。于哥自己會做家具??！怎么沒聽你說過？我看著他正忙得滿頭大汗，又心疼又嗔怪地問他。陳哥只笑了笑：“這點(diǎn)小事兒……”緊接著他說：“我想吊一下頂棚，你喜歡什么圖案的？”我不喜歡花貓溜狗的，選素雅點(diǎn)的。我表達(dá)了意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晚上，我來到“新房”，大變樣了！頂棚花紙圖案是淺粉色，上面“飛”滿了各種各樣顏色的、成雙成對的鳥兒；床南北向靠北窗西墻放置，床尾用高低柜當(dāng)屏風(fēng)間隔；北窗靠東墻處，安放著三抽屜寫字臺；八仙桌靠南窗東墻擺放。我們一起掛上了我選的淺杏色帶褐色竹葉的窗簾。一個(gè)清新淡雅的新家有了模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到那張寫字臺，我激動得流下淚來，這是目前最新款式。我心里想要，但不敢奢望，沒提過。陳哥給我做了，他是知道我的心思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們一起把我?guī)淼拇财蜂伒酱采?，嬌鳳姐囑咐我，沒舉行婚禮前，新床不能上去滾沾。我和陳哥坐在八仙桌前。兩把鐵架焊成的折疊椅是鑄機(jī)廠李飛龍大哥送的。我環(huán)顧新房，十天時(shí)間，陳哥夜以繼日地打造了這個(gè)溫馨的家。看到他胡子拉碴瘦削了的面龐，一種愛憐涌滿心間。我往他身邊挪動了椅子，把頭埋在他胸脯上：你太累了。陳哥擁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有你在，不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站起來擁抱了陳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等你去接我。</span></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下集更精彩，開篇會有導(dǎo)讀提示。感謝您的賞閱與關(guān)注。）</p> <p class="ql-block">撰文：晨虹瑋語</p><p class="ql-block">圖片：生活自拍照加網(wǎng)絡(luò)（衷心感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