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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播《漢口老通城曾家》（162）

武漢知音讀書會

<p class="ql-block"><b>長篇小說《漢口老通城曾家》三部曲.第二部《救亡》第四章大家唱 十、冼星海到歌詠團(tuán) 曾憲德/著 本期美篇責(zé)任編輯/張建</b></p> <p class="ql-block">小說演播音頻</p> <p class="ql-block">　　上回說到，六兒簡直聽不下去了，覺得他們完全在褻瀆曾老板的愛國心，只會算小賬，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忍不住搶白道：“你老人家總是雞腸小肚的！別人愛國，到你嘴里變成了賺名賺利。你怎么不在‘萬國’‘萬方’也免費(fèi)招待幾個明星咧？”戴承喜這次受不了了，吼道：“你怕老子不會抽你么？輪到你插嘴了？你跟著曾昭舫再跑兩天，怕連爹都不認(rèn)了?！绷鶅簹獾貌焕頃?，拿了歌本就跑了出去。那么，這回我接著說：</p><p class="ql-block"><b> 十、冼星海到歌詠團(tuán)</b></p><p class="ql-block"> 戴六兒一口氣跑到大智路公益會，見已經(jīng)到了十幾號人。她在前排找了位 子個才剛坐下，就看到王杰臣來招呼大家安靜，說昭舫剛才回來通知，冼星海先生今天在基督教青年會和大家見面，請大家現(xiàn)在過去。只聽到大家都叫起好來，紛紛起身下樓。</p><p class="ql-block"> 基督教青年會在夷瑪路①和中山路的交叉道口，處在法租界和原俄租界 的分界線上，建筑氣派華麗。平日里，這些市民哪里敢在這門口多待一會。這下不僅要進(jìn)去唱歌，還要在這里見到大音樂家洗星海，讓這些年輕人興奮不已。</p><p class="ql-block"> 六兒出于熱心和勤勞的習(xí)性，主動幫小豆芽收拾了桌凳，才尾隨大家走出公益會?？匆娬碌澢囹T了輛女式腳踏車，從法租界那邊過來。</p><p class="ql-block"> 禎青見這么多人在往外走，便下了車想問怎么回事。恰好昭舫和一堆人站在外面街沿上說著話。六兒把周圍一切都看得明白，很不情愿那么多女孩子都圍在昭舫身邊，故意大聲喊道：“舫哥?！?lt;/p> <p class="ql-block">　　昭舫抬頭，見是戴家六兒，便大聲說：“六妹，快過青年會去，我去接洗星海先生和大家見面。這邊地方小了。”昭舫說著走了。六兒卻用眼角的余光，把禎青和邊上的幾個女孩的驚愕表情盡收眼底。她得意地把禎青的手一拉，說：“禎青，我們走?！?lt;/p><p class="ql-block"> 心計極多的六兒，看到章禎青順從地跟著自己，暗暗滿意自己已經(jīng)徹底擊潰了身邊的這群潛在的小對手，消滅了她們可能存在的癡心妄想。就這兩句稱呼：“舫哥”,“六妹”,由你們?nèi)ゲ氯ハ氚?</p><p class="ql-block"> 青年會禮拜堂坐了一兩百人。當(dāng)昭舫走到臺上向大家宣布洗星海先生到來時，臺下的掌聲熱烈地響成一片。</p><p class="ql-block"> 冼星海和大家見了面，他簡單講了下上海和一路的見聞后，就熱情地鼓勵起武漢的救亡歌詠運(yùn)動來。他的性情好像很容易激動，說著說著就很動感情了：</p><p class="ql-block"> “這是中華民族五千年來最嚴(yán)峻的年代。我們正在進(jìn)行著血染山河的抗敵戰(zhàn)爭。救亡歌詠運(yùn)動是抗戰(zhàn)的文化陣線的一部分，是全民抗戰(zhàn)力量的一道鐵的支流。我們的歌聲，就是為了喚起一切不愿做奴隸的人們的斗爭熱情，喚起人們對帝國主義作無情的清算！”</p> <p class="ql-block">　　他的講話讓在場的人熱血沸騰。在大家的期盼的眼光中，他開始教唱了。</p><p class="ql-block"> 他先指揮隊員們溫習(xí)了以前學(xué)過的《拉犁歌》和《青年進(jìn)行曲》，然后為大家教唱《抗敵歌》。唱著唱著，他忽然要大家“站起來唱，要用內(nèi)心的熱情去唱歌！”</p><p class="ql-block"> 他的魅力讓所有的人感動、尊敬。歌聲也變得格外高亢。</p><p class="ql-block"> 在大家正唱得意猶未盡時，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臺后面廣播電臺的老楊好像在和昭舫爭論著什么。不一會，似乎爭論已經(jīng)結(jié)束，老楊走到星海跟前耳語了兩句。星海有些抱歉地垂下雙手，對大家說：“十分抱歉，電臺事先約好了我要去播音，今天算是和大家初次認(rèn)識，今后我會經(jīng)常和大家一起唱歌的?！彼摹霸僖姟眱勺诌€沒說出，就再次被掌聲淹沒了。</p><p class="ql-block"> 星海走后，昭舫便接著教完了剛才的歌。薛培莜宣布，省黨部的周遠(yuǎn)滌先生要給大家講幾句話。于是所有準(zhǔn)備起身的人，又都坐下來聆聽了他“精誠團(tuán)結(jié)在領(lǐng)袖周圍共御外侮”的講話。</p> <p class="ql-block">　　禎青扯了扯六兒，把手上的一本嶄新的再版《大家唱》第一集遞過來，略有些羞怯地問道：“你能不能幫我請曾老師簽個名字?”</p><p class="ql-block"> 六兒這些時在她面前裝足了派頭，但她知道自己和昭舫僅就是認(rèn)識而已，便故作深沉地說：“你真是個小孩，這又有什么意義呢?我都還從來沒要他簽過字呢!”說得禎青很不好意思，連忙把手縮了回去。</p><p class="ql-block"> 散場后，六兒和禎青隨眾走出青年會，在門口的臺階上，六兒忽然覺得自己像被電擊了一下。她看到一個美麗得耀眼的女青年，穿著時髦而考究的呢風(fēng)衣，正和昭舫站在路邊一部小汽車旁，十分熱烈地有說有笑，兩人再“般配”不過，看上去，昭舫還相當(dāng)高興。</p><p class="ql-block"> 接著，周遠(yuǎn)滌先生來到了車前，女青年好像在邀請昭舫上車，但昭舫搖著手謝絕了。</p><p class="ql-block"> 她稍稍松了口氣，突然傷心地悟到，這個世界原來很大，自己完全不需要有那么多心計，她戴桂香真的很平常，不過是被自己鄙為“癡心妄想”的女孩們中普通的一個罷了。</p><p class="ql-block"> 一個偉大的女英雄原來曾經(jīng)也是平凡的。</p><p class="ql-block"><b>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b></p><p class="ql-block">注釋</p><p class="ql-block">①夷瑪路為現(xiàn)黎黃陂路，中山路即中山大道。當(dāng)時盡管德、俄、英租界已不復(fù)存在，但還慣用著舊時租界留下的街道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