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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力河大隊集體戶簡史

一杯咖啡兩塊糖

<h5><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美篇制作 / 一杯咖啡兩塊糖</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美篇號 / 337461</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br></b></div></b></h5> <h5>  <i>關(guān)于知青的文章太多了,但多為個人的、生活片段回憶。而扎旗北京知青集體戶簡史卻不同,是以集體戶的視角來敘述那段歷史,這也像是一份份社會調(diào)查報告。當(dāng)然,這不是出自專業(yè)人員之手,不能要求過高。但由當(dāng)事人執(zhí)筆,而且各集體戶幾乎全體成員都參與其中,這樣寫“史”,太少見了。</i><br><br><i>  “簡史”覆蓋全過程:自成立起至最后一名成員離開。“簡史”簡要概括全程中的重要之事,沒有過多注重細(xì)節(jié)。視角更寬、更全面、更客觀。</i><br><br><i>  “簡史”反映了這批北京知青當(dāng)年的生活狀況、思想變化,也折射了當(dāng)年農(nóng)村基層黨組織、生產(chǎn)隊的管理水平,農(nóng)村集體經(jīng)濟、文教、衛(wèi)生事業(yè)的狀態(tài)。</i><br><br><i>   知青已成歷史,但鄉(xiāng)親們還在那兒?!昂喪贰辈粌H僅屬于知青,也屬于扎旗。如入地方志,哪怕是做為附件,也會有價值。</i><br><br><i> </i><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inherit;"><b style="">—— 張小群</b></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inherit;">(扎旗巨力河公社中心屯大隊知青)</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inherit;"><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inherit;"><br></span></div></h5>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巨力河大隊知青集體戶簡史</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巨力河村是扎旗巨力河公社最大的村落,有近千戶人家。因它是公社所在地,所以有比較齊備的公共配套設(shè)施。村中一條東西大道,路北有供銷社、郵局、衛(wèi)生院和糧站,路南有大車店、獸醫(yī)站和發(fā)電機房。巨力河大隊部就在郵局和衛(wèi)生院之間,是一排灰色的磚房。村西北有兩所學(xué)校,一所是巨力河完小,一所是巨力河農(nóng)中。<div><br>  巨力河大隊有八個生產(chǎn)小隊,壩前(北山梁以南)有六個小隊,壩后(北山梁以北)有兩個小隊,習(xí)慣稱為七、八隊。壩前的六個生產(chǎn)隊其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主要集中在村北壩前的東北溝和西北溝。這兩道溝自南向北有大約三十里地那么長,溝的兩邊是一眼看不到頭的莊稼地。</div><div><br> 1968 年 8 月底,知青初到巨力河村時,共有 29 人,被分配到三個生產(chǎn)隊。其中三隊 10 人, 6 男 4 女;五隊 10 人,4 男 6 女;六隊 9 人,4 男 5 女。當(dāng)時 29 人都在三隊同一個灶上吃飯。</div><div> <br> 1969 年陸續(xù)增加了新來的知青 17 人,全村共有 46 名知青。大隊為此做了新的安排。全部知青分成三個灶:<br><br></div><div> 三隊知青(后轉(zhuǎn)為二隊)此時為 14 人,自己一個灶;<br><br></div><div> 五隊女知青 6 人和六隊知青 13 人,共計 19 人一個灶;<br>原來沒有知青的四隊新增加 6 名知青,加上此時五隊的 7 名男生,共計 13 人一個灶。</div><div><br> 就此巨力河大隊形成了四個集體戶(即三隊 14 人、四隊 6人、五隊 13 人和六隊 13 人的集體戶)以及以伙房為主的三個知青灶(在吃國家供應(yīng)糧階段的1969年9月底之前)。</div><div><br> 1969 年 9 月之后,四、五、六隊知青灶解散,知青們回到各自的小隊,開始以小隊為單位的,自食其力的農(nóng)村集體戶生活。</div><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知青專列出發(fā)</h5><div><br></div>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巨力河二隊集體戶簡史</font></b></h1><div><b><br></b></div><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撰稿:毛家邠</b></h5><div><b><br></b></div> “迎著晨風(fēng),迎著陽光,跨山過水到邊疆,偉大祖國天高地廣,中華兒女志在四方……”這是 1968 年 8 月 26 日開往內(nèi)蒙古扎魯特草原插隊知青專列上傳出的歌聲。那時候年輕,情緒轉(zhuǎn)換快,就在剛剛離開北京、火車開動的那一瞬間,車上車下還是一片哭聲,震天動地。這悲切的一幕讓人終身難忘。眼望著車窗外,知青心中一片迷茫。<div><br>  我們 10 個人來到哲里木盟扎魯特旗巨力河公社巨力河大隊,被分配到三隊, 6 男 4 女。</div><div><br> 男生有何春生、尹文斗、孫昌元、黃興奎、趙重生、毛家邠。女生有程秀文、劉玉萍、許玉玲、王云琴。</div><div><br> 男生除趙重生外,都是北京三十中學(xué)的初中同班同學(xué)。女生程秀文、劉玉萍是北京三十中的;許玉玲、王云琴是男生黃興奎在北京時的朋友。到內(nèi)蒙時,黃興奎和許玉玲已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div><div><br> 王云琴在隊里沒待多久就跑去了興隆地大隊。那里有她在火車上相識的朋友韓輝,也是三十中的。之后倆人關(guān)系發(fā)展迅速,王云琴就調(diào)去了興隆地。</div><div><br> 很快到了 1968 年年底,上面出了個投親靠友的政策。11 月,尹文斗的姐姐尹淑珍來了。1969 年 2 月,趙重生的妹妹趙永生、程秀文的妹妹程惠文也來了,三十中的同班同學(xué)王秉相也來了。</div><div><br> 一時間我們這個集體戶熱鬧起來。這個大家庭都是同學(xué)、親友,關(guān)系都比較融洽。很快何春生與劉玉萍搞對象成功,在1969 年 4 月轉(zhuǎn)插去了山西。</div><div> <br> 這一年又有新變化:村里的小集體變成大集體,二小隊、三小隊合并。一年后,情況又變了,這兩個隊又分開了。知青與二隊社員關(guān)系較好,就全體轉(zhuǎn)到了二隊。</div><div> <br> 1969 年秋,國家給知青供應(yīng)商品糧的一年期限到期了。知青要與社員一起分口糧了。分到的口糧需要加工,沒有機械,只能去碾道。老鄉(xiāng)家推碾子用驢,知青沒有驢,只能人推。在碾道推著沉重的碾子,幾圈下來就頭暈眼花。心想驢也是真不容易,它們也暈吧?</div><div><br> 碾下來的米與殼分開了,需要用簸箕簸。這是需要技術(shù)和經(jīng)驗的,弄不好就要帶糠吃。</div><div><br> 知青們手忙腳亂,村里的孩子們看著新奇。幾個孩子把土坷垃扔到碾盤上,糧食碾成了土面,氣得幾位女生抱在一起痛哭。<br><br></div><div> 大家一合計,干脆也買頭驢吧。于是大家湊錢,用 70 元買回來一頭小叫驢。還真好,這驢除了拉碾子,還可以騎它上山干活。</div><div><br> 剛分到的大黃米加工成了黃米面,有人提議做一回炸糕。很快豆餡做好了,大家圍著灶臺,有人燒火,有人包,有人看鍋,炸出的炸糕很像樣。剛出鍋你一個,我一個,隨做隨吃,興高采烈。燒得太旺了,油溫太高,突然油著了,竄起一米多高的火焰。一個同學(xué)手疾眼快,拿起鍋蓋,蓋住了鍋??墒清伾w是秸稈編的,眨眼間鍋蓋也著了。黃興奎喊:快到地窖拿白菜!何春生剛跑到菜窖口,就被人一把推了下去。很快凍白菜傳上來,往油鍋里一扔,火滅了。大家望著被燎黑的屋頂和一片狼藉的灶臺,哭笑不得,也慶祝萬幸!</div><div><br> 巨力河大隊是巨力河公社所在地,其他大隊知青到公社辦事或到旗里去,都要經(jīng)過這里。久而久之,集體戶成了小小接待站。架拉嘎的李萬平、白金一是??汀:髞硭麄兗w戶的人幾乎都走了,他們就把養(yǎng)的雞、狗拿到這里來。他們養(yǎng)的狗可能種純,要不然就是吃的好,比一般老鄉(xiāng)家的狗大得多,而且見到知青格外親。知青下工回來,它老遠(yuǎn)就跑過來,兩只前爪往你肩膀一搭,能高出你一頭。知青給它起名叫“賽虎”。也許是從小與知青接觸的緣故,見到知青,不論認(rèn)識不認(rèn)識,都極親熱。老鄉(xiāng)可就不行了。老鄉(xiāng)一進院,賽虎毫不客氣,撲上去就咬。一次大隊長孫生來戶里串門,前腿剛進門,后腿就被賽虎咬住了。好在咬的是褲腿,褲子從褲腳一直撕開到腰上,狼狽不堪。孫生驚出一身冷汗,說“我從來不怕狗。這狗也太厲害了……”知青說:“它不認(rèn)識你這大隊長?!庇辛诉@條狗,晚上出去串門就方便了 —— 要是到了誰家去,到了門口,賽虎先竄進去,把主人家的狗嚇跑了,之后它就在人家門口臥著,等著你回家。</div><div><br> 秋收過了,眼看就到了“貓冬”季節(jié)。漫長的冬天,大家都忙著回京探親過春節(jié)。在家過完春節(jié),幾個同學(xué)聚在一起犯了愁,再回巨力河,日子怎么過?去年忙著回京,沒顧上積酸菜、腌咸菜,回去后這“苦春三月”怎么熬?大家商量每人拿出 5 元錢,在北京買咸菜帶回去。咸菜湊到一起,整整一麻袋。這樣計劃著吃,再學(xué)著老鄉(xiāng)把黃豆炒熟,趁熱烹上鹽水,就是咸豆,也可以就飯吃。堅持到 5 月,就能吃到鮮菜了。</div><div><br> 1969 年底,中蘇關(guān)系緊張。當(dāng)時蘇聯(lián)已在我國東北邊境珍寶島和我們的解放軍真刀真槍干起來了。我們插隊的扎旗,曾經(jīng)是當(dāng)年蘇聯(lián)紅軍進兵東北打日本時坦克部隊、騎兵部隊的重要通道。鑒于這種緊張局勢,我人民解放軍也派了一個師來扎旗駐守,巨力河公社派來了一個團。</div><div><br> 軍隊初來時,營房還沒有建好,分散居住在老百姓家里。知青院里住的是一個炊事班。為準(zhǔn)備過冬,解放軍從牧區(qū)買回三百多只羊,就在院里宰殺。他們的伙食比知青好多了。大米、白面占到百分之七十。殺完羊以后,羊頭、羊蹄、羊油堆了半間屋。班長找知青商量:這些東西我們不要了,你們愿意留嗎?那時知青已在農(nóng)村生活了一年半,深知生活不易,這么多好東西求之不得,就不客氣地都收下了。羊油切碎煉油,放到缸里存儲,一缸羊油吃了七八個月。羊頭、羊蹄架火燒去外部的毛,刮干洗凈,放到鍋里大火煮。熟了之后,放入幾把鹽,出鍋后,吃起來一點不亞于北京老字號“白魁老號”的白水羊頭。<br><br></div><div> 知青與大兵們一直保持著親密的“軍民魚水情”。后來在村北建起了大片營房,官兵空閑了還時常到集體戶來串門。</div><div><br> 1971年,福建莆田有個叫李慶霖的中學(xué)老師給毛澤東寫信,反映自己孩子在農(nóng)村困苦無助。毛澤東回信批示:“寄上三百元,聊補無米之炊。全國此類事甚多,容當(dāng)統(tǒng)籌解決?!?lt;/div><div><br></div><div> 此指示一下,全國知青都跟著沾光:每人補 300 元。但不發(fā)給個人,而是用來改善知青福利。從第二年起,每個知青享受兩次回家探親、報銷路費的待遇;另外每人還發(fā)了一個瓷缸和一套毛選。</div><div><br> 大隊拿到這筆錢后,在村南給知青蓋起了七間房,知青們總算有了固定的家。后來大隊又給知青派來了一位做飯的師傅。他叫強殿元,大家就叫他“老強”,原是隊里的“羊倌”。老強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邋遢、埋汰,但是知青們在飽受輪流做飯之苦后,不管怎樣能吃上現(xiàn)成飯也將就吧。</div><div><br></div><div> 老強也有優(yōu)點:老實、話不多。知青有什么要求,盡量滿足。該做飯了,有人說:“老強,洗了手再做飯。”他就洗手,用點涼水,放點堿面,洗的干不干凈就不知道了。時間長了,大家也習(xí)慣成自然。知青們與他相處得都不錯。</div><div><br> 一次晚飯后,老強還不回家,在灶間磨磨唧唧,欲言又止。集體戶戶長問他:“你這么晚了不回家,有事吧?”“俺家明天要殺豬,想請你們都去吃肉,怕你們不愿去……”戶長一聽樂了:“去你家吃肉是好事,為什么不去?不過你家確實太埋汰,你提前把衛(wèi)生搞搞就行了?!?lt;/div><div><br></div><div>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 7 點來鐘左右,知青們就都去了他家。進屋一看:以他的老娘為首,帶著大大小小六七個孩子,圍坐在炕角,都洗得干干凈凈,換的新衣服;屋里墻上都糊的白紙,漿糊還沒干呢。為了這衛(wèi)生,他家大概忙了一夜…… 此情此景,著實讓知青們感動了一把。這就是老強。</div><div><br> 有了新房,大家齊心協(xié)力在房前又圈起了個菜園。菜園不小,有三四分地,種了茄子、西紅柿、黃瓜、扁豆。有了這個菜園,夏秋兩季吃菜就足夠了。在菜園東北角,知青們又挖了一口井。也是運氣好,剛挖到 4 米深就見水了。這時要備石料砌井用,并邀請一些幫工追水,追水時人少了忙不過來。所謂追水,就是一邊往上把流出來的水清理掉,一邊繼續(xù)往下挖井,直到水流多了,感覺可供使用了,再放下井盤,四周砌石頭。農(nóng)村請幫工,你人緣好,就都愿意來幫你。幫工沒有任何報酬,只是要準(zhǔn)備一頓好飯。知青打井給大家準(zhǔn)備的是蕎面饸饹。追水那天,來了二十幾號人。越往下挖,水越流得出奇的急。人忙不過來了,就從大隊借來了 4 吋水泵抽水,水旺,抽不干。井砌好后,從井底到水面足有 1.5 米深,水質(zhì)極好,足夠使用。</div><div><br> 集體戶有個鄰居姓袁,看到知青打的井水質(zhì)這么好,就想在他家園子里也挖一口井。說來也怪,他家的井距離知青的井也就三十幾米,可是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卻相差甚遠(yuǎn)。挖到十幾米深,仍不見水。再挖是鵝卵石、黃膠泥。終于見水了,水流卻很細(xì),十幾分鐘也不足半桶水。后來追水,請來二十幾個幫工,知青也參加了。大家輪流下井,有挖土的、有掏水的,上面有人用臨時架起的滑輪把水從井下吊上來??墒峭诘浇咨盍?,下面還是不出水,反而又是膠泥。有經(jīng)驗的老鄉(xiāng)說,再往下挖也不會有水了。就停了下來。幫工的人從井里出來,回到屋里,聚在一起想辦法。正在這時,只聽一聲悶響,在井邊的人大喊:“井壁塌了!”大家跑去一看,近二十米深的井,被塌陷的鵝卵石、黃膠泥埋得剩下不足十米。大家瞠目結(jié)舌,如果遲上來十幾分鐘,干活兒的人就都被埋在井里了。以后幾年,老袁都是到知青的園子里挑水吃。</div><div><br> 隨著時間流逝,知青們沒有了初來時的稚嫩和無知,農(nóng)村生活也過得像模像樣了。</div><div><br> 1971 年,黃興奎和許玉玲去了聯(lián)合屯煤礦,過上了掙現(xiàn)錢的日子。趙重生招生去了東北工學(xué)院。孫昌元招工去了布敦花銅礦。 4 月,程慧文病退回了北京。這一年,尹淑珍經(jīng)大隊一個干部介紹,嫁給了三隊社員于國富,真正和貧下中農(nóng)結(jié)合了。</div><div><br> 當(dāng)時處在文革期間,剩下的幾人都參加了旗里、公社組織的“一打三反”宣傳隊,后來是“路線教育”宣傳隊。所謂“一打三反”,是文化大革命期間在全國掀起的一場政治運動,其內(nèi)容是指“打擊反革命破壞活動、反對貪污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和鋪張浪費”。運動的重心,在于打擊所謂“反革命破壞活動”。</div><div><br> 毛家邠參加的是公社組織的“一打三反”工作隊,被派往雙山子大隊。工作隊隊長是公社副書記韓國珍,兩個副隊長是公社副書記陸玉堂和公社團委書記王國治,隊員是毛家邠和勝利屯抽調(diào)來的兩位女生。雙山子大隊只有兩個生產(chǎn)隊,不足百戶人家。進駐后,沒有發(fā)現(xiàn)有激烈的階級斗爭,只把幾個富農(nóng)子弟當(dāng)作工作隊的“目標(biāo)”,也查不出有什么劣跡。只好晚上組織社員學(xué)習(xí)上面發(fā)的文件。工作隊都吃派飯,每天一家,輪著吃。社員們接待工作隊干部很盡心盡力,提前磨好面,攤煎餅,蒸豆包,有時也會有燉小雞。一天吃下來,每人交三毛錢,一斤糧票。半年多來,毛家邠都吃胖了。</div> 平日無事,隊長韓國珍和副隊長陸玉堂就叫上毛家邠一起到附近山上打獵。那時的野外,山上有不少野豬、狍子、狐貍。陸玉堂手持一支全自動步槍,走到溝底,負(fù)責(zé)驅(qū)趕獵物。韓國珍和毛家邠在半山腰候著。韓國珍用的是“7.62”步槍,這種槍射程遠(yuǎn),有效射程可達 1 公里。毛家邠使用半自動步槍,負(fù)責(zé)與韓國珍配合。溝底隱藏的狍子被陸玉堂驚嚇,往山上跑來,韓國珍見狀,立刻舉槍瞄準(zhǔn),但不是直接打向狍子,而是在它逃跑的前方來上一槍。只見槍彈到處,冒起一股土煙。狍子發(fā)現(xiàn)前方有情況,停下來回頭查看身后 —— 這時機稍縱即逝,毛家邠早已在等這一刻,他瞄準(zhǔn)狍子的前胸就是一槍,狍子應(yīng)聲倒下。因為常參與打獵,毛家邠得到不少這方面的知識,槍法也練出來了。雖說達不到“彈無虛發(fā)”,也可以說十拿九穩(wěn)。<br><br> 宣傳隊都是短期的,最后還是要回村。1975 年旗里招工,王秉相去了農(nóng)具廠,尹文斗去了木器廠。1973 年初,毛家邠被選為生產(chǎn)隊會計,一直干到 1976 年底病退回京。程秀文在村里當(dāng)民辦教師,趙永生當(dāng)上了“赤腳醫(yī)生”。<br><br>  集體戶后期有通遼、扎旗本地來的知青落戶,都是時間不長就走了。實際是走了一個過場,遠(yuǎn)沒有北京知青那么堅定。<br>這些堅定的北京知青到了 1976 年也不堅定了。聽說放寬了回城政策,出臺了困退、病退的標(biāo)準(zhǔn)。知青們紛紛努力回京。困退的要求達不到,就辦病退。那時都是年輕力壯、血氣方剛,哪來的病? 編吧!什么血壓高、心臟病、肺病、高度近視,都有了,還很嚴(yán)重。毛家邠回京到單位體檢,大夫問:“你什么病也沒有,怎么寫的這么多???” 毛家邠回答:“病來得快,好得也快?!比缃窭狭?,真的有了血壓高、心臟病。是不是當(dāng)年造假,報應(yīng)了?<br><br>  今年適逢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五十周年紀(jì)念,屆時這些已進入古稀之年的老知青們相互攙扶著,也要在回鄉(xiāng)的路上,瀟灑走一回!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撰稿人:毛家邠</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收工之后</h5><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巨力河四、五隊集體戶簡史</font></b></h1><div><b><font color="#ff8a00"><br></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撰稿:孫紀(jì)華<font color="#ff8a00"><br></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 1968 年 8 月 26 日,一批被斷了學(xué)路的北京中學(xué)生乘坐一列綠皮火車前往內(nèi)蒙古哲里木盟(今通遼市),繼而又被大卡車運到扎魯特旗(治所是魯北鎮(zhèn)),而后分坐馬車到各公社,再由公社分到各個大隊。最后,又被分配到生產(chǎn)小隊。這時,我們有了一個伴隨終身的稱謂“知識青年”。<div><br>  身不由已的安排無所謂好壞,主要取決于命運和緣份。來自北京三十中的九名同學(xué)和來自北京女一中的一名同學(xué)組成了一個集體,被安排到巨力河公社巨力河大隊第五小隊落戶。女生六名,她們是:孫紀(jì)華(高三)、范蓓蓓(女一中初三)、范葶葶(初二)、任樹立(初二)、王力(初二)、劉國新(初二)。男生四名,他們是:李凡斌(高二)、李受中(高二)、馬運生(初三)、谷茂寅(初三)。</div><div><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范蓓蓓與范葶葶</h3><div><br></div> <div><br></div> 一開始,知青們對自己身份都沒有明確定位,對“安家落戶”也沒有絲毫概念。特別是幾個女生,仍保留著學(xué)生氣。每天早上出操,學(xué)習(xí)文化(英文和俄文互教互學(xué))。時間不長,這種學(xué)習(xí)勁頭就被強體力勞動累得扔到爪洼國去了!<div><br> “勞其筋骨”的體力勞動的確能磨煉人的意志,但也讓人多少失去了自尊。特別是大田勞作之時,從地頭開始是在同一起跑線上,之后逐漸變成了一條斜線,隨著角度的不斷加大,干活兒的人群便成為散落的、參差不齊的個體。落在后面的,清一色的全是知青。快到地的那一頭時,會有好心的社員回過身來幫助一把。每當(dāng)這時,知青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br><br></div><div> 第一年,國家供應(yīng)商品糧,不愁吃。大隊安排了大師傅給做飯。開始五隊和三隊同學(xué)在一起吃飯,后來怎么又和六隊合在一起了,想不起來原因了!</div><div> <br> 1969 年,集體戶增加了幾名新成員:任祈年(北京外國語學(xué)校高二、任樹立的哥哥),隨他而來的劉勇(北京四中),馬繼生(北京二十九中初一、馬運生的弟弟),路碧江(孫紀(jì)華二嫂的妹妹、女八中初三)。前三個同學(xué)都留在了五隊,唯獨將路碧江分到了四隊。</div><div><br> 在一些知青回北京過年的這段時間,村里又來了三個北京四十三中高二的同學(xué)。他們是王文彥、喬小世、溫以雄,都被分到四隊了。這樣,巨力河大隊就有四個生產(chǎn)隊有知青了(巨力河共有八個小隊,壩前六個,壩后兩個)。</div><div> <br> 到 1970 年開春,大隊將一、六隊合并;二、三隊合并;四、五隊合并。這樣五隊的知青就高興了!因為五隊那時男生只有李凡斌一個人了,馬運生、馬繼生、谷茂寅分出去單過,李受中在北京沒回來。幾個女生經(jīng)常為生計發(fā)愁。首先是打柴,做飯、燒炕都要用。為此,女生向老鄉(xiāng)借來摟草耙子。扛著摟草耙子上山摟草時,老鄉(xiāng)們都刮目相看,因為當(dāng)?shù)貨]有女的干這個活兒的。五隊和四隊合并后,一下子增加了五個男生。這期間,四隊又增加了兩名新成員:王文忠(王文彥的弟弟、北京回民中學(xué) 1969 屆畢業(yè)生)、路明(路碧江的哥哥、北京八中高三畢業(yè)生、從陜北轉(zhuǎn)插到這里)。男生多了,摟柴火的力量壯大了,我們住的“井沿屋”(因屋右前方有一口井而得名)前也有了一人多高的柴火垛了!也是在這一年,任祈年的遠(yuǎn)親韓桂英從天津來到我們集體戶。</div><div><br> 這一階段算是集體戶的“鼎盛時期”吧!我們養(yǎng)了豬、雞、狗,過起了農(nóng)家樂的日子。好像后來男生還將燒柴的灶改成燒煤了。女生居然沒有煤氣中毒過,也許是女生房屋通風(fēng)好吧 —— 那屋可是四面漏風(fēng)!</div><div><br> 到了 1970 年秋天,孫紀(jì)華和范蓓蓓被大隊派到巨力河完小當(dāng)民辦老師,這似乎給所有知青帶來了一絲曙光:我們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果然,隨之而來的就是學(xué)校、企業(yè)、政府機關(guān)對知青的大批錄用。雖說這一過程對有些知青來說并不是一帆風(fēng)順。因為當(dāng)時“政審”這一難以逾越的屏障讓多少人屢屢受挫,但畢竟還是有了些許期盼。</div><div><br> 到 1971 年,集體戶發(fā)生了很大變化?!叭诵淖猿钏肌保虾迫弧肚迕骷词隆罚┯迷诖颂幬幢睾线m,但也的確是當(dāng)時知青內(nèi)心的寫照。李凡斌去了扎旗師訓(xùn)班,后被分到巨力河中學(xué)當(dāng)數(shù)學(xué)老師。喬小世、韓桂英被招工去了長春,溫以雄去了山東石油大學(xué),劉國新轉(zhuǎn)去了湖北,任樹立辦了病退,王文忠被扎旗民政局錄用。</div><div><br> 人員的減少使集體戶冷清了許多。但剩下的人也會苦中作樂,偶爾還進行一次“精神會餐”—— 歷數(shù)北京的小吃,其結(jié)果就是咽口水。在享受了一次白面餃子后,自我陶醉的精神享受就是用紙剪了四個連體小人兒,放在燈后,將影子打在土墻上,嘴里哼著《四小天鵝舞曲》,想象著在天橋劇場觀賞芭蕾舞!有時候捧著《外國名歌200首》一首接一首地唱。每到這時,村民給了一句話:青年又想家了!</div><div><br> 1972 年,范蓓蓓回北京,到北京師范學(xué)院讀書。1973年,孫紀(jì)華到通遼師院讀書,王文彥到通遼衛(wèi)校讀書,任祁年去了東北林場。此時,集體戶只剩范葶葶了,她是大隊赤腳醫(yī)生。路明在壩后當(dāng)民辦老師,王力在巨力河完小當(dāng)民辦老師,路碧江在辦病退手續(xù)。曾經(jīng)的集體戶就此曲終人散盡。每個人也開啟了另一段人生。</div><div><br><br></div><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撰稿人:孫紀(jì)華</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8 年 4 月 28 日</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br></div><div><br></div> <b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巨力河六隊集體戶簡史</font></b></h1><div><b><font color="#ff8a00"><br></font></b></div> 這是一個有過特殊經(jīng)歷的知青群體 —— 扎魯特旗巨力河公社巨力河六隊知青集體戶。公元 1968 年上山下鄉(xiāng)大潮在中華大地迅猛發(fā)展,潮流之下何去何從?客觀情況迫使北京的一支在停課鬧革命時成立的“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的同學(xué)們不得不考慮各自的去向了。<div><br></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原宣傳隊男生</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原宣傳隊女生</h5><div><br></div> 在一起一年多的排練、演出,使大家難以分離??墒巧仙较锣l(xiāng)由學(xué)校統(tǒng)一組織。不是同一所學(xué)校的同學(xué),分手在所難免。正在糾結(jié)的時候,峰回路轉(zhuǎn)了 —— 內(nèi)蒙古哲里木盟扎魯特旗來北京市西城區(qū)接收知青學(xué)生的同志,幾經(jīng)接觸后,同意讓這些來自不同學(xué)校的同學(xué)以文藝宣傳隊為集體,去扎魯特旗插隊。于是,有意向去內(nèi)蒙,且學(xué)校和家長被做好工作的部分宣傳隊成員便報名去扎旗插隊落戶,并被分在了條件相對好一些的巨力河大隊。<div><br>  原宣傳隊有將近三十人,但此次來扎旗插隊的僅有九人,五女四男。每個人都要求一專多能:舞蹈、歌唱、樂器樣樣都能來上兩下,九個人能演上一臺小節(jié)目,水平還不錯。他們是女生:劉紅、徐敏、馬永珍、趙北新、禹傳梅;男生:張赤兵、張迎建、李剛、王少華。馬永珍是大家的鄰居和發(fā)小,也跟隨著來到扎旗插隊并參與宣傳隊活動。就這樣,到達魯北的第二天,宣傳隊就在旗電影院完成了插隊后的第一次演出(那時還沒有插到隊里呢)。</div><div><br></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一次匯演后合影</h5><div><br></div> 巨力河六隊的知青平均年齡可能是全扎旗最小的,全隊沒有一個高中生,最大的上初三,當(dāng)年 18 歲;小的才上初一,16 歲。少小離家來到漠北草原,開始了人生路上的難忘經(jīng)歷。<br><br><div>  剛來到巨力河,開始時全大隊知識青年是在一塊兒起伙的,但是隨著生產(chǎn)勞動的展開和生活的多樣化,使大家覺得在巨力河這個大村子里,只能分開以生產(chǎn)隊為單位成立集體戶。這樣,巨力河六隊集體戶應(yīng)運而生,其他各隊亦然。</div><div><br> 六隊的知青被安排住在六隊地界兒,男生住在隊部西屋,女生暫住在蘇鳳嶺大爺家。住下后,新生活也就開始了。</div><div><br></div><div> 巨力河是公社所在地,有郵局、供銷社、糧站等,生活上較其他村屯方便許多。這是個大村落,本營子有六個生產(chǎn)隊,后鋪有兩個生產(chǎn)隊,本營子就有兩千幾百戶人家,六隊社員基本居住在村子的西北邊,而且除去少量的甸子地,其余耕地都在西北溝里。按當(dāng)?shù)氐脑捴v,六隊的知青們只能在西北溝的地里刨食兒吃了。<br></div><div><br></div><div> 剛來的第一年有安家費,吃一年供應(yīng)糧。雖說比后來的生活壓力小得多,但畢竟也是過草原農(nóng)民的日子了。首先得過生活關(guān)。吃飯:由米面為主轉(zhuǎn)為小米、苞米碴子為主,尤其苞米碴子飯不易消化,吃久了脹肚、放屁,幾乎人人如此。再就是蔬菜較少,沒有水果,吃得很多人腸胃紊亂。解手:這可是大事,沒有正式廁所,露天的小矮墻沒有廁坑,解著大手豬狗在旁邊哼叫著等著,沒等你系好褲腰帶,就被豬狗處理完了。男生還好,有重武器驅(qū)趕豬狗;女生就慘了,曾有被急不可耐的豬拱翻在地的尷尬。以后就二人以上出恭,輪流解手,專人警戒。睡覺:從睡床改睡炕,冷熱不均,煲糊過個人僅有的鋪蓋。燒火:燒柴鍋和以前在家做飯區(qū)別很大,需要學(xué)習(xí)。摟柴火:這是生活的基本功。新奇浪漫地熟悉環(huán)境,騎馬爬山,很快就結(jié)束了。接下來該干活了。正趕上秋收的季節(jié),勞動這一關(guān)就從割地開始。</div><div><br></div><div> 割谷子:不會磨刀,自己在鐵匠爐配的鐮刀也不大順手。老鄉(xiāng)先幫助收拾家伙,鐮刀開刃。到地壟上還像在學(xué)校下鄉(xiāng)勞動似的,帶著手套,圍著毛巾,倒也雄赳赳的。熱情的鄉(xiāng)親先是講解要領(lǐng),又做操作示范,聽著看著都簡單,上手一比劃,敢情是兩碼事。那年莊稼好,谷子桿兒很粗,割起來很費勁兒。一個不留神,鐮刀會順著谷子桿爬上來,很容易割傷手。幾乎每一個知青都有初次割谷子割破左手的經(jīng)歷。開始幾天,干活兒中間磨鐮刀還要老鄉(xiāng)幫忙,到后來也挎兜兒里揣個小磨石,自己磨刀試刃,效率高了不少。沒有戴手套的了,不方便。倒是套袖比較實惠。谷子葉對衣服磨損得很厲害,那年頭都比較困難,衣服很珍貴,一個秋收費衣服呀!手更費,右手起了老繭,左手傷痕累累,手指肚的皮幾乎被磨透,血淋淋的露著鮮肉,至今想起還心有余悸。</div><div><br> 割玉米:苞米割法不一樣,有的掰了棒子再放秸稈;有的帶著棒子割下來,拉回去在場院掰棒子。不過都比割谷子容易,只是更費衣服。<br><br></div><div> 割高粱、大豆:因為種的相對較少,所以有人沒趕上這活計。都比割谷子容易,只是割豆子扎手更厲害,尤其割了幾天谷子手快磨漏了的時候。被豆子一扎,鉆心地疼。<br><br></div><div> 打場:知青頭兩年只是干一些掰苞米、倒秸稈兒的簡單勞動。打場很熱鬧,隊里常常蒸豆包,撒年糕,有時打夜場,豐收了透著那么喜悅。<br><br></div><div> 秋收打完場,一年的勞作基本結(jié)束。除去少量人干點兒鍘草、搗糞等活計,多數(shù)人都進入冬閑。說是“貓冬”,卻有一項大活計等在哪 —— 準(zhǔn)備柴火。剛?cè)ゾ蘖訒r打柴并不困難,進西北溝就有滿山的駱駝蒿子、杏樹棵子,進入溝底山坡上密密層層的榛柴棵子、榆樹毛子、玻璃蕻子,齊肩高的灌木覆蓋了滿山遍野,也成了全村燒柴的主要來源。據(jù)估算,六隊知青大概需要十車枝子柴和一車引火暄柴,工作量不小。于是,知青就加入到村民們打柴的隊伍中。在扎旗,但凡看到身著藍(lán)制服棉衣、打著草綠色綁腿在山上打柴、摟柴的,肯定是知青。這也是知識青年正式進入角色,融入草原的象征。</div><div><br></div><div> 打柴火,從開始砍柴、捆個兒,到把柴火個兒拉回來,基本都是知青自己完成。割過手、扎過腳、翻過車、摔過跤,這各種的艱辛是過來的人永生難忘的。</div><div><br> 這個冬天收獲不少,男生擺弄牲畜,套車、拉柴火、搭跨桿、上絞繩、打絞錐、結(jié)繩扣,掌握了不少技能。男生普遍學(xué)會了抽煙,隊里分的旱煙葉,卷大炮小模小樣的。有幾個男生買了氈疙瘩,潔白的氈靴配著藍(lán)色的棉制服,晃著略顯羅圈的雙腿,挺起正在發(fā)育的胸膛,加上各顯神通淘換來的各式各色的皮帽子,既滑稽又青澀和陽光。女生們更了不起,學(xué)著腌菜、做醬、簸米、撈飯、做干糧,有的人開始學(xué)著納鞋底、做衣裳。生活上的很快適應(yīng)為今后幾年開了個好頭,奠定基礎(chǔ)。</div><div><br></div><div> 冬天里和鄉(xiāng)親們交往增多,每人幾乎都有了較好較密切的老鄉(xiāng)朋友,有的人還認(rèn)了干親。知青幫社員寫家書,搞藥品,聯(lián)系去城里或北京辦事。社員鄉(xiāng)親幫助知青料理生活,熟悉環(huán)境,了解風(fēng)俗。雙方的關(guān)系日漸融洽,彼此交往日深。<br><br></div><div> 環(huán)境發(fā)生了巨大變化,文藝宣傳隊的活動還要在自力更生生活節(jié)奏和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勞動的間歇堅持進行。插隊后的第一個國慶節(jié),宣傳隊參加了公社的文藝匯演,從北京帶來的節(jié)目深受歡迎,宣傳隊的影響力和知名度在公社和旗里不斷增強。第一個春節(jié)前多數(shù)知青同學(xué)回北京去了,家里經(jīng)濟比較困難的幾個同學(xué)留在村里過了下鄉(xiāng)后的第一個“革命化春節(jié)”。也就是在這個時段,集體戶添加了幾個新人:趙德霞是宣傳隊老隊員,來和大家會合;李松雪是王少華大姐夫的妹妹,北京三十六中學(xué)生。家里把小雪托付給他,使小雪成為六隊集體戶成員;禹傳蘭是禹傳梅的大弟弟,北京 110 中學(xué) 68 屆初中生,家里認(rèn)為姐姐插隊的條件還行,又能相互照應(yīng),就讓傳蘭也來巨力河落戶了;張光一是張赤兵的弟弟,從河南老家來投奔哥哥。新來的三人均不擅文藝,因此都沒有參加宣傳隊的活動。倒是五隊的知青李凡斌等人加入到宣傳隊的演出隊伍中了。</div><div> <br> 探親的同學(xué)陸續(xù)回村了,漫長的冬季還在延續(xù)。兩項工作刻不容緩:一是繼續(xù)打柴補足一年的需要;二是排練慶祝黨的九大召開的文藝節(jié)目。都是硬任務(wù),幾乎沒有變通的余地。好天氣上山打柴,有風(fēng)雪在家排練。為了加快打柴進度,開始時甚至提出每人的日指標(biāo),執(zhí)行了一兩天叫停。因為每個人的體能基礎(chǔ)不一,在一個團結(jié)的集體內(nèi)還是以團結(jié)互助為本。文藝節(jié)目又排了幾個新的小節(jié)目,還是軍民團結(jié)、憶苦思甜的素材為主。為加強演出效果,隊員們自己動手制作道具,其中一只碩大的南瓜道具做的極其形象逼真。還扎糊了慶祝游行的彩燈。因為是農(nóng)閑之時,知青的言行在村里影響廣泛,也得到農(nóng)村干部和社員群眾的好評。</div><div><br> 探親回京的同學(xué)們都回來之后,生產(chǎn)隊的新隊部建成投入使用,倒出來的舊隊部安排給知青做宿舍。這是三間很舊的土平房,中間是灶間兩鋪鍋臺,連做飯帶燒炕。東屋女生住,有個快散架的木板門;西屋住男生,連個門也沒有掛個破簾子。糊窗戶紙的方格窗戶,沒有頂棚,未經(jīng)粉刷的土墻。外屋的門板還算能開關(guān)門,很少鎖,也沒什么怕丟的東西,而且鎖了也不起作用。此后幾年,這三間房基本就是六隊集體戶,只在第二年與五隊合伙,搬到農(nóng)業(yè)中學(xué)院里住了一年。</div><div><br> 九大召開,慶?;顒痈愕棉Z轟烈烈。知青與社員一塊兒白天舉著旗幟,晚上打著燈籠,漫山遍野地游行慶賀。宣傳隊也在大隊、公社和鄰近村子演出了幾場節(jié)目,效果不錯,得到上下一致好評。</div><div><br> 九大過后,第一個春耕開始了,新的生產(chǎn)勞動 —— 種地。女生學(xué)習(xí)敲葫蘆頭點谷子、播種苞米,男生學(xué)習(xí)扶犁杖、趕牲口。那年很旱,春播墑情太差,甚至組織挑水點籽。即使如此,也沒能保住苗齊。從春天開始就預(yù)示著今年的收成不樂觀。恰逢大隊又做機構(gòu)調(diào)整,原來的八個生產(chǎn)隊合并成四個,生產(chǎn)隊干部也做了調(diào)整。巨力河六隊和一隊合并,二、三隊合并,四、五隊合并。隊長也改選了,蘇姓的社員當(dāng)了隊長。比起原來的老隊長,他的能力和威望都差著一截。加上原來的一隊底子在全大隊算比較差的,這一年算瞎了。春雨一下來,真是潤物細(xì)無聲,老房頂漏得一塌糊涂。隊里說天晴了得抹房頂,這可是個力氣活兒。生產(chǎn)隊老保管做技術(shù)指導(dǎo),男生運土、澆水、加料、?泥、扔泥、接泥、抹泥,一個個弄得滿身滿臉都是泥,累得東倒西歪,總算在天黑之前把三間房頂抹齊了。女生也忙忙碌碌地做好后勤,熱水化鹽、蒸干糧、做飯,吃盡了屋漏之苦,但愿噩夢過去。</div><div><br> 1969 年的春天,大隊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和考慮,安排我們和五隊的知青搬到了原來巨力河農(nóng)中的舊院子里住,并派了六隊的老保管蘇鳳桐為我們做飯。而且到現(xiàn)在也沒有搞明白的是,五隊知青也只是女生過來了,男生一個沒來,而且好像分了好幾個伙食團。因為還在吃國家供應(yīng)糧階段,大家似乎還沒有完全感覺到生活上的潛在壓力。</div><div><br></div><div> 農(nóng)中是一個廢棄的院落,院墻基本坍塌,除了那排正房外,其余的房頂都沒有了,只剩下廢土堆和舊房框。知青男生住一頭,一大間;女生住一頭,三間。五隊在里邊,六隊在外邊,最外頭是伙房??偟母杏X很寬敞也很荒涼。因為五、六隊同處村西頭,平日接觸挺多,關(guān)系處得還不錯,在同一個鍋里掄馬勺還基本合得來。因為不在一個隊,干的活兒也可能不一樣。除下雨天和收工后,接觸也不多。五隊是和四隊合并的,四隊原本條件好,五隊算合適了。所以五隊社員和知青那年的精氣神兒倍兒足,干勁也比六隊大很多。</div><div> <br> 越來越像農(nóng)民了,臉上的稚氣開始漸漸地褪去。永遠(yuǎn)干不完的農(nóng)活兒讓知青們難以承受,只想好好在熱炕上結(jié)結(jié)實實睡上一覺。從刨糞、送糞、種地開始,隨著天氣逐漸轉(zhuǎn)暖,新鮮農(nóng)活兒不斷到來,而且強度越來越大了。最令人打怵的,男生是薅谷子,女生是耪地。薅地受不了長時間貓著腰,一天下來腰直不了了,腿邁不開了,渾身像散架了。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已分不清谷子和野草,只是趴在地上機械地間著苗。男生基本都這感覺,高個的更慘點兒!耪地握不住鋤,壓不下鋤板,哈腰不夠,每一次跨步出步去,緊扔緊摟就是不出活兒。半天不到,雙手脹把,疼得握不住鋤把。女生也都是這感覺,高個兒稍好,個兒矮的更難挺!就這樣十幾個知青男女生互相幫助著,硬挺著基本拿下了農(nóng)活兒這大關(guān),工分水平也大致趕上社員整勞力。</div><div><br> 基本沒有更多時間和精力排練節(jié)目了。除了在收工后,拖著疲憊的身子斜靠著停在隊部院子的大車上,哼唱一陣?yán)细鑳海ㄖ饕恰巴鈬窀?00首”和老電影插曲),基本沒有其他的活動了。從第二年夏天開始,宣傳隊就不復(fù)存在,沒有再做演出活動。倒是后來張迎建和劉紅被旗里的烏蘭牧騎抽去了一陣兒,也算是宣傳隊的延續(xù)吧。</div><div><br></div> 1969 年入夏以后,集體戶發(fā)生了不少事情令人難忘。<div><br></div><div> 李剛和李松雪戀愛了。知青之間的戀愛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發(fā)生在這倆人身上就不尋常了。那年李剛 17 歲,小雪 16 歲,剛走上社會還很稚嫩,二人之前并不認(rèn)識,感情發(fā)展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少華把小雪帶到扎旗,他強烈反對二人發(fā)展關(guān)系,想了不少辦法阻止他們交往,但不見成效。知青同學(xué)也大多不贊成他倆這樣交往。一切阻力都是徒勞的,感情的火焰迅速升溫,閃擊發(fā)展,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階段。到了端午節(jié)前后,兩套簡單的鋪蓋往借用老鄉(xiāng)的“新房”里一搬,結(jié)婚了。<br><br></div><div> 十三人的集體退出了兩個。其實細(xì)心分析,宣傳隊的解體也和李剛的離開有很大關(guān)系。從此六隊集體戶開始不斷有人離開。秋收前,供應(yīng)糧到期了,農(nóng)中的伙食團散伙各回各隊,我們又回歸小隊部。 8 月旗里烏蘭牧騎抽調(diào)張迎建、劉紅去演出,大概去了三個月。幾乎同時,徐敏也在 9 月份辦手續(xù)離開巨力河,調(diào)去湖北父母的干校。稍后趙北新也轉(zhuǎn)插到她姐姐那,內(nèi)蒙武川縣。至此不到半年時間,集體戶沒幾個人了?;顑菏窃礁稍嚼?,人卻越來越少了。又是秋收季節(jié),我們這些北京知青開始在生產(chǎn)隊分口糧、工分糧,從戶口關(guān)系到糧食關(guān)系都徹底地成為“農(nóng)民”。年成不好,分到的糧食品質(zhì)差,為我們第二年帶來很多麻煩。干了一年,出工多的知青工分可以支付隊里分的口糧、蔬菜、煙葉、咸鹽等,最好的還能有二三十元的分紅。出工少、工分低的人,可能還要欠隊里的。</div><div><br> 和五隊分伙了。單獨起伙,連廚房內(nèi)的炊事用具都不夠用,不得不添置些新的。隊里除了糧食,還分了部分蔬菜,有白菜、圓白菜、芹菜、土豆、胡蘿卜等,雖說不多,但節(jié)省著差不多也能接上明年開春。分紅后,地上凍,又紛紛張羅回北京。是第二年冬天了,大家都想回去。在一起積了酸菜,腌了芹菜葫蘿卜,把蘿卜和土豆用土埋好,疙瘩白(圓白菜)苫蓋好,為來年做好了準(zhǔn)備。臨出發(fā)用土坯把門窗封死,熱水和泥抹在外邊讓它凍得當(dāng)當(dāng)?shù)摹?lt;/div><div><br> 放心地回家了。這中間有過很多故事發(fā)生,大家用各自不同的方法,受了不少的艱辛,回到了北京和親人團聚。然后又返回了草原繼續(xù)知青的生活。</div><div> <br> 回到巨力河的六隊知青傻眼了:離開時門窗抹上的泥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然而山墻的西北角上卻被刨開了一個大洞,足夠一個人通過。進屋里一看更慘了,所有的腌菜、鮮菜被盜竊一空,顆粒不留。晴天霹靂一般!當(dāng)?shù)氐臍夂?,春菜下來大概要到端午?jié)前后,這三四個月的日子可咋過呀?這個春天我們過得極其窘迫,有熱心的老鄉(xiāng)送來一碗咸菜、一坨大醬,知青都會感動得落下熱淚。畢竟鄉(xiāng)親們也不富裕。</div><div><br> 就是這樣子跨進了 1970 年。有些麻木了,還是以往那些農(nóng)活兒;還是左鄰右舍那些社員;還是從集體戶到地頭風(fēng)雨無阻的勞作。只是伙食比剛來時差多了,徹底沒有一點細(xì)糧了,咸菜大醬都混不上了,買了個慘不忍睹的米芯豬(痘豬)?油吃,還要隔幾天就抱著碾棍推上多半宿碾子解決糧食問題。糧食不飽滿,年輕人又能吃,使上碾道的頻次更高,幾乎五六天就得來一次。<br><br></div><div> 無法擺脫的眾多壓力,使這些十幾歲的年輕人幾乎崩潰,路在何方?何去何從?只要不傻,都在思索。并且都在默默無聞中尋找出路,想辦法走出去。春天,大隊的馬倌需要一個人,張迎建幾番爭取,隨牧業(yè)隊進入茫茫草原深處放馬去了。且不說自然環(huán)境的艱苦惡劣,光是無邊的孤單寂寞就難熬呀!夏天,馬永珍結(jié)婚了,嫁給了一隊社員小伙子張玉發(fā)。秋天,旗里組織貧下中農(nóng)宣傳隊,趙德霞被抽取集訓(xùn),后來招工到長春。中秋節(jié)前,小雪生產(chǎn)了,在巨力河六隊場院邊的羊圈屋產(chǎn)下一女,六隊知青第二代誕生了。深秋,大隊牧業(yè)回到村里,張迎建又住回集體戶。不久,征兵的解放軍來招兵,迎建應(yīng)征入伍了。送走迎建、德霞,禹傳蘭在回京途中也去參了軍。到 1971 年初,禹傳梅調(diào)扎旗水泥廠,張赤兵、張光一兄弟轉(zhuǎn)回老家河南。六隊女知青只剩下劉紅同學(xué)孤零零一人并入五隊,留在巨力河的知青里,和當(dāng)赤腳醫(yī)生的范亭亭同住在大隊紅醫(yī)站。直到 1971 年 11 月,劉紅調(diào)湖北父親單位。王少華 1972年調(diào)扎旗農(nóng)具修配廠,年底應(yīng)征入伍。</div><div><br> 從 1968 年宣傳隊九個人來到巨力河六隊,到最后一名知青離開巨力河六隊集體戶,前后歷時近四年時間。</div><div><br> 五十年過去了,李剛和張玉發(fā)已經(jīng)去世,離開了我們。其余知青都在不同階段回到了北京。僅將遠(yuǎn)去的記憶,大致記錄下來,以作未來的回憶!</div><div><br></div><div><br></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巨力河六隊知青集體戶</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寫于 2018 年 4 月</div><br></div><div><br></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知青牧馬人</h5><div><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167efb"><br></font></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167efb">文中老照片為巨力河知青的珍藏</font></b></h3><div><b><font color="#167efb"><br></font></b></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br></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本文選自</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內(nèi)蒙古扎魯特旗北京知青集體創(chuàng)作的</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 集體戶簡史 》卷 三</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原巨力河公社知青集體戶簡史</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br></b></font></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圖文編輯 / 一杯咖啡兩塊糖</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2025 . 06 . 24 發(fā)布</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