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五篇 中國漢字傳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四章 安特生仰韶開先河</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國漢字的起源,歷來就有兩種不同的解說系統(tǒng)。一種是古代神話傳說(也包括典籍文獻記錄),如在中國古代流傳最廣泛的倉頡造字的神話故事。另一種則是關(guān)于文字起源的科學(xué)描述,主要由現(xiàn)代考古出土的文字符號來解釋或闡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安特生(Johan Gunnar Andersson,1874-1960),中國近代考古學(xué)史,乃至中國文字發(fā)展史上一個永遠不會消失的名字。1921年,正是這個瑞典學(xué)者,拉開了周口店北京人遺址發(fā)掘的帷幕;他更直接主導(dǎo)了仰韶遺址的發(fā)掘,成為“仰韶文化之父”。安特生不僅第一次把田野考古學(xué)帶到古老的中國,徹底改變了中國文化史僅有典籍考據(jù)的缺憾;而且在他發(fā)掘出的仰韶彩陶陶片上,人們第一次看到了文字原始形態(tài)的刻符(原始文字),昭示著中國文字發(fā)展科學(xué)解釋的肇始。</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安特生(Johan Gunnar Andersson,1874-1960)</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安特生是瑞典著名地質(zhì)學(xué)家、考古學(xué)教授。1914年4月,年方40歲的他受中國政府聘請,以“北洋政府農(nóng)商部礦政司顧問”的身份,手捧著轟動整個歐洲的考古巨著《絲綢之路》,滿懷對中國文化的憧憬,開始了他夢寐以求的中國地質(zhì)考察和文物考古之旅,從此與中國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抵達北京后,安特生躊躇滿志地前往農(nóng)商部赴任。第一年就為中國政府發(fā)現(xiàn)了一處大型鐵礦,順利得到續(xù)聘。1917年,他被告知北京附近的周口店曾找到過含有恐龍和其他所謂"龍骨"的化石,隱約感到中國這片神秘的土地尚有一種未被參透的天機。3月22日,安特生便從北京永定門外乘坐火車,踏上了考察周口店的旅程。</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安特生在河南澠池考古,AI插圖</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周口店位于北京西南大約50公里處,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山野村鎮(zhèn)。安特生騎著毛驢顛簸地到了周口店,很快找到了小鎮(zhèn)西南約兩公里處的雞骨山,在那里揮動考古探鏟,在石柱四周搜尋和發(fā)掘,挖到了兩種嚙齒類化石和一種食肉類化石。幾天后,他再次來到周口店,從已發(fā)掘的堆積物中注意到了一些白色帶刃的石英碎片——他估計是古人類制作的刀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隨后幾個月的挖掘令安特生大喜過望,他陸續(xù)挖到了三顆古人類牙齒。安特生的運氣爆棚,這消息不啻為一枚重磅炸彈震撼了當時的科學(xué)界,因為當時不僅在中國,即便在亞洲大陸任何地方,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種古老的人類化石。因此,安特生可以說是“北京人”的最先發(fā)現(xiàn)者,是他拉開了周口店遺址發(fā)掘的序幕,為后來中國學(xué)者裴文中、賈蘭坡等人找到“北京人”的頭蓋骨探明了道路。</span></p> <h5><span style="font-size:15px;">最早發(fā)現(xiàn)的 “北京人”牙齒化石,收藏于瑞典烏普薩拉大學(xué)古生物研究所</span></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21年4月,安特生再次前往河南,他從澠池縣城徒步來到距縣城10公里的仰韶村。這里北依韶峰,三面環(huán)水,風(fēng)光宜人,山水秀美,土地肥沃,是華夏祖先狩獵、漁牧、定居的理想場所。在村南約1公里的地方,安特生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流水沖刷露出地面的陶片和石器的剖面。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更多夾雜著灰燼和遺物的地層,其中就有引人注目的彩陶片。</span></p> <h5>安特生拍攝的河南澠池縣仰韶村風(fēng)情,引自安特生《黃河的兒女》</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21年10月27日,安特生帶著中國地質(zhì)學(xué)家袁復(fù)禮等人再次前往仰韶村開始了正式的挖掘。這一次挖掘,被“中國考古學(xué)之父”李濟評價為:“標志著田野考古在歐亞大陸上最古老的國家之一中國開始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安特生對仰韶村的發(fā)掘共持續(xù)36天,開挖發(fā)掘點17處。他采用科學(xué)的田野考古方法,秉持嚴謹?shù)膽B(tài)度,在村子附近仔細地測量、照相、觀測后才細心開挖。胡適先生在了解到安特生的工作后,曾在其日記中寫道:“他的方法很精密,他的斷案也很慎重……他自己的方法,重在每一物的環(huán)境;他首先把發(fā)掘區(qū)畫出層次,每一層的出品皆分層記載;以后如發(fā)生問題,物物皆可復(fù)按。”</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在仰韶村野外調(diào)查時所攝,左起為袁復(fù)禮、安特生</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陸續(xù)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石器和少量的骨器、蚌器等珍貴遺物后,安特生在村民王德全家的地堰上樹立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仰韶文化區(qū)”五個大字,以示保護。仰韶村的挖掘成果被運回北京,安特生組織專家學(xué)者們進行了嚴密的討論,最終,學(xué)者們一致認可安特生對仰韶村的發(fā)現(xiàn)是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存的論斷。按照考古學(xué)慣例,把首先發(fā)現(xiàn)地作為該文化類型的名稱,定名“仰韶文化”。中國從此有了自己的石器時代,安特生也成為“仰韶文化之父”。</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安特生在工作</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安特生發(fā)掘的文物因其中彩陶多, 仰韶文化也被稱為“彩陶文化”,彩陶即于陶胚表面,施以紅、黑色顏料繪制的動植物象生花紋或幾何花紋。燒成后,附于器表,不易脫落,故稱彩陶。不過安特生挖掘的彩陶陶器,多數(shù)已經(jīng)破損成了碎片。</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仰韶文化博物館展出的文物彩陶罐</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仰韶文化博物館展出的文物彩陶碎片</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不要小看這些碎片:就在安特生挖掘的某些彩陶碎片上,刻有不明意義的刻劃符號。這些陶器刻符看起來并不復(fù)雜,舉例來說:有的像英文字母“T、X、K”,還有的像漢字“豐”多了兩橫的符號,和甲骨文中的“玉”十分類似,表示一種玉器,很有可能就是“玉”字的起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文字學(xué)者認為,陶文中的“個”與現(xiàn)在的漢字“個”差不多,但陶文“個”刻畫的左邊是一橫,右邊是一撇,因此嚴格來說不是“個”的書寫方式。如果從象形文字的角度來分析,陶文“個”更像是一把鏟子,或者是一個石錘。凡此種種,眾說不一。由于年代久遠,陶文刻符很難得到公認的解析。</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仰韶文化陶器刻符匯總</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無論如何,仰韶文化刻符正如古文字專家郭沫若在其所寫的《古代文字之辯證的發(fā)展》中明確表示的那樣:“彩陶上的那些刻畫符號,可以肯定地說就是中國文字的起源,或者中國原始文字的孑遺?!币虼?,我們也可以認為,安特生彩陶刻符的發(fā)現(xiàn),讓世界看到了除神話傳說之外中國原始文字的真實模樣,在中國文字發(fā)展史冊上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更重要的是,仰韶村遺址的發(fā)現(xiàn)拉開了仰韶時代(中國新石器時代中期,距今約7000-5000年)的序幕。仰韶文化是中國命名的第一支考古學(xué)文化,仰韶時代是繼裴李崗時代之后的又一段驚心動魄的史前時代。今天的中國,已發(fā)現(xiàn)上千處仰韶時代的遺址,其中以陜西省為最多,共計2040處。仰韶文化的分區(qū)依次為半坡類型、史家類型、廟底溝類型和西王村類型。這些不勝枚舉的仰韶文化遺存,體現(xiàn)了仰韶先民們的聰明才智和辛勤勞作,推動了我國新石器時代的歷史進步。</span></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仰韶文化博物館</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們后面還要看到,這些仰韶文化遺存出土的彩陶,有相當部分都存有古文字刻符,成為催生中國漢字的“接生婆”。</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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