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記原鐵道兵二十團孫效祖團長</p> <p class="ql-block"> 戴紹勛 熊德成</p> <p class="ql-block"> 在南疆鐵路二十團團長崗位上</p> <p class="ql-block">新建的南疆鐵路，二十團與十九是近鄰，靠近巴侖臺。孫效祖接到任職通知，一個星期便走馬上任。</p><p class="ql-block">剛上任的孫效祖團長，在二十團機關干部的眼中，他是個“特別”的團長。平常說話極少，做事總是在用自己行動做榜樣。團部機關住房，是建在烏拉斯臺“工二團”溝口的一片亂石中。因修建時清理不徹底，院壩、路旁，仍殘留著不少石頭。早起的孫團長，總是將它們一個一個地抱走，丟在路旁不礙眼的地方；出操場上，晚上放電影，附近蒙古族牧民，前來觀看，總抱很多石頭當櫈子。電影散場，壩子上留下的，到處都是亂石。第二天一早，管理科還沒派人清理，孫團長卻一個人早把石頭清理完畢；機關出操，來的最早，軍容風紀整齊，第一個列隊的，也總是孫團長。他生活配有勤務員，他的衣服卻從不讓勤務員洗，總是看見他自己到六七十米遠的冰冷河溝去自己洗，常常看見他手被凍得通紅。</p><p class="ql-block">孫效祖任團長，愛兵如愛子。天山深處，晝夜溫差大，即便夏秋兩季，夜間睡覺都要蓋被。士兵們晚上休息怎樣，他總愛深夜下連去查鋪，給戰(zhàn)士們撫衣或掖被。一次，他到四營十七連，剛進一頂帳篷時，就看見一位四川籍戰(zhàn)士被子滑到床下，僅穿一件內衣躺在床上，便小心將他落地的被子拾起重新蓋好。哪知這戰(zhàn)士警惕性高，踢出一腳，恰好踢到孫團長腿上。孫團長輕聲說：“怎么了，小伙子？你被子掉地上了。”這位戰(zhàn)士從朦朧中，看到是孫團長，當時便愣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結結巴巴地說：“團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孫團長笑著說：“沒什么，小伙子，別著涼了，休息吧！”讓這個戰(zhàn)士很受感動。另一次，孫團長回部隊.坐新建的南疆鐵路剛開通去魚兒溝客車。上車時，遇見硬座上機關炊事員小董正感冒發(fā)燒，二話沒說，便把自己臥舖讓給了小董。因他是從北京乘車過來的，一路沒休息好，困得不行，便鉆進臥鋪下的地板上睡覺了。因他的個頭兒高，躺著時雙腳露出到了走廊，五師負責乘務的戰(zhàn)士見狀，呼哼他起來。這時，乘務員突然想起換牌時孫團長是臥鋪，咋去睡了地板？小董急忙解釋，是我感冒了，我們團長讓我睡的臥鋪，“啥團長?”小董說，“我們鐵二十團孫團長?。 鳖D時，那位乘務員對孫團長肅然起敬：“首長，真對不起！”并向孫團長敬了個軍禮。還有次，冬天，孫團長回隊。在大河沿坐一輛拉貨車，車剛開出，他見部隊一位排長的愛人抱著個小孩正到處找車去隊探親。孫效祖二話沒說，自己扒上車箱，把駕駛室位讓給了這位去部隊探親的母親和孩子。過大坂時，氣候嚴寒，他緊裹大衣御寒。到達部隊，當這個排長知道是孫團長讓的座，被感動得久久說不出話來。</p><p class="ql-block">二十團鐵路施工主要任務，是打通新光隧道。這座隧道，是南疆鐵路全線兩個最大的盤山展線隧道之一，稱“又”字“燈泡”隧道，全長2023米。隧道的四周地勢險峻，施工現(xiàn)場狹窄。洞內不僅有萬年冰凍層，山體內還雪水多、溶洞多，地質結構復雜，特別在出口段還有400多米長的四級沉積巖，巖石松散，漂石相間，隨時會塌方，施工任務十分艱巨。</p> <p class="ql-block">鐵道兵第四師第二十團擔負新光隧道施工任務。圖為正在開挖隧道口施工面。</p> <p class="ql-block"> 新光隧道內當時的施工情景</p> <p class="ql-block">但孫效祖不懼困難，始終站在第一線。1976年冬，隧道進口，九連的施工作業(yè)面剛打開，便遇困難。因工作面離水源遠，安裝水管又來不及，水風槍不能打，峒內的施工灰塵降不下，影響干部戰(zhàn)士身體健康，施工無法進行。怎么解決？孫效祖立即趕到現(xiàn)場，啟發(fā)連隊學習大慶創(chuàng)業(yè)精神，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上。副連長王其萬帶領風槍手來到掌子面，仔細觀察風槍巖塵擴散情景，心里豁然開朗，巖塵是從風槍鉆石口噴出擴散的，開鉆時只要有水噴灑打濕塵粉,問題不就解決了?他立即去衛(wèi)生隊借來壓力大、噴水多的噴藥器，開鉆、噴水同時進行，塵粉r 擴散立即得到解決。隨著防塵問題的解決，現(xiàn)場新困難又出現(xiàn)。因隧道掘進度加快，立排架需要扒釘，扒渣需要土箕，但都缺乏 。同時，洞內需大量填塞木填充，汽車拉來的都是大圓木，洞內無法安裝吊車,人力又抬不起。孫效祖又到施工現(xiàn)場同指戰(zhàn)員們商量。終于找到解決辦法，在連隊建起了小烘爐打扒釘，利用廢鐵瓦自制鐵土箕，揮動大斧破圓木。短短時間，自制土箕二百七十多只，打扒釘四千五百多公斤，劈填塞木二百九十多立方，及時解決了生產急需。</p><p class="ql-block">三營擔負的隧道出口，地層土夾石和極度風化巖層多，加之地下涌水嚴重，才掘進六七百米，就先后發(fā)生大小塌方百余次。為加強施工組織指揮，孫效祖決定在隧道口建立指揮部，他帶頭在指揮部值班。1977年4月17日，峒頂罕見的冰層破碎地大塌方發(fā)生，上萬方土夾石和冰塊，“嘩啦啦”從上傾瀉而下，嚴嚴實實地堵滿上坑道，還砸垮排架，堵滿下導坑。孫團長與工程師閻九江，同排里施工指戰(zhàn)員，冒著滾滾塵煙，沖進塌方現(xiàn)場。孫團長操起旁邊一把石耙，就要前去扒石。這時，崖壁還在掉石?，F(xiàn)場施工的十二連指戰(zhàn)員們阻止，閻九江工程師也阻止。經過研究，必須從石壁邊扒出一條通道到上去弄清塌方情況，制定正確止塌方案?，F(xiàn)場施工的排長鄒孝彩、七班長何國美、八班長李幫華、九班長陳龍兒、安全員徐之干、排安全員干德全、戰(zhàn)士夏奠平七人勇敢站出，組成敢死隊，經過一個多小時緊張戰(zhàn)斗，硬是從亂石中扒出一條人能上去的縫口。閻九江工程師爬上去了，孫團長也爬上去了！七支手電筒齊照，終于看清峒頂塌方情況，上面已形成一個二十多米高的通天空洞！孫團長與閻九江下來，及時向六師工程師和齊副參謀長匯報，制定了治塌方案。經過一個多月緊張排渣，架立15層排架，填木上百方，打混凝土上千方，最后才把所有塌方封住，從而保證了施工的正常進行。為了表彰連隊指戰(zhàn)員搶險精神，上級黨委分別給排長鄒孝彩記二等功一次，給三排記集體三等功。</p><p class="ql-block">1978年一、二月，隧道由于頻繁塌方，進出兩口施工進度緩慢。孫團長現(xiàn)場召開“諸葛亮”會，在家的七名常委，六名都下到連隊工地現(xiàn)場指導。孫團長每天只休息三、四個小時，在進出口洞內，不分白天黑夜地跟班解決問題，副團長趙福仁患有腎炎和高血壓病，每天也去跟班。機關抽出三分之二干部，組成工作組，深入營連指導，工地呈現(xiàn)你追我趕局面。三月份奪取新光隧道雙口成峒雙百米優(yōu)異成績。1978年4月6日，《鐵道兵》報頭版以89320部隊《三月份實現(xiàn)雙口月成峒雙百米》標題給予表揚。戰(zhàn)士匡朝北也曾在他的《我和團長面對面》文章中，詳細記述了他看到的孫團長在隧道內參加施工的勞動情景。</p><p class="ql-block">隧道里，車來人往，峒頂不時有落石，稍有不慎，就會出現(xiàn)危險。孫團長一點不畏懼。一天，在掌子面，他搬石裝斗車，因石太大，抱不動，石砸傷了他右指，鮮血直流。當時雖經醫(yī)務處包扎處理，但半個多月傷仍沒好。他每月都要去郵政所給愛人寄孩子生活費，右手因傷拿不起筆寫字，便用左手寫，字跡歪歪扭扭。愛人收款時發(fā)現(xiàn)不對勁，當晚便打電話詢問他原因，他才不得不說出隧道施工砸傷右手指實情。經過四年的艱苦努力，二十團擔負的新光隧道終于最后全面貫通。但部隊也付出了沉痛代價，有二十五位官兵的生命，永遠地留在了這山里建設路中。</p> <p class="ql-block">文章作者戴紹勛(左)與熊德成(右)討論《五十八年黨員初心本色——記原鉄道兵二十團孫效祖團長》文章史料的收集與寫作。</p> <p class="ql-block"> (待續(xù)四)</p> <p class="ql-block">史料來源： </p><p class="ql-block">1、原鐵道兵第四師十九團智全德《重回“京原線”—— 回憶在北京長溝的日子里》；</p><p class="ql-block">2、原鐵道兵第四師十九團李雪太《遲到的祝愿——悼我敬愛的孫效祖老首長》；</p><p class="ql-block">3、原鐵道兵第四師十九團快樂人生《戳力打通“燈泡”隧道一一為南疆鐵路“圓夢”的鐵道兵（三）》；</p><p class="ql-block">4、原鐵道兵第四師十九團 翟基生《涌動在心底的思念》；</p><p class="ql-block">5、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 周運廣《短暫的春秋 不朽的軍魂——原鐵道兵二十團史略》；</p><p class="ql-block">6、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 李炎群《我印象中的幾位團首長》；</p><p class="ql-block">7、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 戴紹勛《令人敬佩的孫效祖團長》；</p><p class="ql-block">8、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 劉洪德《在烏拉斯臺的最后歲月》；</p><p class="ql-block">9、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 熊德成《朝氣蓬勃的工程師閻九江》；</p><p class="ql-block">10、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王甫亞 《懷念戰(zhàn)友——周本同烈士》</p><p class="ql-block">11.采訪原原鐵道兵第四師二十團三營十二連夏奠平；</p><p class="ql-block">12、常州市《戚墅堰區(qū)志》；</p><p class="ql-block">13、采訪孫效祖夫人周桂珍、長子孫煒、二兒子孫焱、孫女孫潔琪；</p><p class="ql-block">14、采訪常州市人大老干部管理處趙現(xiàn)立處長、常州市人大退休老干部管理殷處長。</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戴紹勛：四川省天全縣人，1969年12月入伍，原鐵道兵二十團排長、指導員、團干部股副股長;鐵四師干部科副科長、鐵道部第十四工程局人事處長、干部部長、局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p><p class="ql-block">熊德成 原鐵道兵二十團政治處宣傳股新聞干事；原雙流區(qū)檔案局（館）退休干部，副研究館員。</p> <p class="ql-block">(歡迎朋友們觀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文字/戴紹勛 熊德成 照片/孫效祖家人提供 美篇編輯/熊德成(瞿人犁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