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轉(zhuǎn)眼,夢幻一樣的盛夏時光了,在一個又一個燥熱的天氣中,終于迎來了二十四節(jié)氣里的一個神秘日子:夏至。</p><p class="ql-block"> 在這最長的一天里,不僅感覺到季節(jié)的轉(zhuǎn)換,更是給心靈一次洗禮。過后,一切又得恢復往日的平靜。</p><p class="ql-block"> 此時京華熱浪一波接一波,怎么也想不起來當初春風拂袖的清涼。也無法回憶起涼熱適中的春姑娘是如何踮著輕盈腳步離去的。</p><p class="ql-block"> 不過,早上和傍晚窗口處還是有那么一點點風吹進來,但與那最后一縷春風,有著不一樣的感受。</p><p class="ql-block"> 淺水都滾燙的了,蛙聲早已消失。那些丁丁馬勺蛻變成癩毒呱,鉆入泥土,咽著含水幻想著天鵝肉。</p><p class="ql-block"> 柳樹蔥蘢,萬條垂綠,橫掃炎日之威,讓柳下乘涼者,告別了暫時熱血沸騰。柳枝的倩影印在水中,蟬蟲偶爾嘶鳴。</p><p class="ql-block"> 夏至,心緒或奔放,或炙熱;樹叢中或生機蓬勃,或?qū)庫o得悄無聲息。陽光下暴曬,額頭滲出來的汗珠,滑落眉間,輕易越過抬頭紋,隨著時光的年輪,沒過眼球。</p><p class="ql-block"> 此時的麥穗,散發(fā)出炕炕饃饃的香氣,熏得人飽嗝連連。</p><p class="ql-block"> 流水與青草相映,裝飾水渠點點漣漪偶爾露面。</p><p class="ql-block"> 莊稼人沒心思欣賞腳下的美景,盼望一場雨。因而觸動魔力,念念有詞。</p> <p class="ql-block"> 念了好幾輩子的祈雨咒語,已經(jīng)到嘴邊:</p><p class="ql-block"> “雨,雨,大大加下,烙下的饃饃車轱轆大”。</p><p class="ql-block"> 夏至,想做一場夜夢,時間卻不夠用。繁星與月兒,還得呆在原處,點綴銀河,不能克扣它們的時光。還喜歡做夢,不得不借用原本想放棄的,白晝的某一時刻。</p><p class="ql-block"> 篩去以往的一些尖銳蹤跡,只將一份和諧與安寧留下來。做做白日夢,也很通透。</p><p class="ql-block"> 有父親遺留下來的那頂草帽,幾十年前就掛在柱子上的母親的涼帽兒。這兩個老物件,猶如烈日夏至時節(jié),高空中的一片云團,遮擋太陽的毒辣。唉!我一直就有這樣的幸運。</p><p class="ql-block"> 半個世紀前的前十五年,母親坐月子的第一天,夏至如期而至,熱浪滾滾。據(jù)說,左鄰右舍的阿奶、大媽、大嬸們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也沒讓母親下一滴奶水。而我,還是一直就那樣的幸運,雖無母乳卻也像母親期待的那樣,長成一條大漢。</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虎背熊腰,市面上瓷不上搪,可是,在自留地里十八般武藝齊全了的。</p> <p class="ql-block"> 夏至里藏著夏的全部秘密,這個日子很特殊,側(cè)耳傾聽,可以聽到大自然的心跳的咚咚聲。心靈與這個季節(jié)該開的花兒一同綻放,不在意日長夜短,也不計較夜長日短,就讓這美好成為永恒!</p><p class="ql-block"> 我去邀我自己,著上夏至一樣翠綠的盛裝,盡染人生漫漫長路。頂著烈日,踏尋微風,吹動得生活精彩呈現(xiàn)。</p><p class="ql-block"> 母親曾經(jīng)說過一段話:一個人從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心地善良,一副菩薩心腸,那么,這輩子還怕什么孤單!</p><p class="ql-block"> 說完這些話,她就莫名地病倒了,再后來不再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中了。</p><p class="ql-block"> 自從一個夏至的前一日,我從娘胎來到人世間,漫漫歲月,沒擔心天際烏云壓頂,也沒糾結(jié)下一個時辰將要發(fā)生什么。我老是勸說自己,多思則壓力生,失眠無可避免。</p><p class="ql-block"> 每天溫習著母親講過的故事,一直保持足夠幸福感。如果眼里含淚,八成淪落為一時的傻帽。</p><p class="ql-block"> 沒必要給沒必要的人,打沒必要的工。也沒必要去沒必要的地方,遭沒必要的罪。</p><p class="ql-block"> 猶如夏至,呆在空調(diào)房里,多爽快??!干嘛搖著紙扇與戶外熱烈搏命呢?</p> <p class="ql-block"> 生活本不存在迷茫,只是高看了自己而忽略了感受到后的思考。</p><p class="ql-block"> 我被父親安排到城里上學讀書,時年已經(jīng)十三歲了。一些端倪還是能看出來的。那又是一季夏至,我騎自行車去鄉(xiāng)中學報名,被父親攔住。</p><p class="ql-block"> 滿頭大汗的我,猶如當頭澆下冰涼的水。給父親發(fā)脾氣,揚言“不念書”了。</p><p class="ql-block"> 那天,父親一臉從未有過的和顏悅色。</p><p class="ql-block"> 家里來了兩個陌生人,據(jù)說是招生辦的老師。雖說很客氣,父親卻更是畢恭畢敬。</p><p class="ql-block"> 40度氣溫,加60度的酒,父親滿臉通紅,他已經(jīng)開始慶祝我被縣城學校錄取。</p><p class="ql-block"> 是的,人的一生總會遇見一些人,有些遇見,是固定模式。比如,父母和我,我和兄弟姊妹。有些遇見,無法躲過。比如,左鄰右舍的發(fā)小,后來五個單位工作的同事。</p><p class="ql-block"> 還有其他一些形形色色的相遇,即是生活中的必須,又是無可奈何,比如,那些謊言制造者……。</p><p class="ql-block"> 但,壓箱子底的,總是好的。</p><p class="ql-block"> 夏至日,想起過去的很多,以為那些所有的不期而遇,只為心平氣和地經(jīng)營一日三餐。</p> <p class="ql-block"> 我其實是個最不能善變的人,一條道走黑的人,偶爾的改變,對人生沒有多大影響,只是那條路上多走幾步。</p><p class="ql-block"> 過去了幾十個夏至,已經(jīng)變成老朽了。再沒啥著急的,也沒啥煩躁的。如果有變故,哪怕吃糠咽菜,也如神仙般快活,假設(shè)自己是當今世界精神方面的“首富”。</p><p class="ql-block"> 曾經(jīng)的農(nóng)村娃,丟掉了種莊稼的飯碗,去城里掙錢。以前總以為,存夠一定數(shù)量的錢,就可盡享榮華富貴。</p><p class="ql-block"> 后來,往別人口袋里一看,才知道自己仍然是姓邱,名元勝,子莊稼人,號窮光蛋。</p><p class="ql-block"> 從來都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捷足先登,未必是征服者。</p><p class="ql-block"> 此生最美好的相遇,不在今日。</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邱元勝,青海省共和縣人,上世紀六十幾年代生,退休干部。</p><p class="ql-block"> 青海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青海省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青海省美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青海省硬筆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p><p class="ql-block"> 海南州作家協(xié)會會員,原海南州書畫家協(xié)會主席,海南州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