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牡丹鸚鵡》</p><p class="ql-block">散 文</p><p class="ql-block">越 峰</p><p class="ql-block">牡丹鸚鵡，又名愛情鳥，體長(zhǎng)不過十?dāng)?shù)厘米，體重不足二兩，卻偏生得艷麗非常。那眼睛周圍的一圈白，倒像是哪位畫師用禿了筆，蘸了白粉，隨手點(diǎn)上去的。頭部的顏色，或紅或灰，或棕或黑，竟無一定之規(guī)，大約也是隨了畫師當(dāng)日的心情。頸間一道赤黃環(huán)帶，倒像是系了條圍脖，頗有些滑稽相。</p><p class="ql-block">此鳥原生于非洲，后來不知怎的，竟也遠(yuǎn)渡重洋，到了這廂。熱帶叢林也好，草原也罷，橫豎是離不得水源的。它們聚作小群，在枝葉間跳躍，偶爾也集成大群，黑壓壓一片掠過天空，如同烏云一般。吃的是些谷粒草籽，倒也簡(jiǎn)單，不必如人類一般，為三餐計(jì)較。</p><p class="ql-block">最是奇特的，莫過于它們的"愛情"了。一對(duì)對(duì)廝守著，仿佛天地間再無他物。人們見了，便嘖嘖稱奇，稱之為"愛情鳥"。殊不知，這不過是禽鳥之常情，人類偏要附會(huì)些意義上去。一對(duì)鳥兒，何嘗懂得甚么海誓山盟？不過是本能驅(qū)使，相依為命罷了。</p><p class="ql-block">而今市井之間，多有飼養(yǎng)此鳥者。鐵籠一方，便成了它們的天地。人們隔著柵欄觀賞，贊嘆其羽毛之艷麗，愛情之忠貞，卻少有人思及，這小小身軀，原該在非洲的廣闊天地間自由翱翔。法律雖有所保護(hù)，但鐵籠依舊，買賣照常。</p><p class="ql-block">我曾見過一對(duì)被囚的牡丹鸚鵡，在籠中互相梳理羽毛，甚是親密。忽而想起古人之言："不自由，毋寧死。"不知這小小鳥兒，可也有此等念頭？大約是沒有的，它們只是活著，日復(fù)一日，在鐵欄內(nèi)重復(fù)著所謂的"愛情"。</p><p class="ql-block">自由與愛情，究竟孰輕孰重？這問題，怕是連那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也答不上來。</p><p class="ql-block">?</p>